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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许世昌迷迷糊糊的,深怕这又是另一场玩笑。
好啦,事情告一段落了,老公该可以还给她了吧?寒雨环着孟凌的腰撒娇道:「相公,人家肚子好饿哦,为了等你,我到现在都还没用午膳呢!可不可以去吃点东西了?」
「嗯。」孟凌一点头,寒雨立刻开心地拉着孟凌往外走。
「庄主!许世昌他……」
「笨!我相公的意思是要你们放了他!」寒雨好心地回过头解释。
「可是──」
「我说,放了他!」孟凌坚定的下令,只差没说:你们烦不烦呀,没看到我正要陪娇妻吃饭吗?要是害我心爱的妻子饿着了,我就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是。」
※※※
用过午膳,寒雨首先提出她的疑问。
「孟凌,齐少鸣究竟是什么人,和你之间又有什么恩怨?」
「妳不知道?」孟凌讶异地挑了挑眉。「我以为妳该记得他的。」
「记得?」那不就表示,她以前曾见过他──不,应该说从前的楚寒雨见过他。「就当我忘了吧,你告诉我好吗?」
「这该由许多年前说起,齐少鸣的父亲有个貌美无双的未婚妻,可是最后,那女子成了我爹的妻子、我的娘亲!这该怎么说呢?我父母的两情相悦因他们的不谅解,所以成了他们所说的「夺妻之恨」,而后,他们一再明里暗里地打击我们,而我们又岂有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之理?如果我父亲有心要斗,他们早就垮台了,虽然我们从不正面挑舋,却也没理由示弱,于是一场商场、情场的战接踵而来,齐家早已势衰力薄,最后齐少鸣的父亲禁不起打击,竟然想不开──自杀了。自然而然的,齐少鸣又将这笔帐算在我们头上。上一代的恩怨,本来和我是没有关联的,偏偏,齐少鸣爱慕一位才貌兼俱的绝色佳人已久,据说,他扬言非此女不娶,而很巧的,」他苦笑了一下。「那女孩最后成了我的娘子,我此生的最爱。」
寒雨好像有点懂了。「你指的是我吗?」
「除了妳还会有谁?」他轻点一下她小巧的鼻尖。「这也是当时我曾想过要退婚的原因之一,我不想再加深双方的仇恨了,但,显然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杀父之仇」加上两桩「夺妻之恨」,使他不遗余力地打击我。许世昌便是他安插在我手下的内应,虽然我早有怀疑,却没有具体的证据,直到昨晚他潜入书房欲窃取帐簿时,才教我逮着。」
「记得──湘儿好像告诉过我,有位姓齐的屡次上门向爹爹求取亲事,总教爹爹给婉拒了,这人大概就是齐少鸣……唉呀,人家不怎么记得了啦!」
「这我倒是问过岳父。他说两年前妳上普宁寺进香时,曾经遇上一名男子对妳痴缠不休,之后就不放弃的上门求亲,那人便是齐少鸣。怎么,妳当真全没印象了?」
两年前?拜托,她怎会知道!
「管他是谁,反正没我相公这么出众就是了,我只要记得你就够了。」她又跳进他怀抱,简直把他的脚当成了公共坐椅──不,是她的私人坐椅。
而孟凌,他看起来十分乐意寒雨三不五时往他身上黏。他轻触她红滟滟的唇瓣,柔情蜜意地吻着,一路滑下她吹弹可破的赛雪肌肤,吻上她柔软的发丝。「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寒雨,任何词句都无法形容你万分之一的美,对我而言,妳就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寒雨不语,静静倚着他,享受此刻旖旎如诗的缱绻情怀。
※※※
这些天,孟凌忙得不象话!早上,寒雨醒来,他便已不见人影,每每总到入夜时才回房,见着了面,他也总累得倒头就睡。寒雨倒也不是抱怨孟凌冷落了她,她知道他经营的事业遍布各地,举凡茶楼、客栈、布庄、木材行、小吃馆等皆有含括,所以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只是看他每日埋首帐簿,忙着安排各种大小事务,累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为他而心疼罢了。
二更天了,孟凌又还没回房,她不难料到他一定又在书房忙碌着。
轻轻一叹,她托着香腮坐在桌前等他,她早习惯了在孟凌怀中入眠,少了他温暖的胸膛,还真是孤枕难眠呢!
