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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给的?」冷欣想了一想,越觉得当初在白家借住的那群人,应该就是翠缕公主一行人了。
照白一说的,住他屋子的人是个贵气少年,那有可能是金炫傧,而他看见了冬天的画像,所以才会……留在这里。
他脑子想着这些关联时,冬天已经说出来了,「你知道吗?好巧喔,皇太后住过我家呢,可惜那天我们不在,否则就遇到了。而她说的猴子就是小威了。」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真奇怪,小威干幺把你的东西给皇太后呢?」
她这幺一说,冷欣才猛然想到,当初白冬天曾经说过,小威好象是表示把翡翠交给了她,可是她并没有拿呀!
原来却是给了西州国的皇太后,为什幺小威会弄错主人?
「我觉得怪怪的。」看着白冬天把玩着那块翡翠,冷欣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哪里怪怪的?」
「没什幺。」他接过翡翠说道:「我帮你换过一条挂饰子,再给你戴。」
「可这是你的呀。」白冬天虽然很喜欢,但想到冷欣先前对这翡翠的重视,她就不敢收。
「我把它送给你。」冷欣说道:「掉了这幺久,绕了一大圈却到了你手里,这说明你才是它的主人。」
她欣喜的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摸摸她的头,「收下吧,看你高兴我就欢喜。翡翠虽然珍贵,但怎幺比得上你的笑容呢!」
「我也是。」她甜甜的笑着,「在我心中,一百个翡翠也比不上你一根头发那样珍贵。」
冷欣哈哈笑着,拔下了一根头发放到她的小手里,「那我送你一百个翡翠。」
他们相视一笑,不用多余的语言,对方的心意如何,已经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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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福儿这几日都表现的很温和,她对白冬天的亲切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虽然大家总觉得她的柔顺不大真实,但还是乐见她的改变。
想到龙福儿就要跟着翠缕公主回西州国去,众人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龙翠缕和苏喜甄带着龙福儿、白冬天,一起到城西的慈心庵礼佛,感谢佛祖的保佑让她们母女团圆。
她们一起坐在宽大而华丽的马车中,和乐融融的就像是协调的一家人。
龙翠缕似乎对白冬天在山上的生活很有兴趣,听她说着动物的趣事、采花觅草的生活及看星观月的悠闲,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龙福儿听得气闷,又看娘亲似乎是真心喜欢白冬天,忍不住气打一处来,腹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好不容易到了庵门前,马车停下了,她们鱼贯的下车进庵参拜。
因为苏喜甄常来,因此跟庵中的老尼很熟悉,还多留了一会喝茶、听她说经。
龙辐儿是一脸的不耐烦,而且白冬天什幺都不懂,一直追问着无聊的话题。她奇怪的是为什幺娘和将军夫人都不觉得她烦呢?
好下容易终于要起程回家了,龙福儿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而白冬天居然还依依不舍的多问了老尼几句,她不耐烦的先走出庵。
龙福儿就不相信她在马车上等着,她娘还会陪白冬天罗唆,而不来管她。
当龙福儿踏出庵门时,突然一声哭喊响起,一个人扑到她旁边来,「女儿呀!我的女儿呀!娘想得你奸苦哇!」
「你干什幺!」龙福儿看她脏兮兮的手抓脏了自己的衣服,于是火大的将衣袖一抽,骂了一句,「哪来的疯婆子,还不快撵走!,」
这些奴才一个比一个还没用,居然连个疯婆子都拦不住,害她的衣服脏了。
「女儿呀!我是你娘呀!呜呜……」她披头散发浑身脏污,连鞋子都只穿了一只,手里抱着一个烂枕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女儿呀!你们好狠心呀,拆散了我们亲骨肉呀,呜呜……」
龙福儿皱眉骂道:「东珠!还不撵走她!」
这个疯婆子上次也是在这里骚扰她,真是够倒霉的,都是将军夫人说什幺她很可怜,叫她别计较,否则她早就叫人把她关进监牢去了。
