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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高考近在眼前。
这天,老师将招生考试的书发给大家,让大家先填上一份模拟志愿意向单交给她做个登记。
何子衿几笔填完以后,将她们组的志愿单收上来,随手翻了翻,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的第一志愿是南大?”何子衿抖出一张纸铺在林琳的课桌上,非常开门见山。她的表情平和,认真,看上去只为这个问题而来。
林琳看清那是自己填的志愿意向单,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说好要一起考X大的。”何子衿说。她不明白也不能理解,当初说好的一起考一个大学,现在林琳怎么变卦了。
那一瞬间,林琳体会到很多滋味:好笑,感动,屈辱,黯然神伤。
到这个地步,辛辛苦苦憋了这么久,如履薄冰地掩饰了这么久,林琳觉得自己该坦白了。
“你明知道,我的成绩不可能好到X大的分数。”林琳笑了笑,带着一丝苦涩。
“还有一个多月,还可以提升。”何子衿笃定地说。
“算了吧,这话我都不信,你信吗?”
“我信。”何子衿看着林琳的眼睛。
林琳在里面看到了一种信誓旦旦的决心。
她仿佛又看见,从前她教她做作业,告诉她各种难题的巧妙解法。
何子衿是真的相信只有努力就行,并且已经做好了帮助她的准备。
林琳又是一阵感动。
继而是一阵酸楚。
感动是因为,她有这样好的一个朋友;酸楚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注定会要失去她了。
“就算辛辛苦苦考上X大,又怎样?”她在嘴角挤出的笑容已经开始变形。“继续在你的阴影里活下去?”
何子衿怔住了。她原本能想到的所有只是林琳因为考试而闹情绪。
“真不敢相信你一直没发现。”林琳扭过脸,她的表情已经开始抽搐。接下来,她要把最大的秘密说给她听了,她无法再把这份镇定伪装下去。
“你知道我在你身边活得多辛苦吗?”
“人人只注意到你,而我,只是何子衿的朋友。”
“他们都说你是个美丽的人,而对我,只会用漂亮来形容。我是遇到你之后,才知道这两个词这么不一样。”
“你在说什么。”何子衿是一脸震惊,她一直都不知道林琳会有这样的想法,林琳虽然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但何子衿绝对没有朝着这方面去想。
“很讶异,是吧。”林琳苦笑,“对我来说也是。要承认这些,很难啊。”
“谁?谁跟你说了什么?”何子衿还是不肯相信,她还是固执地认为是有人故意挑拨了她和林琳的关系。
“没有人跟我说什么,没有人把我们做比较,至少没有当着我的面。可是这并不能免去比较。”
“你就是为了这改去J大?”
“我只是,受够做一个次等者了。”林琳低下头,她一下看上去很累很累,平日的光彩全在此刻黯然无光,“长久以来,我一直以为我和你是平起平坐的。确实,你美丽、聪明、有才华,我佩服你。我觉得自己还算漂亮、活泼、有能力。咱们各有所长,各取所需。但是,时间长了我才意识到,我林琳的作用就是更好地衬托你。”
嫉妒是佩服的衍生物。
“你并不次等,和谁比都不差。”何子衿努力纠正她。
林琳看着胜者的样子:“你是赢家,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林琳,你钻牛角尖。”何子衿终于有些气急,皱起了眉头。
“也许吧。可我就是,改不了啊。”林琳流下泪来。如果你想要一件东西,可就是得不到,怎么办?
“我多希望可以讨厌你。如果你能变得讨厌一点的话,一切就会简单许多……”话说到这里,林琳已经完全被泪水淹没。
她没能说完的是:如果能讨厌你,我就不用讨厌自己了。
多少次,林琳发疯一样想找一个讨厌何子衿的理由,好说服自己,这些丑陋的心情都因一个丑陋的人所起。
然而何子衿从没做过伤害她的事,从来没有。
她只能看着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变得丑陋。在不可自拔的比较中,变得妒忌、狭隘、贪婪,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才是最糟糕的。
她此刻哭,是恨自己摆脱不了这个魔障。她恨自己的恶劣和软弱,恨自己战胜不了自己的虚荣。
何子衿看着眼泪从林琳脸上涔涔不断地滚落,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从来不知道,林琳和她在一起竟是这样辛苦。
林琳最后摸了一把泪,走出教室。
何子衿怔怔站在原地,同学们怔怔看着她,大家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林琳没有来上学。
第三天,她还是没有来。
第四天、第五天……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如此。
一开始何子衿不断打电话给她,但都被拒接。
直到老师在班会上简单地介绍了下林琳的情况,她才停止试图联系她的行为。
林琳转学了。
何子衿知道她的父母被调去新疆工作,林琳转去了乌鲁木齐的一所高中,并且将在当地参加高考。
大家纷纷议论林琳真是幸运,新疆的考试水平可比这里低上一大截,又听说林琳在那里第一次考试就超出原本班上第一名几十分。
大家都对高考移民见怪不怪,此事没多久就淡出了众人视线。
不能释怀的人只有何子衿,她也无法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她的父母事先已计划好,还是因为她而做的决定。