等着等着,睡意侵袭她昏昏欲睡的脑袋,竟在桌前打起瞌睡来了。
孟凌一回房便看到伏在桌前打盹的寒雨,很明显地,她是在等他,愧疚顿时溢满胸口,他放轻步,想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抱她上床,却仍然惊醒了她。
寒雨揉揉惺忪的睡眼,看清了眼前的人。「孟凌?你忙完了。」身子轻轻一动,才发现自己正在他怀中。
「嗯。要休息怎么不上床去呢?这样很容易受寒的。」
「人家想等你嘛!」
孟凌解下外衣,跟着在她身旁躺下。「对不起,寒雨,这些天我……」
「没什么的,你做你的事,我没关系,只要答应我别累坏自己,好吗?」她阻止孟凌歉意的言语,释然地笑了笑。
「我答应妳。」孟凌心口暖如温酒,指尖轻轻画过她优美的下巴。「妳也一样,以后别等我了,困了就先去休息,别让我挂心,嗯?」
「嗯。」带着满足的笑容和孟凌一腔柔柔的情意,她酣然入梦。
※※※
隔天,她依然一醒来就不见孟凌的身影,用过早膳,她闲来无事学着古代女子认认真真地刺起绣来──虽然成品,呃,不怎么赏心悦目。
不过,这些日来的努力与学习,她倒也进步神速,成果不再这么令人喷饭,虽还不能得心应手,倒也还不错。
中午用过午膳后,无意中听小媛提起孟凌忙到尚未用餐,寒雨二话不说,立刻直奔膳房,取了些孟凌平时爱吃的菜肴及白饭送往书房,果然,孟凌正埋首案牍,桌前摆着一些个大小账本。
「老公,你不乖,又不吃午饭了!」寒雨一进门就指责道。
孟凌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毛笔。「妳怎么来了?」
她举起手中的竹篮。「为你送饭呀!古人说民以食为天,天大的事也得吃饱再说。」不待孟凌应允,她主动帮他收起帐簿迭在一旁,再将饭菜一一端出来摆在他面前。
「喏,筷子,还有饭。」她一一递给他,孟凌含笑接过。
孟凌吃着,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望着她问:「妳为什么不问问我最近为什么这么忙?」
寒雨耸耸肩,帮他夹了些菜进碗,再将筷子还给他。「你认为该告诉我的时候,我自然就会知道,否则我又何必为难你。」
「难道妳一点也不好奇?」
「当然好奇呀!但是我更希望我的相公别饿着了,所以,如果你想告诉我,你得先吃饭。」
「好吧。」他点点头,在寒雨的监督下,慢条斯理地解决完眼前的食物。「行了吗?」
「对嘛,这样才是听话的乖宝宝。」寒雨奖励的给了他一个香吻,随即开始动手收拾桌面的碗盘。
孟凌握住她忙碌的小手,使力一拉,寒雨便跌入怀中,坐在属于她的「私人坐椅」上。「现在,轮到妳乖乖听我说了。」
「洗耳恭听。」
「这十来天,我之所以这么忙,是因为我打算和我的宝贝妻子出外游玩,所以渡假之前,我必须提前安排好各方面的人事问题,确保我不在的期间一切都没问题,懂了吗?」
「渡假?」她呆了一下,然后喜悦燃亮了她的双眸。「你是说──你要带我出去玩?」
「难不成我有很多「宝贝妻子」?不是妳还有谁?」他好笑地望着她孩子气的惊喜表情。
「噢,太棒了!」她情不自禁地啄了一下他的唇。「谢谢你,孟凌!」
他欣慰地望着她发亮的脸庞,能换得她如此灿烂的笑颜,这些天的辛苦全烟消云散,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我们要去哪儿游玩?」她雀跃地问。
「杭州。」他说。「杭州西湖的景色是最美的,每逢春季,百花争妍,蜂蝶成群,触目所见,处处美景,所以总是游客如织,骚人墨客、文人雅士总爱一游西湖,吟诗歌咏一番。」
「杭州──」好熟悉的名词……她呆怔着,不过此刻喜悦却盖过了所有的思潮。「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呢!记得以前看书曾读过,元佑四年,著名的大文豪苏轼出任杭州太守时,曾建西湖长堤,就是有名的苏公堤是吧?」孟凌点点头,她笑得更灿烂了。「可是我一直没能亲身一游,这番我可要好好玩个够。」
