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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天相连的东方,一轮红日慢慢、慢慢浮出海面。
万道霞光,喷薄而出。
霞光映照着王小毛和李萍。两人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了一起。
就在那万道霞光中,王小毛和李萍接吻了,久久、久久不愿分开。
天地都已迅遁,只有大海在作证。
李母、李金才和李元、桂花还有小河进家,显然是刚从婚礼上回来,穿戴都挺喜气,李母和桂花手里还都拿着喜糖、喜花什么的,头发也沾着彩色的花屑。
李母高兴地说:你说这于大路,面子真大,连副市长都给请来了。今儿我数了数,整整开了三十桌酒席呢!
李元:妈,李岚这一出嫁,我们三个,你该都放心了吧?
李母:放心?你们还能让我放心啊?你就说小萍,到现在也没怀上个孩子……
小河:二姑二姑,我要找二姑。
李元:小河一听二姑的名字,就要找她!妈,小萍还在靳英家?
李母叹气:今儿这婚礼啊,哪儿哪儿都好!可就是缺了小萍,我这心里一直挺难受。小萍在靳英家躲着,那心里也不会是滋味。等会儿你去一趟靳英家,把她给接回来。晚上你们都别走了,咱在家再聚一聚。
李元:好,一会儿我去接小萍。
小河:二姑二姑,我要找二姑……
李元:行行行,儿子啊,等会儿就带你去找二姑去。爸,你是不是喝多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李母:你爸啊,一沾岚岚,这张脸就往下掉!怎么说今儿也是岚岚的大喜的日子,你瞧你这张脸!在婚礼上我就想说你,可人多,没得空儿说。这回到家了,还掉!
李金才叹气:你是看哪儿哪儿都好,可我是在担着心。
李母:担啥心?为于大路和岚岚担心?看看今儿去的人,那都是有头有脸的,都是冲着于大路的面子。往后看吧,岚岚和于大路准错不了!
李金才:你呀,也就能看见今儿,连明天你都看不到,更别说往后看了!
于大路显然喝多了,穿着崭新的西服歪躺在床上,双脚耷拉在床边。
李岚穿着新娘装,不管他,却在一旁数着红包。她把一只手提包往床上一倒,倒出上百个大大小小的红包来,李岚打开,将里面的钱取出来,一一叠好。
于大路难受地翻了个身,抻着脖领上的领带:水,给我倒杯水……
李岚见于大路压住了那些红包,推着他:躲着点躲着点!都给压住了!哎,你收的那些呢?
于大路睁不开眼地:什么?……你找什么啊?
李岚:红包啊!你收的那些份子钱呢?
于大路呜噜呜噜地说不清楚。
李岚上来,掏着于大路的衣兜,将里面的大大小小的红包都给掏了出来。李岚掏完了上衣,又掏裤子口袋,搜罗一空。
于大路:我渴……嗓子痒!给我倒杯水来!
李岚:你等一会儿!我这正忙着数钱呢!嘿,我告诉你于大路啊,这结婚就是好!你瞧,这些红包,不都白得的吗?你还不愿意跟我结婚呢!傻瓜!(用手里那一大摞的钱,拍着于大路的脸,啪啪地响),你听听这声音,啪啪地!好听不好听?(又拍,又是啪啪地响)好听不好听?好听吧?!最好听的就是钱这声音!啪啪啪啪啪啪,嘿!就冲这,咱俩也该明年离了,后年再结!准比现在收得还多!这辈子要是能多结个十次八次婚该多好啊!
于大路忍不住,要吐。
李岚:别别别,别吐!要吐去厕所!
可于大路哪能站得起来?翻个身就开始呕吐了,正呕吐在那一堆的钱上面。
李岚气恼地抻着他的领带,扯着他的脖子:你往哪儿吐啊?都吐到钱上去了!
可于大路又是一阵呕吐……
李元带着小河匆匆进家,对李母和李金才焦急地道:妈,爸,我和小河去靳英家接小萍,可小萍不在啊。
李母:小萍不在靳英家?她去哪儿了?
李元:靳英也不知道,小萍昨晚根本就没有去靳英家住!
