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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蒙知道再说别的也无用,装作听进了赵田的话,勉强说:“或许我自己真该反省自己了。”赵田又叮嘱二人一阵,才和小四转身回去。
李蒙、夏明垂头丧气的回到厅里,周云龙、张娜、白云急急得围上来问事情进行的如何,待听到夏明的回答后,都失望的返回远处坐下,舱厅里一时沉静下来。最后,还是周云龙打破沉默,“什么意思嘛,老罗也不帮我们说说。”
“我们就没看见罗一让,以他的性格,只怕正在潜心修学,哪顾得上你我的死活。”夏明闷闷的说。
“总之,我们去提要求就可能得罪莫无行,不提要求,就会被迷多邪一直欺负。既然他们不管,我们就自己管。对付迷多邪,不如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跟着他,看他干什么。他使坏,我们也可以对他使坏。”李蒙说。
“小蒙说得对。我和他一个房间,我负责监视他,收他的东西,看他搞什么鬼。”周云龙举双手赞成李蒙的意见。夏明、张娜。白云也觉有理,为怕迷多邪听到这次谈话,于是五人去了夏明、白云的房间,关门商议起来,商议的结果就是周云龙多注意搜寻迷多邪的东西,观察他在房间里的动向,夏明负责了解他在房间外的踪迹,几位女士则留意他的言行,时不时还可以激怒他,消磨他的意志。
五人商议好,又来到厅里摆谈,迷多邪堂而皇之地坐在正中的座位上,也省得夏明去看他的踪迹。
“听说你们为了我的事,去找了莫无行?哈哈哈哈,结果怎么样,我可盼望听你们的好消息了。”迷多邪快活的干脆躺在自己坐的那沙发上,不停的哈哈笑着。
李蒙不怒反笑:“既然你那么盼望,怎么不和我们一块去出力要求啊?缩在后面干什么?”
迷多邪更是笑得要说不出话来,“哈哈哈哈,以为我和你们一样笨那。哪个什么叫李蒙的,不是被莫大爷训斥了一顿吗,还这么嘴硬。你自个小心吧,别以为他给你买了东西,你就可以随便来。”说着一个翻身又坐起来,轻浮的说:“错把冯京当马凉,有了一个罗一让,这里就不会再有第二个特殊了。想不到这世上自作多情、自讨没趣的人还真多。”
别人都不明白迷多邪话中的意思,只有李蒙清楚蹊跷,迷多邪怎么知道莫无行买东西的事情。
第四十二章 缝隙(四)
房间里,莫无行阴着脸只顾翻看手中的书,一言不发,带动得一屋子都阴沉下来。柔扶坐卧不宁,说也不妥,不说也难受,于是想在阿朴那里找点同盟,但阿朴头反而垂得更低,仍是沉默不语。阿朴开始话语就极少,现在也就不显得沉默有什么不恰当。见莫无行真正恼怒了,柔扶一反开初因李蒙受责的得意,不禁心中埋怨起李蒙来,做什么要去顶撞莫无行,真真是不晓得天高地厚,这下闯了祸,她这个始作俑者就被轰到一边去了,倒自在得很,留下自己和阿朴不得不去面对莫无行的怒气。
不一会,赵田从外面进来,总算让柔扶松口气。“莫大哥,我看李蒙他们也就是忍受不了迷多邪,才闯来的。”赵田进来就发现了气氛的阴沉,还是开口为李蒙说话以缓和氛围。莫无行抬起头来,手支着下巴,像是在认真思索一般,过了片刻,才说:“柔扶、阿朴,你们没事的话就先下去吧。”
柔扶入蒙大赦,立即站起来,又觉这样太过明显,扭捏了一番才离开。阿朴自是闻言离去,并无多的动作。
赵田见二人离开,又说:“说来也怪,在如意号上,迷多邪应该使不出那些手段。也不知李蒙他们说得是真是假。”
