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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头一排,没有同桌,独位儿。好多年以后,听过一首校园民谣,叫《同桌的你》,我只能轻声而经典的说了句:“我靠!谁跟
你同桌。”
我和同学,一路打闹着,到胡同口,约好了,放下书包,一起玩。我冲进院子,跑上三楼,我的家。不禁一楞,背对着我立着一个
人,白衬衣,红肩章,绿军裤,手抄着口袋里。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揉揉眼睛,当没这回事,转身,掏钥匙开锁。玻璃上,映着严
振宇的影子,咧着嘴,正冲我笑。我第一个念头是:礼物来了!
转身,一个箭步,扑到他身上,他顺势抱起我就地转了好几圈,我都晕了,又叫又笑,然后把我放在石头栏杆上坐着。
他高兴是高兴,只是眉头微蹙,嘶嘶吸口冷气。我问:“你怎么了。”
他满不在乎的笑道:“没怎么。哎,君茹呢?”他还挺着急。我说:“君婶没在?”
他扫一眼手表说:“这个点,她老人家应该还在街道小工厂里。”
我严肃的说:“告诉你个不幸消息。君茹姐姐病了。”
“是吗?”他自言自语:“君苇信上没说。”
“哪家医院?”他很着急:“重吗?”
“感冒。输液就好了。”我转述林天雷的话。
他闭着眼睛笑了,很享受的样子。就跟一猛子扎进清凉的河水里,在浮上来时的表情。
“医院,你知道吗?”他问。
“我带你去!”跳下栏杆,爽快的说。
我在前边带路,连跑带跳,有时候在前边的大树下转圈,等他走过来,我又撒腿跑了,路边小商店里放着流行歌曲,感觉有点载哥
载舞,这很象是每年去北宁公园扫墓,30分钟扫墓,剩下时间就是玩。
到了医院,我并不知道,君茹在哪屋儿输液。他拦住个护士姐姐,向她打听。按着护士姐姐手指的方向,匆匆忙忙跑去找,一点不
费事,隔着玻璃,就看见君茹侧身躺在床上,偏着腿,睡着了,吊瓶的药快没了。
严振宇急忙去值班室喊护士,护士冷冰冰的问,哪床?
“叫君茹的。”
护士翻开个大本,扫一眼,把药盒,针头,棉签儿搁在托盘儿里,我一见这些东西,后脖颈就冒凉气。
严振宇跟着忙碌的护士,低三下四的问:“她情况怎么样?还有几天液?”
护士边忙活边带点不耐烦,冷冰冰甩出一句:“你是她家属?“
严振宇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她呀。怀孕了。”
严振宇勉强赔笑道:“您弄错了。我说的是君茹,您在给看看。”
护士瞟他一眼,说:“5床的,君茹,君子的君,对吧?”
严振宇急忙点头,憋的脸都红了。
护士权威的说:“没错。仨月了。”
“不能!”严振宇一惊,怎么也想不明白,忽然笑说:“我们还没结婚呢。”
护士托着托盘从他身边走过,横了他一眼,冷冷甩了句:“没结婚你让人家怀孕?缺不缺德呀你。”
他倏地转身,旋风一样横在护士面前,再次重申,相当郑重:“我们还没结婚呢。”把人家吓了一跳。趁他愣在那发蒙的当口,护
士赶忙绕开他走了。
结婚怀孕生孩子,这个程序我还知道。不过,我总在思考一个问题,小孩怎么就知道妈妈已经结婚,而且还钻进妈妈肚子里的呢?