小河:二姑二姑,我找二姑……
这不给耽误了吗?
李母立即有些担忧地说:她昨晚就没去靳英家?也没去你家,那、那她、她……她爸!她爸,你听见了没?小萍昨晚……
李金才摆手:你急啥急!那么大的人,还能丢了?
李母:不是怕她丢了,是怕她回贵阳了。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连婚礼都不让她去,她肯定别扭,难受,这要是一赌气回贵阳了,你说你说……
李元想了想,打开了李萍的旅行袋,从中翻找出一只小包,打开看看,道:妈,先别着急,小萍的证件什么的还都在这儿,她不会回贵阳。
李母:可除了靳英家你家,她没地方可去啊。
李元把小河交给了桂花,道:那我再去问问靳英,看看李萍跟谁还走得近,厂里那么多小姐妹,没准她是去别人家了。别着急,妈,我这就去。
李元转身开门,又走了出去。
太阳渐渐升高,海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游览观光的,也有卖汽水、螃蟹的。
李萍和王小毛依偎在一起,坐在潮汐边的沙滩上,看着大海。
海浪翻滚而来。
两只海鸥鸣叫着在互相追逐。
王小毛看着海鸥,对李萍道:姐,还记得不记得……
未等王小毛说完,李萍就一笑,道:在苍茫的大海上……
王小毛马上跟着接了上去,两人一起朗诵着:风,聚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那两只海鸥随着他们俩的朗诵,很是高傲地在翱翔……
一座靠近海边的招待所,二楼。
房间内有两张床。
王小毛拉着李萍的手走了进来,兴奋地走到了阳台上,看去。
海浪,就在不远处翻滚。
海浪声,阵阵传来。
王小毛:今晚就住这儿了!哈,离海还不到五十米!连海浪声都听得这么清楚!哗!哗!哗!比我前年在大连住得还要近!
李萍:小毛,今天真不回保定了?
王小毛:不回了,姐,昨晚我们俩都没有睡,一路开过来,今天怎么着也该休息休息,要不然路上也危险。就住一天,姐,明天就回去,行吗?
李萍想了想,迟疑着点了点头。
王小毛:姐,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事?
李萍:我本来是回来参加我姐的婚礼,可……
王小毛:怎么了?她哪天结婚?
李萍:就是今天。
王小毛:就是今天?哎呀,这不给耽误了吗?
李萍:没有耽误,我就是在保定,她也不让我参加婚礼。
王小毛不解地看着李萍。
李萍苦笑一下,道:来,小毛,跟我一起祝我姐幸福!
李萍把小毛的手拿起来,一起合在了胸前,祝福着。
这时候,于大路歪躺在床上已经鼾声大震了,他的西服和领带还都歪歪斜斜着,显然李岚根本就没有管他。
李岚正忙着。地上有一个脸盆,脸盆里盛着水,李岚正忙着像刷鞋子一样用刷子刷着那些被吐脏了的钱。
李岚的四周——床头柜上,书桌上,床边,连同于大路的身上,都被一张张湿了的钞票覆盖着。
李岚边刷边不悦地说:你往哪儿吐不好?非要吐在钱上!你跟钱还有仇啊你!
李岚又刷好了一摞,甩着水滴,一张一张又摆开了,晾晒着。
一张张晾晒的钞票,包围着李岚,也包围着于大路。
夜晚,李萍站在招待所房间的阳台上,看着暗涛涌动的大海。
卫生间内,王小毛放好热水,出来,对李萍道:姐,水放好了,你先洗吧。
李萍从阳台回到房里来,道:你先洗,小毛。
王小毛:姐,你累了,你先洗。来得太匆忙,也没有带睡衣,姐,你就凑合着吧。
李萍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迟疑着开始脱衣服。
里面的热气已经开始弥漫开来了……
夜色下的大海,别有一番风景在……
卫生间内,已换成了王小毛,他刚洗完,围上了浴衣,照了照镜子,走出了卫生间。一出卫生间,王小毛就顿了一下,因为房间的大灯全都被关上了,只留着一只床头灯,发出柔和的光。
王小毛过来,看着李萍已经躺了下来,躺在靠墙的床上。
王小毛轻轻地走了过去,站在了李萍的床边。
海浪的涛声,阵阵传来。
王小毛轻轻地说:姐,你睡着了?