“这些天也怪我太由得他们了,才让他们有那个胆量任意妄为。无论是不是迷多邪做的,作了些什么,是假还是真,他们都得自己承担,也算是个教训。”莫无行不似开初那般恼怒,但语气仍是冷漠。莫无行认为自己对李蒙的态度让她产生了非分之想,才敢持娇擅闯前舱,惹出是非,现在这种态度也是让她明白自己本分和处境的最好方式。赵田听出了莫无行的言外之意,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蒙等人有些明白,莫无行是不会插手管迷多邪挑衅的事情,前舱其他的人更不可能擅自出手帮忙。好在后舱的五人分工合作,把迷多邪看得比较紧,虽然气氛紧张,但日子还算平安的过了一、两天。迷多邪多少也发现了五人对他的非暴力围攻,苦于一时找不到对策,仍只有暂时用泼皮无赖的手段勉强应付。
第三日,迷多邪趁着周云龙独自在房间里监视自己,就出言寻事,周云龙也是年轻气盛,三言两语之后,不顾自己是不是能单打独斗得过迷多邪,便要上前挥拳教训他,却反被迷多邪丢翻在地,待到其他人赶过来,迷多邪抓着周云龙的衣领,仍不放手,还大声闹嚷着:“你们来得正好,以为人多可以欺负我老迷吗?他先出手伤人,这事非要到莫大爷那里去评评理。”
李蒙、夏明、张娜、白云都要求迷多邪先放人在说。“不干、不干,凭什么我要听你们的。”
“到底是谁先动手的,你说了不算。”李蒙简直厌烦了迷多邪的胡搅蛮缠,说完又问周云龙是谁动手在先。周云龙本想狠狠瞪迷多邪一眼,却因为他抓着自己的衣领,在自己后面,自己的恨意眼神无论怎样也到达不了他身上的,只有干瞪眼说:“大丈夫敢作敢当,是我先动手的,不过你自己明白我为什么打你。”
“是不是,他自己都承认先动手,你们怎么给我交待。再说了,我到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打我,凭你那点三角猫功夫,想打我?别笑死人了。我看你是上门找死。”迷多邪越加得意起来。
“先放手。”李蒙突然厉声说,眼神也凌厉起来,倒把迷多邪吓住了,不由自主的放了周云龙的衣领,瞬即又觉失了面子,刚要说些吓唬人的话挽回点面子,不想李蒙接着又压制着怒火说道:“迷多邪,不要太过分。不要以为莫无行不干涉,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了,拼着我们五个人难不成还斗不过你?”
几句话说得迷多邪气势矮了几寸,边朝舱厅走,嘴里还边不服气的嘀咕着:“哼,今天算你们运气,哪天小心碰到我老迷,有你们好看得。不过是在莫大爷面前自讨了没趣,还想在我这里找霉头,没门。如今明白了原来根本没人罩着你吧,看你还能得意几时。”别人倒还似懂非懂,只有李蒙被他说得气不打一处来,随即跟上前说:“说话不要藏头露尾,好歹你还算是个男子汉,别污了名声。”
“我说你呢么,你那么着急干什么,难不成真是你在自讨没趣?老羞成怒了?”迷多邪眼睛骨碌一转,嘴里又混说起来。把李蒙噎得说不出话来,知道这样和他计较,终是自己吃亏,也就忍了不再说。
迷多邪抬腿上了甲板,李蒙跟在后面瞟了一眼,却眼尖的发现阿朴也在甲板上,想那迷多邪也不敢再胡闹,就转身回去与其他人会合。
“迷多邪了?”夏明问。
“上了甲板。唉,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人,真真是无赖之极。”
接着,李蒙又告诫周云龙不要那么轻易的被迷多邪激怒,动起手来还是自己吃亏,夏明、张娜也是赞同。五人相互提点了一阵,小兰很是意外的过来给五人带话,说是莫无行让他们去舱厅,有事情要问。
小兰一离开,五人相互错愕的互视一会,才反应过来。张娜和白云高兴起来,说莫无行的召见是好事,说明前舱终是没忘记后舱的人,李蒙和周云龙也猜想应该如此,只有夏明持怀疑态度。李蒙因那日受了莫无行的训斥,心中还耿耿于怀,加上迷多邪的风言风语,想来莫无行的召见又不是什么大事,于是要其他四人去,自己乐得躲在房间里清静一阵。
