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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哥去美国之前已经妥协了爸妈帮他处好的对象，爸妈早就是看中了对方的家庭权势大，希望二哥成全这门婚事，然后利用对方的权势来解决大哥“稳居”般工作的生活，重新回到市政府东山再起。爸妈希望所有的子女都过得不错才能心安。爱子心切的爸妈一时糊涂地强迫二哥放弃大学里热恋的情人，遵从他们的安排。二哥在犹豫不决之时碰上有机会到美国学习，他明智地选择外出再待考虑是否接受爸妈给他安排的婚姻。爸妈没想到二哥去美国一趟竟然全变卦了，在回来之前已先给那个女孩写过信，劝说对方不要等他，他不会顺从父母的安排娶她为妻，他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二哥的自作主张让爸妈很为难，在电话里父子俩还将军过一次。后来爸妈见到对方的家长时总觉得难为情，好像是他俩欠人家的感情债一样。
二哥从美国回来后看望过父母，本来二哥和爸爸的关系早有隔阂，再加上这次婚姻反抗，二哥跟爸爸更加没有太多的语言。二哥宁愿伤害亲情，选择自己的爱情，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感情，再说他平时事务多，跟亲爱的人在一起缠绵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再回来看望父母。
父亲之前的债务没有还清，那些债主知道二哥过得不错后便登门说父债子还，连银行处的人也翻找陈年帐目，寻找铁证的证据，上门跟二哥算父债子还的帐。看着上门来的人手里握有铁证的借条，二哥妥协了。他连同银行十万块的贷款，一起还清了父亲曾经的一切负债。其实二哥可以逃避银行的贷款，听说在父亲贷款的那些年，为了南方改革，中央政府让金融界宽松放贷，后来没有几个人作到归还贷款。也许二哥是想借此来自我弥补对父母的愧疚吧，二哥总共为爸爸还债16万，而且这件事一直不让爸爸知道，我敢肯定如果爸爸知道二哥也还清银行那笔钱的话，可能会责骂二哥是“虾仁”，是“饭桶”。
二哥以为父债子还这件事办得心安理得，他已有一年时间没有回来看望过父母，他的媳妇也没有回来见过公婆，我常听到妈妈叨唠说他们不生二哥的气，只要他过得开心就放心了。妈妈的语气充满着无奈和思念，同时又隐藏着对大哥的心疼。每当这时，宝儿善解人意地安慰妈妈说：“二哥心里能撑船，他才不会为这种芝麻事生气呢，他是工作太忙才没有时间回来看望我们。”然而二哥工作生活的城市—深圳离我们生活的城市只需要三个小时的路程，我心里对二哥也产生抱怨，只不过我不想谈及罢了。
7．15 逃离城市
我想请求二哥把我弄到深圳去读书，我来不及提出这个要求，我的班主任却已上门调查我的情况。班主任把我常逃课的情况告诉父亲，他说常见到我一个人坐在树底下发呆，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而想不开。班主任离去之时还不放心地解劝说，我很聪明，他没有碰过像我这么聪明，性格很古怪的学生，希望爸爸好好调教我，说我是一个可造人才。
我没有想到我的老师对我有如此的偏爱，来一个师生大间接的沟通，这种沟通令我很陌生，我们从没有接受过何为感情沟通的教育，而且我们差班的学生在老师矢口否认之下，面对学习优秀的同学时也不由自我地矮别人一截。
