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无青哈哈一笑,蔑然道:“你留下暗中监视常寞,我该亲自去会会那小贱人了!”
姜山躬身领命,退入道旁密林中,转瞬不见了踪影。叶无青负手而立,听到从省身壁方向传来的越秀弟子示警长啸,唇角逸出一丝得意冷笑。
这时,欧阳霓携着屈翠枫已在百里之外,一路隐形匿踪、御风疾行,往南而去。
十余日前,品茗阁中一番唇枪舌剑、龙争虎斗,卫慧、杨挚惨死的真相水落石出,屈翠枫亦被容仪舍身一击打成重伤,经救治后勉强保住了性命,随即便被幽禁在省身壁中听候发落。
欧阳霓蛰伏数日,直到盛年等人陆续离山,方才偷偷前往省身壁查探。只见洞口有一众越秀剑派弟子轮班看守,洞内又有小蛋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委实没有接近屈翠枫的机会,只好苦苦忍耐,等候时机。
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午间叶无青赫然现身引走小蛋,更将一干把守省身壁的越秀弟子悉数制服,顷刻间,石洞内外已是空无一人。
她更不迟疑,潜身入洞,来到石榻前轻声呼唤道:“屈公子,醒一醒!”
屈翠枫闻声睁眼,见是欧阳霓,不由又惊又喜道:“妳怎么来了?”
欧阳霓颔首道:“时间紧迫,什么也别说,先跟我走!”也不及解开屈翠枫的经脉禁制,从榻上将他扶起,玉臂轻揽,足尖一点,身形似缕清风般,转眼间已出了洞。
屈翠枫倚靠在欧阳霓怀中,明显感受到衣服下柔软的酥胸,鼻尖闻着缕缕醉人的幽香,宛如一步从地狱登上天堂。
他脑袋里晕乎乎地还没完全醒过神来,情不自禁地探手挽紧她的纤腰道:“咱们朝北走,过了千里竹海便是百崆口,那一线的防御最为薄弱。”
欧阳霓一边御风而行,一边说道:“正因如此咱们才要反其道而行之,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屈公子不必担心,我已做了妥善安排,稍后便会有人在越秀山上四处生事、布下疑兵,搅得他们风声鹤唳,无从追寻。”
屈翠枫听得佩服,想起自己早先曾对欧阳霓生出种种怀疑与不快,禁不住暗自哑然失笑道:“她为救我甘冒奇险,又岂会对屈某心怀叵测?”
思忖间两人越去越远,遥遥听见接天峰警声迭起,显然已有所发觉。
欧阳霓玉容宁静毫无慌乱,轻车熟路地在崇山峻岭间轻盈穿梭,避开越秀弟子设下的一处处明梢暗卡,不一会便脱离险境,改以御剑飞行。
屈翠枫终究伤重体弱,不耐长途颠簸,风一吹便昏昏欲睡,身上又开始发烫。
欧阳霓微一蹙眉并不止步,催动心念御剑改往西飞,及至日暮已进了中州地界。
她收起仙剑在一座庄前落下,搀扶屈翠枫到一处府宅前,伸手叩门。
须臾之后,朱红色的府门吱吱呀呀开出一道缝,里头探出一个下人的脑袋,见是欧阳霓站在外面,急忙打开大门,躬身道:“小姐!”
欧阳霓“嗯”了声问道:“九叔在家么?不必惊动其它人,让他到松壑楼见我。”
那下人连声应道:“是、是,属下这便去通报。”关上门一溜烟地去了。
屈翠枫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妳在中州也有亲戚么?”
欧阳霓一笑,扶着他熟门熟路往后宅走去,道:“这儿是我早两年买下的一处产业,一直由我的一位族叔打理。所有的下人都是从明驼堡选出的心腹弟子,屈公子只管在府上养伤,这里很安全。”
屈翠枫一省,心道:“原来这是她经营的一个秘密据点!”从地理上看,此地正好位于云林禅寺和翠霞派中间,自然断非巧合。
等到了松壑楼,褪去靴子躺倒在床,屈翠枫紧绷了半天的心神终于完全松弛了下来,顿时感到浑身百骸无一处不酸疼,有若锥刺,胸腹间的伤口更是火辣辣地难受,殷红的血水从衣衫里隐隐透出。
欧阳霓为他脱下外罩盖上锦被,又在屋中点了柱檀香,前前后后忙碌不停。
屈翠枫半靠在枕上,目光追随着她姣好妩媚的倩影,不知怎地,回味起方才那温香在怀的曼妙滋味,心里一醉叫道:“欧阳!”
