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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艳少同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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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迎面而来的风里带有一股咸湿的腥味,使我一阵阵恶心。

第三天早晨,船刚行出一会儿,艳少忽然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他看后便蹙眉不语。

我笑道:“什么事令你不快了?”

他瞥我一眼,将信递过来。

我接过来一看,顿时沉下脸来。

他笑起来。“这是什么表情?”

我冷着脸道:“这个消息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含笑道:“习惯使然。”

我顿时气结。

他握住我的手轻吻一下,笑嘻嘻望着我。我顿时溃不成军,只得作罢。彼此沉默了一会。我忽然也好奇起来,凑近问道:“奇怪,这件事你究竟是如何进行?”

他笑嘻嘻道:“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前人用过的方法,在京师遍插眼线,然后分析筛选出有价值的消息,做出最后的判断。”

我继续追问:“那么按照你原来的计划,届时你将怎么做呢?”

他轻轻启唇吐出一句话:“立刻起兵攻打北京。”

我低呼一声道:“历史记载汉王畏惧三大营,不敢出兵,从而错失良机。”

他扬眉一笑,道:“三千营多为元朝降兵,骁勇善战,他们为明朝所用绝大部分是贪图钱财,其中几个首领都收了汉王的大礼;神机营看似凶猛,实则笨重,唯有五军营最为精锐,汉王的那群乌合之众绝不可与之正面交锋,不妨派出江湖高手,暗中袭取将领首级……”

我撇撇嘴,哼道:“这太卑鄙,不够光明正大——”

他嗤笑一声,轻敲我的头道:“又说傻话了!谋反本来就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更何况是两军对垒生死一线。”

我胡搅蛮缠道:“反正我相信历史是不会被改变的,他注定是一个失败者,即便生命重来,他仍将会通过别的门路成为一个失败者。”

他大笑起来。“天,这是什么理论?你上次说过的,对了,叫宿命论者!”

这时船身一阵晃荡,我忽然觉得反胃,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肠胃直往上涌。

艳少蹙眉道:“怎么了?”

我深深呼吸,摇头道:“大概是昨晚吃坏肚子了。”

26  (3)

船靠岸的时候是中午,杜杜鸟直嚷着肚子饿,活脱脱是个饿死鬼投胎。大家便寻了一个酒楼吃饭,我一点胃口也无,艳少叫来一个伙计,询问附近有无医馆。

泓玉奇道:“咦?容姑娘不舒服嘛?”

“有一点。”我笑笑。

平时我尚不觉得这句容姑娘有什么不对,今天听起来感觉特别扭,我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是某人的夫人了。

她还待再问什么,艳少站起身来,对我微笑道:“走吧。”

我跟着他一路下楼,出门往左侧大街去,走一会儿,他忽然皱眉道:“有人跟踪我们。”

我与他一起是从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的,闻言不由得一愣,问道:“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咱们?”

他笑道:“我们去问问。”说着就拉我转身,朝身后两个商贩模样的男人径直走过去。

我顿时哭笑不得,他的行事常常叫人哭笑不得。然而,那两个人看到我们朝他们走过去,居然毫不惊慌,定定站在原地,等着我们。

这一下,我不由得要暗自奇怪了。

我们走到跟前,尚未说话。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敢问姑娘可是容疏狂?”

我一愣,与艳少互看一眼,点头道:“没错,我是容疏狂。”

那人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道:“奉小侯爷之命,将这封信交给姑娘。”

小侯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艳少已经伸手去接信。

那人却将手一缩,道:“属下奉命,要将信亲手交给容姑娘。”

艳少轻轻拂袖,那人的信脱手而落,他袖口一卷,便将信抄在手中,仔细看了两遍,确定没什么不妥,方才递给我,哼道:“沈醉天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接过信,在那个已经呆若木鸡的家伙眼前一晃,他方才如梦初醒,下意识的远离艳少两步。

我问道:“沈醉天叫你们给我的?”

那人道:“是的。信已送达,属下等告退。”

他说完微一抱拳,便和同伴逃命似的去了。

我不急看那封信,转问艳少道:“沈醉天为什么要送信给我?”

他面上不动声色,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这个要问你自己啊。”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扯开封口抽出一张宣纸,恩,字迹苍劲有力,一看便知是练过的,遣词造句颇有古韵,我试着翻译如下:

“容疏狂,我自觉有必要警醒你。或许你不以为然。说起来,连我自己亦是不能相信,我竟然干这种蠢事。我自幼便被严格教诲临事要心狠手辣,唯独在你身上再三犹豫,方才导致今日的铩羽而归,亦或是命。

昔日在太原,林晚词以藏宝图作为交换,除了放走林千易之外,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杀了你。你一向愚笨,蠢问题极多,必定要问我为什么没有杀你。我现在可以诚实回答你:一,我不愿杀你。二,在我没有亲眼见到那张藏宝图之前,我不愿杀你而得罪楚天遥。三,当时江湖形势微妙,我欲静观其变,见机行事。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要说的是,林晚词绝不是你的朋友,你也绝非她的对手。言尽于此,信否由你。”


26  (4)

第二天,我从床上爬起来,习惯性的推开窗伸个懒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懒腰伸到一半,就看见杜杜鸟在楼下朝马车里搬行李,这才想起今天不坐船改走陆路了。

我梳洗好下楼没见到艳少,便问杜杜鸟。

他朝左一努嘴,道:“刚刚朝那边去了。”

我问道:“没说干什么去吗?”

