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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璇努力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目光空茫没有焦距,他苍白的嘴唇蠕动着,纵使发不出声音,也能从唇形读出他在喊着姊姊、姊姊……是的,他是她唯一的弟弟,自从爹娘相继过世后,他们姊弟俩被姑母收养,姊弟俩的感情好到不能再好了,眼看一场群医束手无策的怪病就要夺定他的性命,年仅九岁的她毅然决然决定上山拜师学医。
等她学成下山,满怀信心要回家医治弟弟时,就在她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南宫璇房里却传出心碎肠断的哭喊……
“小璇……”
南宫颖从睡梦中惊醒,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好久了,她好久不曾作这个梦。为了救弟弟,她的一双纤纤玉手曾被百种药性腐蚀,好不容易熬过艰刻考验学成下山,却迟了一步……
懊悔和自责彻底击垮她,就算姑母待她极好,但失去小璇后,那个地方变成她最痛苦的回忆,再也不是她的家了,从今以后只剩下她孤独一个人。
“颖姑娘,你还好吗?”天小邪揉揉眼,睡眼惺忪地从树下坐起身。幸好他已从树林外回来,若南宫颖早一刻钟惊醒,就会发现他不在。
“我没事,只是作了个恶梦。”迎上那双和小璇相仿的眼睛,熟悉的伤痛又起,南宫颖别过头抹去泪痕。
“真的没事?”
“嗯,你睡吧!我没事。”南宫颖背过身,不愿流露脆弱。
若是小璇还在人世,想必也跟天小邪一样是名相貌堂堂的男子汉吧?可惜她无缘看见了。静静看着她的纤细背影,一抹幽光从天小邪眼底闪过。
认识南宫颖越久,对她越有兴趣。她非但不像外传医手佛心的老药王,她还很胆小、脾气暴躁、小心眼、爱碎碎念,偏偏在种种倔强的表象下,她还有颗柔软孤独的心……害他好想一层层剥开她的外壳,看看药王的真面目。
“你梦见那位故人?”不知怎么回事,见到她掉泪就想起她曾提起的那位故人,心里微闷。
“咦?”他准确无误的猜测换来南宫颖惊讶的一瞥。
“你曾说我长得很像他,他……跟颖姑娘是什么关系?”天小邪试探地问道。是亲人?是情人?还是曾许下婚约的未婚夫?不管是什么关系,从她那日哀伤的眼神判断,一定关系匪浅。该不会真是未婚夫妻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莫名的,他心里的闷似乎又更扩大了些。
“他?”南宫颖垂下美眸,粉唇扬起极浅的笑弧。“他是我的亲弟弟。”
“弟弟?”
“嗯。”没有多作解释,南宫颖把伤心往事藏得极深。
这些年她好累了,和毒皇司徒君烽的意气之争也不再觉得有趣,与其成天和那些想得到药王符的人斗法周旋,倒下如找个地方隐居,传说中国境之北的苍紫山就是最好的选择,到了那里就可以和她最爱的奇珍异草为伍,不必再面对这些烦人的琐事。
不过,也得真有苍紫山才行,唉……
“在下没听说过颖姑娘有弟弟……”天小邪喃喃自语。
该死的梁大富,还说什么把药王的身世调查清清楚楚,原来药王还有个弟弟。
不愿再绕着这个话题,南宫颖问:“小邪,我们离下座城还有多远?”
“距殇城还有三天多的路程吧!毕竟得先绕过这座山头,比走官道慢上许多。”
“嗯。”她不想再继续耗下去了,等进了城,她必定要先打听有关苍紫山的事才行。
“颖姑娘。”
“嗯?”南宫颖闻声抬眸,眸光里坦荡荡的信任让天小邪黑眸微眯,原本想试探的话全然说不出口。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好卑劣,讨厌自己的别有居心。
“没事,你也早点睡吧!”千言万语梗在喉问,他深深看了南宫颖一眼,而后翻身假寐。
好烦!