欧阳霓正在推窗通风,闻声回首微笑道:“什么事?”
屈翠枫借着从窗外照入的夕阳,痴痴盯着欧阳霓,玫瑰色的霞光映染在她秀丽的笑靥上,更增三分娇艳,当真如一朵解语芍药美到极点。他呆了呆,什么话都说不出了,舔舔发干的嘴唇自失一笑道:“没事。”
欧阳霓莞尔一笑,似想到了什么,低语道:“该死,我忘了给你解开禁制。”
她走到床前,凝神运气为屈翠枫推宫过血,疏经导脉。只是越秀剑派的禁制手法颇有独到之处,出手的又是派中宿老伍端,化解起来煞费周章。
猛地屈翠枫丹田一热,一股真气应运而生,往胸口的膻中穴冲去,他欣喜忘形,探手握住欧阳霓皓腕叫道:“通了!”不意牵动伤口,登时面色煞白,冷汗直冒。
这时门外有人咳嗽一声道:“小姐,属下可以进来么?”
欧阳霓且喜且羞地嗔了屈翠枫一眼,轻轻抽回手,坐正身子道:“九叔请进!”
虚掩的屋门一开,从外头走进来一个白胖富态、满身珠光宝气的中年人,乍看上去就像一个乡气的土财主,却是欧阳霓的族叔欧阳景远。
他瞥了瞥床上躺着的屈翠枫,也不多问,施礼道:“小姐,您可有好一阵没来了。”
欧阳霓不置可否地笑笑道:“这位是越秀剑派的屈掌门,不幸受人陷害身负重伤,我将他接到府中休养。
你要守口如瓶,不得向任何人泄漏了屈掌门的真实身分。“
欧阳景远心领神会道:“属下明白。这位公子伤势不轻,府里刚好备有明驼堡的秘制金创药,可要属下取来?”
欧阳霓道:“不必,我随身带有忘情宫的疗伤圣药。你挑两个可靠心腹,从今日起专事伺奉屈掌门,其它人不准踏进松壑楼半步。”
欧阳景远本想推荐两名侍女,话到嘴边猛一转念:“瞧情形,她多半是看上了这小白脸,才会送到此处养伤。
“我还是安排两个老妈子为妙,免得这位屈大掌门百无聊赖和丫鬟们打情骂俏,惹出麻烦来,到时候倒霉吃瘪的,还是我老人家。”
他满面堆笑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欧阳霓道:“不忙,我还有一些事要交代你,咱们到楼下去谈。”
两人出了屋,屈翠枫怅然若失,一个人躺在床上发愣。稍后便有两位又老又丑的仆妇进得屋中,伺候屈翠枫敷药揩身、喂水进食。
七手八脚忙完了这一通,窗外天色黑去了大半,屈翠枫对着两个仆妇自也无话可说,干脆闭目养神。那两人早得着欧阳景远的警告,不敢和屈翠枫饶舌,双双在门口束手侍立,只等他吩咐。
屈翠枫经脉禁制虽解,但身上真气多有郁结,稍一运劲就如针刺,难以自抑。
他渐渐从获救的兴奋中冷静下来,寻思道:“尽管我得欧阳霓襄助,侥幸逃脱一劫,可从此之后,天陆仙林再无屈某的立足之地。
“越秀剑派要为杨挚报仇自然不会放过我,连魔教的风雪崖也欲杀我而后快。难道从今往后,我屈翠枫竟要如丧家之犬无处藏身,千人讥、万人骂,永无翻身之日!”
他的心情愈发郁闷消沉,实不晓日后该何去何从,满腹烦躁道:“有酒吗?”
只听欧阳霓应声道:“如果你心灰意冷,只想借酒浇愁,我可以命人在这屋中堆满酒缸,任屈公子狂饮酣醉。只当我费尽心机,从越秀山救回一个自暴自弃的酒鬼!”
屈翠枫霍然一惊,睁开眼睛。不知何时那两个仆妇已退出屋去,欧阳霓玉容含霜,一改往日温柔,正站在门后冷冷看着他。
屈翠枫俊面通红,又羞又怒,被欧阳霓毫不留情的斥责深深伤了自尊,忿忿瞪视着她,几乎是低吼:“我又没求妳来救我!”
