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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蒙看了他一眼,不大喜欢金大有那种追根究底的问法,只淡淡的说:“我刚说了,只是机缘巧合,现在机缘没了,我也不知道那人哪里去了。”
金大有听得一愣,看看李蒙,说:“姑娘真是高人。我们这里现在不大太平,所以凡事都要多审慎一些。但请诸位放心,多层之城的人或许疑心重了点,但却无害人之心。为免大家误会,我先给大家解释一下,因为这位小兄弟,”金大有指着那答说,“确实相貌不一般,我也相信你们所说的,他和别的沼泽人不是一回事。但事情毕竟重大,我必须得向盟会禀告。”
李蒙几人并不清楚何谓“盟会”,金大有解释说,盟会原本是由多层之城的德高望重之人组成,主要任务就是和其他石城沟通,决定搭建通道、相互交易的事情,对内则处理城内部的纠纷,后来因为城市的衰败,外来人的威胁和沼泽人的压制,盟会组成人员,就不仅是德高望重,还必须兼顾能力高超,以抵御外来危险,维护城市安全。盟会原则上,每个城堡的头人都是盟会成员,但核心成员只有五人。金大有是这个小城堡的头人,却并不是盟会的核心成员。
听了金大有的解释,他们同意金大有的禀告。金大有正要派人前去盟会禀告时,厅里这时进来一人,直走向金大有,在他耳旁嘀咕了几句。待那人退下后,金大有马上对李蒙说:“这要借用姑娘的话了,机缘巧合。我正打算派人禀告盟会,然后再看情况决定是不是带你们去。哪知刚得到消息,盟会要全体成员去议事,这般大规模的还真是少。不知道你们愿意与我一同前去吗?”
“好的很,这一路上都没看到几个人,我也挺想瞧瞧人多是什么样子的。”初五站起来就要走。
金大有和他们几次交谈,也明白初五同意前去就等于其他几人全部去,当下也喜滋滋的,只是觉得那答的形象比较麻烦,担心还没有给众人解释清,那答说不定就会被一些性格激烈的同胞打的鼻青眼肿,但那答不去又不行。几人商议了一阵,还是金中石出了个主意,由他先给盟会报个信,其余人在不显眼处等着,看核心成员的主意再定。
金大有、金中石按着已定的计划带领几人前往盟会。李蒙几人跟着不断的在多层石城中踩着石梯盘旋而下,过往的大小城堡少说也不下二、三十。每每觉得前面不远处已是石城底部了,待到走近一看,才发现绕过那所谓的底部,以下又是层层叠叠的城堡和石梯,好在无论高低,这里的光线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也多亏了这些安置在各处的光球。又走了好一阵,李蒙看到前下方一片空阔,似乎又是悬空的模样,正在猜测之际,只见金中石回头给他们说:“前面就是盟会议事厅的所在,你们先等着,我去禀报了再来。”说着,金中石径直朝前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悬空处。金大有陪着几人在这里等候回音。
过了一会,金中石的身影又出现了,他面带喜色,几步奔跑过来,说:“盟会核心团听了禀告,为免生事端,准许我们使用特别通道进去。头人,现在事情既然顺利解决,那我就先回去值守,刀剑虽在那里,还是不比人在那好。”等到金大有点头同意,金中石就和几人告辞。
金大有带着几人朝悬空处走去,到了边上,李蒙才发现悬空处并非真的完全悬空,它的崖边上还有许多石梯,盘绕而下,朝下几十米处倒真的就是石城的底部了,底部空间宽大,中间耸立了一圆形巨大城堡。金大有到了边上,并不沿着石梯而下,而是绕着悬空处转了一阵,找到个隐蔽的洞口,招呼众人跟着自己下去。李蒙起初还担心洞里黑漆漆一片,但是进到洞里,才发觉洞虽然很小,里面的光线似乎还明亮些,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洞中还有洞,像迷宫一般。金大有走这个洞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带领一行人在洞中穿来穿去。李蒙只觉得跟着金大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知行了多久,还不见刚才在洞外看见的圆形城堡。
最后,金大有到了一处石壁,便停步不前,一直到众人都跟上来,才说:“要进去了,跟着我学,别怕。”说完,他径直朝石壁走去,眼看着就要碰壁了,令人惊异的是,李蒙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头破血流的场面,看到的是金大有的身影慢慢没入石壁中,最后完全消失。初五、初一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初五先要尝试,也学着金达有的步伐,朝前走去,同样,他也穿壁而过。初一有意要那答先过去,那答用手摸摸石壁,然后咧嘴一笑,轻轻巧巧的也过去了,接着,初一也跟着过去。穆然间,洞中只剩下自己一人,李蒙有些害怕,她学着那答,也去摸摸石壁,发现这石壁与别的一般无二,心中更加害怕。没奈何,总得试一试,好过在这里孤独恐惧。李蒙心一横,闭着双眼,想起入画的情景,迎面上前。
“就等你了,还以为你不敢来了。我说过来接你,老金说出去未必就是来的那地方,吓得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初五笑着说。李蒙急忙睁开眼看,哪里还有什么石壁,只见金大有、初五、初一、那答蜷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知怎么就处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厅中。