将军夫人一时心软,害她今天又遇到同样讨厌的事了。
一看见嫂嫂居然又跟来胡缠,东珠吓得脸色发青,连忙叫车夫,「阿福!把这人赶走,别惊扰了小姐!」
一听见东珠这两个字,东嫂子立刻灵活的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东珠?你是东珠,我认得你了!是你偷走了我的女儿,是你好狠的心肠呀,你拆散我们母女呀!」
她扑上来揪住东珠的头发,又打又抓的,「还我的女儿来呀!你好狠心呀!」
「快放开我,来人呀!」东珠叫着,「快把她赶走!」
旁边的仆人连忙上来拉人,东嫂子大哭着,「女儿呀!我是你娘呀!你那狠心的姑姑、那没良心的爹把你给偷抱走了,连一眼都不让我瞧呀!我的女儿呀,你连娘都不叫一声,我好想你呀!」
「疯子!」龙福儿骂道:「把她给我赶得远远的,不许她再接近我!真是倒霉!」
东珠惊魂未定的呆楞着,连龙福儿说的话都没听见。
「你还楞着干幺!还不走。」
「是,小姐。」
「发生了什幺事?」苏喜甄虽然前脚才出来,但隐约听到了吵闹声,好象有人在哭喊着些什幺。
「没事,一个疯婆子在这里胡说八道的。」龙福儿连忙道:「不相干的事。」
她点点头,奇怪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一头乱发的东珠,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她一向精明俐落,这几天却常常这样魂不守舍的,真是奇怪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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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幺回事呀?」白冬天有些惊讶的说。
她在冷家是客人的身分,虽然常常都待在山水楼,但是将军夫人还是帮她安排住在掬芳斋,还给她安排了两个婢女,只是她不习惯,从来不曾使唤她们。
她常常一去山水楼里就忘了时间,掬芳斋反而很少回来。
现在还是因为服侍她的贵枝说有要紧的事,叫她赶紧回来瞧瞧,她才回到掬芳斋。
一进门白冬天楞楞的看着那群从西州国来的人,忙碌的捧着朱红色的托盘,源源不绝的将各式首饰、珠宝、衣裳送进掬芳斋里。
她忍不住问贵枝,「这到底是怎幺回事呀?」
贵枝说道:「我也不知道呀!是夫人的客人送来的。」
下人们只知道府里来了不得了的客人,其它的是一概不知。
白冬天奇怪的说:「那些人是谁?」
她手一指过去,就有六名穿著打扮一样的婢女对她屈膝行礼。
「白姑娘,她们也是金公子派来的。」另一个婢女常园忙着安置这些多得一塌糊涂的东西,根本没空去管那六个陌生的婢女。
「这都是给我的吗?」白冬天有点疑惑的问。
金公子就是那个皇上吧,他常常来找她说话,可是又不是跟她说话,只是盯着她瞧半天,摇摇头又自己走了。
他给她这些东西是要干什幺呀?
「是呀,白姑娘。这些都是金公子送给你的。还有这六个婢女,也是他送来说要给你使唤的。」
常园一边回答一边想着,不知道这金公子是什幺来头,这幺大手笔,比皇帝还派头,简直吓死人了。
「可是我不需要使唤别人呀,况且我也用不了这幺多东西!」真是奇怪,她越想越觉得迷糊,干脆就不去想了,「好吧,我知道了。」
「小姐!」看她转身要出去,贵枝连忙道:「你不留在这里看这些东西吗?」
「不要。」她摇摇头,「我要去给冷欣磨墨。」
原来贵枝说是很要紧的事情,就是这种小事。白冬天不解这有什幺值得急急将她找回来的。
她才刚走到掬芳斋的小花园时,金炫傧刚好带着李寿走来了。
「冬天。」他喊她,「喜欢吗?」
「什幺?」她停下脚步来,一群夏末的斑斓蝴蝶围绕着她飞舞。
「我送你的东西,还喜欢吗?」
「我不知道,我还没看。」白冬天老实的说。
「你为什幺不看呢?」金炫傧有点不高兴的说:「你看不起我送的东西?」
她摇头,「没有,只是我用不着呀。」
「你没看就知道用不着!」金炫傧怒道:「看样子那些东西再贵重也换不到你一个笑容!」
白冬天粲然一笑,「你想要讨我开心,那也很容易呀。你把冷欣的画还给我,我知道你拿了他的东西,那是不对的,他并没有答应让你拿走它。」
冷欣为她画了一幅画,可是她却从来没见过,因为被这个皇帝拿走了。
李寿喝道:「胡说!我留了金子。」她只差没说皇上当贼了,这姑娘美若天仙,讲话还真是毫无分寸。
「我们不要金子。」
听她说出我们,金炫傧怒道:「就算是我拿走了,那又怎幺样,我喜欢他的作品那是他的福气!你不要忘了我是什幺人,我可以为所欲为的。」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道:「我,是一国之尊!」
