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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真好。因为没有太多人的干扰,大海才显出她的美丽和壮观。赤裸裸,平静的躺在你的面前,等待着你去抚摸。一阵阵海腥味,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我的心,竟是那样的冲动,渴望亲吻大海。
我像一个初恋的小女孩,任凭阮巡深情的拥抱,温柔的抚爱,我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熔化,我放纵着自己的情感,纵容着自己的欲望,那一刻,我的心在飘荡,在镜头前毫不掩饰,一览无余,任角色和自己之间放肆得挥霍着挡不住的激情。
阮巡的眼睛,褐色的眼睛,穿透我的心,痴情的目光,令我深深淘醉。
潮起潮退。日升日落。太阳下山前我们收工了。大家开始期盼着晚宴。
今天,是我的生日,四十岁生日。
有阮巡陪伴的时光,是生日的最好礼物。我快乐的如小女生,在生日的那一天,我很满足,想起自己曾经唱过的歌《我很满足》:
因为有你/我的心从来不糊涂/
看得清清楚楚/与你同路/我很满足
因为有你/我的梦从来不孤独/
无论身在何处/有你就有归宿……
晚宴开始前,我和阮巡抓紧时间去卸妆,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的心又莫名的漾漾起来,我若无其事的站在镜子前,用卸妆棉不停的擦着脸,偶尔,看一眼阮巡,阮巡拘紧地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搓手,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儿,我知道他在克制着自己,努力克制着。
镜子是上午借来挂在墙上的,我请阮巡帮忙取下来,他走近我,我能感觉到他重重的、急促的呼吸,我们挨的很近,再没有别的眼睛看着我们,我期待着能发生点什么,拥抱?或亲吻?想象着这些,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直指人心的眼神。
阮巡回避了我炽热的目光,取下镜子,又回到沙发上坐着,点着了香烟,手竟有一些微微的颤抖。
他很沉稳,二十五岁的阮巡竟有些耐力,是我预料不到的,这我喜欢。
又有些不甘心,阮巡越是忍着,越激起我的欲望。
上洗手间洗脸的时候,因为要关门,才发现里面灯泡坏了,黑黑的。
“我出去一下吧?”阮巡见了,马上站起来说。
“不用,我不把门关死。”我对他说,我想,这是对他暗示?他犹豫着,愣愣地站了一会,又坐回到沙发。
我静静的等待着,终于,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唯一独处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我们一起走了出来,庆幸?还是遗憾?说不清楚,我深深的吐了口气,如释重负。
这样很好!这样是对的!我的心在说,可心却是空空的。失落,还是失望?
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的心竟有点隐隐作痛,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不该发生点什么吗?一个烂漫的吻?一个深情的拥抱?在我生日的这一天?在桃花盛开的三月里?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竟可以这样定定的坐在沙发上,我对阮巡刮目相看。
生日晚宴,皮皮虾、螃蟹、蛤蜊……尽是我爱吃的东西,剧组还特意跑到城里买来一个大蛋糕,阮巡和我坐在了对面。
按说, 四十岁生日对一个女人而言,应该是有些悲哀的,她意味着青春已逝,可不知为什么,我这种感觉并不强烈,我想,也许是因为未出嫁就算还没长大吧?家里人一直把我当小孩宠着,害怕我孤单,亲情一直温暖着我已不年轻的心。
对于我来说,生日,无非是找一个借口,可以痛快的吃一次香格里拉的纯奶油起司蛋糕,那是我们全家多年的习惯,只要过生日,就订香格里拉起司蛋糕。过节,过年,过生日,就是给自己一个放纵的理由,女人想时尚,女人要臭美,所以过着节欲的生活,偶尔,我们需要疯狂。
驿动的心(4)
明天,大家都将分手,这就是剧组的特性,不论是大剧组还是小剧组,无一例外。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此刻,每一个人都充满着真情,喝着即将离别的酒。
这个时候的阮巡,倒是不顾一切,没有了刚才的拘谨,众目睽睽之下,把剥好的一个个虾肉执意给我,一往情深的眼睛似乎要把我看进心里,爱,已经写在他清纯阳光的脸上,我知道这是酒的缘故,酒让他有了一些胆量,让他忘记了旁人的目光。
我没有理他,也没有吃他剥好的虾,整个晚宴我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我想,我是虚伪的。但是,他表现的所有状况都印在我的心里,他的热情、他的失落、他的捉摸不定、还有他的疑惑。
我把心裹得死死的,不想让人看见,阮巡当然也不会看见,因为他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也许,这正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和一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的差别,一个单纯的青年如何对应一个成熟又有些世故的女人呢?
