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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满棠微微一笑,“别这样,你知道,我为了筹备摄影展,忙得不可开交,目前为止,手边还差几张我想要的相片,希望能尽快完成。”
说得有理,无法怪她。
安榆没辙地慨叹:“这么说,我也不好拦阻你,可是满棠,无论你再怎么拚,早晚还是要嫁作人妇,希望你能抽点时间交交男朋友。”
又在老生常谈。
“安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别替我烦恼,你只要做我最好的朋友就行了。”
“你不要我一提这种事,你就故意岔开话题,我倒认为你明白得很,选择婚姻,你就有机会拥有体贴的丈夫;选择事业,你就可以梦想做个扬名世界的摄影师,但,最重要的一点,你无法同时拥有两者。”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问题是,现在这个年头,选择了婚姻,也不见得能选对好老公,依我之见,还是选择事业才有保障。”低着头,钱满棠将左脚叠在右腿上,左脚尖划着地毯,语气满溢讥讽。
安榆望着低头看着地毯的钱满棠,“你呀,从小就太好命,不愁吃、不愁穿,所以能拥有梦想,长大后可以随心所欲实践梦想,像我们只希望温饱就阿弥陀佛。”
钱满棠往沙发上一靠,直勾勾地看着安榆,“你真以为有钱是件好事?”
“难道不是吗?至少你不必为下一餐发愁,我呀,若是一个月不工作,生活就乱了。”安榆脸上带着一丝哀怨的笑容,明显地刻划出对生活的无奈。
不喜欢看到朋友脸上的哀怨,钱满棠道:“不说这些,明天记得帮我结帐。”
“你当真明天要离开?”安榆心里有一丝不舍。
“嗯,麻烦你。”语气坚定。
“好吧,看来我是留不住你。”安榆起身拉整身上的制服,“我不打搅你,早点休息。”
钱满棠微笑起身,“还有,你要记得帮我叫车喔。”
“放心,我不会狠心让你扛这么多行李离开,会记得帮你叫车。”安榆笑了笑,走到门边回眸瞅她一眼,“要车子几点来接你?”
钱满棠淡然一笑,“八点好了。”
“好,我会通知车子八点准时在大厅等候。”安榆点点头。
“谢谢。”
“甭客气,早点休息。”安榆走出房间。
这趟花束之行该告一段落。
她不晓得自己哪来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了好久竟然还收拾不完。
终于将行李箱塞满,拉上拉链,钱满棠累得像条狗似地爬上床。
在安静的房间里、舒适的床上,她发觉自己居然失眠了。不管她怎么闭上眼睛努力数着羊,还是睡不着,金杰森的影子不断地在脑海中浮现。
她不断地催眠自己,要忘了他,不再想他,但,不知怎么回事,脑袋和一颗心就是不肯听话。
窗外响起细微声响。
钱满棠掀开被单,走到窗户旁,伸手撩起遮住玻璃的窗帘,发现玻璃窗上被豆大的雨点敲得咚咚响。
“不会吧,下雨了?”错愕中带着一丝沮丧。
决定要离开,却碰上雨天,钱满棠不禁摇头。
放下窗帘回到床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先是想着摄影展的事,然后,那张令她怦然心动的俊颜竟又浮现。
她心头猛然一惊,双手惶然拉高被单掩住头,“不能想、不能想……”她不断地警告自己。
过了多久,她不知道,直到她的脑子想到筋疲力尽,坠入白茫茫的无意识世界,感觉不到任何人事物……朦胧中,仿佛听见手机定时闹铃的声音,她惊醒过来,才发觉天亮了,本能地伸手拿起摆在床头柜的手表,凑近一看。
八点?!
她从床上猛弹起来。
老天,她打算七点起床的啊!怎么会糊涂地将手机闹铃设定在八点?
可恶!都是昨天那个男人害的。
没时间让她耗,安榆叫的车此刻应该在大厅等候了。
钱满棠以最快的速度梳洗,七手八脚拎起所有的行李冲出房门,到了大厅,她看到安榆正以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她。
“钱大小姐,说好八点……”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嘛!”钱满棠歉然地微笑赔不是。
安榆瞥她一眼,莫可奈何地叹了一声,目光随即移向大厅外,望着沥沥哗啦下不停的雨,脸上布满担忧。
“非要今天离开吗?外面正下着大雨,是不是考虑多留一天?”
钱满棠皱着眉头瞪外面一眼。老天还真爱捉弄她,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挑她要离开的时候下雨。
“反正是坐车又不是走路,应该无大碍。”决定还是离开。
“你确定?”安榆不相信地看着她。
“没关系,你别担心。”钱满棠安抚忧心不安的安榆。
看她坚持要离开,安榆吐出一个深重的叹息:“既然你坚持,我也拿你没辙。”
“好啦,没事,你帮我叫的车来了吗?”