孟凌怜爱地轻捏一下她的鼻头。「瞧妳,一说到玩就像个孩子一样。」
「但,你就爱这样的我,不是吗?」她甜甜地笑着。
看着她如朝阳般璀璨的笑容,满足与幸福的感觉涨满了心口,他忽然觉得,只要能一生守着她,就是上苍莫大的恩赐,其余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第九章
孟凌一声令下,只带了几名随从婢女和简单的行李便前往杭州,一路上,寒雨开心得像只小麻雀般,嘴巴吱吱喳喳说个没完,兴奋得无以复加。
第二天,寒雨心血来潮,嚷着要学骑马,一向宠溺她的孟凌自然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于是和她共乘一匹马以保障她的安全。
能窝在丈夫温暖的臂弯,同时享受乘风翱翔的快感,寒雨自然乐得欣然同意。
只不过,最令孟凌感到困扰的是,他那大胆的小妻子玩兴一起,总是不考虑时间地点及场合,就着手做她想做的事,而最近,她似乎较热中于逗弄他──说逗弄是较含蓄的说法,讲明白点,根本就是挑逗──例如现在。
她不规矩的小手在他胸膛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曲线分明的娇躯隔着衣衫,酥软无力地贴向他,对他而言,这比任何爱抚更具致命的诱惑力,尤其在她以几不可闻的娇软音调说:「老公,我好爱你哦──」的时候!
「该死!」他懊恼的低咒。「寒雨,别玩了!」
「我没有哇!」明艳不可方物的灵眸闪着无辜,还有意无意地移了移身子,摩挲着他紧绷的身躯,惹得他血气直往上升。
他岂会不知她的小把戏,绷着脸,粗声说:「妳再胡来我就不让妳侧坐了。」
「难不成你要我跨坐?我可是穿着一身罗裙哦!」她有点得意地说,不难看出她眼中恶作剧的光芒。
「不,我会把妳丢回马车!」
「不要啦!」她故意不依地扭着身躯,撒娇着。
「楚、寒、雨!」孟凌火大地低吼,他肯定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没看到我失控妳不甘愿是不是!?」
「人家又没怎样。」她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一副不胜委屈的模样。
「少装蒜,今晚我会教妳付出代价!」
寒雨偷笑在心底,玩得欲罢不能。「不用晚上,我现在就很乐意付出代价了。」她用指尖轻搔他的下巴,风情万种又无限娇媚地说。
要命!
他故意不看她,刻意忽略那令人血气翻腾的话,强迫自己将精神投注在前方。
「生气啦?」寒雨扯扯他的衣袖,怯怯地瞄了下他紧绷的五官,语带忏悔地小声问。
「妳都敢「胡作非为」了,还会担心我生不生气吗?」他闷声说。
「小器鬼!真没肚量。」她小声咕哝。
孟凌没有反驳,将她搂回怀中。「闭上妳的小嘴休息一下,还有,这回不许再给我乱动!」
五、六天下来,他们固定夜宿客栈,隔天再启程,所以寒雨以为今晚仍是在客栈投宿。「今晚我们住哪家客栈?」
「不住客栈。」
「不住客栈?那我们住哪?」
「如果估计得没错,今晚我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真的?」寒雨一听,开心得手舞足蹈──若不是在马上,她准会漫天飞舞。
「喂,别拉我衣服,快被妳扯破了。」他眉峰轻拢,出声阻止。
处于亢奋中的寒雨会听得进去才怪!这回她是真的有点忘形了,勾着孟凌的颈项当众给了他一个响吻。「老公,谢谢你,我爱死你了!」
「寒雨!?这小女人是愈来愈大胆了,同时他也注意到一旁掩嘴偷笑的仆人,索性再度将她压回怀中。
「你干么……」
「闭嘴!」
「吃错药了,再不就是更年期提早到了!」她喃喃自语,但还是乖乖地闭目养神。
※※※
如果说她看到一座雅致清幽的别苑有任何惊喜的话,那么当这座美轮美奂的建筑物呈现在眼前时,她已是撼动得说不出话来,尤其看到扁额上刻着三个工整的字体后。
寒雨楼!