正在这时,厅里进来两位中年人,一男一女。金大有见了他们,忙恭恭敬敬的行礼,那两人倒也客气的还了礼,然后盯着那答看,不时耳语一番。金大有小声给初五等人介绍,说那两位都是核心成员,男的叫石生,女的叫梦玉,梦玉是核心成员中唯一的一位女性。李蒙有意无意的观看梦玉,见她面色苍白,但面容却是清秀俊雅,举止大方。
稍后,梦玉说:“有贵客远来,当是我们石城的荣幸。”绕是初五,也觉得自己担当不起贵客二字,摆手说:“惭愧了,我们不过是些浪子罢了,随波逐流到此处,哪敢称得上是贵客。”
“听说你们都是远道而来,我知道至少从心之境到我们这里,一路上就是困难重重,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迷径之中,若再想出来,只怕难上加难。前不久,听说天啸肆虐心之境,你们能从那里过来,可非一般人能比。因此,叫你们声贵客,并不为过。”梦玉笑着说。
一席话说的几人面红耳赤。梦玉又正色道:“也因为如此,我们石城才这般接待你们。石城的困境,你们也知道了,我们并没有任何想隐瞒你们的地方。同样,也请求你们,能否给我们出点解决的主意。”
初五双手一滩,“对你们的困境,我们只能表示遗憾,但确实是爱莫能助啊。”
梦玉面上变了颜色,冷冷的说:“我们是真心求助于你们,我想就是没法解决,至少也有解决的法子或者线索吧,不至于能过天啸和密林美景的人,会这样一无是处吧。”说着就走到一边去。
这下,李蒙才真正明白这位梦玉真是高看他们几人了,或许是病急乱投医的缘故。石生先是在一旁听他们说,并不多言,后见梦玉到一边去了,才说:“不要见怪。我们核心成员说起来好听,似乎在这里风光无限,但是承受的责任重大。梦玉也是性子急了些。我听说你们中有人还到过青云市、白云城?”
“对,是我。”李蒙不愿意双方关系过于僵持,索性爽快的承认。
“我很久以前去过青云市,那里物产丰富,往来的商贾众多,有不少的奇珍异宝。不知姑娘去过那里,可曾买过什么宝贝没有?”
李蒙不知道他到底想知道什么,笑笑说:“东西买过,宝贝可不曾有,我身上穿的衣服便是在青云市买的。”不待石生搭话,初一忙喊着说:“谁说没有宝贝。李姑娘,你把那袋子拿给他们瞧瞧。”
李蒙听了着实怪初一多事,也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是初一既然嚷了出来,她也只好拿出袋子来,一时又担心石生、梦玉责怪自己不爽快,所以还得尴尬的解释:“这袋子并不是在青云市买的。说它是宝贝,我倒也没发觉,只不过制作的是精良些。”
石生接过袋子细看,“果然不错,梦玉你来看看,虽然我看不出这袋子的神奇之出来,但是能感觉到这袋子非同一般。”梦玉也讶异的走过来,拿过袋子,在手中反复的掂量查看,也是点头赞同石生的话,眼中也有不舍之意。但最终还是还给了李蒙。
“不知姑娘的袋子从何而得?”金大有虽不曾拿在手中查看,但在石生、梦玉观看时,也远远的打量了一番,知道那不是寻常之物,只是它到底珍贵到何种程度,不得而知。
“就是机缘巧合之际,碰到的那人随手……给的。”
金大有也不再下问。
“实不相瞒,我们最近也得了件宝物,只是不知道如何运用。最近,听说有人想来收取这件宝物,我们本是打算用它来拯救我们石城的,没有了它,我们的希望也就落空了。所以盟会召集所有成员前来议事,决定如何抵御外来收取宝物的人。”石生说。
金大有十分惊奇,之前他从未听说过宝物的事,于是询问石生到底是怎么回事。石生解释说,城里一个外出的商队,在暗夜星空中发现了一艘孤零零、无人驾驶的船只,他们上船查看,发现了这件宝物,而船上也是一片凌乱,像是经历过劫难。金大有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宝物,居然寄托了全城的希望。
“也罢,反正这东西也要拿给你们看的,你就先看看吧。”说完,石生闪身离开大厅。不多会,手中捧了个盒子出来,梦玉从头上取下一发钗,当作钥匙打开了盒子,然后双手从盒子中捧出一小小的蓝色水晶独角兽来。
第七十章 宝物
李蒙瞧着那深蓝色水晶独角兽,总觉得眼熟,低头寻思了半天,猛然想起原来在白云城曾经见过,那是莫无行拿出来交给那流浪人看的,想到这里,脑袋又如电光石火般,记起了流浪人与钟琉璃模样的相似来,又想起如意号上曾经丢失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独角兽。发现这个秘密,她不由愕然起来,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金大有、初五、初一却是从未见过这个东西,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独角兽。时间长了,那剔透的小东西不时发出一道诡异的光。“这宝物到底有什么好处?”金大有张口问。
“木老先生说,这东西不是一般的宝物,它的主人丢失了它却不回头寻找,若非是在劫难中死去,那就是对这样的宝物也不以为意。它是深蓝水晶制作成的,这种水晶到底产自何处,我们也不得而知。而水晶制作成这种形状,可能象征着某种权威。你们瞧见它发出的光芒没有,这里面极可能有着极大的力量,只是我们不清楚如何开启。不过,现在不会开启未必就不是好事,因为谁也无法估量它的力量释放出来,有什么结果。”梦玉眼睛盯着深蓝色宝物,头也不抬的说。
石生冷眼观察到李蒙不象其他人那般着迷于那宝贝,反倒见了那深蓝水晶独角兽后,似乎唤起了她的某种记忆,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中。石生立定一阵,走过去问她:“你以前见过它吗?”