那天下午我抱着狼狈的心情回家吃饭，父亲早按捺不住，怒火中烧地责问我：“为什么要逃课，有这么好的条件不懂珍惜读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冷淡地对待父亲的责问，父亲心里来气地拽我一把，让我面对着他，我叛逆地将头歪向一边，我不喜欢父亲这种专横的父教，我从心里产生埋藏已久的厌恶。我的态度让父亲火上加油，他一个巴掌扫过来，我踉跄地摔到一边去，父亲不解恨地训骂道：“有好吃，好喝，好穿的生活，你不懂珍惜。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养你这个逆子连狗都不如。我十一岁就已经操作事业，你有本事就不要依靠父母啊？快18岁的人了，只知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知羞耻。”父亲的最后一句话像锋刃扎在我发痛过的伤口，我常常希望自己就是一个有预备作为的高考学生，我不想挣扎步步扛着超龄的日子坐在一个不相配的环境里，我也希望自己马上就能考上重点名牌大学让父亲乐得够。我知道自己很羞耻，我没有等父亲骂完就奔门而逃。身后传来爸爸的怒吼：“脸面都被你丢光了，有本事逃学就不要再进家门，别让我再见到你，见到你我就折寿。”我听不到父亲的骂声了，还好妈妈不在家，宝儿这些天也回得很晚，不然她们见到刚才的场面会伤心痛哭不可。
我说过我不会在别人面前流泪，我会找到没人的角落痛哭一场，然后就是满脸忧郁地发呆。当晚我跟随“牛爹”进了赌场，我把所有的忧伤都发泄在赌博中，那一晚我以身上的50块赢了2000多块，然后就是我做主邀请“牛爹”还有那几个社会无业青年在钓鱼台宾馆酒醉疯唱了一宿半夜，那一晚我没有回去睡觉。
第二天醒来时差不多是中午时间，我看着沉睡不醒的“牛爹”的那张稚气的娃娃脸憔悴不及，这是“牛爹”吸毒造成的不健康状况。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我知道我如何选择，这是我踌躇已久的最后妥善计划。
我轻迈着脚步一步一步退出房间，我回到住处便赶快收拾衣服，我悲痛欲绝。我不敢留恋多看一眼我跟宝儿一同求学的住处，脑子里却又闪过宝儿埋头学习的样子，我提起背包在心里作告别：宝儿，我走了，希望你能考上重点名牌大学，谅解我带给你们的伤心。
我害怕在路上撞见放学回家的学生，于是专选一条偏僻人少的小路步行到车站，踏上回乡下的大巴车，心中似有万剑穿心般的难受 ，泣别了这座读书生活三年的城市。我来不及初中毕业就这样无知地结束了不安宁的读书生涯。从此过上漂泊没有目标，没有事业的自作自受的孤苦人生。
第八章 “沉溺乡村”8。1及8。2节
第八章 沉溺乡村
8．1 乡村俱乐部
我忽然回到乡下，乡下的朋友大吃一惊。当晚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为我接风，本来乡下的楼阁长期不住人，今日就是我自由的天地。以前的乡下朋友有一大部分人都弃学在家待农。我吃惊不及的是乡下的变化，村里有不少人家也盖了洋楼，而且村里竟然有乡村俱乐部，晚上村里的年青人都到俱乐部唱歌，跳舞。这真是1997的乡村大变动。
当天晚上，乡下的朋友非让我一起去俱乐部凑热闹不可，到俱乐部不单是为一时的逍遥，也是找对象谈恋爱的最佳地方。那天刚好是星期六的晚上，我不仅看到好多农村青年男女，也见到了不少的中学学生。
在乡下不管是读书还是待业青年的同龄人，有空时间大家都聚在一块聊天寻开心。这群混为一块的男女青年之间的感情较为单纯，都是昔日一起成长的伙伴，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的分别。而在城里，学生跟社会青年是不能认同一起相处的好伙伴，一旦跟社会人常来往，他就被否认是学生身份。但是目前打为一片的农村青年让我感到自然，轻松。本来在农村成长的我也惊诧短短几年间乡村观念的转变，好像自己是在瞬间掉进这个圈子里的人。我虽然是个带着忧郁的人，但是我也是个善谈的人。因此白天的困顿和不愉快刹时间暂时封闭起来，我跟着他们一起融入气氛中。
桌面上摆着瓜子和金果，每个人跟前的茶杯里都有茶水，他们一边嗑瓜子，吃金果，一边谈聊。由于我是突然增添的客人，又是从城里回来的，很受大家欢迎。他们都围过我们这桌来，不停地问；