是的,就是这座寒雨楼,引领她跨越前世今生,与他共谱这段缠绵恋曲。
「孟凌──」寒雨泪眼汪汪地望着身畔的他,一时凝咽无语。
「怎么啦?为什么哭了?我以为妳该是开心地展开笑颜才对。」他一时无措,双手搭着她的肩,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孟凌!」心儿一酸,她扑进孟凌怀中,凄凄切切地啜泣起来。
这座寒雨楼提醒了她,她不属于这个年代,她该是二十世纪的楚羽寒,属于孟凌的楚寒雨,而他们的缘分只有三个月而已……她好茫然、好无助,谁能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近两个月来,在孟凌身边的每一时、每一刻,她都感到无比的幸福与甜蜜,她宁愿不回去,她想永远当楚寒雨,这男人是如此情深意重,她如何离得开他呀!
不,她不要向命运妥协,她绝不相信上天狠得下心拆散他们!
寒雨哀哀泣诉:「孟凌,我不要离开你,我死也不离开你!」
「傻丫头,我也不会让妳离我而去,就算要与天抗衡,我也要倾尽一切力量保有妳。」孟凌柔声安抚。
「是吗?」飘浮的心,因承诺而渐渐有了实质的重量。
※※※
西湖,位于杭州城之西,三面环山,景致如画,诗意盎然。湖中有白堤、苏堤,将湖分隔为数区。
如孟凌所言,西湖的春景怡人,游客如潮,杨柳迎风轻展身姿,湖面倒影人一双。寒雨小鸟依人地偎在孟凌怀中,立于桥边享受着沐浴在鸟语花香中的惬意和闲适。
「孟凌,这儿好美哦!」她由衷地赞叹道。
「景致再美,也未及妳万分之一的娇美。」孟凌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柔情万种地说。
寒雨淡淡一笑。「咦,孟凌,你看,那只蝴蝶好美,你信不信我抓得到它?」她可是练就了一套高干的「驭蝶术」!
「吹牛是用不着花半两银子的。」他淡笑道。
「唉呀,你居然看本姑娘不起,好,你等着瞧!」需知她楚大小姐除了好奇心重外,最大的特性就是不服输,于是她轻移莲步,追那只蝴蝶去了。
那轻灵窈窕的身姿,在百花间飘然穿梭,轻柔的和风吹起淡青色的丝绸,黑锻般的乌丝迎风飞扬,轻盈曼妙的身段浑然天成的在花间翩翩漫舞,有如坠落凡尘的凌波仙子,构成令人屏息的绝美画面,孟凌不禁失神了──「孟凌?」寒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蝴蝶「商量」好,先让她捉着向孟凌炫耀一番,充充面子,马上就放了它,还向它道了不少次谢,结果蝴蝶不甩她,硬是和她玩捉迷藏,这会可让她给捉着了,她得意地飞奔向孟凌,孟凌却傻傻地望着她发呆。
「喂,帅哥,口水快流下来了!」她顽皮地取笑着。
「啊!」孟凌闻言立刻收摄心神。「成果如何?」
「那还用说。」她将握拢的一双小手打开一小缝,一脸得意洋洋。「看到没?我厉害吧?」
「是,好棒,甘拜下风!」他怜爱地拍拍她的粉颊。「敢问我英勇伟大的小妻子,妳打算如何处置妳的「阶下囚」呢?」
手儿一松,「重见光明」的蝶儿立刻展翅飞翔。「它是属于大自然。」
游过西湖,他们又观赏了位于西湖畔的岳王庙,此庙为崇祀宋代抗金名将岳飞而建,庙内有岳坟,坟前铸了奸臣秦桧的跪像,受尽了天下人的唾骂,寒雨还差点踹上一脚──要不是为了顾及淑女形象和怕被指为破坏公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