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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拍抚着马颈,刘妘也乐得开怀,他这辈子还不曾见过如此雄健的骏马,所有烦人的琐事也在一场驰骋中随风而去。
实在是太痛快了!
送走了炎夏,初秋已至,而赖文甫的婚期也近了。
“爷,赖大人差人送帖子来。”管珂一路大声嚷着跑进屋,将手中的帖子递给主子。
刘妘瞧着他的毛躁样,不禁白了他一眼后才接过帖子瞧。这些天消失不见的烦躁在看见帖子上的字眼后又莫名的窜起。
“三天后……”他喃喃低语,心口有抹怅然。三天后,婚礼就要举行了。
我想他、念他有何不可?
花映红的话语再次响起,他不禁蹙紧眉,欺瞒了她,他会心安吗?
如果有朝一日,她发现了事实,承受得起这个打击吗?
“管珂,帮我备轿。”
“咦,爷要出门?”
“嗯。”
黄昏的街巷显得些许冷清,大部分的人已回家休息,只有一些年幼的孩童还在玩耍。
刘妘的突然到来让赖文甫大吃一惊,他赶忙到门口迎接。
“王爷,大驾光临,真是荣幸之至!”
“我不是来看你的。”
刘妘的直言让赖文甫当场傻住,来他府里不是来看他那是看谁?
“我想见花映红一面,你有将她安置好吧?”
“这是当然,我让红儿住在客房里,要丫头们好好的服侍,王爷,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那好,我在厅里等,你去请她出来。”
“是。”
奇怪,怎么突然跑来要见她一面呢?赖文甫搔了搔头,实在想不通王爷在想什么?当初要他娶花映红的人是他,怎么在自己即将娶进美娇娘时,他又跑来说要见她,真是太奇怪了。
赖文甫咕咕哝哝的往客房走去,礼貌的敲了敲门,身穿一袭嫩绿衣裳的花映红打开房门,他再次在心里赞叹一声。
她真是美若天仙,当初第一眼见到她时,他真是对刘妘感谢得无以复加,没想到王爷竟安排他娶这么一位大美人,也因此他急切的将婚期定在一个月内,期待早日迎娶她进门。
“文甫哥,你有事?”露出甜美的笑靥,花映红轻声的问道。
“是有人要见你,你快去!”
花映红纳闷的跟着他往大厅走去。会有谁想见她?除了柳翠楼的人外就没了她认识的人呀!到底会是谁呢?
狐疑的来到大厅,她抬头一看立即气恼的鼓起腮帮子。是那个曾轻薄她的下流鬼!他有何企图?竟跑来这地方找她。
她懊恼的转身想离去,却被刘妘伸手拦住。
“啊!你做什么?”花映红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数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她实在很怕他又轻薄自己。
“王爷……”赖文甫也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却被刘妘阻止。
“你退下。”
“可是……”
“本王的话你敢不听?”
“不……下官告退。”看着刘妘难看的脸色,赖文甫只好退了出去。
听着他们的对话,花映红瞬间惊愣住了。
这男人是王爷?!
“红儿姑娘……”
“原来你是个王爷,这可真是我朝的悲哀,竟出了个下流的王爷!”
她的讥讽让刘妘想起了那一天他情不自禁的抱了她,双手隐约还有着搂住她的感觉,她是那么的纤细柔软,身子还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你那天还叫我别蹉跎青春,要我别等了,你瞧,现在我可等到了人。”还好她没听他的,否则便错过文甫哥了。
“红儿姑娘,你就那么执着于过往的一段回忆,即使你不识得他,只要对方说他是你等待的人,那么,任何男人都行吗?”
“你胡扯什么?什么叫作任何的男人?我的心情你压根不懂!我等了他那么多年,你竟然这样污辱我!”
这恶劣的男人凭什么这样说?她的思念好不容易可以止歇,他却冒出来说这种刺耳的话,太可恨了!
花映红气得想转身离去,却意外的被他由后头搂抱住。
“你放手!”