“好多年不见你哦，现在变得这么帅，长得这么快，还是城里好。”
“城里是不是很好玩？”
“有些什么好听的事情跟我们讲讲啊……”
我忽然之间成了中心人物接受他们一人一句的好奇询问。因为平时乡村的人最远就是到镇上的集市购物，做买卖，到县城去办事或游玩人极少，到市级城市的人还没有一两个，难怪他们都这样好奇。
面对这群叽叽喳喳的好奇青少年，我只好先让大家冷静下来，我说：“城市里的高楼是高一点，马路是宽一些，但是我觉得不好玩。”我的话没有说完，他们极力反对我的答案，好像我的回答有伤他们心中的仰慕对象。我紧跟着说，“城市的模样，你们在电视里常看到，就是冷冷清清的几堵高墙，买卖热闹，但是生活一点都不热闹。”我不能跟他们搬出我眼见到的腐朽行为，然而我也实在描述不出来城市人安逸的生活状态。真有点后悔之前没有用心体会和作观察，不然此刻可以拐个弯夸夸其谈一场。为了不太扫大家的兴，我给他们一个期待地说：“你们一下子围攻过来，我紧张得记不清楚了，以后我慢慢跟你们一件件地讲，像穿衣服一样从里到外详细完整。”他们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我接着说，“现在我先听你们讲，然后一起唱唱歌，怎么样？”大家高兴地赞同，离散的人都回到位置上。
我身旁的女孩跟我攀谈起来，她问：“你为什么要回到乡下来，别人求之不得想进城里，你以后不回城里了吗？”我触痛地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半知半解地回她：“回不回城里，以后再说。难道你不欢迎我回来？”
“当然欢迎，”女孩不好意思地，又问：“你妈妈现在好吗？你一家人都好吗？”女孩的有礼问候让我惊异，我看了她半天觉得有点面熟，我猜测地问：“你就是洪叔的女儿？”因为我认为关心问及我全家人的应该是洪叔家的人。
她热情地笑了起来，“是呀，我就是家琪，小时候我常跟我妈去你家串门，你不记得我了？”
我愣了一阵，“哦，原来是你，我记得。”我真的有想起来，说：“有一次你来我家看到我家刚下窝不久的小狗仔，你不顾一切地跑去想抱小狗，结果被那个可恶的母狗咬伤了。你还哭得死去活来。”
家琪格格地笑了起来，说：“是呀，被你家狗咬的伤痕还在呢，这个事你也记得。”
“记得，当时候你第一声惨哭吓得我差点尿裤子。”我回道。
家琪又呵呵地笑，说：“我们那时候刚好是五岁，其它的事情我都不记得，只有这件事刻骨铭心。”
我也哈哈笑起来，说：“改天我去看望洪叔，我爸妈常有提起你们一家人。”我身旁的人都用心听到我们俩个人的聊天，有人马上替着回答说：“全村里就是她家最有钱，她家里的果树还挺多的，她家的洋楼最漂亮。”是的，我想说这话的人应该没有夸张，当我家搬进城之前，洪叔家本来就不错，后来父亲把抵债的那辆东风车转卖给洪叔的，洪叔肯定发了不少财才对。
家琪急着邀请我，说：“明天你来我家吧，明天下午我才返回学校，你来我家作客，我爸妈一定高兴不及。”
“好呀，我明天过去你家看望洪叔和婶婶。”我也很乐意地应承她。再经我询问才知道安琪在镇上的中学读高一。
接着我们都把话题摊开，有些人开始讲小学那时挨了哪个教师几个耳光，当年欺负过谁，课堂上回答不出来问题总被罚站到讲台上等等诸类的童年校园趣事。讲的人兴奋不及，听的人不停地往嘴里放瓜子，咔咔一声便能吐出皮来，瓜子吃多了又呷一口茶冲冲干燥的喉咙，我不想让大家见外，也学着往嘴里放瓜子，四个瓜子有三个是坏的，我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瓜子，但是我不想出洋相，我将瓜子放进嘴里然后原样不动地吐出来，放得多了嘴里也觉得有些干，我呷了一口放凉的茶水，感觉不出来茶味，看杯里的水还是很显颜色。我就这样模仿他们放瓜子，吐瓜子然后是久久呷一口茶。结果当晚我闹肚子，跑了三次厕所。
8．2 作客洪叔家