就象我怎么也不明白,严振宇是怎么把蝈蝈塞进没有门的蝈蝈笼子里的?这两件事一直困扰着我。
他站那半天了,交通要道,人来人往很碍事,我去牵他的手,想拽他进去看君茹。可他的手慢慢抬起来,捂着肚子,直着眼,朝前
走,越来越快,我跑着才能跟上他,我猜他准是想上茅房。
到个岔口,他猛然转弯,侧面有个小门,没成想,他一下子跌到门框上,一口鲜血噗的喷出来,撒了一地。我一见红,就有点晕(
本人见红就晕),没敢上前,隐隐的还有一点揪心的感觉。他又吐了两口,手背狠狠抹去嘴角的血,浑身发抖,快要撑不住了,慢
慢转过身,小心翼翼偎着墙角,蜷着身子坐下来。脸色煞白,跟他的的
确良衬衣很搭调。双手慢慢攥成拳,搁在膝盖上,非常规矩的坐姿。一动不动,象个炸药包。
其实我很怕,可又有点兴奋,知道又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叫我给碰上。
我找个离他远点的地方,靠墙坐下来,抱着膝,时不时的瞅他一眼,看他什么时候炸了,我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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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有多少人,愿意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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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振宇没炸,只是一直坐到天黑。我很有恒心的陪着他,饿的前心贴后背,对自己的坚强意志,既惊奇又佩服。
我们回来时,胡同口的路灯下,碰到君茹姐,她换了新裙子,一见严振宇就先笑了,问:“怎么事先不来信?”
严振宇笑说:“是不是太突然,让你措手不及?”
君茹的目光从他脸上飘开,背着手,在胡同里转个圈,头发和裙子倏地飘起来,笑道:“我是措手不及!可我喜欢惊喜。”她突然
小了好几岁,成了个小女孩儿,脚下滑着弧步,轻盈的转着圈,跟捻捻转儿似的。我吃吃的跟着她,进了院子。
君婶守着一桌子饭菜,正等着严振宇。严振宇一进门就喊:“妈!”君婶一把捉住他的手,打量他半晌,眼角挤出鱼尾纹,嘴都乐
歪了,拽着他坐在身边,问长问短,罗嗦个没完,就跟老电影里演的,军民鱼水情似的。
我靠!肉麻。长大了,才明白,君婶并不是对人民子弟兵严振宇,有多大热情,而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姑爷,女儿的丈夫。也许,还
有一层,可怜他没娘的孩子。
君婶中年丧夫,身体不好,没啥文化,在街道小工厂里打杂儿,混口饭吃,拉扯儿女长大。她只是个平凡的母亲,一个善良的女人
,看上去还有点怯。
君茹给我们盛饭,把筷子递到我手里。她坐在一边,看着。
我吃了一半,才想起来问:“姐姐,你怎么不吃。”
她一笑,轻声说:“我等他。”说到他,她的目光又飘了过去。
我从君家里出来,邻居就知道严振宇已经回来了,纷纷上门,君家大门也敞着,喜迎八方客的架势,屋子里传出笑声不断。
君苇大哥回来,已是两天以后。严振宇的婚假,据他自己说,也只有十天。两家都很紧张,举行婚礼,迫在眉睫。
君苇和振宇,连夜布置新房,我们几个小孩,白天还要上学,只有林天雨逃课,来给他帮忙。
看他们几个,在振宇屋子里,一边干活一边打闹,君茹姐姐送饭,倒茶,亲自把茶水,捧到振宇面前,明显的偏心。这也是一个经
典场面,在许多老电影里出现过,或是硝烟战场,或是田间地头,或是工厂企业,总之,都是男的冲在前,女的在后边打杂儿。
严振宇忙呀,他满脸油汗,溻湿了上衣。干粗活,他出力不惜血本,做细活儿,就象那名牌手表,精益求精。最后,连君苇都叫呲
了,说:“兄弟!差不多就行了。”严振宇不理,依旧埋头苦干。
君苇看着他有气,可又没辙,说“你可千万别当领导。要不底下人没法儿活了。”严振宇说:“你歇着,我自己来。”
君苇抽口烟笑说:“我算是明白,怎么国营企业都黄了。”
振宇看他一眼,问:“为什么?”