「那很希罕吗?」她一皱眉,「你这样坏,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
「你以为你有拒绝我的能力吗?」金炫傧语气强硬道:「我就要回西州国了,你跟我回去。」
他送她这些东西的用意很明显,要说是赏赐也行,要说是媒聘也行。
总之他是要定她了。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由不得你。」金炫傧说道:「我要定你了!」
「我不喜欢人家逼我,你放开我!」白冬天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那样坚定而疯狂的眼神让她不安。
「我会放开你,不过不是现在。」他哈哈一笑,「或许二十年之后我会考虑!」
「我不会跟你走的,绝对不会!」
「你会的、你会的。」他坚定而严厉的说:「你会跟我走,只是你还不知道而已。」
她还不知道一个皇帝有多大的能力。等她发现她的心上人对抗不了他时,她就会认清这世上无所不能的人不是冷欣,而是他。
「我说到就会做到,我要带你走,而且会除掉一切的阻碍,包括那个冷欣!」
白冬天看着他,大大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
「你为什幺要这幺坏?」晶莹的泪珠缓缓的从美好而无瑕的嫩脸上滑落。
她看他说话时的神情凶恶、语气粗暴,心里忍不住难过,就在花荫之下,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
她具绝代之姿容,这幺一落泪,让那园子里花儿柳枝上的宿鸟栖鸦纷纷飞起远避,不忍再听。
金炫傧见她哭的伤心,心肠竞也软了,觉得自己做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对她口出威胁恐吓之词,只想对她说自己错了,绝对不会强逼于她。
可是看到她那样的容色,却又舍不得放手,于是强硬的说:「别哭、别害怕。你乖乖从我,我就不会为难谁,冷欣自然没有危险。」
「你虽然这幺说,但我还是不怕的。」她伸手抹了抹眼泪,傲然的说:「你虽然是皇帝,可是冷欣不会怕我也不怕!就算你抓住了我,把我带走了,我也不会怕。」白冬天坚定的说:「他会来救我的,我永永远远都相信他!」
金炫傧被她的神情所震,不知不觉松开了手,看着她昂然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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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儿!你说什幺!」
龙翠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脸上是一片难以置信的错愕。
「儿子说的很明白了。」他坚定的说:「朕要立白冬天为后。」
他自称为朕,那表示此时两人是君臣而不是母子了,因此她说道:「皇上这决定会不会太冲动?毕竟皇后是六宫之首,不得不慎重呀!」
「朕跟太后说这事不是商量,而是告知,朕非要这幺做不可。」金炫傧道:「从朕见到她的画像之后,就打定了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冲动。」
他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这幺做的。
「皇上,我觉得并不妥当呀。」龙翠缕忧愁的说:「冬天她心中……」只有冷欣一人呀。
「她心中有人朕知道!」金炫傧淡然道:「太后当年不也如此?心中虽有旁人,但仍嫁与父皇为后。父皇可以办得到,朕自然也可以。」
龙翠缕一听,含泪道:「炫儿,原来你到现在还是怪我,还是不肯原谅我。」
她就知道他根本不能接受她的事,他绝口不提,也不跟福儿亲近,她早就该知道这个一向骄傲的儿子,不会那幺容易就接受她的过去。
「不,母后。」他看着她一脸的凄苦,心也软了,「以前儿子不懂,但现在却是彻底的懂了。」
原来爱是那样的无可奈何,他从白冬天的神情中知道自己毫无希望,彻底的感受到那得不到爱的绝望。
可他是皇帝,他不会轻易就认输。
「炫儿,你父皇待我很好,他真心真意的爱我,我心里很感激他。」龙翠缕眼泪一直掉,「可我心里,就只有一个人……你懂也好,不原谅我也罢。」她幽幽的说:「母后只求你,不要这样对待你爱的女人。如果你真的爱冬天,就放了她吧。」
金炫傧没再说话,他开始思考。
白冬天心里只有冷欣一个人,只有该死的他而已。而那个该死的他,却一点都不怕死。金炫傧当然威胁过冷欣,而且还不止一次!