他摇摇头,将两个箱子码在一起。

我无奈,只得往左街去找找看,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对了,怎么不见凤鸣和泓玉?”

他忙着整理行李,头也不抬道:“不知道,今天一大早,楚先生给泓玉姐一封信,让她和凤鸣大哥一起走了。”

我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说着一屁股坐在马车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叫苦:“容姑娘,我觉得楚先生是故意整我,你说这些箱子吧,本来都是店小二干的活……”

我没空听他这些废话,抬脚就跑,远远叫道:“你就当是锻炼身体好了!”

这时大约上午九点多的样子,天气不是很好,有雾,阴沉沉的,镇子靠河水,空气更觉潮湿,整个镇子好象笼了一层白纱帐。往左走一段路,便是一条狭长的河堤,堤上细疏植了几棵榆树,在淡薄的白雾里颇有一种萧条的况味。

艳少穿一袭白色的宽袖长衫,双手环胸,站在那堤岸上向着一川逝水静静凝望。身板挺立如一棵笔挺的树干,满头发丝披拂如镜,面容亦如冰封镜湖。

我走到他跟前。他亦没有动静。漆黑眼眸幽深若寒潭,神光敛含,叫人莫名感到心惊,我不由得选择缄默,倚着树干定定看他。

终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影,侧头微笑道:“昨晚睡得好吗?”

我摇头。

他谑笑道:“是我不够卖力嘛?”

我故意板着脸不看他,道:“一起来就不见人影,谁知道你昨晚到底在干什么?”

他也故意惊叫一声。道:“世人都说善变女人心,他们不知道女人还有一样绝活呢——”说着停住,笑嘻嘻等着我问。

我哼一声,问道:“是什么?”

他轻轻道:“倒打一耙!”

我瞪大眼:“我有吗?”

他哼道:“还说没有,自己懒床不知道伺候丈夫,反而怪我——”

我立刻打断他,叫道:“啊!河里有鱼。”

他并不上当。一步步逼过来,左手撑在树干上,右手竖起食指在我眼前摇了摇,微笑道:“这一招对我不管用。百步之内,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我捉住他的手指轻咬一口。他的拇指顺势抚过我唇,慢慢俯下身来。

我笑起来,道:“这样不太好吧,青天白日就干这事……”

他停住,皱眉叹道:“也是啊,那算了——”

说着作势要走,我连忙拉住,笑道:“好象也没人规定青天白日不能干这事啊……” 

他大笑起来,伸手握住我的腰,定定看我半天,道:“人家都说灯下看美人,怎么你白天都这么好看。”

尽管我对赞美一向是来者不拒,但是不包括这一次,我想我一定脸红了。

于是,我极难得的谦虚道:“人家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一定因为你太爱我了,所以看我皱眉都是好的。”

他嗤笑一声,低头吻我。

过了半晌,我推开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快回去吧。”

“恩?”

“我一开始,就停不下来——”

他似乎愣了一 下,随即爆发一阵大笑,再次吻住我。我觉得我要疯了。

待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艳少地脸近在咫尺,目光炯炯看定我,浓密的眉睫上沾了一颗颗晶莹的雨珠,越发显得眼瞳清凉惑人。

我五指细细描过他的修长地眉,挺括的鼻,消瘦的脸庞和性感的下巴,轻轻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不答,只是含笑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才道:“回去吧,小心着凉。”

说着握着我的手,转身往回走。

他既不说,我便不问。两人携手回去,却见杜杜鸟忙着将一些贵重行李往客栈里搬,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在抱怨。

我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可怜的孩子,我放开艳少的手,正要去帮他搬一下,艳少便沉声道:“回来。”

杜杜鸟偷瞥他一眼,连忙赔笑道:“容姑娘,我一个人就行了。”

艳少不语,径直进门去。我也只好乖乖跟在他身后上楼。

刚一进门,他就开始脱我地衣服。我以为是要继续刚才的好事,自然是积极配合,谁知他转身自一堆衣物中挑了一件衣服递过来,微笑道:“当心着凉。”

“多谢关心!”我接过来那衣服往床上一扔,微笑道:“你也别着凉了。”

我说着伸手去解他的腰带,顺势一路往下摸索揉捏,他微微蹙眉,佯怒瞪我。

我看着他笑道:“你不喜欢啊,那就算了。”

他哼一声,反手将我推倒在床上,宽大的袖袍和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罩下来,此刻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室内的光线暗淡而柔和,我自一床的绫罗绸缎中拥抱艳少,像拥抱一个安稳而闲适的人间,他温热的唇覆上我的,我便感到塌实,似乎将人生妥善安放了。

我们反反复复的吻,分开,彼此傻看一会,再吻。终于,他失去耐心,唇舌一路延伸下去,十指不遗余力的煽风点火。我仿佛置身生与死、梦与醒的边缘,脑子既迷糊又清醒,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丝如吟,销魂蚀骨,撼人心魄。

27  (1)

室内很静。外面雨势渐大,屋檐下的雨断线珍珠一般流下去,这滴答的雨声越发趁出室内的安静。我躺在艳少身边,听着他规律的心跳,觉得这是世间上最美妙的声音。

他静默不语,宽厚的手掌握住我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忽然,他轻轻说出三个字:“有杀气。”

我一愣,下意识就要起身。他抬手按住我,微微一笑,将我重新纳入他的怀里。

我低低问道:“我怎么感觉不到杀气?”

