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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雷看着他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拍拍我后背,赞赏的说:“好!有前途。林天雯知道什么是请君入瓮吗。”
后来,在学校实验室里看见,大玻璃瓶里泡着的蛔虫标本,我实在不能原谅它竟然长成那个模样儿。从此以后,我就在也不吃面了。方便面,兰州牛肉拉面,美国加洲牛肉面,统统不吃。打卤儿面,和炸酱面,提都不能提。甚至,推而广之,就连字面上产生歧义,看上去引人遐想的东西,都不吃了。
谁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林天雷作为林天雷,林天雨作为林天雨,坐在一起吃饭。
林天雷和林天雨,对谁来刷碗这件事,产生分歧,最后,决定猜拳(就是石头、剪子、布)。林天雨输了,乖乖去干活。
林天雷派我去君茹姐姐那里,看她家有人没。我见君茹姐姐一个人在,就吹声口哨,是我们的暗号,他就下楼来了。
我们探头,溜进君茹房里。毛毛见我来了,很冷漠的瞟我一眼,打个哈欠,继续睡觉。
林天雷轻声道:“姐姐。”
“林天雷吗?”她翻了身,望着我们,脸上消肿了。
林天雷小心翼翼走去她床前,君茹要起来,被他的手按住:“躺着吧。”然后就站着,站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说:“明年我就要考高中了。跟你一样,我也考大学。我一定能考上。”
君茹点点头,笑了笑。
“那你等我吗?”
君茹望着他,突然扑哧,轻笑一声。我也跟着笑。
头一回看见林天雷象个傻瓜一样,他急红了脸,道:“别笑了!君茹!你别看不起我,走着瞧!你要的我都能给你!”
君茹笑的就更厉害了,眼泪都笑出来了。林天雷站在那里,咬着嘴唇望着她,也是很不理解的眼神。
有人进来,还喊着:“君茹,宝贝儿。听说你结婚了?”门帘一挑,进来一个男的,一看就是坏蛋。
我自己,林天雨,还有刚进来的男的,同属坏蛋那类,可路数不一样。他斜着眼,瞟下林天雷,把我挤开,坐在君茹姐姐床上,拍拍她的腿,问:“别不理我呀。怎么着,你的小情人?”
君茹愤然坐起来道:“滚!少胡吣!那是我们邻居小孩儿”
那个男的,诧异道:“呦,你的脸怎么啦?打人不打脸,何况我们的小美人儿呢。怎么舍得呢?”说着手就摸过去。
林天雷拽着我就走了。站在楼梯上,他突然一屁股坐下,抱头哭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我觉得这也太莫名其妙了。
君苇大哥,回来了。看见他在哭,喝道:“林天雯,你们俩又合伙欺负他了?”
我冤枉,我比窦娥还冤!跳起来喊:“没有!骗你是小狗!”
林天雷突然立起来,跑进君家,喊:“君茹姐姐,大哥回来了!”
君苇三步并作两步,到屋里,就敲君茹的房门,怎么也敲不开,他干脆就撞,门开了,可不是他撞开的,是君茹自己开的,所以,君苇一下子就栽进屋里。
他站起来,在屋里转来转去,突然嗅到了什么,指着窗台的鞋印儿问:“他是谁?”
“没谁。”君茹垂着眼睛。
君苇抡圆了一个嘴巴,把君茹,打的跌到了外屋,照她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君茹姐姐只是哎了一声,蜷缩在地上。君苇指着她道:“回来在收拾你!”一阵风似的走了。
出来看见林天雷,君苇眼里红光直闪,骂道:“还通风报信!叫你丫的,不学好!”一记耳光扇的他一个趔趄跌在楼梯上。
我扶起林天雷,他急忙到君茹身边,君茹道:“好弟弟,快!赶快叫人拦着我哥……”
林天雷,推开她,站起来的厉声质问:“你怎么拉?那个混蛋!害你成这样,你还护着他?”