这……这人怎么如此不知羞,三番两次的对她无礼。花映红愤然挣扎着,却依然被他牢牢抱住。
“你就这么认定他了?丝毫没有怀疑吗?”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出戏是他自己编演的,为何又来搅局?他到底想要什么?是后悔了吗?明知不该如此心浮气躁,却克制不住满腹的狂乱。
他是真的乱了!
将一个痴心盼着他的女人推到他人怀里,这种滋味……尝起来格外苦涩。
“那一夜他带着鸳鸯 来找我,对我表明身份,我虽然不知道为何珠子会由你这变到他手中,但我相信他的话,他就是我一心一意等待的大哥哥呵!老天不负我,终于让我等到他。”
“傻瓜!就这样甘愿托付一生。”
“不傻,他是我这辈子除了我爹娘外,对我最好的人了,所以我的心,今生只愿交到他手中。”
是了,连兄嫂都可以狠心的卖了她,她对人还存有什么奢望?惟独他一人,是她惟一的信赖,所以她愿意一生伴在他身旁。
她的话让刘妘心头一阵疼痛,缓缓的放开她,转身走向门口。
“既然你如此坚定,那么,我只能希望这鸳鸯 真如传说一般,让你们白头偕老、恩爱一辈子。”愕然的转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花映红突然心口一紧。
他……他知道这鸳鸯 的传说?
“红妹,你没事吧?”接到下人禀报刘妘已经离去,赖文甫连忙走进大厅来到她身边。
她沉默不语的看着前方。
“红妹?”
“文甫哥……”过了半晌,她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你还记得鸳鸯 的传说吗?”
啊?
赖文甫心头猛地一撞,心虚的冒出冷汗。“呃……当然记得,就……鸳鸯嘛!一定是……对了!就是要我们像鸳鸯一样,永浴爱河嘛!”
答案勉强通过,但他的态度可疑。
“那……”花映红瞥他一眼,强装着笑又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年是怎么出太守府的吗?”
天啊!她是在考他吗?可是王爷没有把事情交代得那么清楚,这教他如何回答?
赖文甫急得背上都是冷汗,但还是勉强镇定住。“离府?嗯……那当然是从大门……”
他的回答让花映红摇了摇头。
“那么就是爬墙 !”
她再次摇摇头,脸色愈来愈苍白。
糟糕!既不是走大门也不是爬墙,难不成是飞天啊!但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这种答案吧?
就在赖文甫拚命想个合理的解释时,花映红拧眉直视着他,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你根本就是冒牌货!”
夜沉沉,只有更鼓声偶尔在宁静的夜色里响起。
刘妘又失眠了,一整晚花映红那痴情的神态始终缠绕在脑海里,让他压根无法静下来入睡。又翻了个身,他张开眼无奈的叹了一声。
“爷!”门外传来侍卫的唤声。
刘妘立刻下床打开房门,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李有达不会随便惊扰他。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赖文甫大人求见,我不让他进府,他却急切的要求一定要见你一面。”
赖文甫?三更半夜的,会是出了什么事?
“你让他到大厅候着,我马上到。”
该不会花映红出事了吧?
这念头一起,刘妘心里不禁起了不安的恐慌,连忙穿戴好衣物便往大厅疾步走去。
一到大厅,赖文甫立即走上前,焦急的说:“王爷!不好了!花姑娘不告而别,离开了!”
“什么?!”刘妘闻言,霎时失去了自制力,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她怎么会离开的?”傍晚时他还见过她,怎么现在却……
“事情被拆穿了,她知道我是冒充的。”
“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傍晚王爷离开后,她突然问我鸳鸯 的传说,然后又问我当年是怎么溜出洛阳太守府的,我哪里知道,只好猜说是爬墙。”
“是狗洞!该死的!”
刘妘放开他,懊恼不已。没想到他一时大意,说溜了嘴,竟让她起疑了。
“而且……她逼问我,我只好乖乖的将一切告诉她……”赖文甫讷讷的说,在瞧见刘妘的双眼燃着怒焰瞪向他,他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也就是说,她知道是我要你去当冒充者?”而且也知道了自己才是她所等待的人。
天杀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原意是想弥补她,结果却弄巧成拙,反而更加的伤害了她,难怪她会连夜离开。
她会去什么地方?在长安除了柳翠楼她还能去哪?
