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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喝粥的舒宜勺子一停,再也喝不下去。
静云这才说:“我就要结婚了。”
这条爆炸性的新闻把舒宜炸得愣住了,她猛地抬头看着静云。
静云对她微微一笑,走到窗前说:“我决定结婚了,但是不是和陆镇。”她对着窗户停了一停才继续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现在他在一所大学里当教授,他是他们学校里年纪最轻的教授。”
舒宜知道那个青梅竹马,静云读高中的时候她还见过,但那时候静云一门心思想要出人头地。舒宜还记得以前静云每次去拍广告,无论在摄影棚里呆得多晚他总是默默守护着,可惜最后静云还是把他骂走了,她说她受不了这种感觉,她觉得欠了他的,但是她又无法还,她没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的脚步永远不会停,而这个人跟不上她的脚步。当时那人说了一句:静云,不管你要到哪里去,我永远在这里等你,静云当时只觉得好笑,她回:不管我到哪里去,我决不会回来。
静云仿佛也想起这句话来,她轻轻笑了:‘真没想到是吧,所以我说人有时候还是不要把话说太满了。‘
仿佛不敢置信,舒宜轻轻的叫了一句:‘静云……?‘
静云转过身来对她安抚的一笑:“呵呵,舒宜你不要担心我,他一直对我很好,工作的这几年我们也一直有联系,他知道我的所有事,他也知道我和陆镇在一起。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我跟陆镇永远不可能,即使勉强在一起了那也总有一个人要牺牲,我不愿意他为了我离开家里,但是我同样也没有办法没有尊严的跟他一起生活在那个大家庭里,所以只能离开他,离开他我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从前我总觉得将来要找一个能带我上路的人,可没想到我找到了,但我却跟不上他的步伐,也许这就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吧。不过很庆幸,当我跟不上那个人的脚步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那里等我,当初他说他永远等我我只觉得好笑,我总觉得一个男人能说出这话很容易,但是没有多少个男人肯为你做到这一步。你说当男人的付出太无私,太无条件的时候你会在他面前感到自卑,就像夏桐对你一样,但是我现在却觉得既然生命中还有一个这样的人,那为什么不去珍惜呢,舒宜,我已经决定好回家跟他结婚。”
静云的语气非常冷静平淡,无喜无悲,好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情。
舒宜只能讷讷的说:“静云,你……陆镇他知道这事吗?”
这一切对舒宜来说都太过措手不及,难道是她最近正值多事之秋漏下了什么吗?可她没想到静云给她准备的第二颗炸弹还在后面,静云轻轻的微笑说:“陆镇,我想他可能比我还要早一点结婚,他是这个月下旬去德国,签证早就到手了,和他的未婚妻。”
“什么?”舒宜跳起来。
“舒宜,很多事就是这样子的,这就是命!”静云抬起头看着窗外天边的那片云,喃喃的说,“两个不应该遇见的人相遇了,这就叫做命。”
静云深深悲哀的其实并不是两个人的劳燕分飞,而是劳燕分飞之前明明两个人心里都明白,静云知道陆镇的未婚妻,陆镇知道静云的青梅竹马,只是他们都装作不知道,每天在一起见朋友,逛街,散步,像平常一样。静云根本想不到两个完全已经知道了没有后路的人怎么还可以装做这么平静,居然连身边最好的朋友都察觉不到半分。
早就绝望,但仍旧贪恋临死前的狂欢,所以死的时候痛会加剧。
不知道舒宜是被静云的话镇住了还是没反应过来,她一直没说话,倒是静云笑了一笑,笑了一笑,然后才从窗户前走回来,她拉着舒宜的手说:“舒宜,夏桐什么时候从德国回来?”