“时间久了,你就能感觉到了。”

“对方厉害嘛?”

“这得看你厉害的标准。”他的声音里带一丝笑意:“真正一流的杀手,你是感觉不到他的杀气的。”

那就是说来人不厉害,我暗送一口气,但是我们在样子总不适宜面对杀手,我将丝绸被拉起,遮住他赤裸的精悍上身——万一来的是个女杀手,岂非让她大饱眼福了。

他唇角笑意渐深,眸光却攸忽变得寒冷。

然后,我看见一支箭穿过窗纸直射进来,近一点,才发现不是一支箭,而是三支;再近一点,变成六支,排成一个“山”字,山峰对准床上的人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钝重的速度射来。

箭锋每进一寸,杀气便重一分。我的肌肤似乎能感受到那冰冷的铁质,不由自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利箭射到床前,在即将刺破幔帐忽然停住。宛如遇到无形的铜墙铁壁般再也无法前进分毫,颓然无力地齐齐跌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我感觉有一股强大地力道掠过我的腹部,恍若电击,有着近乎高潮般的酥麻感觉,一声惊叫脱口而出。

艳少嗤笑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我听见杜杜鸟的叫声:“什么人?喂,有本事你别跑啊!”
紧接着是一阵拍门声,“容姑娘,你没事吧?”

我连忙高声回复他:“没事!你自己当心一点。”

他却不走,继续问道:“我刚刚听见你的叫声,没有受伤吧?”

我待要说话,艳少忽然翻身压住我,温热的手掌贴着我的腹肌缓缓向下,恶作剧一般。我顿时无法呼吸。很严肃地沉脸瞪着他,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杜杜鸟兀自在门外追问:“那人是什么来路?跟你们有什么恩怨啊?”

我一边去捉艳少的手,一边气急败坏叫道:“跟你说没事了——”

终于。艳少大笑出声。

门外的杜杜鸟发出恍然大悟的抽气声,似乎不敢相信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白日宣淫。

我迅速穿好外衣,搬张凳子到床边正襟危坐,拿出法官的口吻,将杜杜鸟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那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刺杀我们?”

他不答,拥着艳丽织锦丝被斜斜靠在床头,睁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看定我,满头银丝披散如瀑,衬出一张容颜端地是清俊诱人。我心里一荡,禁不住凑过去吻他的脸。

他的胸腔一阵震动。笑声更大了。

我直起腰,干咳一声:“快说。”

他收起笑意,做出一个无奈地表情,表示不知道。

我瞪着他,又道:“听说你给泓玉一封信,让她和凤鸣走了?”

“哦,没错。我让他们去见雷攸乐了。”

“咦?”我一愣:“有什么阴谋?”

“我关心一下老朋友不成吗?”

“哈!还得写信去问候?”

“更显诚意嘛!”

“确实很有诚意。”我移到床沿坐着,继续问道:“那信是怎么写的。让我也学习一下。”

他微微挑眉,道:“这个不太好吧,别人写给你的信,我也没有看啊。”

“哦,原来说半天是为这个——”

我说着起身去找沈醉天的那封信,翻过两件衣服没找着,倒找出了那张藏宝图,青墨线条绘在一块淡淡黄地手帕上,手帕不像丝织的,许是天气的缘故微微有些泛潮。我背对着艳少蹲着看,忽然听到他叹息一声,道:“迷糊虫,在这里。”

我回头一看,那封信好端端在他手里,便笑道:“啊,你——”

他打断我。“是你乱丢东西,我可不是故意要看的。”

我笑笑不理他,低头继续研究手里的藏宝图。

“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他哼一声。

“这可都是钱啊。”我头也不抬地回复他。

“咱们不缺钱。”

“哪有嫌钱多的。”

“听你的口气,似乎准备私吞这笔钱?”

“假如你不反对的话。”

“你要这笔钱准备干什么啊?”

“干什么都可以啊。想想都让人兴奋。”

他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道:“过来。”

我一听,语气不对,一瞥,眼神不对,立刻赔笑道:“外面雨停了,你饿不饿?快起来我们吃午饭——”

话没说完,忽觉双腿一麻,不由自主就倒在他身上,他伸手握住我的腰,微笑道:“是有点饿了。”

我干笑道:“那就赶紧起床吧。”

他低声应道:“假如你起得来——”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觉得腰间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向全身迅速蔓延,整个人顿时酥软掉,他的两只手游滑到哪里,我便感觉那里敏感到极点,情欲如山崩洪流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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