“有达!”
“爷。”
“你立即到柳翠楼去问问花映红有没有回去。”
看着主子急乱的模样,李有达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到柳翠楼打探消息。
月儿高悬,万籁俱寂,但刘妘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她。
一个弱女子深夜独自在外,想来就令人替她着急呀!
等不及李有达回来通报,刘妘又命人牵出他前些日子驯服的棕马千 ,毫不迟疑的策马朝柳翠楼而去。
他在往柳翠楼的半途与回程的李有达相遇,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寻到人!
刘妘忧心忡忡,立刻与李有达分两路寻找。
他不知该往何处寻觅她,但他却明白自己为她乱了心弦。他的心狂跳不安,除非找到她人,否则他将寝食不安。
风吹拂着,仿佛她在他耳边低语。
我想他、念他呀!
他用力甩甩头,不敢再想起她情切的话语,那会让他觉得自己自私得可恨。
她全心全意的在乎着他,结果他给予的却是无情的打击。
老天,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呀!
刘妘皱紧眉头,策马奔驰,期盼能尽快找到她。
第四章
花映红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她的双脚已走得破皮,衣裙也沾满了尘土,不知不觉走到少有人烟的城郊。
脑袋里空荡荡的,她不在乎要去哪,只想走得愈远愈好。
白雾让四周显得更加清冷,夜枭的叫声偶尔自远处传来,若是换作以往,她早吓得发抖,但此时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从小到大,她总是被最亲近的人伤害,她再也不要有所期待了,希望愈大,受的伤害也愈大。
两个哥哥从小就排斥她,嫂嫂们则为了银子狠心推她入火坑,这些伤痛她都独自熬过来,惟独他……
这一生她是活得够痴傻了。
凭着对他的思念,她度过每一个日夜,期盼着记忆里温柔的男孩再次出现她眼前。这何错之有呢?为什么换来的却是欺骗?
而他,明明听见了她的心意,明明知晓她的执着,却隐瞒他的身份,还无情的找个人顶替他。
这算什么?
就算他嫌弃她、厌恶她,他大可不必理会她,何必将她往别的男人怀里推呢?
难道他认为她身处青楼,所以可以任意践踏她的尊严?
没想到她一直在等待的人竟是如此的狠心。
心里无法说出的痛,将她的灵魂囚禁在黑暗的牢狱中。她不想再相信任何人,她只想离得远远的,今生今世再也不要见到他。
花映红一个不注意,脚下踩了块石子,她踉跄的摔跌在地上,疼痛的感觉终于让她崩溃,索性伏地痛哭起来。
她心底的怨如大浪,滚滚翻腾,只能任由泪水宣泄心里的痛。
不知哭了多久,一阵声让她抬起了头。
在明亮的月光下,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转头循声向不远处的草丛看去。
草丛里走出一个庞大的身影,是……老虎!
她呆愣了一会儿,并没有吓得起身逃跑,她只是突然笑出声。
“老天爷啊!你玩弄了我一辈子还不够吗?我被人欺负也就算了,现在连一只畜生也要欺我,好呀!来吃我吧,反正我也不留恋这无情的世间!”花映红大声的叫着,引得老虎一步步往她而来。
庞大的躯体带着骇人的压迫感,血盆大口一张,锐利的尖牙闪着白光,但她似乎真的看破一切,不跑也不动,冷眼看着老虎往她扑近。
“该死的,你不想活了吗?为什么不逃?”
带着惊慌的吼声响起,她还来不及抬头看是什么人,就被一股蛮力拉上马背,刚好躲过老虎挥过来的利爪。
奇怪,在这三更半夜竟有人来救她,世上还有人会在乎她的生死。
她对人早就不再期盼了,为什么在这时候还会有人出现,来解救她已濒临绝望的心?