“他不是……”君茹咬着牙,站起来。
“是谁?”林天雷青筋暴绽,声嘶力竭的喊道:“我倒要看看!害你的人是谁!?”
他顺手抄起过道窗台上一只又脏又破的啤酒瓶,跑下去了。
这时候,就听见摩托发动机的声音,好象响了老半天,怎么还没走?
君茹姐姐,眼角含着泪,望着我。我背贴在墙上,使劲摇头,立场坚定的说:“我不去。”
不一会儿,就听见老远的,有人喊:“杀人啦——!快来人,出人命了……”
君茹姐姐,直着眼睛,突然惊了一样,狂叫一声,踉跄着下楼去了……
君苇大哥被摩托撞成重伤,送进医院,正在抢救中。肇事者当场毕命,是我哥哥杀了他。只有一件事,很奇怪,明明是林天雷干的,可被警察带走的却是林天雨。至少,他坚持说自己是林天雨。
虽然旁边的林天雨再三表明自己才是真的,可警察就是不信。因为他说的案情经过,驴唇不对马嘴。而另一个却讲的头头是道,甚至还有证据出示,一只摔破啤酒瓶。
他带着手铐,被两个警察押着,走出胡同的时候。跟在后面的林天雨突然喊了声:“哥——!”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临上警车前,他也回头说了一句话:“从今天起,你才是哥哥。”我们俩个追着警车跑,追出老远,我跑不动了,坐在路边,林天雨继续追,可什么也没追上。
君苇大哥手术后,没闯过危险期就死了。邻居瞒着君婶,说她儿子出差,参观新房的那个姐姐,把君婶接走。君茹独自办完丧事。
她回来的那天晚上,把我叫去,说:“天雯,替姐姐办点事儿,好吗。”
我说:“好。”“
她拿出一封信,很神秘的笑了,说:“明天,把这封信,投到邮筒里,会吗?”
我说:“这还不简单。”我接过信,她看着我放进口袋里,笑了。
她走了。
转天放学回来,就听说海河里又死人了。我急忙跑去看,在桥头就看见君婶被几个邻居死拉硬拽,不让她过去。
到河边,我个儿小,挤到人群里前头,河堤上躺着正是君茹姐姐,穿着白色长裙,头发散在地上,一阵风乍起,裙子在她脚边波动,乱发抽着她的脸,应该很痒吧。我伸手,轻轻拨开她的头发,身后的人轰然一动,都说:这小子,胆儿真大。
突然想起她让我寄的信,我急忙挤出人群,把信投进邮筒。再回来时,她已经不见了。过几天,我确信她死了。因为她的骨灰盒,被君婶抱回来。
君茹姐姐是我整个童年记忆里,唯一的女孩儿,唯一的。可怎么这唯一的女孩儿,是这么个结局?!我不明白!觉得这世界,就象林天雨说的那样:“靠!什么世道?既没天理!又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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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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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雷……呃,不是,应该是林天雨,被警察带走。老爸,值班回来才知道的。他立马赶去看守所,回来以后,就坐着打愣。慕容叔叔和周老师也来了,商量怎么办,最后决定还是托人找路子。为了我哥哥,他们调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
老爸下了班,家也不回,只为林天雨四处求人。
但是,爸爸只是个工人,没有道行把儿子弄出来。他只能整宿整宿的烟抽,等着判决下来。饭也给戒了,就靠着酒灌水饱,成天跟大眼贼似的。胡子不刮,衣服不换,灰白的头发乱蓬蓬,浑身酒气混着烟草的怪味,眼睛网着血丝,人一邋遢,一下子老去了十年。
家里断了炊,见我们嚷饿,他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该叫林天雷,雄赳赳,气昂昂,跨上解放桥,正中掐腰一站,张开大嘴,灌一肚子西北风回来。当真应了严振宇那句话:“站解放桥上喝西北风。”
