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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还爱着她!”南宫珩咬牙切齿的嚷道。
“可恶!你得到了水映,却一点也不懂得珍惜,你这跟老天爷夺走你两条腿的残酷有何差别?”他愤怒的吼道。
“当然有!差别就在于老天爷夺走我两条腿,而我——夺走了你爱的女人罢了!”南宫珩恶意的挑起眉,朝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原来你是为了报复?”南宫琰眯起黑眸狠狠瞪着他,一双拳早已在身侧握得死紧。
“没错!就在你成亲的前夕,我故意强逼水映就范,好让你羞辱得从此再也抬不起头!”
“你这个禽兽!”他咬起牙,一拳打掉他的话。
“不要打了!”衣水映噙着泪急忙上前劝阻,却始终拉不开两人。“琰哥哥,求你不要再打珩了!”她仓皇得在他眼前跪了下来。
不是的!事情不像珩口中所说的那样,他只是为了气琰哥哥罢了——
那夜事实的真唯有她知道,但——她怎能说——
“够了!你们都别再打了!”始终在一旁看着两兄弟争执的凝霜,终于忍无可忍的出口阻止了。
顿时,混乱的场面竟因为她的一声娇斥,突然安静了下来。
“大哥!我尊敬您,唤您一声大哥,但今日凝霜看您行为举止,却无一丝兄长该有典范,有的,却是争风吃醋、恶意攻讦的不堪样貌,看来,大哥全枉读了圣贤书。”凝霜忍不住说重了话。
“你敢教训我?”南宫珩恶狠狠的瞪着她。
“凝霜不敢教训大哥,只是提醒您,别再失去了第二样珍贵的东西。”
说完,凝霜朝水映扬起一抹鼓励的笑,拉着南宫琰就要往外走——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身后的南宫珩暴怒的发出怒吼。
“既然您愿意听,凝霜就把说清楚。”凝霜迟疑了下,遽然折了回来。
“你失去了双腿,难道连眼睛也看不见身旁的人为你做吗?大嫂无微不至的照顾总是惹来您恶言相向,甚至连琰他为了你的腿,不惜——”
“霜儿,别说了!”一旁的南宫琰出声阻止她。
“不!我要说。”她义愤填膺瞪着南宫珩,一股不吐不快愤慨让她再度开口。
“为了您的腿,琰四处奔波数月之久,甚至为了最后难求的赤芍药一味,他在蜀中顶着恶劣天气冒险上山,差一点他就回不来了!为了大哥,他拼命得甚至连性命也不顾了,大哥又怎么忍心用自己的不幸来伤害人?”忆起当时的情景,仍让凝霜不禁揪心。“难道大哥脚废了,连心,也残了吗?”她笔直望着他,痛心的说道。
听了这番话,南宫珩陡然怔住了。
琰他竟然为了他的脚四处寻药?
宛若半辈子之久,他才缓缓回过身看向南宫琰,顿时,一股久违不见的温暖悄悄自他心窝里蔓延开来。
自从意外发生以来,他始终仇视着天底下所有双腿健全的人,却没有发现,他身旁还有至亲的亲人,始终毫无条件的接纳他!
“天!我做了什么!”
南宫珩痛苦的捧着头,不敢相信一直以来他是这么残忍的去伤害他。
“大哥,我从来没有怪过您。”南宫琰安慰的拍怕他的肩道:“而且,我也有件事要告诉您。”
“什么事?”南宫珩缓缓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爱的是凝霜,而不是水映!”在三个人的眼前,他郑重的宣告道:“或许过去我一直把照顾水映的责任往身上扛,怕她太冷、太热,怕她受伤害,但往后,我把水映交给你了,请你无论如何一定得好好的待她!”
一番话说完,谁也没有注意到南宫珩跟衣水映,竟然不约而同暗自松了口气。
“我——”南宫珩不确定的抬头看了眼衣水映。
她已是他的妻,他又何尝不想好好的待她——
但就算琰爱的不是水映,她的心毕竟也不是属于他的啊!
老天爷残忍的夺走了他的双腿,还会慈悲的舍给他,他几乎渴望了一辈子的爱吗?
如果真有天老爷,南宫珩只期盼奇迹的出现——
尾声
一切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笼罩在阴霾之中许久的南宫山庄,总算因为平归来后,恩爱异常的南宫琰夫妻,以及两兄弟尽释前嫌的和好如初下,出现难得的晴朗阳光了。
几天下来,南宫山庄里净是一片和乐、融洽的气氛,就连向来严峻的南宫珩笑容也不觉多了。
“二嫂嫂!”
一大清早,凝霜与南宫琰尚高卧枕榻间,然而南宫羽杀风景的叫嚷,却一路自门外扰嚷而来。
“这丫头,存心扰得人不得好睡。”
南宫琰迅速替身无寸缕的爱妻盖上锦被,边啐骂着下床着衣。
“二嫂嫂,你看——”南宫羽连门也没敲,就直接闯进房里,一看见守在门边的南宫琰,登时愣了下。“二哥!”她心不在焉的唤了声便急忙朝床边奔去,连南宫琰也不及阻止。
“二嫂嫂,你看!庄里又抓到蛇了,这回捉到的可比上回的大多了,待会我让厨娘炖汤去,我们一块喝——”
南宫羽献宝似的将黑得发亮的蛇凑到她的眼前,开心的说道。
蛇汤?凝霜看着那在南宫羽手里微微扭动的蛇,一股突如其来的恶心让她当下捂起嘴狂吐了起来。
“霜儿,你怎么了?”
