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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烟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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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滑雪场的负责人。滑雪场正在扩建,准备在雪季到来之前,建成另外一个更大的滑雪道。建军胃不好,她怕他吃不惯单位的大锅饭,每天特意来给他送饭。我羡慕地说,你这么心疼老公,夫妻感情一定非常好。曲一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说,他们还没结婚。我以为是在恋爱阶段,可曲一娜又说,他们的小孩儿都已经六岁了。 



第三章:雪白的脚印还是脚印吗?(2) 
王朔 
我被她弄糊涂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孩子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不结婚呢?见我发呆,曲一娜轻声说,她的故事说起来像是一本小说。“你还有故事?”我很奇怪,“你这么年轻,跟我年龄差不多吧?”“我是年轻的老年人。”曲一娜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讲了起来: 
二我生长在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漓江南岸。那里的秀水青山把我的性格缔造得在单纯中又多了一些浪漫。从幼儿开始,种类繁多的图画书里关于雪的描写,常常把我的思绪带到漫天飞舞的雪山世界。尤其每次居住在大兴安岭的姨妈回来后,从她嘴里可以听到关于雪的更加真切的描述,使我对雪的世界充满向往。我父母早逝,是姥姥把我带大的。姥姥在我高中毕业后也病故了。姥姥一死,我身边再也没什么直系亲人了,便只身一人来到大兴安岭。此时,姨妈已离开这里,随姨夫一起调到了广州。到大兴安岭后,我先给自己找了个住的地方安顿下来。然后,便开始到处找工作。由于我没有大学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尤其不善言辞,所以,想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太难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去了一家发廓。这是一家带美容美发的洗浴中心,员工很多,工资也可以。就这样,我成了一个发廓妹。老板是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待人热情,能说会道,无论对客人还是对员工总是笑盈盈的,让人觉得特别亲切。尤其对像我这样远道而来的打工妹更加关照。最初,我的任务就是给客人洗头发。这期间,我又利用业余时间在别的地方学按摩。也许我天生就是干这行的,学得特别快。在学校的时候,老师讲什么我都难以听懂,特别是理科。尤其是立体几何,我一看就头晕,一点也看不明白。常常是老师带着学生在数学的海洋里遨游的时候,我正跟我想象中的伙伴们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可一离开课本我就学什么会什么,师傅都夸我聪明、悟性好。没用上多长时间,我就基本掌握了按摩技巧,尤其头部,我的按摩手法客人们很享用。不知不觉中,我的工作已由当初的洗头发转变成后来的专业按摩。基本上白天来的客人只要求按摩头部,晚上来的需要全身按摩的多一些,而且晚上来的客人给小费也多。我赚的钱越来越多,麻烦也随之而来。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客人们总是喜欢找我。也许真的像老板说的,我长的算不上漂亮,但模样很纯,尤其说话声音柔柔细细的,很适合按摩时的那种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情境。这种地方,本是个是非之地。但我一直守身如玉,不拿身体跟客人作交易。遇到有的客人爱动手动脚挑逗我时,我总是装着什么也不懂,当然,我也不敢太介意。其实,那时候我也真的什么都不懂。我从没谈过男朋友,没跟哪个男孩子单独幽会过。高中毕业时,我班的一个男同学送给我一个小熊宝宝作纪念。他说,我就像那个小熊一样,天真可爱。但他并没提出跟我交朋友。他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名牌大学。他算是唯一一个对我有过暗示的男人。面对这些成熟男人,我也由最初的神经紧张,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放松、越来越习惯了。在所有的客人当中,有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他给我的小费最多。但我最讨厌的也是他。我只知道他姓何。别的客人顶多在我脸上摸一下,或者拍拍我屁股。唯独他不同。第一次见面,何先生就当着另一个客人的面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也不好意思,从来没人亲吻过我。我一下子满脸通红,傻傻地楞在那儿。见我这样,他一脸坏笑地又摸摸我的头。临走时,他给我二百元小费,我不要,嫌太多了。他又坏笑着说了句“小傻瓜”,把钱留下就走了。从那以后,他几乎每周都要来二三次。每次都是找我按摩,有时连头发也不弄,只是按摩。我们那个按摩室环境很温馨,光线柔和,温度适宜,加上轻柔的音乐,这样的环境本身就容易挑起人的欲望。 



第三章:雪白的脚印还是脚印吗?(3) 
王朔 
何先生躺下后,从头到尾都是把眼睛闭上的。他爱用脚来触摸我的身体。每当我给他按摩完头部以后,他就开始碰我。他用他的脚轻轻勾着我的小腿,然后一直拉到大腿根部,再一点一点地挪向腹部。在这个位置划过几个圈后,他的脚又会伸到我的胸部,脚趾像手一样的灵活、柔软。每次我躲开后,他都会再伸过来,表现得不急不燥,非常有耐心。我提心吊胆地躲闪了几次, 