夏明四人到了前舱,却见前舱的人都在,神情严肃,迷多邪规规矩矩的站立一旁,与平时判若两人,赵田也是一脸郑重,莫无行更是面色冷漠,夏明等人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开始所抱的希望也渐渐冷却,忐忑不安起来。“怎么就他们四人,还有的人呢?”莫无行很不满。
“我给他们都说了,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没来。我现在再去叫她。”小兰急忙说。
“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你们今天谁上过甲板?如意号上的一件重要物品不见了,现在已经不在船上了。但是如果要转移到外面去,人就必得上甲板。”莫无行不等小兰把李蒙叫来,先开口问众人。
夏明等人面面相觑,不知什么意思。“莫大哥就是问你们,今天去过甲板没有?”赵田解释说。
“今天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没去甲板。”夏明、张娜、周云龙、白云先后回答。
“那你们在舱厅里看见过谁上了甲板吗?”
四人的回答还是一致,没有。
小兰将李蒙带到舱厅,李蒙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挨着白云坐下,又低声说:“想清静一下也不成。什么事啊?”
“既然上了如意号,凡事都要守本分、懂规矩。这里的人没有那个是特别的,若存了自己特别的心思,趁早死了那条心,省得以后碰得头破血流。”莫无行声调极冷。虽没有明说,李蒙还是意识到莫无行说得自己,颇为不满,自从自己到了客栈及至踏上如意号以来,就从未以为自己特别过,不知他从哪里得出这样荒谬的、自以为是的结论来。
岂止李蒙,就连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莫无行所指何人,李蒙心中坦然,反倒不像以前那般尴尬,抬起头来,脸色肃然,直视前方,并不看莫无行一眼。
“李蒙,你今天上了甲板吗?”赵田替莫无行问。
“没有,今天还没来得及抽出时间去了。”李蒙以为赵田只是随口一问,缓和气氛。
“那你看见谁在甲板上了吗?”赵田继续问。
李蒙觉着奇怪,就是赵田有意缓和氛围,也不至于呆板的只拣着这个问题来说。但话还是脱口而出:“看见了,迷多邪就上了甲板,还有阿朴好像也在。”
舱厅里顿时沉静下来。
“阿朴!”赵田声音严厉。
阿朴抬起头,狠狠的盯了李蒙一眼,李蒙被她的眼神唬了一跳,全然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招来这等恨意。
第四十三章 缝隙(五)
还有迷多邪也在甲板上。”李蒙这句话说的十分苍白,莫无行和赵田都若没听见一样,阿朴更是不领情。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回前舱。”莫无行起身回了前舱,赵田带着阿朴和其余人跟在后面。舱厅里又只剩下后舱的人。迷多邪绕着李蒙走了一遭,得意洋洋外加幸灾乐祸的说:“想告我的密吗?失望了吧,哈哈,我老迷早坦白了,还轮得到你来说。怎么样,莫大爷的那番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得呢?唉,你不是聪明过人吗,你说说看他老人家到底在说谁呢?”