和她同样不能释怀的,还有——林琳。
林琳去的地方是当地的一所一流学校,只因为离父母的工作单位近她才转过来,反正只剩下两个月,能提升的已经不多,在哪都一样。
林琳一到,立刻成为年级明星。时尚可爱的打扮,幽默大气的谈吐,远高于众人的学习成绩。
“林琳,你学习好棒。”
“林琳,你懂的好多。”
“林琳,你长得好漂亮。”
对这些赞美,林琳只是微笑着默然接受。
在她心里,她清醒的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没见过更好的。他们的赞美并不会让她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然而,她的确感到轻松。
一种不用再被比较的轻松。在这里,她就是最好的。
这就够了。
有同学无意中看到她皮夹里的一张大头贴,惊呼道:
“林琳,这个女生是你朋友吗?她长的好美啊。”
林琳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低垂下来盖住眼睛。
“是啊。”她只附和了两个字,再无多说。
对何子衿,人们仍然会下意识使用美丽这个词,这真是魔咒。
而她,也仍是那个漂亮的林琳。
三言两句过去,同学也不再追问,兴奋点很快转至别的话题。
这就是新生活的好处:人们至多看见一张何子衿的照片,夸赞一下她的美丽,而林琳的优秀却是生动的,实实在在的,就在他们身边。
林琳满意地关上皮夹。
林琳是漂亮的人,而何子衿是美丽的人。
何子衿还是会时不时地去联系林琳,而林琳的电话却一直是关机状态。
林琳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高考完毕。
让何子衿没有想到的是,林琳的所报的大学还是X大。
发榜那天,何子衿就迫不及待地和林琳通了电话,她想知道对方结果。
这次的手机没有出现手机关机的提示音,在“嘟”了两声后,何子衿听到了林琳的声音。
“子衿?”
何子衿听见林琳的声音后,心里一阵地难过,何子衿劈头盖脸地将林琳臭骂一顿:“好你个林琳,转学居然都不告诉我@#¥%&*……”
高考后大家就要分道扬镳,所有的有问题确实都该在此刻解决了。
林琳反而不生气,一直在傻笑着。
“你第一志愿报的哪个大学?”何子衿在咒骂之余没有忘记这一个关键问题。
“X大。”
“没想到啊,你居然没有报J大。”何子衿特别惊喜:“我就知道我没考好,不过反正过了,和你一起进X大没问题就行。”
林琳问:“你多少分?”
何子衿说了个数字,林琳沉默。
林琳的分数还要低一分,而林琳自己知道这已是超常发挥。
以前大大咧咧地低上人家十几二十分,她都不在意,只觉人各所长,术业有专攻;而今只是一分的差距,还是让她觉得如鲠在喉。
也许,正因为只差一分,才让人分外难以接受。
“那我们新学校见啦。”林琳用带笑的声音挂上电话,放下听筒,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
又变回了次等者。
林琳就像是回到了一个月以前,那些情绪又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但是为什么还是被这一分得难受呢,林琳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怔怔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修)
温熤城回来了。何子衿很郁闷。
温熤城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订婚,这让何子衿怎能不头疼。
何子衿不止一次地想过,这就么和温熤城好好地在一起算了。 自己自从穿越过来,用着何子衿的身体,做着那个穿越前自己从高处坠落的梦。偶尔在梦里看见过何心悠,再也没有见过何心悠。仿佛何心悠这个人没有存在过一样。
既然没有何心悠的音讯,那就和他订婚吧,反正穿越前这个男人也是自己的,反正看样子何心悠是不会出现了,何子衿想。
高考过后必将是重逢。
何子衿邀请林琳去家里玩。
一别几个月没见,何子衿发现林琳比原来开朗,比原来更有自信了。
何子衿开玩笑道:“林琳你在那边有没有新欢啊?人家李毅杰可是等了你好久呢。”说着将林琳带进客厅。
林琳哈哈一笑,大大方方地说:“啧啧,你看你消息多闭塞啊,我刚和李毅杰见过面的。”
何子衿一脸坏笑,“哎呦呦,激情复燃啊。老实交代,你们俩干什么坏事儿去了?”何子衿从茶几上拿出两个玻璃杯,准备给林琳倒果汁。
“我正和李毅杰在路上走呢,那条路上坐了一排的算命的。我们就心血来潮随便找了一个小摊位坐了下来,准备算算我和李毅杰的姻缘。”
“什么啊?”何子衿不可思议地说:“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啦?”
“我们坐下以后才发现,对面的不是算命人,而是一个占卜师。哈哈哈没想到一群算命的里面混杂着一个占卜师。”林琳越说越可笑。
“占卜师?”何子衿有些好奇,“占卜和算命的性质都差不多吧。哈哈哈咳咳咳……”何子衿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是啊,不过真的很准诶。”林琳笑着去茶几下面拿纸巾,突然发现了一个红色请柬。
“林琳咳……快别动!”何子衿忍着咳嗽去抓林琳手中的请柬。
在何子衿抢走之前,林琳已经看完了请柬上的字。
林琳突然很惊讶地看着何子衿,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子衿你居然要订婚了!”