“我敢不叫?人家司机已经等你老半天。”安榆回头举手唤着等候的司机。
司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安榆的面前,“安组长。”
安榆吩咐司机:“将客人的行李搬上车吧。”
司机毫不费力拎起搁在钱满棠脚边的行李,搬上车。
“帐结好了吧?”钱满棠温柔地问着安榆。
“都结好了。”
安榆引领钱满棠走向柜台,并吩咐柜台服务人员将帐单拿出来。
“这些是这几天的住宿费,为了表示我这个好朋友没亏待你,特地帮你打了八折,够意思了吧?”
钱满棠瞒了帐单一眼,即露出欣然的微笑,“够意思。”抓起面前的笔埋首签字。
“嗨!早。”
笑谵的眼神,她的心里稍稍平息的怒火再度飘起。
“我会平安到家!”忿忿丢下话,她走出饭店。
金杰森觉得好笑,他只是好心,她有必要发火吗?
沉默地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他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觉,就在前一刻他有着一股冲动想上前阻止她离开,甚至用暴力拦住她都在所不惜。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钱满棠冒着雨跳上计程车,“司机先生,请开车吧。”
司机透过车内照后镜,望着钱满棠,“你是到机场还是火车站?”
钱满棠瞥见车外雨势滂沱,不禁有些懊恼,她居然挑上这种鬼天气离开?
“你跑不跑长途?”
“到哪?”
“高雄,随你开价。”她想直接回家,懒得中途再换交通工具。
“当然可以。”
难得能遇到一个长途客人,司机欣然接下,车子开出饭店门口。
钱满棠回头望着饭店门口,她的心不知怎地突然有股剧痛,她也非常明白这股剧痛缘起何处……可是就如他所说,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车子沿着婉蜒的山路行驶,若是平时好天气,她可以浏览沿路鬼斧神工的自然美景,可是外面雨势让车窗起了一层白雾,看不清外面的景观。
钱满棠颓丧地放弃观赏,斜倚着椅背闭目养神,以弥补昨夜不足的睡眠。
轰隆陋—
突地,头顶上震撼响起如雷般巨响!
车子莫名摇晃了一下,接着是司机的尖叫:“糟了,不好了。”
钱满棠吓得立即张大眼睛,胸口猛然一紧,“出了什么事?”
司机惨白着脸,手指着前方,“前面……前面山崩。”
山崩?!
钱满棠震慑地整个人趴向前座,透过挡风玻璃,乍见不远处一块大石直挺挺地矗立着,景象令人沐目惊心。
她吓得叫喊:“掉头回去!”
司机按下车窗,不顾大雨打在脸上的刺痛,回头望着后面的路,登时慌张拉上车窗,“遭了!后面山上滚下零星的落石,我们被卡住了。”
什么?!
钱满棠吓得脸上血色尽失,难不成天要亡她?
转身趴在后座,钱满棠焦急的手猛拭着挡风玻璃,急得想看个清楚,是否真的如司机所说,山上滚下零零落落的小石头。
前无进路,后无退路,该怎么办?
她不会葬身此地吧?她冀望的摄影展呢?她的人生瞬间变成空?!
不会,绝对不会!
这辈子除了没做义工,她可是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的人。
她不信老天爷真要绝她之路!
慌乱地抓起皮包,低着头翻找出手机,钱满棠看到此处勉强还可以收到讯号。
总算有一线希望。钱满棠急速地按下安榆的电话,响第二声即接通。
“安榆,我是满棠,我困在半路上。”
“是满棠吗?满棠?满棠?”
安榆似乎没听见她的声音,她顿时急躁对着手机大叫:“我被困在半路上!”
“满棠,你说什么?你在哪里?”
“我困在半路上!”急得她不顾形象地嘶声大叫。
嘟嘟嘟嘟嘟……
突然断讯,收不到讯号。
钱满棠握着手机傻住了。
“这下怎么办……”
第四章
安榆握着突然断讯的电话,在饭店大厅里不知所措地踱步。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急死人了,就说了这么大的雨别走,却偏偏要走!”
继续拨打钱满棠的手机,传来还是令人失望焦急的嘟嘟声。
恐惧如浪潮般袭击着安榆,她不知道现在能做什么。
“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安榆颤抖地口中喃喃念道,整个身体仿佛在摇晃。
冷静,冷静,冷静……
安榆猛喘着气,试图平复激动不安的思绪,难!难!难!
“对了,司机的电话。”安榆跑回柜台翻找载钱满棠的司机的电话,手指在电话簿上一一滑过,突然眼睛一亮,“找到了。”
迫不及待地拨着司机手机,没想到耳畔一样传来令人慌张、沮丧的嘟嘟声。
“难道真的出事?”她心惊地合上手机。
此刻,金杰森蓦地出现柜台前,“安组长,请你帮我订后天的机票。”
这几天他已经彻底勘查过这里的地形,可以功成身退回台北了。
安榆一脸茫然,慌张无措地紧握手中的手机,“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金杰森看着安榆,那惊骇的表情令他不禁想着,到底发生什么事让她如此慌张不安?
“安组长、安组长。”手指敲着柜台引她注目。
安榆回神,“噢,金先生,对不起,有什么需要我服务?”