生怕因此惹恼了他影响发廊生意,那样的话,我的麻烦就大了。我们这曾经有过一个女孩子,因为不满意客人对她的挑逗,给客人一个耳光,反过来被客人打得鼻孔川血。这还不算,老板逼着她给向客人道歉,客人不依不饶,结果她被炒了。从那之后,我们才领教了老板的厉害。原来这个平时笑盈盈的女人,发起火来像个母老虎一样的可怕。她根本不在乎员工的心理感受,只顾及自己的生意。她的理由是她惹不起那些客人。渐渐地,我对何先生的这种骚扰基本上也算是半推半就了。后来他又在此基础上多了一个项目。在做完全部按摩后,他把我的腰搂过去,两手在我腰部揉搓的同时,用下巴隔着衣服在我胸部蹭来蹭去。这种情况持续了两个多月。后来,他想进一步吻我、那种嘴对嘴地接吻时,被我拒绝了。我告诉他,我不能把自己的初吻随便地给一个人。他可能误解了,马上问我想怎么样。我说,不想怎么样,只是不想跟他太过亲密。打这以后,何先生一下子失踪了。老板问我怎么回事,我吓得连忙向她保证,我没惹他不高兴,是他自己突然不来的。过了大约一个月左右,何先生又来了。这一次,他没找我。我以为,他是厌倦我了,不想再理我。结果我想错了。他走了以后,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约我晚上出去吃饭。我说我没空,晚上得上班。他说,他已经帮我请好了假,而且老板不会扣我工钱。晚上六点,我如约来到约会地点。那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轻柔的音乐,幽暗的灯光,摇动的竹椅。置身于这种令人陶醉的氛围中,我内心的不安立刻好了很多。我不知道何先生为什么约我,更不清楚他要干嘛。我希望我们只是聊聊天,坐一坐。何先生一脸的灿烂,一改以前的那种色相。他既没给我什么暗示的眼神,也没跟我说什么玩笑的话。他文质彬彬,很体面地坐在那里,像我们以前不认识一样。他给我讲了好多他的事。他说,在小学四五级的时候他就开始打架。高中时住校打得就更凶了。一次在食堂打饭的时候,他不小心撞了旁边的人一下。没等他道歉,那人就骂了他。当时他手里端着汤没办法。他不喜欢骂人,也讨厌别人骂他,他很干脆,生气的时候就动手。那人骂了他以后以为没事了,没想到他吃了饭以后手里拿着一把瑞士军刀,走到那人跟前,二话没说,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二下。那个人吓坏了,哭着、喊着,跪在地上求饶。他转身走了。那人过后也没找他给看病拿医药费什么的,而且一下子就失踪了,好像转学走了。还有一次,他正一个人在学校外面走着,突然从后边跑过来几个人,手里拿着棍子一齐向他打来。他一看寡不敌众,便撒腿就跑。那伙人在后边猛追。他本来是长跑队员,想不到那天情急之中,他比短跑运动员跑得还快。他一气跑到他的哥们儿郑铁家。郑铁家是平房,他老远看见何先生朝他家跑来,就迅速作好了作战准备。郑铁也是个打架的高手,何先生称,他跟郑铁是黄金搭档。他们曾有过多次合作,几乎战无不胜。直到现在,他们在一起时还常常自豪地提起这些往事呢。他一跑进郑铁家的大院,郑铁就突然操起一个长棍子向这伙人打来。郑铁是在河南长大的,小时候在少林寺学过武术,功夫相当了得。他父亲是个军人,曾当过特种兵。郑铁初中时才随父亲举家迁往黑龙江省的一个部队。 



第三章:雪白的脚印还是脚印吗?(4) 
王朔 
何先生进了院子后,只是坐在地上观阵,一边看一边给郑铁加油。他知道这时候根本用不上他。郑铁的棍子一阵猛扫,再加上那几个人也都跑得精疲力竭了,所以没用上几分钟,他们就取得了全胜。接下来,他俩把那伙人分别用绳子绑上,然后坐在一把椅子上开始审问。原来他们是别的学校的,是受人指使来收拾何先生的。因为有人觉得他太猖狂了,想扫扫他的锐气。 
他俩奉行“两国交兵不斩使者的原则”把这几个人给放了,然后就出发去找那个真正的对手。那个人实际上就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叫张德林。张德林平时也挺能打仗,但他们打法不同。何先生一直恪守毛泽东的战略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张德林及其同党就是属于没事找事、整天也不怎么学习、专门欺负弱者的打手。何先生对他不屑一顾,总拿白眼瞪他。他不服气,又不敢惹他,心里窝着气,最后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下策。没等何先生和郑铁找到张德林,张德林早已得知战况,哪还敢坐以待毙。他抢先一步来到他们面前,赶忙跟何先生道歉,说什么他“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等,并一再请他“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一码。何先生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既然张德林已经认错,那就算了,过往不纠。他们本来也没什么损失。后来,张德林还跟他成了朋友。何先生说,有时候,人必须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现在张德林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当初他对人家不依不饶的,那今天还能有他的好日子了嘛。别说给他穿“小鞋”,说不定还会在他的脚下放钉子呢。我跟何先生的这顿饭,就是在这样一种轻松的气氛下结束的。除了讲这些跟性没任何关系的故事以外,他对我们之间的事只字未提。饭后,他还主动送我回家。那时为了省钱,我租的是个平房。十几平米的房间,住了三个跟我一样从外地来打工的女孩子。何先生说我太苦了,应该住得舒服一点。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说别的,也没对我有别的举动,然后就走了。通过这次接触,使我对何先生的印象大为好转,我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算得上是个真正的爷们儿。