“哎呀你小声一点啦。”何子衿有些不好意思。
“快说快说,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何子衿把在沙发上,把脸蒙着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
何子衿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一把从沙发上拉起来,“快,我们去占卜一下!”
何子衿也很好奇林琳说的那个占卜师,就和高兴地被林琳拉着走了。
到了一条热闹的街上,何子衿和林琳两人走在路上,突然一个人蹿出来,对着何子衿说:“哎这位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近日必定访友不遇,万事不顺不如听贫道一言,由此宏运大发,体健神清、消灾避祸,都包在我的身上。不过旁边这位姑娘嘛,”算命大叔又对着林琳说:“你额头有朝天骨,眼里有灵光,是仙人转世,神仙下凡,我终于等到你了!”
林琳嗤笑了一声,暗骂了一句“神棍”,没有理会他,拉着何子衿准备离开。
〃别动!虽然我泄露了天机,灾劫难免,可你是万里挑一,这是我命中注定,就算我要冒天大的危险,也要给你看个全相!”算命先生又继续说道,脸上露出庄严之色。
“也别看全相了,你就帮我算算,那个桌上摆个水晶球的占卜师去哪儿了?”何子衿笑着说。
“这个嘛……”算命大叔摸了摸络腮胡子,“明日此时,你再来,就会碰见他啦。”
“要是明日碰不见呢?”
“那你就天天来,总会碰见他的。”算命大叔说完便将手往后面一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两位小姐是在找我吗?”何子衿一转身,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
何子衿和林琳都吓了一跳。
一个身着精致高档手工毛料西装的男人站在她们身后,在何子衿和林琳转过身后,男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喂,你是鬼吗?”林琳拍拍胸脯,表示被吓了一跳,转头对何子衿说:“对了,子衿,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神秘占卜师。”
何子衿打量着面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男人,黑色修身的小西服服帖地穿在这个男人身上,显得他有些清瘦,全身上下普普通通,除了眼睛,看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神秘?”何子衿笑意吟吟地问:“哪儿神秘了?”
何子衿发现,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最出彩的就是这个男人的眼睛——眼形细长,内眼角微微呈钩状,外眼角上翘,眼尾斜斜往上延伸向太阳穴部位,细长有神。极具美感。眼皮呈内双,黑睛内藏不外露,眼神犀利令人不敢逼视。
小西装走进何子衿,注视着何子衿的眼睛。
何子衿尴尬地推开小西装,白了他一眼,嘲讽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神秘?”
小西装好像一点儿都不生气,依旧注视着何子衿:“姑娘你的眼睛……很漂亮啊。”
“我原以为是个厉害的占卜师呢,原来是个色胚。”何子衿不屑道。
林琳忽然将何子衿拉到身后,站到何子衿的前面,挡在小西装和何子衿的中间,啐了一口,拉着何子衿走开了。
小西装在后面悠悠的地说道:“骄傲的人必然嫉妒。”声音不大,却让何子衿听了个真真切切。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何子衿还是跟着林琳离开了。
一路上,林琳都在忿忿不平地骂着那个小西装。
“以为自己有多帅呢,还想勾搭我们子衿,呵!”林琳说完,突然想起来什么,抓着何子衿的袖子问:“子衿,和你订婚的人,和我们一样么?”
何子衿的眼前浮现出温熤城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他哪儿有我们年轻啊。二十四了呢!”
“哇塞,居然已经二十四岁了!”林琳夸张地叫道,“难道是娃娃亲?”
“当然不是了。”何子衿纠正道:“从小就认识吧。”
“吧?”林琳发现了一丝纰漏,继续问道:“难道你自己都不确定?”
何子衿笑了笑没有回答。
林琳依旧是“惊魂未定”,“大我们五岁诶!你怎么会喜欢这么老的男人!”
“谁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了。”何子衿并不生气,只是微笑地一耸肩。
她喜欢温熤城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他是个怎样的人?”
“你看了就知道了。”
何子衿并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而温熤城,正如何子衿所言,也是个毋须多说的人。
“他……”林琳还想继续问。
何子衿打断了林琳,“哎呀到时候你就会见到了,别问了。”
林琳讪讪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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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刚一走进院子,何子衿就看见了温熤城的的车。
他怎么来了。
何子衿走进客厅,看见客厅里坐着父母,温熤城的父母、和温熤城。
“子衿啊,”父亲一见到何子衿,赶紧叫过来:“来来来,过来坐这儿。”
何子衿愣了一下,脑中快速地分析着温熤城一家人过来的原因。
其实原因很简单——订婚。
何子衿整理了一下表情,微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两排沙发,何父、何母、何子衿坐在一排;温父、温母、温熤城坐在一排。
那场面好像在谈判。
何子衿悄悄地向温熤城看过去,客厅里的窗帘高高卷起,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温熤城没有很舒适地靠在沙发上,而是稍稍坐正,很有礼貌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