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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王于文,她微笑,“又是你,王督察。”
“是,老太太你好吗?”
“好,我好得很,我好得死而无憾。”
王于文在她身边坐下来,轻轻说“郭老太,没有人会想到你主使杀人。”
郭老太并不诧异,她只笑一笑。
“你确有理由憎恨刘定中。”
“我一早知道是他谋害我子,夺他妻儿,可是警方告诉我欠缺人证物证,媳妇又站在他那边。”
“於是你自己动手。”
“我忍了许久,直至媳妇说,要将我孙儿改姓刘,这件事逼使我有所行动。”
“老太太你在什么地方找到杀手?”
郭老太不再说话,她开始气喘。
护士过来看视。
“是谁介绍的枪手?”
她闭上眼睛。
“郭老太,你是否买凶杀死刘定中?”
郭老太笑了,嘴巴咧得很大,看上去有点可怕。
看护说“老太太不适合再讲话。”
王于文走到门口,问看护“是早晚的事了吧?”
看护点点头。
王督察又深深叹口气。
老人已几乎承认是主谋,可是又怎麼样呢。
第二天清晨。他接到通知,郭老太己经病逝。
王督察派手下跟踪樊欣而。
报告回来“樊欣而回郭家打理一切、神情悲切怛是镇定,这女子算了不起。”
王于文点点头。
“婆媳之间感情不如外人猜测那般坏。”
王于文抬头细想。
“两宗案子都结束了。”
王于文搔搔头。
“咦,怎麼你好似还有犹豫?”
“继续跟著樊欣而。”
他们发觉她生活井井有条,每日尽忠地守在孩子身边,以幼儿为主。她打扮朴素,早出早归,确是好母亲。
不久,警方发觉樊欣而有步骤地变卖物业。
经纪似乎诚意帮忙,售价理想。
接著打探到小型工厂也已有人接手。
“这是怎麼一回事?”
王于文沉吟“可能是准备移民,著头开始。”
手下说“我们早应该想到。”
王于文到律师行去找熟人。
樊欣而的代表律师看见他,一怔,“啊、是王督察。”
王于文放下小小一盒巧克力糖,糖盒做成小猫模样,十分可爱。
不知多久没人送这样有心思的礼物给女律师,她声音不禁亲切起来,“有其麼事。”
“樊欣而变卖产业。”
“是的,那不犯法吧。”
“她可是打算移民。”
“去澳洲悉尼,已买好房子、找到学校,就快成行。”
“猜想她以后都不会回来。”
“她没有回来的原因,一个亲友也无。”
“你是她好朋友。”
“我按时收费,提供服务,我是一个律师。”
“你不觉事情可疑。”
女律师笑了,打开糖盒,取出一颗,放进嘴里,“唔”地一声,她说“怪不得有俗语说‘给他一点甜头’。”
“有事请勿隐瞒警方。”
“岂敢岂敢,我已经全盘说出。”
连移民地点都告诉了王督察。
助手调查回来“移民悉尼,下个月就走,樊欣而是孤儿,那边没有亲人,可能没人接飞机。”
“别担心,她是富户。房屋经纪、银行经理都会去接她。”
“她彷佛想忘记过去。”
“她的过去不易忘记,她是为孩子将来。”
“很多时,孩子真是一种负累。”
“也是她精神支柱。”
王于文督察决定造访樊女士。
一按钤小孩便活泼地奔出来,被褓母拉住。
屋里不见有大大小小纸箱,看样于打算在那边买新的家具及用品。
樊欣而叫佣人斟上香茗。
王督察开门见山,“下个月动身。”
“是,一行三人,褓母与我们一起去。”
樊欣而同王督察一般坦白。
她说下去.“安顿下来,我打算在彼邦读张教育文凭,然后教书。”
王于文说“美加澳都闹教师短缺,这是好主意,看得出你喜欢孩子。”
樊欣而点点头。
王于文忽然问“你几时发现刘定中是杀害郭民俊的凶手?”
