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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悦眉虽然看不见,但是她感受得到孩子们对爹的想念与渴望,在欣慰之余,涌上一股酸涩,孩子们毕竟还是需要爹的。
她只是从来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渴望有一个爹,眼眶冲上一股湿意,悄悄的抬手拭去感动的泪水。
「我可以留下来了吧?」杜元衡放开女儿,来到徐悦眉的面前,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徐悦眉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拨开他的手。
「娘……」
徐元彬和徐筱芙异口同声,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期盼。
「好,看在孩子们的份上,你可以留下来。」
「耶!」
徐元彬和徐筷芙同时大声欢呼,冲进杜元衡的怀里。
「我们有爹了。」徐筱芙笑说。
「爹,我去帮你把包袱拿进来。」徐元彬拉着妹妹的手,就往外冲。
「小眉。」杜元衡漆黑的眸子里绽放柔情与喜悦。
徐悦眉感觉得到他投射在自己身上热烈的眼光,不自在的偏首,冷着嗓音说:「我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才让你留下来的。」
「我知道。」他柔声响应,轻柔的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小眉,我会找回我们之间那份深情爱恋,我会让妳再次爱上我,我们之间只是因为命运的捉弄,时间会证明我对妳的爱。」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她真不知道他的自信究竟打哪里来。
「因为这个……」他的话消失在她的唇瓣里。
他阳刚的气息轻拂着她的脸,他轻柔的吻慢慢的加深,几乎要夺去她的呼吸,令她不得不张开嘴。
他则乘势将舌头钻进她的嘴里,六年的相思与别离让他的吻变得狂野而霸道,有如狂风暴雨席卷着她,他有力的双手勾抱着她柔软的身子。
「唔……」久未尝到亲吻的滋味,他的姿态又有如狂风,令她几乎无法喘息,虽然隔了六年的时光,可是他的味道却早已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轻易的撩起她埋藏在心底的悸动与热情。
察觉到她的态度软化,狭长漆黑的眸子开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他的大手在她的背部上下滑动,沉寂己久的欲望蠢蠢欲动,渴望着她的柔软。
突然,一阵嘻笑声打断了两人的亲热,也打破了一室的暧昧。
「啊,爹、娘,对不起,你们继续……」徐元彬笑说。
徐悦眉赶紧推开杜元衡,羞涩的退到一旁。
杜元衡爱极她羞涩的模样,双颊嫣红、眼角含媚,万分动人,含着情欲的黑眸紧盯着她,却笑着对徐元彬说:「小彬,帮爹把包袱拿到房里放着,我们到外面去买东西。」
「好。」徐元彬高兴的应声。
「我也要去。」徐筱芙仰高小脸,期待的望着他。
「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好不好?」杜元衡想帮孩子们买东西,所以才这么建议。
「不用了,你们去就好。」徐悦眉不希望一下子和他太亲近,想要沉淀一下心情。
「好啦!娘,一起去嘛!」徐元彬看见爹对他示意,连忙说服娘亲。
「这……」徐悦眉迟疑着。
徐筱芙主动挨近她,握住她的手,「娘,一起去。」
「好吧!」看在两个孩子努力说服的份上,徐悦眉只好同意。
于是,一家四口就手牵着手一起出门。
第三章
平安渔村靠近海岸约三里处有一座小市集,里面除了有现捕的新鲜海鲜外,还有琳琅满目的货品。
来市集的人几乎都是渔村的村民,因此彼此都是熟识的人,常可看到三、五个村民停下来聊天、打招呼。
徐元彬和徐筱芙流连在一处童玩摊子前,只要是他们把玩过的东西,杜元衡都买下,让两个孩子开心不已。
听着两个孩子兴奋不已,叽叽喳喳的向她报告,徐悦眉微蹙秀眉,出声抗议,「你不要买这么多东西给他们,这样会宠坏他们。」
「没关系,难得有机会嘛!」说这话的同时,杜元衡招来走过他们身边卖糖葫芦的小贩,买了三支,给两个孩子各一支,然后拉起徐悦眉的一只手,将最后一支搪葫芦放进她的掌心。「吃吃看。」
「什么?」徐悦眉面露疑惑。
「娘,糖葫芦,好甜,好好吃喔!」徐元彬抢先开口。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要。」她纤手一伸,想要推拒。
厚实的大掌包覆住她的小手,凑到她的小嘴前,「吃吃看,妳一定会喜欢,我记得妳爱吃酸甜的点心。」
