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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我只会觉得猫非常可爱。
“这就是问题,野生动物对摄像头或多或少都有种恐惧的感觉,它们本能里对未知的东西产生畏惧感,刻意避开摄像头并没有什么,很多动物都会这样,你和你父亲在野外的时候难道就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吗?”
遇到过很多,特别是海洋生物,有时只要凑的近一点,它们都会躲得远远的。
“卡米拉,你是生物学家,而你现在却在害怕,害怕正在研究的生物。”
是的,我在害怕。
它实在是太像人类了。
而且···那个感觉,被舔时候的感觉。
酥酥麻麻的,全身发热。
怎么想,怎么都不正常。
“你看,你做了什么。”
梦迪博朗的话语引领我去看它。
被我打到一边后,它就弯着腰坐在地上,披散下来的头发挡住它的面部表情,阴影遮盖住它的整张脸,看起来情绪低落极了。
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它耸拉着脑袋扭过脸,金色的眼睛都黯淡不少。
接着它对我举起左边的爪子,摊开。
一根沾着血的白色棉签正安安静静的平放在它的爪心。
我反应过来,举起被扯开袖子的手臂。
肘窝中间的针眼停止向外冒血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了疤。
是在为我舔舐伤口吗?
“它的唾液有一定促进伤口痊愈的功能……”
梦迪博朗的声音适时传来。
我突然有些愧疚,为刚才那些胡思乱想。
“我很抱歉。”
也不知道道歉管不管用。
我对它伸出手。
看到我的动作以后,那双金色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啊~”
它弯着腰凑到我的怀里,把脸主动贴到我的手心,上下磨蹭了一下。
“真是完全不记仇啊!”
看它一脸满足的样子,我揉了揉它被磕到的后脑勺,然后手指被绒毛包围的结结实实。
“还能继续下去吗?卡米拉。”
梦迪博朗打断我们的互动。
我看了一眼怀里的造物,它被抚摸的咕噜噜直哼哼。
“没问题。”
“很好,现在你带着它站起来。”
我环住它的身体,皮肤贴上它身体的时候,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从我接触它开始,它的身体温度就低的吓人。
“它的身体非常冰冷。”
“冷血动物都是如此,温度被动跟着自然调节。”
竟然是冷血动物,体温上不去对冷血动物有很大的影响,我下意识的把它拥到怀里。
“好了贴着门那边的墙壁向前走,我等会儿会开一扇门,你带着它走到门里就行了。”
我抱着它向前走了几步。
昨天就没怎么仔细看过它的身体,只看了它的上半身就被梦迪博朗拉走,刚才又是情绪不稳,现在冷静下来以后,我的眼睛就被它身体下半部分吸引了。
以肚脐为分界点,下面全是深绿色的鳞片,虽然也是两条腿,却和人类的构造大不一样,因为没有仪器所以无法确定基本构造,但从外表看来,近似于爬行动物的后肢。
“感觉缺了点什么。”
我把它搂在怀里转了一个圈,探出头把它后背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没有走动还好,走动起来,那种奇怪的感觉更甚。
强壮的后腿肌肉带来的是速度,但是仅凭两条腿根本无法很好的保持平衡,这从它跟着我一同走动摇摇晃晃不稳就可以看出,它好像缺了什么。
“你在找什么?”
“我感觉它的身体构造不太正常,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哦,你说的是尾巴吧,被我们切掉了。”
“切掉!为什么?”我心头一跳。
“···有很多毒刺。”
梦迪博朗说的含含糊糊,不是很想继续谈下去的样子,而后像是找到了话题,她紧接着说了一句。
“你们到了。”
话音刚落。
不远处的墙壁上弹开一扇门。
“把它带进去。”
梦迪博朗毫无感情的这么说道。
看着弹开的门,我突然升起一种不想把它带进去的想法。
“快点进去,大家都在等着你。”
梦迪博朗不断催促着我。
我低下头,看着闭上眼安安静静贴在我胸前的造物。
“你会伤害它吗?”