“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吗?”金杰森疑问地挑着眉。
安榆看了看他,她怎能说出钱满棠出事了?他也是饭店的客人,况且还是总公司特别嘱咐要好礼相待的贵客,她试着控制情绪,保持平缓的声音。
“没什么事。不知道金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分明有事,安榆极力掩饰脸上的不安,金杰森心中觉得奇怪,“我想请你帮我订后天飞回台北的机票。”
“后天是吗?我会立即打电话询问是否还有机位,等确定后我尽快通知你。”
“好,就麻烦你了。”
当他转身之际,安榆的手机倏然响起,见她低头察看显示号码,随即脸色骤变马上接听,急躁不安地连连诘问:“满棠,你听得见我声音吗?你现在在哪?”
满棠?!
金杰森顿住欲离开的脚步,竖起耳朵偷听安榆说话——“困住?在哪困住?”安榆惊惶地疾声追问。
金杰森乍闻大为震惊,全身冰冷一颤,转身不由分说地冲向前抢下安榆的手机:安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金杰森。
“你能说得出来是哪个路段吗?”金杰森的表情是焦急的。
手机的彼端传出嘟嘟声,金杰森懊恼地咒骂一声:“断讯!”手机塞还安榆,“你知道她被困在哪一个路段?”
安榆惊魂未定地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收讯断断续续,根本不知道她目前是在哪个路段?”
“你打电话询问机场柜台,看她是否有买机票。”
“噢,好,我马上查。”刻不容缓地马上拨电话询问。
很快地,航空公司有了回应,钱满棠并没有在旅客名单上。
“至少确定她没搭乘飞机,现在就剩下铁路和公路……如果她是坐火车,她可能坐哪一班?”他的眼神如冰,神情阴郁。
“我查一下。”安榆翻出火车时刻表,仔细地推算,“以她离开的时间,她应该赶得上九点半那班到高雄的火车。”
“万一延误没赶上呢?”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如果没赶上九点半那班火车,就要等下午一点的火车。”安榆回答。
“那你马上打电话到火车站,请他们巡视一下,目前火车站里是否有一位像钱满棠这样的旅客出现。”金杰森沉着地应对。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安榆马上拨电话向火车站查询。
须臾,火车站也给了同样的答覆,没有这样一位小姐出现在火车站。
由此类推,可以确定,钱满棠被困在公路上!
“马上给我一部车,并准备绳索、圆锹、水和毯子。”金杰森断然命令着。
“金先生……”安榆顿时慌了手脚。
“还不快点准备,救人如救火,一刻都不能耽误!”金杰森如狮子般叫吼。
“噢,好好好好……”安榆连声回应,拔腿急奔去准备他所吩咐的东西。
安榆在极短的时间内,备妥金杰森所需要的装备。
金杰森一刻不敢耽误地跳上车,发动引擎——“金先生、金先生。”安榆冒着雨,神色惊慌地用手拍打车窗。
金杰森蹙紧着眉放下车窗,任由雨点打在脸上,“什么事?”
“多带一个人帮忙。”安榆说着,转身挥手唤人。
“不用了。”金杰森冷冽地丢下话。
放开手煞车,用力踏踩油门,车子瞬间犹如子弹般飞了出去。
安榆的双瞳惶然瞪大,望着早已不见车子踪影的马路。
“一个出事就够烦人,可别再多加一个。”
问题是,麻烦已经在进行中。
金杰森驾着车疾驶至分岔路口停了下来,看着前面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仿佛在跟大雨奋战,用力地、死命地刷呀刷。
透着挡风玻璃瞬间清晰的刹那,他看到路标,一条往北,一条往南,他一时间茫无头绪。
拿起手机想证实钱满棠前往的路径,“安组长,你知道她是往南还是往北?”
“往南。”彼端传来安榆焦急的回覆。
他关掉手机直奔往南的路线,沿路上张大眼睛注意每一部擦身而过的车辆,生怕错过了她。
开了一段路,他发现许多车辆半途掉头往回走,蓦地,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前面一定发生了事情,不然前进的车辆为什么纷纷掉头?
他将车子停靠路边,推开车门跳下来,任由冰凉的雨水渗湿了衣服,他站在路边挥动双手,试着拦下任何一部车问明真相。
终于有部银色的车子肯停下来,金杰森立刻将脸凑近车窗,“请问前方是发生了什么事?”
车子主人放下一半车窗朝着他嚷道:“前面有落石,不能通行,你还是赶紧掉头。”说完拉上车窗,匆匆疾驶而过。
“落石?”
如果只是落石,她的车子应该和他们一样可以掉头,莫非她被困在落石前面?
他又跳上车子,决定一探究竟。
车子缓缓接近落石处,车子停靠路边,他跳下车,双手抹掉脸上的雨水,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山上松散的小石块不时地滚滚而下,但是隐约中有部黄色车子卡在落石的另一端,要命的是,车子前方有颗巨无霸石头阻隔了前进的路。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进金杰森的脑子——莫非那就是钱满棠坐的车?!
假如她真的就在眼前受困的车里,他要如何解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