李萍:小毛,你睡那张床……睡去吧,你也累了。
王小毛轻轻地退到了另一张床边,上床了。可他没有躺下,就那么看着李萍。
李萍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轻轻地呼吸着。
王小毛颤抖着声音:姐,我、我想抱抱你……
李萍:别过来,小毛,睡吧。
李萍随手关了灯,翻了个身睡去了。
王小毛愣在那里,看着李萍,起身,慢慢地靠了过去,上了李萍的床。
等你睡着了
李萍不动,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
王小毛伸手过去,轻轻搂住了李萍。
李萍跟着就战栗起来。
王小毛将李萍扳过身来,吻着她,吻得李萍喘息不已。
王小毛越吻越激动,翻身压住了李萍,动手开始脱李萍的衣服。
李萍突然推开他,起身,下了床,打开了大灯,又躲避似的跑到了阳台上去了,难受地喘息着。
李萍:不行,小毛,这样不行……
王小毛也来到了阳台上,轻轻地搂住了李萍。
王小毛:姐……
李萍:小毛,去睡吧,姐在这儿站一会儿,等你睡着了,姐再睡……
王小毛:姐,是因为他吗?因为吴处长?
李萍:姐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见他站在身边。小毛,别让姐为难,去睡吧。
王小毛倒退着回到房间,慢慢上床了,躺了下来。
王小毛躺在那里,眼睛依然看着阳台上的李萍。
李萍渐渐平息了喘息,咬着嘴唇,看着眼前翻滚的大海。
李萍和王小毛房间里的灯,又关了。
李萍和王小毛分别躺在两张床上,渐渐,都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清晨,王小毛醒来,慢慢睁开眼睛,往李萍的床上看去,李萍已不在了。
王小毛急忙爬起身来,去卫生间察看,可卫生间也没有李萍。
王小毛又奔向了阳台,巡看着……
清晨的大海,将黑暗中积蓄的力量释放出来,长列的浪头,夹带着大海的呼啸,奔涌而来。
李萍被海风撩起了长发,走在了潮汐边。
朝霞辉映着李萍的脸,一派绯红。
王小毛奔跑着找来了:姐,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李萍:姐想再看看海上日出。
少顷,在李萍的期待中,那轮红日从海面上喷薄而出。
霞光万道。
王小毛:真漂亮!姐!
李萍:姐也觉得漂亮!小毛,姐要告诉你一件事。
王小毛:什么?
李萍:姐想过了,其实姐以前也想过好多次,但都不愿想下去,也不愿去下决心。可现在,姐想好了,姐要跟吴天亮……离婚。
王小毛惊愣地看着李萍。
李萍却很平静,她的脸上只有霞光在跳跃着……
她去哪儿了?
十四
这个清晨,李母不安地听着门外楼道的动静,她拉开了门,看看,却空无一人。李母失望得都不愿意关上门了。
李金才:你这一晚上不睡,受得了啊?
李母:我倒是想睡,可睡得着吗?你说小萍,她去哪儿了?
李金才:反正不会丢!没准去北京了。
李母:你怎么就知道她去北京了?
李金才:我说的是没准,是猜。儿女大了不由娘,你呀,以后就少为他们操心!结婚成家前,当爸当妈的,该管他们;可结婚成家了,就不用再管了。谁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李母:那他们要是出了事呢?也不管?
李金才:出了事,由他们自己担着。你想担也担不起来!
李母:可我这右眼老是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别应在小萍身上了。
李金才:你这是在护她还是在咒她?!
红日已经浮出了海面,朝霞满天,辉映着王小毛和李萍。
王小毛激动地说:姐……你决定了?真的决定要离婚?
李萍依然平静地点了点头。
王小毛:姐,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萍看着王小毛,就那么看着王小毛,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王小毛焦急地说:姐,你要是离婚了……那就嫁给我!我要让你幸福!一辈子都幸福!相信我,姐,我能做得到!