“叫你们追个人也给我追丢,还被吊在树上,简直丢尽黑龙帮的脸,自己说吧!要如何处置你们?”瓮城最奢华的客栈上房里,一名喝着香茗的白袍男子坐在屏风后,语气平淡地质问跪在眼前的萧龙和鲁齐。
“回大当家的话,我、我们……”面对相貌清秀阴柔的白羽,他们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
“萧龙、鲁齐,你们追拿南宫颖多久时间了?”见他们吞吞吐吐,白羽慢条斯理地问。
“将近半年了。”萧龙低头,声如蚊蚋。
“半年……多长的一段日子啊!”白羽薄唇扬起一抹笑,笑意未达眼底。“这半年来你们这两个蠢蛋有几次机会抓到南宫颖又让她逃脱了?”
“大当家,那妖女好狡猾,我们……哎哟……”鲁齐话未说完,白羽身旁的黑衣侍卫抬脚狠狠踹向他的脸,嘴角当场喷出血。
“只管回答大当家的话,谁准你说借口了?”黑衣侍卫怒喝。
“属下冒犯了。”抹去嘴边血渍,鲁齐唯唯诺诺地认罪。
看见眼前这一幕,白羽眼皮也未拾一下,只是轻轻将茶杯搁在桌上。
“我们黑龙帮势力遍布整个南方,人人闻风丧胆,却被你们这些蠢蛋丢尽颜面,你们说,该当何罪?”
“大当家,我们是一时大意中了妖女埋伏,才会……”
“没抓到南宫颖倒无妨,可有查出药王符的下落?”白羽淡淡截断萧龙的话,萧龙鲁齐互看一眼,战战兢兢地摇头。
一丝不耐掠过白羽的脸庞,俊逸五官顿时变得狰狞恐怖。
“一问三不知,嗯?”
“大当家,小的愚笨,办事不力,还请大当家恕罪,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将功折罪。”两名大汉吓得连忙磕头求饶。
白羽狭长的眼眸冷光乍现,声调同样阴冷冷的。
“你们被吊在树上,总有眼睛看见南宫颖往哪个方向走。”
“……”
“我问南宫颖往哪个方向走!”见两人不说话,白羽按捺不住地发火了。
“回大当家的话,小的……小的不敢确定。”
当时刚吞下益虫,只觉恶心反胃头晕眼花,压根没力气注意南宫颖离去的方向。
“该死的东西!”忍无可忍,白羽袖袍一挥,强大的内劲将两名大汉击飞出去,他拍桌站起,杀气进现。
“啥都不知道,留你们两条狗命何用!”
“大当家饶命!大当家饶命哪!”咬紧牙,两人卑微地爬回白羽跟前,拚命磕头求饶。
“我已经给过你们太多机会,是你们不懂把握。”白羽徐徐抬起右爪,面无表情地道。
“大当家,南宫颖并非一个人,这次若非有人帮助她逃下掉的!”眼看小命不保,萧龙急忙道。
“有人帮助?”白羽手下动作顿住。“谁敢帮她?”
“是呀!南宫妖女身边多了一名小子,那小子古古怪怪,直觉不是简单人物。”鲁齐跟着接口。
“哦?听你们的说法,那小子很厉害?”白羽冷笑挑眉。
“厉不厉害小的不清楚,不过他出现的时机很奇怪,说不定也是为了药王符而来。”
“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该不会为了活命随便找理由搪塞?”冷冽眼眸瞟了过去,白羽冷冷地道。
“小的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骗大当家,还请大当家明察。”鲁齐狂磕头。
“哼!”白羽悻悻然放下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啊!小的想起来了,南宫颖曾在客栈问路,她似乎想往北方走!”萧龙猛然想起那日对店家的盘问。
“蠢东西,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到现在才告诉我!”白羽怒斥。
“对不起,是小的无能。”
“本爷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找到南宫颖并将消息回报给我,要不然……”
白羽神情狠戾。“别怪本爷手下无情了。”
“遵命!”
夕阳西沉,入夜后的树林显得鬼影幢幢,风吹过,沙沙枝哑声让人毛骨悚然,不远处狼嗥此起彼落更添诡谲。
“听方才遇见的老夫妇说这一带有许多狼出没,看来是真的了。”听见狼嗥声,天小邪不由自主偎向南宫颖,紧抓着她的衣袖,脸色微微泛白。
“不怕,狼有什么好怕的!”狼的叫声仿佛近在耳边,南宫颖硬着头皮安慰他。“一只狼的确没啥恐怖,若是一群扑上来就……”
不远处猛然又响起狼嗥,天小邪肩头一缩,漂亮的眼瞳含泪。呜呜呜……好可怕!