樊欣而抬起头,看看王督察,不发一言,也没有讶异的样子。
“是在结婚以后吧。”
她微微笑,像是听不懂王于文在说些什么。
律师知会过她,她知道王督察会来找她。
这王督察真是一个麻烦的人。
“也许,在一次酒后,刘定中透露他为著得到你,不惜杀人?”
樊欣而替王督察换了杯热茶,像是不介意他再多留一会。
“你想了根久,回去同婆婆商议,你俩决定以彼之道,还诸彼身。”
欣而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替郭民俊按仇的主谋,其实是你。”
她仍然一声不响。
“老太太病著,她不介意揽事上身,你俩其实早已和解。”
樊欣而对女佣说“切一盘子水果出来,王督察口干了。”
“樊女士,你为甚麼不把案件交给警方处理?”
她当然不会回答。
“事情至今已有了结,可是,用私刑不当,樊女士,你日后可睡得安稳?”
樊欣而看著王督察,“家里很乱,我们忙著收拾杂物,招待不周,抱歉。”
于文说“大家都同情你。”
她答:“谢谢各位。”
王督察一点办法也没有。
什么叫做棘手的案件。不是难寻凶手,而是明知凶手是谁,却无法入罪。
他只得告辞。
助手劝他“刘定中该死。”
“应由法庭判刑。”
“搜查证据,逮捕,初审,再审,判刑,上诉,拖几年是等闲事。”
“施法公正,当然需要时间,岂可人人滥用私刑。”
同事噤声。
王于文知道樊欣而几时离去,他到飞机场送行。
他并没有走过去打招呼,只在一旁注视。
褓母抱著孩子,她一个人打理行李,乘的是商务客位,比较方便,她从容地办妥手续。
樊欣而比所有人想像中能干。
那刘定中完全小觑了她。
他只骗得她一时,一露蛛丝马迹,立刻被她识破。
樊欣而是个厉害脚色。
正当她要进海关,忽然想起什么,朝王于文督察走来,原来一早她知道他在暗角落里看她。
王于文走到光后处。
“王督察,你好。”
“一路顺风。”
她手中拿看一只大信封,“本来想寄给你,既然你来了,不妨亲手给你。”
信封上贴有邮票,可见她所说是真的。
“祝福你,在新地方生活事事如意。”
“谢谢你,王督察,你是好人。”
她道别,转身向儿子走去。
王于文回到派出所才打开信封。
里边是郭卓儿画的一张颜色画。
那孩子年纪小小,却会得传神地画出心中事。
只见一个男子,凶神恶刹地瞪著一对母子,一手拿酒瓶,一手拿著一把刀。
母亲弱小身躯保护著小小孩儿,一睑眼泪。
那刘定中的确该死。
案件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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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画
李肖荷一早到办公室; 先喝咖啡读报。
她一个人主持一间侦探社; 秘书打杂跑腿全是她,公司布置得象间会客室,大沙发、音响、各式盆栽;客一进来就觉得舒适。
肖荷本来在警队工作,两年前承继了一笔遗产;她决定开办一间
侦探社,选择性办案。
才看完副刊;电话就来了。
是父亲的老朋友刘大正。
'肖荷,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刘叔,千万不要客气,请说。'
刘大正的声音变得郑重:「富翁林鉴池的住宅令晨遇窃;警方已
去过现场;他是我多年老友;想迅速破案;故此—我椎荐你。!
