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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真的认为范筠幸有能力撼动那个难缠的杂种,但是有鉴于台湾那回的机缘,兄妹三人才会找上门来孤注一掷的试看看。
如果可能,范筠幸很想避开这些人,只可惜她似乎没得选择。
“你应该还记得我吧?上回在台湾你还对我动过手。”汤姆一开口便提醒她。
听不懂对方说什么的范筠幸突然感到庆幸,至少这样一来可以不必理会他们的恶意。
见她不回答,料想她是因为懦弱的缘故,汤姆直接说明来意,“要是你能让他放弃接手莱斯集团,上回的事我可以下计较。”
一旁的朱迪也跟着帮腔,“识相的话就劝路易上滚回台湾,否则留在这里有你们好看。”
恐吓的话说得飞快,她却从中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路易斯?
要是她没有记错,上回到住处按门铃的那个外国人也是这么称呼池以诺。
会不会,那个外国人跟这些人是一起的?
她还记得从那个外国人离开后,池以诺便有些不对劲,如今这些人的态度又……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担心池以诺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
见范筠幸明显忧心的神情,料想她是把他们的恐吓听进去了,领头的梅尔在这时利诱道:“只要你能劝他放弃莱斯集团,我会给你一百英镑。”他想她如此轻易受恐吓,脑袋应该灵光不到哪去。
范筠幸并没有回答是否接受。
裘蒂进一步补充:“你也许还不知道吧?如果他要接掌莱斯集团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
原本预期她听到这话应该会变了脸色,却见她只是依旧沉着眉。
“难道你无所谓?”同样身为女人的朱迪不相信的提高声音。
无意再跟她浪费时间,梅尔直接追问:“决定的怎么样?”
一旁的汤姆见她不回应,又恶声道:“劝你最好识相点!”
见他们似乎是在等自己回话,范筠幸纵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回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虽然听不懂她的中文,兄妹三人还是当场傻住,因为他们说了半天,才发现她似乎没能听懂。
“妈的!你耍我们?”汤姆气得爆粗口。
听懂开头脏话的范筠幸多少也猜到他们为什么生气,不禁觉得无辜。
朱迪抱怨道:“什么嘛,这白痴女人根本连英文都听不懂,路易斯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女人?”
面对妹妹的质疑汤姆也很懊恼,转向兄长询问:“现在怎么办?”
梅尔望着范筠幸,评估着是否该继续浪费时间。
“大哥,干脆我们直接带她去看,这样就不需要跟她浪费唇舌了。”朱迪恶意提议。
汤姆也表赞同,“对啊,搞不好这女人看了就会自己去大吵大闹,万一婚事吹了,爷爷说不定会改变心意。”
对于弟妹的建议梅尔并没有多做反对,当下转向范筠幸,尽可能以浅显的英文说明,要带她去找池以诺的意图。
范筠幸虽然依稀听懂了,心里却感到犹豫。
按理说,她根本该毫不考虑的拒绝,毕竟这些人看来不怀好意。
但是心里头的担心却又让她想亲自去看看,确定池以诺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犹豫不决了半晌,她终于还是点头答应同行。
这一路上,兄妹三人没有再理会她。
范筠幸也正好利用空档仔细观察车窗外的马路,以备需要的时候能认得路。
最后车子在一间高档的饭店前停了下来。
她先是感到纳闷,跟着才想起现在差不多是午餐时间,池以诺应该是在里头用餐。
餐厅经理见到莱斯兄妹出现随即上前招呼,而范筠幸的视线已经开始梭巡。
不等他们从经理口中问出池以诺的位置,她已早一步在用餐的客人中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虽然他背着身,她却是在这一刻才发现到,自己对他的背影早已如此熟悉。
因为背对着她,所以池以诺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出现,在他对面还坐着个女人,一个看来相当高贵的女人。
就算看不到他的脸,她还是从女人脸上看到明显的好感。
这时,池以诺似乎说了什么,逗得女人露出娇媚的笑容。
从认识以来,她还不曾见过有谁因为他的话而露出那样的表情。
一直以为他此行是来出差的筠幸压根也没有想到,会在距离台湾数千里外的地方看到这样令人心痛的画面。
出门前她原本还担心他会遇上什么麻烦,现在看来有麻烦的人是她自己才对。
一旁的莱斯兄妹见范筠幸瞬也不瞬的盯着池以诺的方向,心里预期一场好戏就要发生,却不料,她竟在这时一声不响的转身离开,让兄妹三人皆是一阵错愕。
没等他们出面拦阻,范筠幸已经走出餐厅。
她的表现让莱斯兄妹三人大感气结,根本就没想过要追出去载她回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
离开餐厅后,她循着原路浑浑噩噩的定着,泪水一滴滴滑落颊畔,但她对往来外国行人的注目视若无睹,也根本无心理会。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会选择留在台湾,就算池以诺不再回去。
范筠幸一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有辆黑色轿车在前头路旁停了下来,一名看来绅士的中年外国男人从车上下来。
对方来到她面前,开口就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略带洋腔的中文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连忙低头抹去了泪水,但却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外国男人,所以直觉就想离开。
看出她的防备,来人连忙安抚道;“别紧张,那天晚上在大厅里你应该有看过我。”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范筠幸虽然没有立即回想起来,倒也不再急着离开。
冷静下来的她将眼前的中年男人看个仔细。是的,她确实是有印象。
那天晚上她因为听不懂他们的话,所以便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观察上。
当时,在那么多人里面,有张苦涩的脸庞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同于其它人轻蔑、鄙夷或是不甘的眼神,那可以说是那晚唯一算得上善意的一张脸。
“是你?你会说中文?”范筠幸有些意外。
“路易士没有告诉你?”