第二天的午饭是在洪家吃的，没想到洪叔一家人对我家人的热情不退当年。我似乎代表着爸妈专门问候洪叔一家，因此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情感。
洪叔家的确不错，洋楼装修得不比城里差，庭院宽阔，花草有序。真可称作春风满园，花果盛开的安逸农家。这种闲情逸致正是城里人追求的高标准。我也发现当年对家庭不够关爱的洪叔成了十足的顾家老主人。也许是老了，像洪叔说的那样：‘一想起当年跟我爸赤手空拳地拼苦打天下心里震奋至极。现在他已稳退在家，力不能及，能够交待的都交给他的儿子，今日老了，洪叔已经作到有洋楼，有小车，也就不枉今生了。’
我在进门时就注意到树底里那辆黑色的奥迪车，还有车旁系着一只耀武扬威地昂视大门、凶神恶煞、高头大耳的狼犬。我夸赞地说：“洪叔，你真了不起！你比我爸强多了，你已经有小汽车安享老年，我爸爸天天还要忙生计才能有饭吃。”
洪叔马上打断我的话题说：“你可不能这样说你爸，不管怎样，洪叔一直敬你爸是个见多识广有文化的人。你爸爸才是有能力，我一辈子都作不到把整个家安顿到城里去。”洪叔不停地跟我讲述他跟我父亲当年的创业艰辛，我心里稳稳作痛，但是我必须洗耳恭听洪叔跟我爸的坎坷历史，见到洪叔讲得眉飞色舞时，我也恰当地夸他两句。我相信洪叔日久以来没有这样得意忘形地回味无穷过。
洪叔的酒量本来不大，尽兴间喝得有些过量。他也痛快淋漓地谈吐积压已久的回忆。那一天，洪叔见到我像是见到我父亲一样，激动地把昔日相济相扶的老友儿子当作老友了。洪叔酒醉却清醒地对我说：“宝强，我看你也长大成人了，见到你就像见到爸爸年青时的模样，以后你就住在洪叔家吧，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洪叔一定把你当作儿子看待。”洪叔从始至终都没有问及我为什么独自回乡下，他是不想让我为难，反而宽容地安慰我静心下来。我本来很担心洪叔追问我原因，然后是训斥我一顿，没想到他竟然心知肚明地说我长大了。我真的对洪叔感激不止，没有亲人夸过我长大了，在洪叔跟前我真的像个成熟的青年一样谈吐。后来洪叔还常夸我懂事。
他们担心我一个人住家里不方便，那天洪叔一家人挽留我住在他们家，我还是选择回自家住。
8。3自问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8。4节
8．3 第一次自问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
家里太冷清，我叫朋友有空就到我家来，因此白天或是黑夜总有年青小伙子在我家窜进窜出。而我的一日三餐才是头痛的问题，我羞愧而不敢去村里的唯一亲人叔叔家吃饭，叔叔刚在村子里建了新房子，也不敢到邻边村里的外婆家吃饭。我还没有准备好怎样回答亲人对我的斥责，我也不想让爸妈早早知道我回乡下。身上还有几百块钱，饿了一天的我到村里的小卖部买了几包方便面，回到家才知道没有开水来泡面，我只好干吃方便面，真是饥不择食，我一连吃掉四包方便面，直到咽不下去为止，我口渴到连吱声都叫不出来，赶快跑到小卖部买了五瓶汽水，来不及付钱先喝掉两瓶。当我提着三瓶汽水回到家时，面对空荡荡的屋宅涌出阵阵心酸，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逃回乡下，因为我不用时刻深感羞愧和虚伪而恐慌，饿肚子比羞愧和恐慌好受多了。
还好镇上离乡村才四公里远，我每天到马路上搭车到镇上饱吃一顿。一个星期下来才知道那几百块钱根本维持不了多久的日子，饭可以节省，香烟可不能省，而且每天出入我家的那些人还等着我给他们香烟抽。
我逃离城市后，家里也很不安，妈妈跟宝儿不知我的去处，既惊慌又伤心，至于父亲我能料想到他会暗暗骂道，这种人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