' 是一宗珠宝劫案?」
「不—他失去了一张名画。」
肖荷说:啊;是吗;很有趣;我立刻走一趟。」
「地址是瑞龙路一号。」
肖荷开著她的四驱车出发。
富商、名画、大屋、失窃,侦探小说元素俱备。
大屋主人像是一早知道她要来,管家听到有人按钤立刻出来开门。
他招呼肖荷在会客室坐下喝茶。
不到五分钟主人就出来了,
'李小姐,劳驾你。'
林鉴池比想像中年轻,两鬓微白,风度甚佳。
他带肖荷到客厅。
肖荷一看,不禁喝采,客厅布置简单舒适,墻上挂著好几张名画,光线柔和但明亮,衬托起一种优雅的气氛。
肖荷走近那些画。
难怪刘叔椎荐她来,肖荷在大学里副修纯美术,侦探与美术不相干,但正好互相调剂。
林氏收集西洋画,这些画虽然不是博物馆殿堂级如毕加索、马蒂斯、狄嘉等作品,也已经相当名贵。
肖荷正站在一幅积臣波洛面前,左边是一张安地华荷的著名金宝罐头汤版画。
再过去一点,挂著乔治亚奥姬芙的大红花。
林氏为他的收藏骄傲,「我打从廿年前就开始投资名画,有几幅已升值百倍。!
对商人来说,甚麼都是投资,至要紧回报率高。
肖荷笑笑。
走到一个凹位,近一扇长窗,墻上空白。
林氏痛心地说:「失窃的就是这幅画。!
他递上一张彩色照片。
肖荷一看, '嗯,是德库宁的裸女。!
「是,去年估价值八十多万美元。」
啊,难怪有人偷。
林氏说:「令晨六时我起床运动,下楼发觉这幅画失窃,虽然已买保险,但我是爱画之人。!
「屋于有防盗装置吧。」
「贼人知悉密码,警钟并未响起。」
肖荷带著工具,她打开小小箱子,戴上极薄橡皮手套。
白菏间:「这问屋子几个人住?」
「我儿子、女儿及我,还有五个仆人,」他停一停,「林小姐请随便,有甚麼事叫我。」他离开客厅。
警方来过了,很明显,不甚关心此案—他们不知有多少杀人越货的大案待辫,一张失窃的画自有保险公司料理。
肖荷蹲下看脚印。
厚厚地毡上并无异样。
窗门移开,本来警钟一定会响起,但贼人一早知悉密码,可立刻解码。
墻上有套取过指模的痕迹。
那人也戴著手套,警方一无所得。
肖荷走近那幅墻。
她细细观察,除了钉痕之外,有两道细小的刮痕。
山曰荷站过去,那两道刮痕,高度齐她的耳朵。
由甚麼造成? 她取出工具,套取刮痕模印。
这时; 她听见背後有人说:「唷; 这麼年轻貌美的私家侦探。」
肖荷转过头去。
这一定是林小姐了,短发大眼,三个骨裤,小小白衬衫,平跟鞋,打扮成五十年代柯德莉夏萍在《金枝玉叶》电影中那样。
「我叫林正元,找到其麼没有?」
肖荷看著她。
她也看著肖荷。
肖荷留意到林正元戴著一副单粒的鉆石耳环,这种鉆石耳环最大方漂亮,几乎每人都有,但林是富家女,她的耳环每边足有三卡拉,异常闪烁。
「林小姐,请到这边站定。」
林正元笑嘻嘻,站到墻边。
她的高度,正与刮痕吻合,肖荷可以即时肯定,墻上两道痕迹由她耳环造成。
如果林小姐侧头探视画後边有无警报系统,她的大皎石耳环便会擦到墻壁。
是内贼。
已经呼之欲出,看来,她父亲给她的零用钱还不够。
肖荷正想开口,身後又走出来一个人。
「是私家侦探?有何发现?」
他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打扮随和,卡其裤、白衬杉,眉宇间有点抑郁,又有点倔强,气质与他妹妹完全不同,但两人十分友爱。
他把手搭在妹妹肩膀上,像是保护她,「我是林始元。」
肖荷微笑,「你们好。」
「可找到蛛丝马迹?」
肖荷说:「林小姐的耳环真好看,可否除下给我看看?」
林正元顺手去除右边耳环。
「左边那只。」
耳环到了肖荷的手,肉眼都可以看见爪子处有油灰。
肖荷用工具轻轻剔下,把耳环还给林正元。
林正元收敛微笑,有点紧张。