将她毫无所知的表情看在眼里,中年男人尽管在意料之中,还是不免沉寂了两秒。
没让落寞的情绪显露出来,中年男人又问起,“路易士知道你出来吗?”
一提起这点她酸楚的情绪不禁又涌上心头,表情明显流露一股难过。
看出她的异样,中年男人没有再往下追问,只是说道:“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去。”
范筠幸虽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认得路,但是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又不确定能否相信,尤其刚才那些人才让她痛过一次。
看出她的不安,中年男人进一步说道:“要是你发生什么意外,路易斯也会受到伤心。”
会吗?她现在已经不确定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听得出来,眼前的人是真心在关心池以诺,因而便答应坐他的车回去。
第八章
后座里,范筠幸靠着车门边而坐。
理解她的戒心,中年男人主动介绍,“你可以叫我查理。”
她礼貌的回应,“我叫范筠幸。”
“介意我叫你筠幸吗?”
虽然她并不认为两人有熟稔到称呼名字的地步,但是因为觉得眼前的中年男人态度亲切,所以就同意了。
“没关系,你这样叫我就可以了。”
查理对她的态度不禁在心里赞许。
虽然说家族里的人都认为眼前的女孩不过是个工具,但是身为路易斯父亲的他却不这么认为,他很清楚儿子既然靠着自己的努力坚持到今天,便不可能在最后一刻选择借助旁人的力量。
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儿子竟然会答应回来,原以为他对这个家族的一切根本不屑一顾的。
以为对方应该会主动往不说,所以等不到他开口的范筠幸便按捺不住问起:“请问,你们跟路易斯是什么关系?”总觉得他们的态度实在不像是一般的客户。
她这话等于是向查理证实,儿子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族的存在,甚至是包括他这个父亲。
心里苦涩之余,他还是对她说出自己的身份,“我是路易斯的父亲,其它人都是家族里的亲戚。”
这爆炸性的回答完全不在她预期之中,让她当场听得傻眼。
将她的错愕看在眼里,查理不难理解。
“这怎么可能。”
回过身来后,她惊呼出声。他们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家人。那些人的轻蔑跟鄙夷她明明就看得一清二楚!
冷不防的,她想起抵达那晚曾经问过池以诺,当时他只以一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随口带过。
如今回想起来,他根本无意对她多做说明,就如同刚才在餐厅里所看到的,她对于他的一切根本毫无所知。
这样一想,范筠幸再也隐藏不住心底的苦涩。
查理先是对她的反应感到理解,跟着注意到她酸楚的神情才意识到,她似乎是误会了。
“他没对你说我并不感到意外。”
这话引起了她的不解,也让她暂时忘记苦涩,尤其是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
“因为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
身为一个父亲,她可以听得出来这句话说得有多么沉重。
“怎么会?”
“对于这整个家族,甚至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他有太多的不谅解。当然,这一切并不能怪他。”
她听得一知半解,想进一步追问却又碍于他沉重的心情而开不了口。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查理转而欣慰道:“所幸他带了你回来。”他相信眼前的女孩对儿子一定具备某种程度上的意义。
听出他话里头的欣慰,她却只觉得苦涩。
“佣人那里我已经事先吩咐过,有任何的需要尽管吩咐他们。”
她迟了几秒才会意过来。原来那些中文杂志跟端到房里的饭菜……
“是你吩咐佣人照顾我?”心里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才好。
“虽然不能做到让你像住在自己家里,但是多少还是希望能为你跟路易上做些什么。”
“谢谢你。”范筠幸诚挚的感激。
“不需要放在心上。”说到这里他先是正色的看了她一眼,跟着才问起,“这时间你怎么会一个人在外头?”
她的神情黯淡下来。
查理自然看得出来她有心事。“如果愿意的话,是不是可以对我说?”