“不是给自己干呀。”君苇扔了烟头,还是起来跟他并肩作战。
严振宇正用袖子擦汗,不禁一愣,然后才恍然大悟的笑了一下。他好象已经不记得怀孕那回事了。
林天雨说是来帮忙,还不如说是起哄。他最有闲心说风凉话了“大哥,结婚那天,咱还能饶了他!”贼着振宇,一脸的不怀好意,
说:“我有的是办法,要不要贡献出来?”
君苇,眼一瞪,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指着他鼻子尖,义正词严:“你敢!最好老实点,要敢憋坏,我……”举起拳头,作势要打。
林天雨连忙告饶,碰一鼻子灰,提不起兴头。看严振宇笑他,更有火没处撒。我不能让他看见我,不然我就成受气包了,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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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明天就要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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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收拾停当,酒席也定下了。我还是扮成男孩,给新娘拉纱。明天就是他们结婚的大喜日子。
严振宇终于可以歇会儿,他下午赶去照相馆,才照了结婚照回来。上楼的时候,嘴上还抹着红嘴唇,问天雨要了张擦屁股纸,气急败坏的抹,恨不得,嘴唇上的皮,整个褪掉。
林天雨看他那个样子,格外的安静,竟然没有胡说八道,靠在栏杆上,陪我玩翻绳儿,放过一个拿他开心找乐的好机会。林天雷刚下晚自习回来,见严振宇在这,什么也没说,就开门进屋了。
不一会儿,君茹走上楼来,林天雨就跟通了电一样,陡然精神起来,急忙屁颠屁颠跑去,叫:“嫂子!我这给你道喜!”
君茹横了他一眼,说:“贫气!”
严振宇起身让座。
林天雨挤眉弄眼说:“瞧见了吗?谁疼谁就别说了!”
君茹回头在林天雨脑门上狠狠戳了一下。才对严振宇说:“你坐吧。就问你一句话。”
林天雨说:“已经开始举案齐眉了!”
君茹揪住他的耳朵,拎着他就地转三圈,林天雨大叫:“严振宇!还不管管你老婆?”
严振宇说:“君茹!你指望狗嘴里吐出象牙来?快说正事!”
君茹松了手说:“我妈说,你们家得有人去接亲。”
“我们家?不就我吗?”严振宇笑道。
“得是女孩。”
“我也不能变性啊!”严振宇慢悠悠的说。
“你急什么?咱可以商量呀!”其实严振宇没急,反倒她急了。
严振宇不言语。一下子冷了场。
在这关键时刻,我挺身而出,一拍胸脯说:“我来!”
他们三个异口同声:“你?!”
“啊!”我点头。
林天雨笑道:“我结婚,你来还成!”
“为什么?他不也是我哥吗?”
“可不是亲哥!”林天雨摇头说。
“那没关系!”我站起身,抱拳说:“我们可以学桃园结义,拜天地!”
就连严振宇都笑起来。我望着他们问:“笑什么?”书(小人书)上说,刘关张,就是冲着香炉一跪,拜天又拜地。
林天雨说:“跟严振宇拜天地的是君茹姐,你呀!哪凉快哪呆会去吧。”
“那、、、那咱不拜天地了,咱改歃血为盟!好不好?”我跟严振宇商量。刘伯承和彝族头人小叶丹,就是这样结为兄弟的。
我问:“君茹姐,不,嫂子!我接新娘子,能给个大点的红包吗?”
君茹看着我也笑了。林天雨挤开我说:“还有红包儿!我来!我来!”
我说:“人家要女孩!”
林天雨问我:“你是女孩吗?”我说:“你就更不是了。”
林天雨点点头,说了句:“那不是废话。”
我说:“振宇哥哥,咱们歃血为盟,我认你做干哥。”说完,冲他一抱拳。
他笑说:“都打哪学来的。还歃血为盟。你懂什么叫歃血为盟?”瞧不起我。
他揉搓着我的头发,想了想问:“来真的?你敢吗?”