“你又在担心什么,它是我们公司花了不少钱造出来的东西。”
看着毫无所觉的造物,我咬了咬牙,环住它的腰走进门里。
就在踏入门的下一秒,身后敞开的门马上关了起来。
一群穿着半透明防护服的人们站在外面,我们之间只隔一层厚厚的玻璃。
是的,我和它被关在一个玻璃隔开的小隔间里。
“准备好了吗?卡米拉。”
梦迪博朗特有的低哑声线传来。
“什么?我···”
“屏住呼吸,亲爱的!”
我下意识听从她的指令屏住呼吸,接着四周‘嘭’的一声,喷出一大团白色的气体,我被这气体迷的眼睛都睁不开。
身旁突然传出一声尖啸,我悚然转过头。
那个气体对它的打击很强,它竟然松开了一直环抱住我的爪子,捂住自己的脑袋高声尖叫起来。
“放轻松!”
本来应该是从呼叫器里传出的声音已然近到耳旁。
我感觉自己领口一紧,然后被人拎着后领从这间小隔间里拽了出来。
“啊——”
它发觉我的离开,低吼一声,紧随其后。
只可惜拽我的人更快一步,关上了隔间上的玻璃门。
‘砰’的一声,它狠狠撞上玻璃门,撞上玻璃门的时候,它明显愣了一下,接着整张脸都扭曲了。
隔着玻璃门我都能看出它汹涌的怒气。
整个隔间被它撞的轰轰直响,不停颤动。
“真是可怕的力量。”
梦迪博朗抬起头,看着被隔间带动一起抖动的房间。
“不是说不会伤害它吗?”
我看着玻璃隔间里疯狂撞上来的造物,心脏一紧。
“是的,我没有伤害它,看见它的力量了吗?这个隔间只能束缚它而已,根本就无法伤害到它。”
事实确实如同她说的那样。
玻璃门被撞的翁翁直响,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撞烂,靠近的人们不由自主向后倒退,远离这个发狂的怪物。
“多亏你的帮忙,让我们的行动方便了很多。”
梦迪博朗抿了抿嘴唇,冲我微微一笑,按下手中遥控上的黑色按钮。
第二团气体喷了出来,比上次要浓稠很多。
它忽的尖叫一声,一爪子拍在玻璃门上。
玻璃门裂出了几条裂缝。
梦迪博朗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寒气向后退去。
所幸,它后来的动作明显迟缓起来,撞击的力道越来越小。
就这样,它保持着弯腰蓄力的动作缓缓坐了下来。
脑袋却是抬起,牢牢锁定我的视线。
我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瞳,由明亮慢慢变暗,一点一点。
仿佛是在质问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它。
我感觉我的眼眶酸涩起来。
“一定要用这么粗暴的方式抽血吗?”
我再也按捺不住,抓住梦迪博朗的手臂。
“亲爱的,你要记住,它外表再和人类相似也是野兽,你在野外的时候,会什么都不准备就拿着针管凑近狮子吗?”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当然明白这些道理,不能毫无准备的接近野兽,这是生物学家研究野兽的基本准则。
‘啪’的一声,玻璃门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还有力气吗?克莱尔加大剂量。”
我扭过头,它整张脸贴在透明的玻璃门上,脸上的表情无措的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它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眼中的湿意浓厚的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Ka····”
Ka?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根本就听不到它说的是什么,但是根据它张开的嘴型,我看出它表达的东西。
它接着张开嘴,在浓重的麻醉喷雾下,张嘴的幅度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Ka···milla。”
那是我的名字。
“停下!我来抽血,我来抽血!