我打个嗝,就没事了。林天雷可惨了,回来胃就疼,忍到后半夜,疼得呲牙裂嘴满床打滚。这以后我们俩不敢劳动他老人家,吃饭问题自己解决,有时在慕容蓉家吃,有时吃请,有时只好挨饿。
爸爸无心照顾我们,我还觉得挺好,没人审查我东西的来路,弹球儿赢了一大把,拍毛片儿忘了上课,在外面怎么野,野到几点,都没人问。林天雷(现在要叫林天雨了)也不在,作业没人查,也没人盯着我背书,那些日子真叫逍遥。要说还有什么不痛快,就是很想林天雨,尤其玩的痛快的时候,就更想他了。
我爸爸第一次带着林天雷和我去探监,坐了很长时间的公共汽车,来到一个很荒僻的地方。
这监狱孤零零象座城堡,四角有吊楼,高墙上围着电网,墙里嵌着一扇大铁门,铁门上还有个小门,我们从小门进去。走在狭长的水泥路上,好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两边的水泥墙,光滑的没有一点攀头,高高筑起,夹着一线天,连那天都罩着铁丝网,阴森森,冷冰冰,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个个荷枪实弹。我的腿发软,后背一阵一阵的冒凉气,总想上厕所。
不知穿过多少道铁门,我们被带进一间屋子里,靠墙放着长椅,正中一张长方型的大桌。从一扇铁门里走出林天雨,他带着脚镣手铐,穿著号衣,剃了光头,一走起来哗啦哗啦带响。林天雨没带一点儿可怜相,整个就一电影里的革命者。
爸爸双手按在他肩上问:“挨打了吗?”
林天雨摇摇头:“暂时还没有。”爸爸望着他,点点头,然后环视一下屋子说:“儿子,你要在这呆六年,打算怎么着?有数儿吗?”
林天雨:“我把高中读完。”
爸爸深深吸了口气,吐出一个字:“好!”他从皮包里拿出一大捆书:“看少吗?”
林天雨吃惊的望着老爸,双手接过课本,检视了一下,说:“不少。各科都齐了。”
“天雷。”爸爸叫到。
没人理。
“林天雷!”他大吼一声。
“哥。咱爸叫你。”对面的林天雨望着他的兄弟说。
林天雷答应一声,好不情愿。
“打今儿起,你就是哥了。”爸爸对林天雷说着,眼睛扫着林天雨:“他是你弟弟,他这德行……你爸爸我,没能耐,以后你得罩着他。听——见了吗?”
林天雷吊儿郎当的说:“听见了。”
爸爸低头望着我问:“丫头。你呢?”
我说:“听见了。”听见可是听见,可我还挺晕,奇怪老爸怎么会没看出来,自称天雨的,才是盗版。而正版的林天雨却被迫承认自己是天雷。
时间到了,林天雨要被带进去的时候,我哭了。我记得他对我说:“我的算盘给你了,珠心算,让大哥教你吧。”
他拖着镣铐,迈不开步,蹒跚着走进那个道的门里去,门哐当关上,好象还传出哗啦哗啦的锁链声。
从此以后,他们就正式换位儿。林天雨要当大哥,原本今生无望,如今如愿了,复位了,他倒不乐意了。
这天以后的林天雷,学习成绩,一日千里的暴跌!不写作业,逃学,打架,抽烟,劫道儿,比以前的林天雨,有过之而无不及。林天雷在转瞬之间堕落的程度和力度,让老师们大跌眼镜,没有眼镜的只好跌眼珠子。
老师频繁来我家家访,内容一般分为三个阶段:首先以不可思议的语气,控诉林天雷的种种劣迹;然后话锋一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将照此发展的可怕后果,推理演绎;最后,老师无奈而沉痛的将以前的林天雷缅怀一番。而林天雷则是吊儿郎当的站在一边,东张西望,心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被迫要他交代问题的时候,他不是不知所云,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老爸送走老师,回来就把他吊起来,皮带蘸水,抽他个皮开肉绽,他可比我英雄,一个眼泪都不掉,吭也不吭一声。他只有挨打和憋坏的时候,态度才是认真的,表情才是严肃的。