我甩掉他的手,满不在乎的说:“谁怕谁?!”
他瞟着我笑道:“好。林天雨,拿酒来。”
林天雨拿来两个大碗,一整瓶白酒倒满两碗酒,然后递给严振宇一把小刀。他卷起袖口……
不会吧?不是拿只鸡来杀吗?我看向君茹姐姐,求救,君茹到他近前,有点怯怯的说:“你不会跟孩子认真吧。”我点头,心里说,就是的。
“孩子怎么拉?”他瞅着君茹,严肃的说:“跟谁我都认真。”
说罢,刀尖立在腕上,就跟在木头上刻字似的,走了一道,血哗的淌下来,手朝下一倾,一条红线顺进碗里,血顿时洇开,我就觉得后背直渗凉气。
他一抖手,刀子掇在我面前。平端起碗,晃了两晃,一递,血腥混着酒气,直冲鼻腔,我有点晕。严振宇缜着脸,说:“该你了。”
君茹干曰着,捂着嘴,跌到墙根,一蹲身,哇的吐开了。
我吓得直咬手指,林天雨幸灾乐祸的说:“怎么样?怕了吧。”
我裂嘴摇头,抓着林天雨。他还故意把我往严振宇那边推,奚落我说:“就你嚷的欢,一动真格的,就傻眼。”
严振宇端起那碗血酒,一仰脖,碗几乎扣在脸上,血顺着胳膊淌进袖筒,喉咙一上一下的滚,咕咚咕咚,不愧是下水道!
林天雷突然破门而出,竟然冲上去,夺下他手里的碗,狠狠一摔,碎了,盯着严振宇,喝道:“我看,你是疯了!”
严振宇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忘着林天雷,若有所思的问:“你猜,什么滋味?”
林天雷满脸鄙夷,迸出俩字:“恶心!”
“哦?”严振宇颇感意外,说:“你也知道。”
“你……”林天雷,急眼了,怒不可遏,却不知为的什么。
“写你作业去吧,管那么多干吗?”林天雨把天雷连拽带劝的弄进屋里,他回头使个眼色给我。我也急忙钻屋里去了,生怕严振宇逼我歃血为盟。
我爬在玻璃上,看见,君茹姐姐还在吐,可严振宇并没有向上回那样,跪在她身边,为她捶背。
他按着还在流血的手腕,自顾自下楼了。君茹姐姐佝偻着身子,要吐,吐不出,想忍,忍不住,眼泪都挤出来了,明天她要当新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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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鸿鸾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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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起床,出门就见,蔚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云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星期天,阴历阳历都是双日子,吉利。我还没吃早点,就被人带到君茹姐姐的屋里,君茹姐叫好几的我不认识的姐姐围着,唧唧喳喳的给她打脸儿(就是化装),穿婚纱,君茹自己,不说话,任由别人摆布。君姨远远的看着。
那个和我拉纱的女孩儿也来了,我认识,胡同里的小孩儿。她一看见我,就躲到妈妈那里,哭着闹着要回家,大家急忙过去哄她,给她换衣服,夸她长的俊。她妈妈宝搂着她,心肝儿宝贝儿的叫个没完。
然后,有几个姐姐把我轰到外屋,关上门。她们围着我,对我也是女孩儿,很质疑,鸡吵鹅斗了半天,又怀疑我是不是汉族,有个姐姐很兴奋的说:“看她眼珠儿是蓝的。”然后她们就把我拉过来拽过去的看。
我换上振宇给买的新衣服新鞋子,一个姐姐手里托着个小盒儿,里面有好多五颜六色的小块块儿,发出的香味儿有点闹。拿个小刷子,蘸了点盒儿里色(shai),毛茸茸的,掸在我脸上,我闭上眼,痒痒的很想笑。最后,她用小拇指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