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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瑄一早就感受到了苏亭突然收紧的双手,突然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小谷子,一个老女人罢了,翻不出什么波浪!”
苏亭对着陈瑄笑了笑,却正色道:“小人物是小人物,但是你知道龙游遣底遭虾戏么?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么?知道领导第一次农民起义的吴广是如何死的么?”
陈瑄膛目结舌,半晌才抓抓头道:“这第一句我是明白,第二句也好似可以听懂,但是第三句中,那个那个吴广是谁啊?这炎黄大陆历史中好似不见记载!难道是我看书太不仔细了,漏掉了……”
看着陈瑄苦苦思索的样子,苏亭汗颜了下,怎么就给忘记了吴广只是地球中国的历史啊!
“呃,这个吴广啊,其实。是我……唉,你管他是谁,反正你要知道这个吴广啊,是个大大的英雄,一世豪杰,但是最后却死在了一个吃里扒外的车夫手中!”
陈瑄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小谷子真乖,这么快就开始为了陈府着想了,没错没错,一定要清除陈府的内奸。”
苏亭无语看着他,好吧,他那样认为也是不错的,不过这个林嫂真的很不妥,竟然在陈瑄面前也表现出了恨意,她可要好好的看着她才行,好吧,反正自己那几个手下也是闲着无事,就交给他们好了!她就不信了,自己的第六感觉向来都是准确无误。总要楸了她出来的!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誓言
两人行到湖边,苏亭望望一碧万顷的满面春风,心情舒畅,心里有点可惜自己那间屋子就此荒废了。再等到自己可以回到京城的时候,也不知道会过去多久了,情随事迁,只怕也没有了那样的心情吧!
不过貌似如果从湖面这里过去的话,也可以哦!以前陈瑄不就是从水路找她的么?等到自己再买的房子,也要靠着湖才行。
苏亭下定决心,显然有点为难了,本来已经决定了出去找房子,可是她记得自己刚刚才做了另一个决定的,就是让春兰等人看着林嫂的事情。
这如何是好?
苏亭左右为难,自己总是住在陈府的话不是太好吧!嘿嘿,她现在是高手中的高手了,而且早就脱离了陈府去了皇宫,现在回来,总不可以句不正言不顺地住在湖瑄院中吧!虽然这里她很是喜欢。
而且自己和陈瑄以前的关系是少爷与婢女,现在又有陈夫人亲口允诺的婚事,到时候只怕闲言碎语不断,虽然她不怕,但是总归会很是烦恼。如果住在原来的地方,以什么身份呢?未婚妻?婢女?
“我。。。。。。”
“我。。。。。。”
想着想着,两人撞到了一起。
“你先说!”
“你先说!”苏亭有点羞赧道,什么时候两人竟然有了这样的默契?
“哈哈,我就先说了,小谷子,我娘说下个月初九是个好日子,那。。。就等那日我们成亲吧!”陈瑄笑嘻嘻地道。
“什么?”苏亭跳脚起来。什么啊,这么快可不行,虽然她也不排斥陈瑄,呃,貌似是有点喜欢陈瑄,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急吧!
陈瑄似乎早就料到了她这样的表现,眨眨眼,无辜道:“我娘昨天晚上想了一阵,终于弄明白了你原来就是我那贴身丫头,于是说了,既然你和我已经青梅竹马这么多年,都贴身了,那就早早办了好了!”
“不要!”苏亭猛摇头,坚决反对,这么快就结婚,掉价了,掉价了!
“可是早上你还在睡觉的时候,喜帖已经发出去了!”陈瑄的眼神要清澈了,好似孩童一般,完全表明这一切全是他娘的错,不关他的事。
苏亭瞪着他,发不出火来,只得郁闷地哀嚎一声,抱着头低下靠在围栏之上。
真是杯具啊!难道就这么把自己廉价卖了!自己不是刚刚才下定决定要搬出去,并且至少拖个半年的么?古人成亲不是有很多程序的么?什么纳采、问名、纳征、请期、亲迎等等。这个,这个,为什么这么快呢?
晕,自己不是孤女吗?原来这些都给免了啊!女家剩下自己一个,这,这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古人最忌讳的无媒媾合么?
苏亭有些怀疑地抬起头,莫非是那个陈夫人要像抬小妾一般地把她抬进了门,然后让生米煮成熟饭后,让陈瑄娶第二个?
见到苏亭有点狠的目光,陈瑄觉得身上有点发寒,“你,小谷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觉得有点害怕!”