李蒙闻言一惊,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定定神,缓缓说道:“可能曾经见过它,或许见到的东西只是比较像它而已,我也不敢肯定。”
在场的人闻言都是一愣,还是初一很快反映过来,接着她的话说:“我猜,你是在莫无行那里见过的,对不对?”说完就神秘的一笑。
李蒙微笑着点头。听到莫无行的名字,其他人还可,石生与梦玉却是一震,两人多少知道些莫无行的厉害,于是细问李蒙有关莫无行和那水晶独角兽的事情。一来,李蒙总认为如果照实说,那就是泄露别人的秘密,总是不好,二来自己和莫无行,除了是他带自己离开的家乡外,两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何况自己还是个极不受他欢迎的人,说多了与他有关的事,难免会有生是非或者攀附权贵的嫌疑。因此迟疑再三,只肯勉强说了自己是因为其他朋友的缘故,顺带被带出湖区,自己只在无意中看见他拿出过独角兽。其他的再也不愿多说半个字,只推脱关系淡漠,一概不知。
石生。梦玉问了半天,只得这点讯息,有些失望,但看李蒙的确也不清楚莫无行的去向,也就不再勉强,反倒还要李蒙宽容他们的追问。初五奇怪的反问石生:“这么说,你们也知道莫无行这么个人?”
石生点头回答:“是。他和木老先生曾经有过交道,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也是从老先生那里听来的,实际上这里知道他的人并不多。老先生很佩服他,所以听了李姑娘的话,我们也好奇起来。”
“你们说的木老先生也是你们的核心成员吗?”李蒙大胆一问。
石生脸色黯然,停顿片刻才说:“他虽然算得上是我们这里最具有智慧的人,经历多,见识广,但不是核心成员。现在他也是染上了莫名其妙的重病,身体十分虚弱。知道我们为什么把希望寄托在这宝贝上吗,老先生拿着它,就觉得好受些,不只是他,我们也拿给别人试了,效果的确明显。但是一旦和它分离,人又会虚弱无力,痛苦难忍。”
“怎么会?木老先生什么时候染上病的?你们为什么不通告我们?”金大有又是诧异,又是愤怒。
“大有兄,你冷静些。你想想,我们现在能公布这个消息吗?木老先生生病的事情一旦公布,后果你想过吗?人心惶惶,外来威胁还没有打垮我们,恐怕我们自己人就先垮了。而且,我们实际知道的生病人数是远远超过你们以为的数目。但是,我希望今天你听到的消息,不要再传播给别人。事关重大,明白吗,大有兄?”石生抓着金大有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说。
金大有对视了片刻,叹息着点点头。这边梦玉将独角兽收好,放回盒子中,一样锁了,自己将盒子捧上,离开大厅。
石生这时对一直在厅里窜来窜去的那答起了兴趣。他拍拍手,趁那答看他时,对他说:“小伙子,你是来自腐沼的吧,我看你不象那些死沼的家伙。”
那答听了这话,乐了,“对得很。我当然不是那些死沼人。虽说我们长得模样相像……”
初五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什么相像,你们简直就是一个模样,只不过你们居住在腐沼,他们居住在死沼而已。”
“乱说。我们胸膛上可没有那恶心的红点,只有他们才有。他们难么坏,可不只是因为居住在不同地方而已,哼,有些人不知道尽瞎说。”那答极不满意初五拿自己族人和死沼人相提并论,愤愤不平的望着初五,边说边还拍着自己裸露的胸膛让大家看。初五并不在乎那答对自己的不满,而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那答:“你说的是真的?你们的差异就在胸膛上有无红点?怎么我们以前都没听说过,我们一直以为你们是同一的祖先。”
初五的话又激起了那答的不快,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和死沼人的牵连,但还是很诚实的去纠正初五的错误,“我从小学习腐沼历史,那上面说腐沼是沼泽人的发源地,多年来只有腐沼人,后来因为沼泽人的增多,腐沼内部发生了战争,有部分沼泽人为了赢取战争的胜利,不择手段,背离原则,也不知道他们着了什么魔,胸膛出现了红点,失去了人性,对待同类手段残忍,也因为如此,交战双方认识到这个更大的危机,停战议和,一致对付双方阵营中危险暴虐的沼泽人,那时候他们毕竟还没成气候,不得不从腐沼中逃离出去,到了死沼。据说逃离出去的那些人,后来的能力都变得十分恐怖,我们腐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