她带着疑惑的抬头看去,却震惊的对上一双正严厉看着她的黑眸。
上天又跟她开了个玩笑,她才决定今生永不再见到他那无情的面容,没想到竟然又碰面了。
扑了空的老虎,气愤的狂吼一声,随即向他们冲过去,刘妘奋力策马疾奔。
“抓紧我!”
“不要!”
花映红倔强的别过头,她才不希罕他来救她。
马儿放蹄狂奔,震得她差点跌落地上却又不肯抓住刘妘。看着她的固执,刘妘虽然气得七窍生烟,但他仍伸出一只手臂将她紧紧搂在身前以防她跌下去,另一手则控制缰绳。
“放开我!”
“闭嘴!”
她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吗?老虎在后紧追不放,胯下的马正以雷电般的速度奔驰,而她竟选在这时刻跟他吵架。
“你放开我!”花映红的吵闹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他的手还是紧紧抱着她,一气之下,她张开嘴巴狠狠咬住他的手臂。
刘妘依然没有松开手,直到嘴里尝到一股血腥味,她才惊愣的松开嘴。
她不懂,既然对她那般的狠心绝情,为何现在又紧抓着她不放?
他到底想怎样?
花映红纳闷的抬眼瞧他,却见他紧锁着双眉,目光锐利的看着前方,好像压根没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
风吹乱他的发,她顺势往后看去,正好瞧见猛虎一个跳跃往马臀扑击过来。她下意识叫出声,闭起眼紧紧回抱住他。
他又扯动缰绳,让马躲过老虎的攻击。
“会叫了?刚刚不是想当老虎的晚餐?”
“我……我……你管我!”她懊恼的松手,却因马跳过倒在地上的树干而再度抱紧他。
刘妘转头看向后方,对于老虎的紧追不舍暗叫不妙,没想到以千 的速度都摆脱不了,而他又没有带任何武器如何反击呢?
无可奈何下,他只能不断用力踢着马腹,让它不停的狂奔。
“我全身骨头都快散了!”忍不住马儿奔跑时的震动,花映红痛得叫喊出声。
刘妘抬头看看四周,见前方有片林木,“马儿呀,你自己保重了!”他拍了拍马头,然后抱紧花映红的身子,纵身跳离马背飞跃到不远处的大树上。
“哇!”
一时被腾空的感觉吓到,花映红不禁惊惶失色的叫出声。等她回过神后,才发觉依偎在刘妘的怀中,两人站在树上,而老虎已追着马跑得不见踪影。
她一颗心还卜通跳得厉害,突然不明了之前怎么有勇气面对猛虎的袭击?
暗夜里,她清楚的听见刘妘的呼吸声,想推开他又怕自己会摔下树,只得乖乖的静止不动。但……他们真的太亲近了,让她紧张又无措。
“我很抱歉,我想我是做错了。”
刘妘开口打破沉默,花映红惊讶的抬头看他。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救了她,是因为他认错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你以为一句错了,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吗?既然毫不在意的选择伤害我,又何需多此一举的来赔罪?”
“我原意是为你好,不想让你一辈子就这样蹉跎下去。”
“但我也告诉过你,我心甘情愿呀,难道你都没听进去?明知我的心意却随便找个人顶替你,难道你真的认为任何男人都可以吗?这对我而言是莫大的羞辱,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虽然身处青楼,但我很洁身自爱,你却如此践踏我!”
“红儿……”
“我不想再见到你,放我下去!”眼角闪着泪光,花映红气恼的拍打着他的胸膛。她怎能轻易原谅他?他差一点就害她嫁给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他不只是蔑视她的感情,更荒谬的径自决定她的一生,这跟她兄嫂卖了她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全都毫不在乎的伤害她呀!
虽然光线昏暗,但刘妘依然清楚的瞧见她的伤心,那让他自责愧疚。
他是在乎她的吧!否则不会为她心烦气躁,不会为她挂心忧郁,只是他不肯正视这个事实,因为他一直坚信自己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