南宫琰急忙奔到床边,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
“二嫂嫂,你没事吧?”南官羽眨着美眸看着手里的蛇一脸无辜。
“我没呕——”才一开口,喉头的酸意又倏然涌上来。
“羽儿,快去唤下人请大夫来,快!”南宫琰慌乱的嚷道,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啊——喔!”南宫羽看了看床上吐得厉害的凝霜,又看看手里的蛇,急忙丢下蛇就往门外冲。“羽儿这就去!”
“霜儿,你是不是病了?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南宫琰心急如焚的赶紧替她披上了衣裳。
“琰,我——没事!”凝霜强忍恶心的冲动,强绽出一抹笑安慰他。
怎么会没事?看着她苍白的小脸,额际涔涔的冷汗,南宫琰知道这下一定有事了。
“该死的,大夫怎么这么久还没来?”南宫琰心疼的边帮她拭着汗,边焦急的眺望门外低咒道。
要他的霜儿有了个万一,看他非扭断这浑大夫的脖子不可!
“羽儿才刚去了一会儿,哪有这么快的——”凝霜虚弱的笑道。
“你别开口,好好的歇息一下!”
南宫琰边安慰着,仍是心焦的不时引颈往外眺望。好不容易,半刻钟后大夫终于急忙来了,后头还跟着神色焦急不亚于他的一群人。
“凝霜身子哪儿不舒服啊?”南宫老夫人一进门便焦急的问道。
“大夫,快帮我娘子看看。”南宫琰无视于其他人的到来,一把抓起大夫就往凝霜的身边推。
“二庄主别急,让老夫看看。”大夫在床边坐了下来,小心执起她的手腕测她的脉相。
“怎么样?”南宫琰心急的频催促道。
“是啊,大夫!你可得看仔细点了。”一旁的南宫老夫人也急得脸色全白了。怎么好端端,突然就病了?!
“呵呵呵——”好半晌,大夫轻轻放下了凝霜的手,若有所悟的笑了。
“你这蒙古大夫,我娘子病成这个样子,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一旁的南宫琰见大夫神秘笑而不答,不禁怒火中烧。
“琰儿,别冲动,你倒是听大夫怎么说啊!”南宫老夫人虽然急,倒也还算理智。
“恭喜二庄主了!”
大夫笑着留下一句,便迳自收起药箱走出门去,留下南宫琰一脸茫然的怔立当声。
大夫的话,让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直到南宫老夫人首先恢复过来。
“凝霜,太好了!”南宫老夫人高兴的来到床边,看着显然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凝霜道。
“太好了!原来凝霜她是——”—旁的衣水映也松了口气,笑了。
“哎呀!我得赶紧到厨房吩咐厨娘炖些补物才行啊!”
南宫老夫人说着便急忙越过仍是一脸茫然南宫琰身边,朝厨房急忙而去。
“我也去!”衣水映噙着抹欣喜的笑,也快步跟了出去。
“二嫂嫂,太好了!很快羽儿就会有个玩伴了。”
南宫羽兴高采烈的在床边嚷着,然而听在南宫琰的耳中始终恍惚。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凝霜病了,每个人却因为大夫一句没头没脑的“恭喜”,而高兴成这个样子?
他狐疑的看着在一旁开心得手舞足蹈的南宫羽与挽月,再看看床上的凝霜,酡红着脸蛋一脸娇羞的模样,简直如陷五里雾中。
大家究竟是怎么了?
“你——你们到底在高兴什么?”
许久之后,南宫琰终于艰难的吐出一句。
此话一出,一旁手舞足蹈的南宫羽跟挽月却当场怔住了。
她们瞠大眼,不敢置信的回头瞪着一脸茫然的南宫琰许久,仿佛他是个长了三头六臂的怪物。
“我们当然高兴啊,因为二嫂嫂怀了你的孩子了!”
南宫羽一副宛如救赎苦难的施舍一句话,便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的跑出门。
望着床上娇羞的低下螓首的凝霜,南宫琰除了恍惚,仍是恍惚——
霞红的落日沉入了山头下,夜幕也迅速笼了偌大的南宫山庄。
为了南宫家第一个即将诞生的新生命,这晚山庄特别举行了一场盛大、热闹的庆祝会,直到深夜子时众人才疲惫的各自回房歇息。
暗黑静谧的三更天,正当庄里上下好梦正酣之际,山庄西苑厢房里却毫无预兆的遽然响起一声又惊又喜的大嚷。
“我——要做爹了!”
“迟钝的傻瓜!”
从睡梦里猛然惊醒的众人,咕哝着骂一句,便又各自翻个身沉沉睡去——
谁会去理会一个迟钝到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