“你坦白的挺快啊,只怕没有坦白完吧?看见了阿朴却不敢说,你是怕谁还是掩护谁呢?不如我们俩一起去给莫无行说个明白。”李蒙不怒反笑,心知迷多邪定没有对莫无行托盘说出,有意要吓唬他一下,灭灭他的威风。迷多邪听了这话,果然面色不自然,嘴上还硬撑:“什么明不明白?我有啥可怕的。”两腿却不停地向后舱移去,迅速消失在他和周云龙的房门后。
见迷多邪离开了,李蒙才有机会问发生了什么事,听了白云、张娜的解释,李蒙顿觉自己干了件傻事。“我只是随口那么说说,哪知道原来牵涉到丢失物品的事情来。姑且不说是不是阿朴干得,我都不该那样说。”李蒙懊悔不已,只怕以后船上的日子越发难过,只是这半句话留在心里,没说出口。
“你也不必自责,不知者无罪。你又不是故意的。”白云安慰道。李蒙不愿让其他人为自己担忧,只有苦笑,个中滋味只能自己体会。“不说这个了,该不该说都已经说了。我们还是小心迷多邪为妙,刚才是我们估计错了,莫无行他们根本没有修好的意思,以后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李蒙打起精神说。其他人知道李蒙说得没错,或多或少神色都有些黯然。
“我发觉现在的氛围越来越紧张、沉闷,大家还是多小心为好,也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夏明话也是说一半,留一半,他看得出,莫无行并没有把在座的人放在眼里,其实也就印证了迷多邪的话,多半也是看在赵田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暂时收留。
由于被莫无行问话的打扰,五人也没多的心思商量别的事情,用完餐后,各自闷闷的回房间去了。
到了晚上,李蒙仍被白天的事情困扰,对她来说,莫无行的当众羞辱,她已习惯,不以为意,而阿朴是她欣赏的一类人,却由于出言不慎陷她于不义,还招致她的怨恨,心中确不好过。如此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再看旁边床上的张娜睡得还很香甜。李蒙索性起身,推开房门上甲板去散心。
上了甲板,李蒙感到了一阵阵难得的凉意,不禁仰望夜空,深不可测的幽暗之色弥漫天际,恍若一张巨大的网向她张开,却不让她穿透其中。如意号好似在行驶,又似已停航,无边无际的夜色中再无他物。此情此景,让李蒙心底深处积聚多日的幽怨一发不可收,她无声的抽泣,满脸泪水,哭泣已逝去的难堪、羞辱与不平,又为将来的坎坷前景感慨流泪。过了好一阵,她觉得心底平静些了,收拾起泪水与感触,准备回房间休息,忽然发现如意号下,钻出一艘小船,箭一般向前飞射而去,仿佛刺破夜空一般,稍纵即逝。李蒙惊讶的楞了半天,直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摇摇头,踱步回舱去。
第二日,李蒙等人又例行来到舱厅,现在舱厅和甲板成了他们仅存的活动场所,久而久之,虽然五人对舱厅也都有些腻烦,但比起狭小的房间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场地了。迷多邪不知是不是昨日被李蒙唬住了,到目前为止也还老实,没惹得众怒。
五人在舱厅无事可干,夏明和周云龙干脆去甲板溜达,剩下的三人就说些闲聊。三人有一句没一言的闲说时,赵田从前舱出来,三人不约而同的向他点头致意,以为赵田来问他们情况。但赵田的面色并不很好,对她们淡淡的点点头,解释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没法照应你们。不过只要莫大哥在,你们管好自己的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说着,抬脚又要走。
张娜忙叫住他,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担心赵田一去不复返,因此也顾不得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唐突。
赵田苦笑,看了李蒙一眼,才说:“不瞒你们说,阿朴昨夜逃走了。我是去找她回来。”顿顿又说:“她说她并没有拿任何东西,说我们不相信她。今早才发现她不见了。”
李蒙听得脸色顿时煞白,喃喃的说:“我并不知道什么东西丢失了,也没说她拿东西了。真是祸从口出。”李蒙自知已成了令阿朴逃走的罪魁祸首,但凡和阿朴有些交情的人必定会厌恶自己,不知这其中包不包括赵田。赵田和张娜接下来的对话她也没仔细听,后来见赵田要走,才忙问道:“我不明白,到底丢失了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东西丢了倒也罢了,只是没料到她会跑。你也不必自责,这事本就怪不得你。”赵田发现李蒙的神色不好,料想她正为此自责。听出赵田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李蒙心中稍微好受一点。突的又想起昨夜如意号下飞射的小船,李蒙现在明白那定是阿朴逃走用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