嗅闻着糖葫芦散发出来的香甜味道,徐悦眉禁不住诱惑,微启小嘴,轻舔一口。
「这样才乖。」杜元衡像哄孩子般的称赞她,一手握住她空着的另一手,「小彬、小芙,你们在这里看还有什么东西想买的,待会儿爹都帮你们买,我带娘到那里去买东西。」
两个孩子心满意足的点头,同声应好。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水彬和小芙……」被他带着往前走,徐悦眉感到有些无措,也担心着两个孩子。
「不用紧张,他们在那里玩,不会有事。」杜元衡牵着她来到一处贩卖杂货的摊位,挑了一支象牙梳,还有一对小巧的红玛瑙耳环。
「做什么?」徐悦眉闪躲了一下。
「帮妳戴耳环。嗯,真美,真适合妳。」杜元衡抓住她乱动的身子,帮她戴上耳环,接着又选了一条项链,挂在她的颈项上。「没想到小小的渔村市集里竟然也会有这么精致的饰品,不过当然比不上大城市里的上等品,没关系,改天到大城市,再帮妳挑好一点的珠宝。」
他替她装扮着,还替她挑了一些发簪、珠花,显得兴致勃勃。
徐悦眉看不见他,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热情,素手按在胸前盈润的珠宝上,心里是有些开心的,同时却又感觉到他的转变。
以前的他虽然对自己也很好,可是从来未曾亲手挑选任何东西送给她,因为他太忙了,忙着岛上事务和生意上的事,总是没有闲暇陪她出来闲逛。
「好了,我们去找小彬和小芙。」
杜元衡付完钱,将东西拿在手上,转身握住她的手,眼光望向另一边。
「咦?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徐元彬和徐筱芙被其它陌生的孩子团团包围。
他连忙将手上的东西塞给她,边往前跑边交代,「小眉,妳在这里等我,我去带孩子们过来。」
「等等……」徐悦眉听出他的语气不对劲,连忙想叫住他,没想到只听见他匆匆远离的脚步声,只好依循着他离开的方向小心的往前迈进。
一个不小心,她撞上了人。
「姑娘,妳小心一点嘛!」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
徐悦眉连忙赔不是,心里又着急着想要找到他们,等那人离开后,她伸出双手,慢慢的往前移动。
她伸出的手让周遭的人群知道她眼睛看不见,所以每个人都闪过她,绕道而走,这才能令她顺利的往前走,却在这时又撞到了人,令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妳是瞎了眼,没看到本大爷?!」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
「对不住。」徐悦眉轻声道歉。
这时,另一道浑厚却陌生的嗓音响起,「大儒,别凶人家姑娘,没见到她双眼看不见吗?」
「萨棋,你最温柔,行了吧?」大儒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姑娘,「我看哪,你可别见人家姑娘漂亮,就一直巴望着人家。」他一眼就看穿萨棋的心思。
「少胡诌!」穿着红衫绿裤、头扎白色布巾的年轻人瞪了他一眼,轻声询问道:「姑娘,妳没事吧?」
徐悦眉摇首,接着就想继续往前走,却敏锐的察觉到男人还挡在她的前方,「这位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姑娘,瞧妳这么不方便,妳要到哪里去?我送妳一程。」萨棋话才说完,就听到两道童稚的嗓音传了过来。
「娘……」
「娘……」
接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来到她的面前,一人握住她的一手。
「小彬、小芙,你们没事吧?」徐悦眉握着孩子们温暖的小手,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变得踏实,接着她察觉到一只厚实的大掌揽住自己的肩膀。
徐元彬和徐筱芙没有回答,倒是杜元衡先开口了。
「两位公子拦住我家娘子,有何贵事?」他那总是温和的双眸瞬间变得锐利,扫视着面前的两个陌生男人。
可惜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嫁拾一个如此平凡的男人。
杜元衡脸上毫无起伏,却清楚的接收到那面貌俊俏的男人的心中话。
「原来她是你家娘子呀!既然眼睛看不见,你就好好照顾她,这样撞到人可不好。」大儒直截了当的抱怨。
「好了,我们走了,还有事要办呢!」心里惋惜过后,萨棋拉着大儒,一脸失望的就要离开。
「好啦!别催,大……」
萨棋一手掩住大儒的嘴,并以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
杜元衡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们,却在此时接收到了大儒心里的话,古怪的瞄了他们一眼。
大汗?在这座小渔村里,还有人被尊称为大汗?