“……”看他害怕的模样,南宫颖顿时哑口无言,到底谁是谁的保镳呀?依这情景看来,说她保护天小邪还差不多!
见他紧张兮兮地抓着自己的袖袍,就好像从前小璇跟在她后头抓着她衣摆的模样,南宫颖心头微软,有种无法形容的情绪在胸口发酵。这种感觉,好似当年和小璇相依为命的感觉。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般和人生死与共的感觉了。
这几天来她动不动就把小璇和小邪想在一块儿,对天小邪她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简直真把他当作亲人看待了,可是说亲人又不太恰当,似乎还多了些其他的……
南宫颖回过神,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拿着火把继续往前走。
“颖姑娘!”
“嘘,别罗唆!我们得尽快赶路,离开这里就没有这么多狼了。”
“可是我们的方向好像走错了。”天小邪小声地道。“在下总觉得越走越靠近狼窝。
“是这样吗?”南宫颖拧起秀眉,不愿承认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会错吧?老夫妇不是说沿着山路走就会进城吗?”
可是刚才有条双叉路,你选错方向啦!
心里有话好想说,但天小邪忍住没说出口,乖乖扮演傻气小班的角色。若真顺着这条山路走到底,很可能会走到天涯海角去了!
“小邪,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忽地,南宫颖反抓住天小邪的手,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
山路越走越崎岖狭窄,南宫颖也开始怀疑自己定错方向了,但又是哪里出问题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前方好像有双碧绿色的眼睛,正瞪住他们瞧……
垂眸瞥了眼握住自己的冰凉小手,天小邪慢吞吞地问:“看见什么?”
她掌心软绵绵的,即使有粗浅伤疤仍无损美好的触感,让仙顿时心跳加速。
“树丛里有双绿色眼睛瞪着咱们,难道你没看见吗?”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南宫颖越说心里越害怕,停下脚步,索性不走了。
“在下没看见。”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绝伦的侧颜,其他的啥都没看见。
没想到只是这么轻轻一碰触,就在他平静的心湖掀起这么久的波涛。
南宫颖全身寒毛竖立,处于备战状态,她的勇敢全是强撑出来的,其实她比谁都伯黑,更甭提面对一群恶狼了。
“……小邪,我想我们还是回头好了,这条路应该不会通到城里。”南宫颖吞吞口水,决定承认错误,正想回头,突然有抹灰影朝他们扑来,吓得她连火把也扔了,直接回头抱住天小邪劲瘦的腰身。
“啊!真的有东西啦!”
就在她转头的刹那,天小邪手中巨剑倏然出鞘,只见寒芒一闪,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只见天空无声落下点点血珠,朝他们扑来的恶狼眨眼问已然毙命,天小邪风眸里冷光闪过,抬手抹去颊上的血渍。
这是遇见危险时下经过思考的直觉反应,威震北方百鬼堡堂堂三堡主的真正身手。
“颖姑娘,不怕!恶狼死了,没事了。”掩去杀气,又恢复天真无邪的天小邪扬起无害的笑容,像哄小孩般轻拍她的背心。
咦?南宫颖慢慢扬起埋在他胸膛的小脸,不敢确定地瞥了眼地上的狼尸,表情惊愕。“你什么时候……”
“什么东西什么时候?”眨眨眼,天小邪表情好无辜,仿佛凶手另有其人。
“小邪,你不是也怕吗?什么时候……”她怎么没发现他何时动手?无声无息,连狼临死前的哀号都不曾听见,好像那只狼原本就躺在地上当尸体似的。
“在下很怕呀!”天小邪点头,一脸的无辜。
“既然你伯,怎能……”怎能在瞬间杀掉一只狼?