”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声的折磨。
我一把抢走梦迪博朗手里的遥控,近乎失控的飞奔到玻璃门前。
打开门的手都在颤抖。
被我抱出的时候,它紧闭着眼,恍然没有感觉的样子。
我的手掌刚刚贴到它肩膀,它艰难的抬了一下眼皮,慢慢把头凑到我的手心里,上下蹭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不足,开始隔日更新。
话说评论越来越少了。
忘了加了,祝大家平安夜快乐还有明天的圣诞节快乐,要早点脱团哟~
☆、七
出乎意料的是,梦迪博朗他们并没有阻挡我的动作。
她把一个塑料袋扔到我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它的新城代谢非常快,我把装针管的塑料袋撕开时,它就已经睁开眼看着我了。
“不用害怕,虽然我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但是给动物抽血这种事情,我干过很多。”
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
我把针管接上抗凝管。
它眨了眨眼,十分顺从的把手臂递到我的面前。
这让我想到我曾经见过的事情,有个养狗的人,他对待他的狗粗暴极了。
只要狗做的不合乎他的心意,他就会把狗狠狠打一顿,可是无论他打的多厉害,只要他一招手,那只狗就会乖乖走到他身边,把脑袋搭在他的膝盖上。
它也是这个样子,把手臂递到我的面前,脑袋靠在我的腹部上轻轻蹭了一下,发出舒服的喟叹,安静的闭上眼。
这种莫名的信任让我内心复杂,就像是我是主人,正在对它施暴一样。
“卡米拉……”
梦迪博朗催促的叫了一声。
“我马上就开始抽血!”
我摇了摇头,把脑袋中的杂念甩掉,握住它的手臂,开始寻找它的静脉血管。
手臂上布满深绿色的鳞片,外面还包裹着一层透明的粘液,这也是它拥住我的时候,感受到的黏糊感觉的原因。
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待在陆地上的时间越久,分泌的粘液也越多,不一会儿我浑身沾的都是它身上的粘液。
我用沾湿的棉团一点一点清理它手臂上的粘液,悄悄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
很好,没有什么异味。
对着满是鳞片的手臂还真是不怎么容易寻找到它的静脉血管。
我捏住它手臂的肘窝,感受了一下脉搏的跳动,似乎它这里血管的分布和人类的差不多,肘窝中间凹陷的地方血管跳动的感觉非常明显。
“给我一把小刀。”
我对梦迪博朗说,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对她提出这个要求,但还是从身后的桌子上拿了一把刀给我。
“只有手术刀。”
我接过刀,斜着贴住它肘窝的鳞片。
“放轻松,只是剃掉你这块的鳞片。”
我揉了揉它的肘窝,它睁开眼,眼神都没给自己肘窝一下,软软的注视着我。
“呜~”
这应该就是同意了。
刮鱼鳞,我还是刮过不少的,逆着鳞片,我对准鳞片与皮肤的间隔,稍稍用力刮了下去。
——‘咔’
那不是鳞片被刮下来的声音。
我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手术刀,傻了眼。
“呜···”
它低下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用鼻子蹭了一下我的手指。
最后还是把那片的鳞片刮干净了,只不过费了好几把手术刀。
“你的鳞片坚硬的出乎意料。”
我捡起其中刮下的一块鳞片,和鱼鳞不同它并不是厚度一致,而是从根部开始逐渐变薄。
这样的优点是一片一片鳞片贴合在一起,能最大限度的相互围拢,这对于如此坚硬的鳞片来说,是能够保持行动力的最好方式。
“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令人吃惊的地方?”
我刮了刮它的鼻子。
被刮掉鳞片的区域露出下方灰白色的皮肤。
我用指腹轻轻按压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光滑,倒是感觉按在一块皮革制品上。
也不知道针头能不能插*进去。
这也许是我研究生物以来,最难抽血的对象。
在嘣坏好几个针头以后,我尝试从它脖子上的静脉抽血,那里的鳞片摸起来要柔软的多。
结果是,除了它身上被绿色鳞片覆盖的地方,其他地方分泌粘液的速度快的惊人,往往我把上面一层擦干净,后面接着又新分泌出来了一层,针头一碰就打滑,根本插不进去。
“呜啊~”
它低低的叫了一声,像泥鳅一样钻到我怀里,背过身一屁股把我腿上的针管挤到一边去,然后弯下腰,再转过头的时候,叼着一块血淋淋的灰皮。
我看着眼前血肉模糊不断向外冒着血的肘窝,沉默了。
“呜?”