快乐的生日,在海边度过的生日,有众多朋友庆贺的生日,有一个爱我和我喜欢的年轻人相伴的生日,我进入了四十一岁。
在回程的汽车里,阮巡依然坐在我的身边,我不想说话,我怕我的语言会把心暴露,让别人窥见我内心深处的秘密。阮巡无助的看着我,煎熬着自己的心,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琢磨不透,与他独处时的吴琼和与众人相处时的吴琼是那样的判若两人,他无奈着,因为他无法了解他想要了解的这个女人的心思,阮巡痛苦的拧着双眉。
“快到北京了。”阮巡终于忍不住对我说。
我没接茬。
“你知道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吗?”他直直的看着我问。
我的眼睛依然注视着前方。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却一点也不知道。”他自问自答,有些忧伤的看着我说。
我实在是有点经不住这样的目光,清澈,无邪,毫无保留的把心剥给你看。
“如果你爱一个人,这个人也会像你爱她一样爱你,即使你们从没说过,她也会知道的。”终于,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说。
其实,我不该说这话的,说过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我终未抵挡住爱的诱惑,我想,我渴望爱的心已经被他窥见。
即使是一个成熟的女人,面对久违的爱情,单纯的眼神,也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2003年的春天,我驿动的心找到了落点。
爱情证书(1)
从北戴河回来,我们开始了热线联系,电话里除了他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还总能听见背景音乐里传出我的歌声,是我送给他的那张CD。
我开始进机房编片子,阮巡忙于剧组试镜。
阮巡对即将要试镜的剧组寄予了无限的希望,我感觉得到,这个戏对他特别重要,电话里我能听得出来。他告诉我,有一年没有拍戏了,心里痒痒的,还说,也不愿意这样总是闲在家里,让父母担心。阮巡还信誓旦旦的对我说,将来如果有了出息,有了钱,一定对爸妈好,对奶奶好。我才知道,他一直和瘫痪的奶奶住一间屋子,奶奶九十三岁了,尽管瘫痪在床,精神还是很好的。阮巡的兴奋感染着我,我们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试镜呢。”我提醒他。
“对!睡好了,精神会更好的。”他说。
我又一次感觉,他是一个有克制力的人,尽管他只有二十五岁。
“好,明天我等你的好消息。”我说,彼此收了线。
第二天下午,他打来电话:“我试过镜了。”声音极兴奋。
“怎么样?”我问他。
“还不知道。”他悄声说,好像周围有人。
“你感觉怎么样?”我有些迫不急待想知道结果。
“挺好的,今天帮我们试镜的摄像师是亚南。”他说。
“哦,是吗?”我挺高兴,亚南就是给我们拍MV的摄像。
“他说什么了吗?”我又问他,我很想了解旁观者的意见。
“他说我挺棒的,而且,他对我特别认真仔细。”阮巡一边说,好象还不时和过往的人在打招呼。
“好吧,有好消息马上告诉我。”我对他说。我想象着阮巡是怎样的忐忑不安,象过去我们等待领导来宣布分房子名单时的心情,一个未知的结果。
晚饭时间,阮巡又来电话,语气中多了一份喜悦。
“制片让我请他们吃饭。”他喜滋滋的告诉我。
“那是不是意味着有希望啊?”我问。
“看来有戏吧,要不然他们怎么好叫我请吃饭呢?”他说。
“你问制片了吗?”我想尽快知道结果。
“我问了,他说一会再说。”他说。
“你们上哪儿吃饭?”我问。
“不知道,听他们的呗。”阮巡很单纯的告诉我。
我想,尽管我出道多年,但是,对于影视剧圈子里的有些习惯,我还是不太清楚的。
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还没有阮巡的电话,我有些纳闷,想问问他的情况,又怕他正在兴头上,搅了他的兴致。
我忙着把自己洗干净,准备睡了,可是我又担心阮巡会来电话。多年来,我习惯睡觉的时候要把所有的电话都关闭。
还是有些不放心,拨了阮巡的电话,一阵哭泣声,我愣了。
“是阮巡吗?”我问。
“是的。”忍不住的抽泣,我心里已经明白,肯定是落选了。
“你哭什么,大小伙儿哭,真没出息!”我懵懵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种情况,说实话,我也是头一次遇着。
“干吗呀?干吗要这样对我,不行你早说不就得了吗,让我空喜欢一场,干吗要耍我呢?”阮巡委屈的不得了,哭着数落着。
“是不是不行啊?不行就不行呗,还有机会呢,你哭有什么用啊!”我急了,对他嚷。
“我都准备了一个月了,他们先夸我,说我形象好,最合适,这会儿又什么都不是了,为什么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阮巡用激动地发抖的声音对我说。
“吃过饭了吗?”我故作平静地问他。
“吃了,他们带了好多人,还喝了许多酒,一直不告诉我结果,最后我一再问,他们才说,制片方要求请大腕,请港台的大腕,他们不该这样对我的。”阮巡哭的非常伤心。
再一次,我困惑,不明白他们圈子的游戏。
我想,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经不住这样的事情的。过于希望,所以经不住失望。我也会哭,只是,我会偷偷的哭,把脑袋捂在被子里痛哭。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给你打的,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怕你睡了。”他嘟哝着说。
“你在哪儿?”我问他。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好像是在民族宫附近。”他说。