欧阳霓漠然道:“原来是我多事了。我一直以为屈公子天纵英才、志存高远,这才倾心相交。哪知你稍遇挫折便一蹶不振、怨天尤人,与懦夫庸才何异?着实教我失望之至。”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屈翠枫一下坐起,双手强撑着身体道:“我不是庸才,更不是懦夫!”
欧阳霓回过头,目光中含着抹讥诮,悠悠道:“你被一帮人逼得身败名裂、险些丧命,不想着如何卧薪尝胆、东山再起,只躺在床上哀声叹气、自怨自艾,还说不是懦夫?”
屈翠枫一震,眸中的神采犹如死灰复燃,重新升起仇恨光芒,徐徐道:“我会证明给妳看的。妳记着,屈某失去的,定会连本带利地夺回来!”
欧阳霓面上如春风解冻般微笑道:“这才像屈大公子说的话。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英雄。古往今来成王败寇,眼下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
屈翠枫眼睛发亮,刚才满腹的颓废落寞一扫而空,只感豪气壮志盈胸,深吸口气道:“多谢妳了,欧阳,屈某受教了!”
欧阳霓嫣然浅笑道:“你这么说,莫非想要愧煞小妹?”
第二十集 梵孤篇 第二章 以毒攻毒
更新时间:2008…6…8 16:03:03 本章字数:7663
猛听窗外有人阴冷低笑道:“好一对狗男女,就差私定终身了。不妨让叶某来做个月老,到阎王殿上拜天地吧!”
欧阳霓花容剧变,失声惊呼:“义父!”纤手一搭上剑柄又立即垂下。
“呼─”从窗外扔进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重重抛落在楼板上,正是欧阳景远的尸体,他胸膛凹陷、七窍流血,面孔狰狞扭曲,已然气绝身亡。
叶无青高大的身影鬼魅般飘入,低哼道:“亏妳还有脸叫我义父。若当日如愿害死了小蛋,只怕下一个要杀的便是叶某吧?”
欧阳霓迅速定下心神,一面轻舒灵觉查探松壑楼左右的动静,一面欠身礼道:“义父,霓儿之所以如此对小蛋并无私心,只想他被正道逼得无处存身,为您稍出一口恶气。
“倘若他在走投无路之下幡然醒悟,诚心认错重返忘情宫,那更是霓儿所愿。”
叶无青冷笑道:“如此说来,老夫非但误会了妳,反应向妳道谢才对了?”
欧阳霓晓得叶无青城府极深,绝非自己三言两语能够说服,暗暗思忖着下一步的对策,口中却道:“霓儿不敢。我本不该将此事向义父隐瞒,只是不愿让人误解霓儿是在献媚邀功,才没有实说。”
叶无青“哦”了声,说道:“好一张颠倒黑白的伶牙俐齿,老夫过去着实小看了妳。妳骗得小蛋逃下宿夜峰,又杀了守卫嫁祸尹雪瑶,原来都是为了老夫?”
欧阳霓一惊,说道:“此事绝非霓儿所为,请义父明察,切莫受人挑拨离间!”
叶无青脸色愈冷,道:“欧阳霓,妳处心积虑挑拨老夫和小蛋,厉害得狠啊!
“短短几年,妳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明驼堡小姐一跃登天,成了忘情宫四大长老之一,权倾西域。即使这样妳尚不知足,居然打起了老夫的主意!”
欧阳霓娇躯剧颤,泫然欲泣道:“您莫非要我以死相谢,才肯相信霓儿?”
叶无青冷然道:“妳会自尽?叶某倒真要拭目以待了。不要让老夫等得太久!”
屈翠枫见事态危急,叫道:“叶无青,要不是欧阳姑娘在覆舟山舍生忘死相救,哪有你今日风光?你却听信小人,一意要置她于死地。似你这般绝情无义,蛮不讲理的人,屈某还是头一回见着!”
叶无青冷哼道:“你说对了,叶某就是绝情无义、蛮不讲理,那又如何?”
任凭屈翠枫机智百出、舌灿莲花,对叶无青却全然无用武之地,心中哀道:“才出龙潭又入虎口,今日之事惟有拼死一搏了!”当下不再言语,全力凝聚真气,等待时机突袭叶无青。
但他的细微神色变化又焉能逃过对方眼睛?叶无青佯装不觉,注视着欧阳霓凄婉欲绝的脸庞,无动于衷道:“怎么,要等老夫帮忙?”