见他们离开后,杜元衡才对徐悦眉说:「我们该回去了。」
「刚才孩子们发生什么事了?」徐悦眉没有忘记刚才他匆匆离开的事。
「只是和大孩子们有些争执,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杜元衡对两个孩子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不要说出来。
两个孩子意会的点点头。
四个人慢慢的往回程的路走去,一路上还买了一些食材。
当天夜晚,孩子们吃完晚膳,也洗了澡,徐悦眉等他们睡着后,这才走进屋后的澡堂。
褪去沾惹一身尘埃的衣物,她赤裸着身子坐在木椅上,手上拿着肥皂,涂满全身后,摸索着圆木勺,放进大浴盆里舀了水,将身上的泡沫冲洗掉。
突然,她手中的木勺被人拿走,马上惊慌的转首,却听见舀水声,接着,水就淋到了身上。
「谁?」她惊慌失措的大叫。
一只大掌放在她的肩上,「别怕,是我。」
「你……你怎么进来了?」徐悦眉虽然慌乱,还是记得自己全身赤裸,于是摸索到大浴盆的边缘,急忙踏进水里,借着满盆的热水遮住自己的身体。
杜元衡毫不掩饰欣赏热情的目光,看着她曲线玲珑的胴体,「我也想洗澡,没想到看见妳在洗,怕妳不方便,所以想帮妳。」
「不用,我这样摸黑洗了好多年,已经很习惯了,你快点出去。」徐悦眉侧首聆听他的动静。
杜元衡察觉到自己的欲望在看见她柔美的娇躯时更加强烈了,因此顺从自己的心,迅速卸下身上的衣物,然后轻巧的进到足以容纳两人的大浴盆,从她的身后抱住她。
「不……」她惊跳一下,想要挣脱他的箝制,双脚在水里踢了一下,扬起大片水花。
他握住她小巧的下巴,俯首攫住那渴望已久的朱唇……
良久后,他从她的身上下来,再将她抱进怀里,拉起被子盖住两人,黑眸看着她的容颜,一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孤单、空洞了六年的心,终于在紧抱着她温暖真实的躯体时,得到了充实与满足。
亥时刚过不久,徐悦眉从深沉的睡眠中慢慢醒来,同时间到一股阳刚的男性气息。
「妳醒了?」
听见醇厚低哑的男性嗓音,她的身躯轻颤一下,转头面对他,伸手拨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杜元衡见她虽然看不见,但黑白分明的双眸却那么的灵活有光彩,被推开的手顺势挪到她的脸上,食指轻压她的眼皮,语气带着一丝沉重,轻声问道:「妳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妳的眼睛会看不见?」
她娇颜沉凝,娇躯僵硬,接着推开被子,翻身坐起,想要下床。
杜元衡一把抱住她,「小眉。」
「放开我。」徐悦眉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拥抱,一股怒气从胸口涌上来,「你以为我们之间这样就能算得了什么吗?」
「就算我们没有这样,在我的心里,妳还是我的妻,我最爱的女人。」他紧紧抱住她,感受得到她的抗拒,更能感应到她的心痛与难过。「不,小眉,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过去。」
徐悦眉顿时感觉错愕,随即又一脸释然,嘲讽的说:「我差点忘了你会读心术,但是不管怎样,我不想再回去过那种每天必须战战兢兢的生活了,现在的我,有儿子和女儿,生活很平静,你能不能不要来打扰我们?」
「不行,这样对我不公平,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妳,难道妳不愿意让我们彼此再有一次相爱的机会?」杜元衡看出她的转变,她已经不像过去那般羞涩、胆小,而是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
徐悦眉轻轻推他,「让我下去。」
杜元衡见她坚持,于是松开手,看见她走到柜子前,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裙穿上,他也下床来到柜子前,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衣服穿上。