有一个阶段老师脚步走得勤点儿,他旧伤还没长好,又添了新伤,疼的冷汗直冒,背着老爸,至多也就说句:“我靠(考)!”吸着冷气,冲我挤挤眼,挺玩闹的笑一下。
终于,他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把“家里乖宝宝,学校好学生”的品牌形象,毁尽了,让那些对林天雷还抱有幻想的老师们,艰难而彻底的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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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生厕所爆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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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从厕所说起,如果你是70年代生人,又住过胡同大杂院,赶巧你又上过二十年前的公共厕所,你就应该记得,过去厕所的模样。
二十年前的厕所,不叫厕所,叫茅房。一般坐落于胡同的深处,或院子的旮旯,总之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茅房的结构是这样的,分为两部分,地上建筑和地下部分,地上一般都是用墙隔开,地下建筑则是相通的,反正不管男女,拉出来的屎是不分性别的。
要去茅房得先鼓起十足的勇气,因为顶风臭十里,是过去茅房的特色,就怕你找不着,要不怎么说酒香不怕巷子深,道理都是一样的。屏着口气,走进去,一般洋灰地上,满地流汤儿,如果你是乐观主义,就会认为,那是水;如果你是悲观主义,就会想那是屎汤子。掂着脚迈过去,找个蛆少,边上没屎的茅坑,上台阶蹲下(有道工序,大家都知道的,略去),开始排泄。要是冬天,就四壁透风,还要忍受严寒的考验。
有时候蹲在那我就想,书里写英雄美人吃饭喝酒,怎么就没人写英雄美人怎么上茅房呢?萧峰假如大便干燥,肯定会气走丹田,运用上乘内力,把秽物逼出来。
一抬头,可能你的正对面还有人,正冲你大眼瞪小眼的呲牙咧嘴,手里攥把草纸,偶尔左右晃动一下,调整(转移)重心,时不时低头瞄一眼胯下,挤牙膏一样,全身一次又一次的使劲,然后突然一泻千里,扑哧哧,还带音效,接着她松口气,看上去很累,但轻松陶醉。
隔壁男厕所的动静,也听得一清二楚,你甚至能分辨,一墙之隔的人是在大便还是小手儿。
当你解决完了,马上吃饱了不认大铁勺,迅速的头也不回的跑掉。就象那几年出国的人一样,迅速的头也不回的,跑掉,那叫绝情。
林天雷他们学校,我去参观过,虽然是重点中学,可茅房并没因为是重点而有什么不同,所以能为林天雷作案提供机会和可能。只是和公共厕所有一点区别,学校里的茅房还有一个功能,就是泄私愤。在墙上骂人就是一种,墙上地上让学生拿粉笔写满了,骂老师,骂班干部,骂同学的话,还图文并茂。偶尔还有真情告白,比如:我喜欢上某某人,好喜欢好喜欢,可他怎么不理我?
那天,我去学校找他一起吃饭,他带我到路边小摊儿上吃烤羊肉串儿,老板是位新疆来的哥们,带着八角帽,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看上去跟他挺熟,他指着我问:“瞅她象不象你们老乡。”
新疆哥们冲我笑,连连点头,他窝抠眼,高鼻梁,金黄头发,跟老外差不多。我也连忙欠身。
吃完了肉串儿,林天雷抽了根儿烟,然后走了。回学校的路上他突然满脸坏笑的说:“天雯,我让你开开眼,看个乐儿。”
我说:“好呀!”
跟他进了学校,他叫我上女厕所看着,等人多了,吹声口哨。还没天黑,铃也没响,还是放风时间,中学生跟我们一样,下了课就追跑打斗,比我们小学闹的还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