欧阳霓颤声道:“义父,您既不肯体谅霓儿一片苦心,只管取我的性命去。”
叶无青神情里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冷哼道:“妳当我会怜香惜玉么?”举步逼向门前,抬右掌朝欧阳霓的眉心拍落。
“呼─”欧阳霓低垂的袖口里猛然迸射出一蓬暗红光芒,如一朵翻滚的血云,挟着刺鼻的腥味,铺天盖地往叶无青周身飞卷。
叶无青早有防备,掌到半途遽地横扫,袖袂顿时鼓胀如球,罡风激荡,腾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紫气,将扑袭而来的那蓬血云迅即卷飞。
“叮叮叮─”清脆激响不绝于耳,被袖风震散的赤蝎钉四下迸溅,没入墙内。
欧阳霓贝齿一咬,袖口里再激射出一束寒光,纤手一挥,抄住短剑“朱颜”直挑叶无青胸口,左手立掌如刀,隐隐泛起一团红光,闪电般切向叶无青右肋。
叶无青赤手空拳,侧身闪过欧阳霓的玉掌,左手屈指一弹,“叮”的一声激偏朱颜短剑,怒笑道:“好!
妳还有什么三脚猫本事,尽管使出来罢!“
欧阳霓充耳不闻,朱颜短剑上下翻飞,招招不离叶无青全身要害,端的是狠辣无比。
叶无青并不出剑,只以一双肉掌周旋,讥嘲道:“妳以为我不清楚,这几个月来妳买通守卫每日出入宝阁,暗中偷学阁中珍藏的诸般秘籍么?可笑仅得了点儿皮毛,就妄图在老夫面前卖弄,恁的不自量力!”
说话间,两人短兵相接已激战过二十余回合,欧阳霓剑招渐显散乱,在屋中如走马灯一般苦苦游斗,慢慢地守多攻少,落入下风。
叶无青不慌不忙,好似猫捉老鼠,一步步压缩欧阳霓腾挪的空间,将她迫向墙角,左手虚晃,右掌一记势大力沉的溜火神掌,朝中宫直进。
欧阳霓避无可避,面露惊惶,匆忙之间挥剑飞刺叶无青掌心。
“铿”的一声,叶无青手腕一翻劈斩在剑上,却似万钧重锤抡空,将朱颜短剑毫不着力地朝外弹飞。
欧阳霓蓦地惶色尽消,一声清啸,右手五指或屈或舒,吞吐闪烁,罩向叶无青胸前。
叶无青掌力走空,胸口真气一滞,暗讶道:“这丫头何时学会了那老疯子的独门指法?”
他口中低低一嘿,铜炉魔气澎湃汹涌,一举冲散经脉淤塞,侧身使出“炫意神指”,“嗤嗤”的罡风锐啸,直点欧阳霓右腕脉门。
欧阳霓俏脸陡地红光大盛,眸子中暴射出骇人寒光,五指疾迸成掌,“砰”的一声闷响,叶无青的炫意指力瞬即幻灭,她掌势不停,长驱直入。
叶无青殊无诧异,嘿笑道:“妳不再装了么?”错步进身,一掌击出。
原来尽管欧阳霓这些年来韬光养晦,百般遮掩自己的功力进境,可要想完全骗过叶无青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不过叶无青素来老谋深算,始终佯装不觉罢了。
眼瞧着两人的手掌就要对上,他蓦地一记长笑,掌劲化刚为柔,施展出忘情八法中的“缠”字诀,一条胳膊如巨蟒旋动,顺势绕上欧阳霓藕臂,运上八成的铜炉魔气一紧一绞。
“啵啵─”魔气激撞声如爆竹四溅,欧阳霓看似娇柔的玉臂竟是纹丝不动,汩汩流动着诡异的殷红色光晕,与叶无青斗了个平分秋色。
叶无青连运“振”字诀,猛攻欧阳霓,迫出的铜炉魔气却似迎头撞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之上。宛若万马奔腾的潮汐一次次冲上沙滩,又被岸边伫立的礁石狠狠挫退。
值此生死关头,欧阳霓终于亮出了她藏拙已久的真实实力。兼具一执大师和欧阳修宏这正魔两大翘楚人物毕生功力的她,又岂甘在叶无青掌下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