正在这时,林鉴池忽然兴奋地走进来,「警方通知,那幅画找到了!」
肖荷讶异,不出声。
「他们接到线报,说画被弃置在一间货仓内,叫我现在去领回。」
肖荷甚觉骁蹊。
林始元与林正元兄妹「啊」地一声,对望一眼,像是有点扫兴,马上离开客厅。
林氏对肖荷说:「李小姐,我会照付你酬劳。」
肖荷笑笑,「没问题,我陪你去警局领回那幅裸女。」
他们在警局看到了那幅三尺乘五尺大小的名画。
肖荷的旧同事方督察说:「这样大一件东西,搬进搬出,不是容易的事,林先生,请容许我们继续侦查此案。」
林鉴池见油画没有损伤,十分高兴,再三端详。
这时,有人来找李肖荷。
肖荷说:「让我来介绍,这是香江美术馆的鉴定家姜先生,我特地请他来帮忙。」
那姜先生微笑,「大家是熟人,不必客气,肖荷叫我来看看这幅画。」
林鉴他诊异:「有其麼怀疑?」
这时姜先生取出一盏像电筒那样大小的灯,「请拉窗帘、关门、熄灯。」
房间转为黑暗。
姜先生开亮了电筒灯,照向名画,画布上现出一丝丝青蓝色的荧光。
肖荷立刻「啊」地一声。
方督察说:「请解释一下。」
姜先生笑笑:「开灯。」
室内又恢复光亮。
姜先生说下去:「我在美术馆的工作是鉴证文物真伪,我们拥有许多先进仪器,这不过是其中最简单的一件。」
林氏明白了。
「油画的油彩在七O年代之後,生产时添增一种元素,被这种光线照射,会发出青蓝色荧光,你们已经看到。」
林氏变色,「这幅作品在五十年代绘成!」
「正是,林先生,这幅画不是真迹,肯定是伪作。」
方探长大声说:「案中有案。」
果然不出肖荷所料,事情哪有这样简单。
林氏颓然,「我的真画呢,方探长,李小姐,请帮忙。」
肖荷问姜先生:「此画像真度有多高?」
「九十分,仿造者有极高艺术天分,—本身不难成为一位画家。」
「嗯。」
姜先生笑著告辞:「我的工作已经完毕。」
肖荷唤住他:「阿姜,明早十时,劳驾你带著这盏灯,到林府走一趟。」
林氏跳起来,「为甚麼?」
肖荷看著他,「林先生,我对府上名画真伪,有所保留。」
'你指我买人假画?」林氏失态大叫。
「你的画全部购自有声誉的拍卖行,我不是说拍卖行内没有膺品,我只是怀疑现在挂在你家中的画可能不是真迹。」
这句话即是说,买入的确是真迹,但是此刻挂墻上的,却已掉包。
当中有段时间,被人做了手脚。
林氏团团转,「怎麼可能!」
他发愁。
「林先生,我们明早见。」
肖荷也没闲著,她开始忙。
首先,她把林正元耳环上的白粟粉拿到实验室检查,证明是某间公司第三十七号油漆。
当然,在法庭上,这并不能证明林正元是小偷,但肖荷心中有数。
接著,她在互联网上搜查林宅那几张名画的去向,根据拍卖行记录,有头有脸的画落脚处全有登记。
它们并没有再度流出市面。
她著手调查林氏兄妹。
富家子弟,交道广阔,她问社交版记者朋友:「可有林鉴池子女的资料?'
朋友说:「让我找一找,传真给你。」
不到三十分钟,资料来了。
原来林氏本人甚喜接受访问,并且时时人与画一起上镜头.
他与妻子早已离异,前林太太长居伦敦,根本不回来,子女由他看管。
好几篇访问,他都溜溜不绝谈到他的艺术品收藏,他的明式家具,铁芬尼染色玻璃灯,华丽水晶摆设,以及他的名画。
但是,他很少说到子女。
他的收藏好像比他的子女重要。
肖荷嗯了一声。
可是,记者颇详尽地记录了林始元的学历: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电脑系及工商管理系毕业。
肖荷忽然觉得突兀。
今日并非假期,但林家每个人都悠闲在家,始元与正元都好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