它歪过头,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动。
“啊!”
它吐掉嘴里的灰皮,在我怀里扭了一下背对着我俯下身,回过头的时候叼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凑到我的面前。
“呜··啊啊~”
叼着东西嘴里发出的声音都模糊不清,我看着它眼睛闪闪的期待样,伸出了手。
也不知道它是这么分辨出凝血管的。
我看着手心里的湿漉漉的凝血管。
“啊啊啊!”
它用鼻子顶了顶我的手指,示意我把盖子打开。
我刚把凝血管盖子拉开,它就把自己还在向外冒血的肘窝抬到凝血管上,另一只爪子捏在自己肘窝的上方,用力一捏。
血喷的我满脸都是。
好歹血算是收集到了;我接过梦博迪朗递过来的纸巾,擦干脸上的血迹。
即使是从静脉血管里流出的血也是鲜红异常,即使没有仪器,我也能从血液的颜色判断出,它血液里红细胞的含量绝对非常高。
“把凝血管给我。”
克莱尔拿走我手上的凝血管。
专注于如何把针头扎入它的皮肤让我忘记一个问题。
“你们是怎么给它抽血的?”
光是刺穿它的皮肤,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事实上……”克莱尔干笑两声,“我们很长时间都没能抽到它的血,即使抽到了,量也是少的可怜,它……很淘气。”
形态它性格的时候,克莱尔语气不自然的停顿让我觉得她想说的可能不是这个词。
而且,淘气。
我看了一眼怀中的生物。
它安安静静的趴在我的怀里,闭上眼睛,发出咕噜噜的呼气声。
结合刚才主动让我抽血的动作。
乖巧安静的完全和淘气这个词搭不上边。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想到刚才那幕鲜血直流的场面,我心底腾升出一种怜惜的情绪。
我捧起它的手臂,血已经止住了,表皮被撕去一大块暴露出里层的红色肌理。
说实话,我有些生气。
对于我爸爸的造物,我总是有种特殊的执着,即使后来已经被研究透彻没有价值之后,我也会把它们留下来精心照顾。
更何况它几乎算的上是我爸爸至今创造出的,最完美的生物。
“听着,以后不准再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摆正它的脑袋,让它的眼睛正视我的眼睛。
它眨了眨眼,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嘿……听懂我的话了吗?”
我用食指戳了一下它的脑袋,就像我爸爸教育我那样,拖起它自己撕开表皮的那只爪子。
“不能……不能伤害自己。”
我比划着指向它肘窝那块撕开的伤口。
它的眼球跟着我上下晃动的手指,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明白吗?”
看到它完全心不在焉的状态,我只能再用食指戳了一下它的脑袋。
“集中注意力!”我再次指向它肘窝的伤口,“不能,不能……哦!老天……”
它一口含住我的手指,冲我无辜的眨眨眼。
完全无法沟通。
如果是不能对它做过分的事情,那倒也没什么,顶多有些憋屈。
可它却是那种无论你做了什么,它都会乖乖的承受,一点不悦的情绪都没有。
就像现在,肘窝上的伤口好不容易不再流血了,我因为保持同一个坐姿太久了稍稍挪了一下屁股,它就跟着贴过来。
肘窝上的伤口顿时裂开。
而它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换个姿势继续趴在我的怀里,血液如图小溪流一般把我半边衣服都给染红。
“停停……停下!”
我就像一个为孩子操碎心的母亲,小心翼翼拖起它的手臂。
“呜~”
而它那个小混蛋,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它开心的事情,雀跃的扑进我怀里,用脸颊蹭了一下我的脸。
我都有些怀疑它的智商是一岁,而不是八岁了。
“看到你们相处的这么愉快,我非常欣慰,你父亲看到这里也会很高兴的。”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