从那之后,何先生又约我两次,都是只聊天,不谈我俩的事。他不再去我那按摩,也不再去洗澡弄头发了。奇怪的是,我们老板对他不提不问的。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有两三个月左右,突然有一天,何先生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去了之后,我才发现是一个居民小区。原来,何先生在那里给我买了一栋房子。他把一串钥匙放在我手里,告诉我,如果我愿意,那里就是我的家了。我当然愿意,可我不知道何先生有什么要求,他不可能白白给我花几十万元钱而一无所求。我不敢接他的钥匙。何先生这才实话实说,他想叫我做他的情人。在我的思想意识里,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是最看不起那样的女孩子了,否则,我也不会生活得这么清贫。我告诉何先生,我感谢他对我的这份感情,但我不可能做他的情人。我几乎是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何先生。他没再说什么就走了。第二天,我刚一上班就被老板叫了去。她首先和颜悦色地跟我聊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提到了何先生,讲了好多何先生的好话,也说了好多如果我跟了何先生的种种好处。不管她说什么,我就是不答应。她终于翻脸了,骂我不知好坏,榆木脑子。还说,像何先生那样体面的人,看上我是看得起我,我应该感到荣幸。见我还是不说话,她就叫我再考虑一下,过几天再说。几天之后,老板再次找我谈话的时候,用的就不再是以前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了。她像个黑社会的老大似的,用要挟的口吻告诉我,我要是胆敢反抗,她就能找人把我“办了”。 




第三章:雪白的脚印还是脚印吗?(5) 
王朔 
还警告我别想逃走,我愿意不愿意这事都定了。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她了。原来,何先生是某银行信贷处的处长。他给我们老板一次性贷了一百万。交换条件就是把我送给何处长做情人。当天晚上,我就被带到何先生给我买的房子里。房间布置得跟新房一样漂亮,除了没有结婚照以外,跟新房没什么区别。何先生来了,我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就这样默默坐了很久。我已经打定主意,决不顺从。当何先生靠近我时,我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照着他的大腿就是一刀。然后,我起身逃离了。我知道何处长死不了,也没想往广西逃,更没想去公安局报案,我觉得这种事说不清楚,没人会管的。况且,是我用刀伤了别人。当时正值冬季,而且那天晚上还下着大雪,漫天雪花在天空中飘荡。我一个人慢慢地雪地里走着,没有确切目标。我想,也许我真的会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我是因为喜欢雪,才来到北方的,可我还没真正地玩过雪。我要在死之前,痛快地玩一次。这样想着,走着,我竟走进一个滑雪场里。虽然是在晚上,但里面仍然灯火辉煌。好多人正在忙着布置什么,好像为将要到来的圣诞节做着准备。我一个人在里边沿着甬路走着。走到原始森林那个景点,我突发奇想,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里面的雪太深了,没走几步就走不动了。但我太喜欢那种踩在深雪里的感觉了。脚往上面轻轻一踩,落下去后再拔出来,真的是太好玩了。就在我玩得兴起的时候,从里面走过来一个人。我吓了一跳,以为原始森林里真的走出来一个原始人呢。那个人穿着厚厚的棉大衣,戴着棉手套,棉帽子,还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走在我身边,笑眯眯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因为跟他相比,我穿得太少了。但我没觉得冷,可能是走了太远的路的缘故。经他这么一问,我立刻觉得浑身发冷。他看出这一点之后,没说什么,解开大衣扣子,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我像一只迷路的小兔子,乖乖地投进主人的怀抱。我两手搂着他的腰,他也使劲搂着我。就这样,我们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一起走出滑雪场,钻进一辆出租车里。他问我去哪儿,我这才回到现实中来。我告诉他我没有去处,他笑着说,你逃婚呢。我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我是在逃婚。他又问我,跟他走怕不怕。我说不怕。我真的一点都没觉得害怕,也许上天早就设定了这一劫数。到了他的家,他先给我煮了一碗面。然后,他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我。我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这碗面下去后,我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看他。他大概有三十岁左右吧,五官端正,身材魁梧,神态安详。我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他没问我什么,我也没跟他说话。抽完了烟,他就进了洗手间。出来后,他用浴巾裹着身体,告诉我,他只有一张床,叫我睡床,他睡沙发,还叫我快点给他倒地方。他说,他困了累了,想睡觉。我洗完澡出来,一丝不挂地来到他面前。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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