听出他话里头的关心,也为了不想他对自己跟池以诺之间存有错误的期待,她终于说道:“我跟路易斯也许不像你以为的那样。”
听在查理耳里则更加肯定,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刚才他们带我去找路易斯……”
就算她没有指明,他多少也猜得出来,所谓他们指的应该是家族里的人。
她低声接着道:“我才第一次发现,他有能力让女人露出那样的笑容。”
他先是愣了下,跟着才想明白她所看到的,心里大概也猜到那女人的身份。
范筠幸说着突然正色问起,“请问,你知道跟路易斯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吗?”她心里抱持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查理看着她没有答腔,脸上满是为难的神情。
当下,她虽然也猜到大概,仍是勉强拜托道:“请你告诉我。”
知道事情再瞒也不过几天,他便决定事先让她有心理准备,“路易斯这次回夹是为了要接手家族集团的经营。”
接手集团?他明明说过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星期的!
“但是前提是,他必须跟我父亲决定的对象结婚。”
范筠幸听了更是一阵青天霹雳。
这么说,刚才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他结婚的对象?
看出她受到的冲击,他试着安慰道:“就算是这样,他看重的人依然是你。”
如果他不是打算跟别的女人结婚,她也许还可以这样欺骗自己。
“那个小姐看起来很漂亮,气质也很高贵。”她强撑起嘴角说道,不愿让人看出她的心碎。
“路易士的个性不会轻易受人摆布,就算是我父亲的决定也一样,否则他也不会在十五岁那年一个人离开到台湾去。”
范筠幸当然清楚这点,“但那小姐很漂亮,也许他会喜欢她。”
“那是不可能的!”
肯定的语气引来她的不解。
“单就对象是我父亲挑选的这点,他就不可能会接受。”
“为什么?”
由于一时之间很难解释清楚,查理便笼统带过,“因为他对整个家族有太多的不谅解。”
可能的话她也想相信,可是刚才在餐厅里所看到的情景又该如何解释?
“也许他的不谅解并不包括她……”
眼见她听不进去,查理正当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她时,突然瞥见她手上的银色手环。
“这是虹晴的手环?”
范筠幸先是纳闷了下,接着才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的手环。
“请问,你是在说我手上的这个手环吗?”
“可以让我看清楚吗?”
因为答应过下拿下来,所以她直接把手伸了过去。
他的眼眶在看清楚手环后微微泛红,“是路易斯给你的?”心里其实已经确定。
范筠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心里不禁好奇,“请问你说的虹晴是?”
“是我的太太,也是路易斯死去的母亲。”
乍听到手环居然是池以诺母亲的还物,她不免感到惊讶。
“没想到路易士会把这个手环给你。”查理心里更加肯定她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
她听了直觉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手环对你们的意义。”她连忙要拔下来归还,只是被他阻止。
“不需要拿下来。这个手环是我当初送给虹晴的,如今路易斯把它送给你,虹晴要是知道应该也会乐意看到。”
她这才止住动作。
“路易士既然会把这么重要的手环送给你,就说明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你应该要相信他。”
听闻了手镯的意义后,她筠幸心里也有些相信。
问题是,那结婚的对象又该如何解释?
“但是他还是打算娶她……对吧?”范筠幸心里渴望听到否定的回答。
偏偏,查理也无从否定。
虽然自认为清楚儿子的个性,以为他对家族里的一切不屑一顾,但是他却回来了。
认定他对父亲选择的结婚对象不会接受,结果范筠幸却目睹他们有说有笑。
或许,他其实也不是那么了解儿子,毕竟他是个失职的父亲。
后座里,范筠幸看他说不出话来,也跟着沉默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
夜里,范筠幸如常的背对着池以诺,以致他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
望着手上的银色手环,她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无法对他说出来。
她想问他白天餐厅里的那一幕,问他回来是不是为了接掌集团,问他是不是真的打算跟安排的对象结婚……
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英国?为什么要送她这个手环?又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尤其在得知手环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后,她是真的迷惘了。
以他的个性,根本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手环随手送人,结果他却将手环送给了她,还不许她拿下来。
到底对他来说,她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
范筠幸想知道,想要亲口问个明白,但是却鼓不起勇气,害怕自己一旦开了口,万一他要回手环,那么怎么办?
她心里百感交集的难以入眠,因而悄悄的回过了头。
床那头的池以诺闭着眼睛,她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熟睡,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不知道是似有所感,还是心灵相通,他正好在这时睁开眼睛,捕捉到她凝视着自己的目光。
被逮个正着的范筠幸顿时一阵尴尬,想背过身去又担心更引起注意,情急的想挤出什么话来。
最后,是池以诺替她开的口,“睡不着?”
“呃……嗯,那我先睡了。”她应完心虚的又回过身去。
将她羞赧的模样看在眼里,他眸光里满是笑意,没有多说什么。
望着她背过的身影半晌,就在他打算重新闭目入睡时,突然听到她细如飞蚊般的声音传来——
“我可以……靠在你身边吗?”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他重新睁开眼来,怀疑她不确定自己说了什么。
范筠幸在这时慢慢转过身,神情羞涩的望着他。
“可以吗?”虽然这么说有些不知羞,但是今晚,她希望能静静的靠在他身边。
明白她必须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