苏亭站直身子,双手叉着腰,步步逼近陈瑄,眼神微眯,投射出危险的光芒。
陈瑄看着近在眼前的苏亭,红润的双唇吐气如兰,白皙淡红的皮肤,在阳光之下闪着透明的光泽,清明的眼神中虽然有着威胁,但是在陈瑄的眼中,却平添了几分狡黠灵动。不由心头一热,看着一开一阖的双唇,在召唤着自己一般,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陈瑄就朝着那双唇压了过去。
苏亭瞪大眼,感受到自己的双唇被堵住了,一条滑溜溜的舌头在自己愣怔间就溜进了口中,对着自己需求索取。身子被紧紧地抱住,让她又是透不过气来。苏亭决定这次要自救,双手双足一起努力,在陈瑄猝不及防之下,终于挣脱了开去。怒气冲冲看着眼前的人,男人果然就是个两条腿的动物。
“喂,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掩饰过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苏亭怒道,这可坚决不能妥协。
“回答什么?”陈瑄心情不好,到手的猎物跑了,让他很不爽快。看着在眼前晃动的苏亭,不由不想靠近。
“慢着,不准动,你是不是想让我做妾氏,然后再娶个门当户对的!”苏亭伸出手来,做了个不的姿势,阻止陈瑄再继续靠近。
陈瑄一呆,这话如何说来?他说过要娶别人么?天知道,他都没正眼看过别的女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他太无辜!
“我哪里敢?”陈瑄可怜兮兮地说道。
男人的委屈是鳄鱼的眼泪,不可轻信,苏亭仔细打量陈瑄,思量这句话的真假。
当年那人可瞒得自己死紧,到最后知道的才是自己啊!
“那为什么那些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什么的都没有,这么快就定下了亲事?”说完苏亭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了句道,“我告诉你,我可不会轻易被你欺骗!”
陈瑄恍然大悟道:“你说这些啊!,你回去藤萝村看看就知道了!要不我现在同你去看看!”
苏亭莫名其妙,这些关藤萝村什么事情啊!
呃,貌似自己好多年没有回去拜祭过自己的父母了啊!这名面上的父母,也是给她这身体的人啊!自己真是……
苏亭突然之间有了无限愧疚,因为藤萝村给自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难道就忘记了自己如何来的么?就把那可怜的没见过的家人给忘记了么?
苏亭抬起头来,露出修长的颈项,努力让微微湿润的双眼恢复了正常。低下头,定定望着陈瑄道:“如果你骗了我,我就会永远离开,让你永远也找不到!”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只要躲进了空间,就永远不会被找到了。这世界是天大地大,还有东海,东海过去还是无尽的大陆。要躲着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陈瑄的脸色沉下来,认真地看着苏亭,抬起右手,对着天空发誓道:“我,陈瑄,永远不会离弃苏亭,对不起苏亭。如有违此誓言,叫我五雷轰顶而死!”
苏亭觉得自己应该奔上去捂住他的嘴,不要让他说出最后那句的。一如每一部肥皂剧中的女主角一般。但是她始终是什么都没有做!她知道自己是不信,也许是不信陈瑄,也许是不信自己,因为曾经的伤害……
“好了,你记得了,如果你违反了这誓言,你就会被天罚了!”苏亭抬起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作为修士她知道,誓言不可以乱发。因为上天真的会记得。
陈瑄已经恢复了嘻嘻哈哈的嘴脸,对着苏亭道:“来,跟我出去看看!”口哨一声响,红驰奔了过来,陈瑄拉着苏亭的手,一跃而起,上了马背,往陈府外面奔去。
苏亭诧异地看着马匹的方向,一路林木渐渐葱茏,这条路,这条路是通往藤萝村的。苏亭回头看了眼那高大的牌坊,当年她自己孤身尾随孙浩等人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里没有一点她值得留恋的东西。可是现在,她还是要回去,因为,那里有着她父母的坟墓。
想起过去,苏亭沉默下来,不声不响任由陈瑄带着她逼近八九年着离开的地方。
马儿飞腾,一下就跳过了一条小溪,清澈的水流咕咕流淌,时间没有在它的身上留下一点的痕迹,仍旧是以前的那条小溪,在那里曾经流淌过她的鲜血。
苏亭冷眼看着自己当年倒下的地方,心里仍旧有种难以消除的冷意。她不是睚眦必报的人,要不然早就杀回藤萝村了,在这些村民威胁过她的生命之后。但是也不代表着她已经原谅了这些人的行为。也许他们的行为有他们自己的理由,但是把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逼上死路,除了愚昧无知,还有着不可掩饰的冷漠吧!对于这样的人,她如何喜欢得起来呢?
过了小山岗,前面就是村子了。苏亭突然有点紧张起来,她发觉自己竟然在害怕,没错,害怕,她怕见到那斑斑驳驳惨不忍睹的房子。不对,或者那个位置已经没有房子了吧!因为一把火已经让它付之一炬。又或者那个位置已经被其他人占据,修建了新的房子,从此以后,那里将不会再有自己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苏亭一时间又有些伤感起来,但是红驰并不知道苏亭的想法,陈瑄或许知道,只是他还是策马前行。
以红驰的速度,不过片刻就已经飞掠过了村长家的大房子,到了苏亭原来房子的位置。
“吁!”陈瑄道了声。红驰陡然就停了下来,竟然没有马失前蹄。借着惯性,陈瑄接着苏亭飞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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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回藤萝村
苏亭早已经愣在了当场,任由陈瑄拉着,心中除了刚才的慌乱,剩下来的只有满满的感动。
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转过脸来,看到陈瑄的模样。他没有嘻嘻哈哈,也没有桀骜不驯、高傲自大,正认真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神情很是肃穆。
苏亭嗫嚅了下,轻轻说了声:“谢谢!”