但他凛然的看着他,似乎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只冷淡的说了一句,「这世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我从冬天身边带走,除了死亡,而我一点都不怕。」
金炫傧是个皇帝,可是却深深体认到挫败。
第十章
一向充满了欢乐和甜蜜的山水楼,总会因为龙福儿的大驾光临而染上不愉快的色彩。
每次她的造访总会带来各种风波,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对着气势汹汹,前来兴师问罪的龙福儿,冷欣除了不耐还是不耐。
「真可笑。」他冷笑一声,神情冷酷的说:「冬天有什幺理由要毁去你爹的最后作品?」
无凭无据就带着撕毁的画找人麻烦,会不会太轻率了一点?
「我没有!」白冬天摇着头,对着龙福儿说道:「那不是我做的!」
她是在冷香园见过这幅画一次,那还是龙福儿自己拿出来的,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这幅画了。
而且皇太后对她那幺好,她为什幺要毁掉她的画像呢?
龙福儿冷笑道:「我的奴才们虽然大胆,可以也绝不敢碰我的东西!这幅画原本好好的,为什幺让你瞧过之后就毁了?」
她就不相信爹的最后作品毁了,娘亲还能和颜悦色的对白冬天好!她不允许所有的人都站在白冬天那里,尤其是她的娘亲。
「或许问你会比较清楚。」冷欣道:「你来告诉我们这幅画为什幺会毁了。」
「冷欣!你的意思是我毁了我爹的作品?故意要让我娘伤心!」龙福儿忍无可忍的说:「你欺人太甚!」
「那也是你自找的!你好好的去西州国做你的公主就好,少用这种无聊的借口找冬天麻烦。」
「冷欣,你太过分!你为了维护白冬天,不断污蔑于我,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龙小姐。」白冬天解释道:「冷欣他都是为了我才会怪你,你不要生他的气。我真的没有撕你的画,真的。」
「少在那里装天真无邪、扮可怜无辜!」龙福儿怒道:「我对你这种虚伪的嘴脸已经很厌烦了!你以为我是傻子、是瞎子,看不出来你想做什幺吗?你巴结我娘、讨好她都没用,她是我娘!你以为她会给你什幺好处吗?你以为乌鸦真能变凤凰吗?」
冷欣冷笑道:「既然冬天这幺急着要讨好你娘,她干幺去破坏你爹的遗作来惹她反感?」
「她蠢哪、她笨哪!她以为我是她的好姊妹,会替她掩饰、替她说好话,可我偏不!」龙福儿明知矛盾,但仍是紧咬不放,「我要让大家知道她是什幺样的人!这位纯洁无瑕的白姑娘到我屋里四次,次次都有东西不翼而飞!谁知道是到哪里去了。」
她原本想故意藏几样东西起来诬赖她,结果却意外发现自己是遭贼已久,她也不说破,干脆就全部赖到白冬天头上,对东珠的心虚视而不见。
「你够了!」在听到龙福儿毫不羞惭的指责冬天是贼时,冷欣实在忍无可忍,「你给我滚出去。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惹人嫌、有多惹人厌!」
为什幺会有这幺愚蠢又不识相的女人?她要扯谎陷害冬天,至少也换个高明的手段。
「对,我是很讨人厌,我是没有她漂亮!那又怎幺样,三十年之后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