“因为它想攻击颖姑娘嘛!在下一见恶狼要攻击颖姑娘突然什么都忘了,直觉拔剑出鞘有如神助!”天小邪话说得好认真。
有如神助?南宫颖粉唇微启,总觉得他的回答有些怪,难以信服。
天小邪、天小邪……打从那日在溪边他硬要缠着她开始,她从没认真探询过他的来历,他扬在唇边的笑容永远如此灿烂无邪,无论说什么她都信了。
“小邪……”喉间干涩涩的,南宫颖眨也不眨地望入他漂亮深邃的凤眸,好想看进他内心深处。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的身手太好,好到让她……有些害怕。
“在下?”睁圆清亮大眼,天小邪指着自己鼻尖。“在下就是天小邪呀!”
“可是方才的你和平常胆小怯懦的你相差太多了,我……”
“那是因为颖姑娘有危险啊!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谁敢欺负颖姑娘,在下都会有同样反应,在下曾答应过会守护颖姑娘的嘛!”搔搔头,天小邪腼腆地笑了。那笑极浅,却让南宫颖心慌意乱。
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害她…
脸好红,染上两朵徘云,更添艳色。
“……”僵硬地放开双手,南宫颖这才察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居然大胆抱住人家不放。
“咳咳,那个……咳咳咳……”清清喉咙掩饰不自在,偏偏融成一团的脑袋想不出任何话,害南宫颖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向来引以为傲的聪颖机伶都到哪儿去了?不过她发现好像真要一碰到危险,天小邪就会一反常态,突然变了一个人,及时的解除危机,让她好……心动!
“颖姑娘,你还好吧?”见她神色不对,天小邪故作后知后觉的问道。
“本姑娘当然没事!怎会有事?”碰见自己难解的问题,爱逞强嘴硬的性子就会跑出来,南宫颖理理发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头一甩迳自走在前头。
“……”黑瞳微缩,天小邪看着南宫颖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抹复杂神色掠过俊颜。接近南宫颖,当初就是打着要获取她信任的如意算盘,他知道她会喜欢他,也刻意默许这种感情发展、扩张。因为南宫颖越喜欢他代表他得到药王符的机率越大,可是千算万算,他却漏算一项最重要的因素……
迟早要面对结局的那一天,他该如何对她说出口?
相传,国境之北有座名为苍紫的圣山,山上有着珍奇异兽、奇花异单,是学医之人最向往之地,可惜真正位置没人知晓,不!应该说到底有没有这座山都是个谜。
南宫颖坐在火堆旁专注看着手中的泛黄纸卷,秀丽眉心深锁。纸卷上的图形和字迹模糊不清,唯一能勉强看清楚的,是左下角小小的苍紫二字。
这是她无意中取得的苍紫山地图,一直被她贴身收着。
国境之北……她的确依计画往北而行没错,可越往北走,心中不确定感越浓,如果……如果这只是个传言,世上并没有苍紫山,天大地大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有时候想一想,这个药王也当得真命苦哪!别人以为她喜欢云游四海,事实是跑给别人追,成天逃逃逃,也不知道逃个什么意思……没错,当年是她先招惹司徒君烽这个大魔头,可是。那时年轻气盛嘛!只想争个第一,硬拉着毒皇一年一试,结果玩过头,现在不想玩也不成了。
若有个地方能借她躲躲就好罗!不怕那些上门要药王符的混蛋,又可以躲过毒皇司徒君烨的莫名执着。
“颖姑娘,你在想什么?想到出神了。”幸运在溪边抓到两条肥鱼,天小邪动作熟练地清除鱼鳞内脏,放到火堆上烤。
“什么也没想。”南宫颖摇摇头,将地图收回怀中。
“颖姑娘,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提到的国境之北吗?”翻转架上烤鱼,天小邪故作不经意的问,把真正心绪隐藏起来。“在下一直很好奇你怎会对那种荒凉之地感到兴趣?”
为何有兴趣啊……
咬咬唇,欲言又止,南宫颖扬眸睇望坐在对面的他,犹豫是否该把心里的话说出口。火光照映下,天小邪俊秀的脸庞显得阴暗不明,偏偏没来由的,她觉得很安心。
说就说吧!她相信天小邪不是坏人。
“小邪,你听说过苍紫山吗?”这是她第一次对人提起心中的想法,没想到短短的相处,她对他已是全心信任了。
“苍紫山?”
“嗯,国境最北方的圣山,高耸入云虚无缥缈,你听说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