陈瑄摇了摇头,伸出手来竟然在她头上大力摸了摸,就感觉到宽大的手掌暖暖的,透过头顶传递到了她的心间。一种安全温暖的感觉瞬间就在苏亭的心中蔓延。满满的幸福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让苏亭发达的泪腺又开始工作。苏亭这次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清澈发咸的液体顺着的眼眶流淌下来,在秀丽的脸庞蜿蜒而下,滴落。
陈瑄默然看着她,伸手接住,抬起手指。上面一滴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光芒。
“谢……谢!苏亭哽咽了下,在这里,她总算是有几个推心置腹的朋友,有一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情人。如果说,以前她知道了可以回地球的消息,只怕第一选择还是回去吧。但是渐渐的,有些人终于驻进了她的心田,让她再也不能够轻易地放弃。如果现在有个回地球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决然地放弃。因为这里也有了难舍的牵挂。
抬起头,苏亭看着自己面前的院子。
这只是一座典型的农村院落。外围是一圈篱笆,里面是几间砖瓦房子,却是茅草屋顶。看样子,很是崭新,但是却不值什么钱。
只不过……
这房子本该在九年前就消失了的。
苏亭缓缓踏进,离别了九年,但是仔细回想一下,那穿越似乎就在眼前。当年初来乍到,自己就在这里住了两三天。两三天的时间,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者是因为原来苏亭的意识作祟,也可能是因为那一把火实在是让苏亭烙印于心,午夜梦回中,这房子总会出现。
这唯一的家!初来乍到时唯一的家!让她躲避了三天的家!在她最初穿越最无助的时候,疗治了思乡的伤口,让她逐渐适应。好似母亲的怀抱一般。躺在这房间的床上,紧裹着被子,让孤独的感觉,消散。
苏亭径直往房间中走去,这里的设施和以前的一模一样。看来陈瑄是查询过的,只怕这全村的人们都被拉来质问过了吧!
这房间除了崭新点,连房间中大床的位置都没变。苏亭在床头坐下,竟然烯那被子的花色也是一样的。呵,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苏亭在被子下面摸了摸,弯下腰,把脸贴在柔软的被子上,呵呵。温暖的感觉!
呃,有异物!
苏亭心中奇怪,这些东西都是新的,自然不会是她以前的家中原来那床了。
苏亭翘起了嘴角,缓缓摸出一支毛笔。笔杆雕工精细,笔杆上段刻着两只大雁。
苏亭突然之间就“扑哧”一声笑了。古人纳采就是采纳、采择的意思。是古时婚礼之首。男方属意女方,便会请媒人做媒提亲。而提亲的礼物就是大雁。取大雁随阳之鸟,随其南北。代表女人从夫不失节,不失时,不相跨越,从一而终。
大雁是最钟情的鸟类,就算一只死去,另一只也会一直在配偶尸体边直到自己也慢慢死去。
这家伙就拿这个作为纳采么?还真是别致的很!
再往笔杆下面看去,中间位置刻着几行字:
“问人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群应有语,渺成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向谁去。(借用《摸鱼儿 雁丘辞》)
苏亭默默地摩挲了一阵,口中轻轻念叨:“问世间,情是何物?我还可以相信么?直叫人生死相许。他,做得到么?”
自失地想了一阵,苏亭陡然拍拍头顶。理会那么多做什么呢?未来谁都不知道,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会变心就连她自己也无法保证。把握现在不就行了,自己因为以前的事情,到了最后关头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反倒失却了平常心。其实就算陈瑄变了心又如何,至少这一刻是真心的就行了,至少不好似原来那人那样对自己欺骗就够了!
苏亭收起了毛笔,往屋外走去,陈瑄没有跟着进来,大概是想让自己一个人一静一静吧!
大厅的神龛之上有着三块灵牌,苏亭走进来,上了一炷香,又静静盯着它们良久。心里默默说道:“爷爷……父亲,母亲,今天是我第一次来拜祭你们。虽然我占据了你们女儿的身体却一直没有拜祭过,想起来心中有愧。你们放心,既然我占据这身体,那么我就是你们的女儿。说起来,我们都叫做苏亭,说不定这就是哪一辈子的缘分。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让你们不再孤单……
虽然这灵牌也是后来做的,但是苏亭却只当是真正的灵位,其实这也是一个寄托罢了!
拜祭完毕,苏亭走出门口,又一次愣了下,门口站了很多人,却安安静静。只有一个谄媚的声音传过来:“陈少爷,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我们一定效犬马之苏!”
这声音很熟悉,好似在异度空间响起来一般:“要是真的发现苏亭已经被妖魔附体,那么我们烧死她也是为民除害了!”
这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的话竟然和这个谄媚小人是一个人么?
苏亭心中冷笑了下,他不是罪魁祸首,但是却是刽子手。在他一声令下之后,这房子就在苏亭的眼前成为了一片红色。
“嗯,做得还不错!但是也不足以弥补你们当年的过失,以后这房子给我看好了,有了一丝差错就唯你们是问!”陈瑄傲然道,他知道这些人当年是如何对待苏亭的,必要的教训是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