李萍看着王小毛,慢慢、慢慢流下了两行泪水。
王小毛:姐……姐,你不愿意嫁给我?
李萍摇头,道:小毛,姐就是想寻找幸福才要跟吴天亮离婚的。姐愿意嫁给你,姐怎么会不愿意嫁给你呢?
王小毛:太好了,姐!
王小毛看着看着看着李萍,突然将李萍给抱了起来,激动得要跳。两人一起摔倒在了潮汐里,被海浪冲来冲去。
尽管两人都湿透了,但他们却都没有站起来,依然在海浪的冲击下,手拉着手,不肯分开……
王小毛驾驶着出租车飞驰在宽敞的公路上。
车内回荡着激情的音乐。
王小毛随着音乐吹着口哨《幸福不是毛毛雨》。
李萍看着王小毛。
王小毛停住了口哨,大声喊道:今天是阳光灿烂阳光明媚阳光普照,今天是万里无云万物复苏万无一失,今天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今天是让我们荡起双桨!今天是我生命中最最最重要的一天!今天是幸福的开始!
王小毛篡改了歌词唱:年轻的你和我,今天来相会……
王小毛激动不已。
王小毛唱着唱着,却又慢慢减速、减速,最终将车停在了公路边。
李萍道:小毛,怎么了?
王小毛:姐,你离了,我觉得挺对不住吴处长,我走的时候,他还去车站送我……
李萍说:姐也觉得对不住他的。可是,我跟他在一起,感觉不到激动,也感觉不到幸福。我只是在尽力去当好一个妻子,一个继母。我真的很尽心尽力。我这么说,不是委屈,是我一点一点地才明白过来,幸福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的。我就是再努力,跟吴天亮在一起,还是不会有激动的时候……
王小毛:我明白你,姐。
李萍:他呢,其实心里也挺难受的,但他不说。吴天亮不是个糊涂人,但他把好多难受都藏在心里。就像这次我回来,难道他不知道你也在保定吗?知道!难道他想不到我们会见面吗?他想得到。他什么都知道,但他不说!都给压到心底里去了。这种日子对他其实是一种折磨,更深的折磨。离婚,对他对我都不是坏事。
王小毛:可毕竟是离婚,他会同意吗?
李萍听了,不语,扭头向车窗外看去。
王小毛又道:他肯定不会同意,离了婚,他上哪儿再找像你这么好的女人?
李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车间办公室。靳英正在接电话,岳调度一边抄写着材料一边听着。
靳英:……哎呀吴天亮,一沾上李萍,你就啰唆个没完!我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你明天就到,不用她去接,让她在家里等你……看你这心疼的劲,你来,她能不去车站接你吗?行啦行啦行啦,别让我嫉妒了!你上车吧,别耽误了上车,明天见!
靳英挂断了电话。
岳调度:是李萍他爱人吧?他怎么老把电话打你这儿来啊?
靳英:他有事要转告李萍,李萍家里又没有电话,你说让他往哪儿打?让你喊个电话就不愿意啦?
岳调度:我不愿意了吗?我是怕你累着。
靳英:哟,对我这么好心啊。
岳调度:嘿嘿,你还知道我是好心啊,靳英我跟你说……
靳英:别说了别说了,你可别吓着我。
岳调度:我还啥都没说呢。
靳英:你不说我也知道。想追我是吧?我还就烦别人追我,就想去追别人。
岳调度愣了愣,道:那好说啊,我等着,你追我啊。
靳英看着他一笑,道:啥时候你会演小品了?
靳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岳调度没有听明白,呆愣在那里:演小品?她这啥意思她?
岳调度还没有想明白,那门又被推开了,靳英站在门外对他道:我要是追你,都能让全国人民笑掉大牙!
岳调度大怔。
靳英嘭然关上了门。
匆匆骑车而去
靳英要告诉李萍这个消息,。刚拐进家属区,她突然愣住了,看见一辆出租车正停在李家的楼下,李萍正下车,王小毛也下车。
王小毛柔情地看着李萍,恋恋不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