「小眉?」他催促着她。
徐悦眉偏微螓首,表情已恢复平静,声音也显得淡然,「你能给我一些时间好好的想一想吗?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再和你见面。」
杜元衡深思的望着她,静默不语,发现她的内心虽然紊乱,却防卫得很好,不再发出任何讯息与想法。
「好,不过不管妳的答案是什么,我还是要告诉妳,对妳,我不会轻易放弃,当然,妳也得把小彬和小芙考虑进去,一个家里有爹娘才是正常的。」
「这里让你睡,我去和孩子们睡。」徐悦眉还是选择不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就往外走。
「我知道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一切都是婶婆造成的,但是只要妳愿意敞开心胸走入我的怀里,同样的事,我绝不会再让它发生,小眉,妳好好的想一想,问问妳的心,它真的不再爱我、不再为我悸动了吗?如果妳能肯定,我不会勉强妳。如果答案是相反的,妳只是无法放下这六年来因为婶婆的关系而让妳吃了这么多苦,心有不甘,那么我会好好弥补妳,让妳明白我对妳的心。」
见她走得有些急切,甚至跌跌撞撞,杜元衡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已打入她的心底,深深的影响着她。
他相信她还是当初那个他最爱、最依赖着他的小娘子,她对他的情并非真的随着时间而消逝,他会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挑起她对自己的那份热情与爱,那时,他会带着她回家。
第四章
清晨,当徐悦眉和徐元彬、徐筱芙走出房间时,两个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杜元衡,确定爹还在,并没有离开。
当徐悦眉知道孩子们对亲爹的渴望竟是那么的深时,不禁陷入沉思中。
「娘,爹没有在房间里耶!爹会不会不要我们,所以离开了?」徐元彬的语话里透露出惊惶与难过。
徐悦眉倏地显得惊慌失措,边快步走向门口,边安抚的说:「不会,你不要乱想,他可能是在外面,娘去看看。」
她在安慰孩子的同时,也在安抚着自己的心,浑然没有察觉虽然在他面前抗拒着他的出现,其实情绪却是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起伏。
「娘,妳看,桌上有热腾腾的粥和小菜耶!是不是爹准备的啊?」敏感纤细的徐筱芙眼尖,看见桌上摆了早膳。
徐悦眉正想停下匆促的脚步,却撞入厚实温热的怀抱里。
「早安,小眉。」杜元衡的声音充满活力,扶她站稳后,缓绶的退后几步,「你们都醒了?那正好,我把早膳准备好了,你们快过去吃吧!我去洗洗手,马上过来。」
徐悦眉感觉到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涌上来,身边没有他的气息,好象有点失落。
「爹,原来你没有走。」徐筱芙走过来,抱住他的腿,仰起螓首,圆亮的大眼望着他。
「爹要走去哪里?这里有妳这么可爱的小宝贝,爹才舍不得走呢!」杜元衡笑了,打趣的说,漆黑的双眸往旁边一瞟,闪过恍然大悟的光芒。
「爹……」徐筱芙娇嗔的叫了一声。
「小芙乖,快点过去吃早膳,爹的手很脏,先去洗洗手,再过来陪你们吃饭。」杜元衡的两只手始终高举着,因为他刚刚在外面劈柴。
「好。」徐筱芙乖乖的应了一声,和徐元彬一同坐到方桌旁。
杜元衡看着徐悦眉怔忡凝眉的表情,走了过去,语气轻柔低缓,用着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量对她说:「原来妳这么匆忙的往外走就是怕我离开,其实妳还是很在乎我的。」
徐悦眉的脸上闪过一抹无措,小嘴张张合合欲辩解,却听见他已走到门外。
「娘,吃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