离我倒是很近的,“他们都走了吗?”我问。
“都走了。”他说。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我有些不解的问。
“我一个人在马路边上坐着。”他说。我的心突然疼起来,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你怎么不回家呀?”我被他搞糊涂了,又气又心疼他。
“我怎么回家呀?今天出来的时候我爸爸别提多高兴,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面对他们呀?我太让他们失望了。”或许是说到亲人,他心里更觉得委屈,已经是嚎啕大哭了。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阮巡是个孩子,他需要有人安慰,更准确地说是需要有人哄他。
“你等着,我来找你。”我果断的对他说。
十一点了,我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出门的,我穿起衣服。
爱情证书(2)
“出去?”老爸莫名其妙的问。
“恩。”我应了一声。
“这么晚了,谁呀?”妹妹更是纳闷。
“一个朋友。”我没有多话,拿着车钥匙奔出了门。我故意摆出势不可挡的架势,想他们也就不好拦着我。
我从来没有开过这么快的车,这时的西长安街行人廖廖,车辆无几,我火急火燎,那心情,就好象消防队去灭火,救护车去救人,我被自己的行为感动了。
我给他打去电话,让他在民族饭店外面的马路边等我。
我想着民族饭店在我的左边,我应该提前掉头,结果机灵没抖好,还走错了路,越发着急,只能到西单去掉头了。
车过民族饭店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对面,果然,阮巡坐在马路边,孤苦伶仃,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象被拧过似的,隐隐撕痛。
把车开到他的面前,他还低着脑袋在抽泣,放下车窗,我叫他快上车。
坐进车里的阮巡抱住我大声哭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嘴里重复着刚才电话里的近似十万个为什么的话,我拍打着他的背,抚摸着他的头发,还不时的给他递着纸巾。
我没有急着安慰他,任凭他肆意的痛哭,这个时候的我是无邪的,心,一片纯净。
慢慢的,阮巡安静了下来,在我怀里,不肯离去,我无声的抚慰着他,再一次感受他是一个孩子,一个单纯的孩子。
过了很久,我们默默无语,突然,阮巡抬起头吻了我;我没有反应过来,正猜想这吻的性质,阮巡已经用柔软的嘴唇扫荡我的脸,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我,我有点懵,也没有准备,但是我没有推开他,我有点疑惑。
说实话,这样的吻不是我期望的吻,不是我想要的,我喜欢克制后的冲动,压抑后的激情,犹豫不定时的过程,疯狂肆意时的快感。和阮巡的初吻,多少带有一点遗憾,一些失望。
阮巡不再哭了,静静的坐在一旁,我猜不出这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我送你回去吧!”我对阮巡说。
“我不想回家。”阮巡轻声说。
“太晚了,你爸妈不着急吗?”我问他。
“我不想回家!”他重复着。
“可是……”我很犹豫。除了演出,我没有在外面呆过这么晚,虽然我已经四十一岁了,但我还是觉得回去太晚会让爸爸和妹妹担心,就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取笑过我,说我至今是中学生,受家人管制,其实,他们也未必管我,是我自觉于此。
阮巡看着我,褐色的眼睛,忧郁的神情。
他带着有些抽泣的鼻音说:“我想跟你呆在一起,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看着他,点点头。
已经十二点了,我们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我想。
广安门附近有一套小三居室,是以前我们全家住过的,自从我们搬走,又把房子装修以后,一直没有人住,临出门的时候,我拿了钥匙,搬走后我从未来过这边,今天出门竟然带了钥匙,是不是自己早有安排?否则我解释不了自己的行为。
阮巡没有问我去哪里,任我开着车东转西转。
快到广安门的时候,我突然把车停了。
“怎么啦?”看看四周一片寂静,阮巡不解的问。
“我们还是找个咖啡店去坐坐吧!”我对阮巡说,其实,我心里真的很矛盾,有一种预谋的感觉,也足见内心是复杂的,此刻,看见阮巡安静的甚至有些乖乖的样子,我似乎看见了这个晚上还将要发生点什么了。我不甘心,可我阻挡不了渴望发生“故事”的心,现在,“故事”眼看就要发生了,我却又有些害怕,我害怕这故事之后的一切怎么面对?坐在我身边的,毕竟是一个只有刚刚进入二十六岁的男孩啊。
我不敢窥视自己的心。
阮巡见我不语,知道我犹豫,说:“既然来了,就进去坐一会吧,现在也很难找到咖啡店。”
适时的一个台阶,我想。然后一脚油门踩下,顺其自然吧!
广安门,我们全家曾经住过的房子,自从搬走以后,好几年了我都没有来过。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霉味,四壁空空,可是居然还留有一张床,有点奇怪,有点不可思议。接下来便是默默的注视,房间里一片寂静,我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激情在燃热,激情恰恰又深藏在平静的外表之下,还需要期待什么呢?
终于,他走近了我,把我拉到了床边,那目光是锐利的,直指人心,然后,他紧紧抱住了我,就这样,两个纵火者在这个初春的深夜点燃了一把激情之火,然后用它把我们焚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