“不知道。”
“舒宜,这些年来我们同甘共苦闯过来这么多风风雨雨,每次想起那些事都觉得像个梦一样,都想哭。舒宜,也许你不跟我在一起你根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所以我也最担心你。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和陆镇有结果,或者没有你在身边我早已经回去结婚了,你不知道我做梦都想你和夏桐在一起,因为我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害你,可是我也明白你不会答应。我一直认为是最了解你的人,可是现在我才觉得或许我错了,我不认识赵承瑾,但是……”当下静云把那天晚上自己看见的事全部说出来。
最后说了一句:“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轻易对别人动感情的人,就连当日夏桐那样对你你都可以一声不响的统统承受下来,这个赵承瑾我希望你对自己坦白一点。好了,舒宜我先回公司了,还有点交接手续要办,忘了告诉你我今天上午已经跟丁总辞职了,下午再来接你。”说完静云根本不等舒宜的反应她径直走出去。
舒宜在床上静静的躺了半晌,末了她才把手上的点滴拔了,一个人走出病房。护士以为她是要上厕所便也不以为意。
舒宜走到了天台,她从小就是这样,心里有事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在高高的的地方,一种自闭的孤独。
也许是想得入神了,又或许是她故意的,袋子里的手机明明灭灭的响了几个来回,她始终没有接,或许她知道是谁的电话,或许她只是在静静的等待那个电话熄灭。隔了许久,电话终于停了,她这才拿起手机看了看,十八个未接来电。她刚打算收起手机,电话又来了,这次她接了,刚喂了一声,那边焦急匆忙的问:“舒宜,舒宜,你在哪里?”
第34章
正文 第34章 如此紧张焦急的声音,舒宜静静的回复:“你找我干什么?”
那边听见她的声音,那焦灼的心才放下来,“舒宜,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
或许是他焦急的语气让舒宜微微动容,她难得的用温和的语气回答:“我在天台。”
“好,那你在那儿等我,不要走开。”说着电话便被挂断了。
于是舒宜静静的坐在那儿等。
舒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等他,她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到来感到仓促无措,她也明明没有答应要等他,但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就是硬不起心肠离开,或许她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许她是想彻底的告诉他,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舒宜请他再也不要来纠缠她。她脑海里纷繁复杂不断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可就是不敢让自己去想真正的原因。
承瑾来得很快,不一会通往天台的楼梯口便传来了承瑾的声音,舒宜闻声望去。
承瑾的状态却并不好,那个彬彬有礼的,那个温文尔雅的赵经理,此刻却是稍嫌狼狈的,焦急的,他的裤子还破了一大块,铁灰色的裤子上沾染着一些血迹。
舒宜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才碰倒了一个平车,上面有很多手术器材,裤子被手术刀刮破了一个洞。”
“你为什么这么急?”
“我只是怕,我以为你又走了。”承瑾老实的回答。
舒宜忙背过脸去,她怕她看见承瑾那副样子下一刻就会流出泪来,她想硬起心肠,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楚不堪,酸涩得她说不出话来,酸涩得她生怕一开口声音里便会泄露她的情绪。
其实舒宜这样的人,从外表到内心都是冰冷倔强,但是她并不是天生的一块冰,她并不喜欢这样。她平时越是拒人千里,她内心就越渴望有人了解,有人疼爱,只是因为一直没有碰上真正疼爱她的人,那么她也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的寂寞,日复一日,那层伪装的冷漠就仿佛代替了她的真面目。但是其实这不是真的,她只是也像一块冰一样,形成的时间越长,那么融化所需要的温度越高,所以,融化舒宜需要足够多的爱,足够的温度,所以如果赵承瑾,你不肯付出那么多,或者你付出不起那么就请不要来招惹。
舒宜听见他这句话,心里是说不出来的苦涩,她拼命压抑:“其实,找到了又能怎样呢?”
是真的,其实找到了又能怎样呢?她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时间不能重来,他们也不能重新再成长一次。
承瑾没有走过来,他依然站在离她一定距离的门边:“舒宜,韩伯伯病了,肝癌晚期,他希望能见你一面,以前他觉得很对不起你,也觉得对不起你妈妈,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爸爸?我从来就没有爸爸!”
“舒宜,我知道你从小在那个家里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他毕竟是你父亲,而且这些年来我们都为你……为你……当你失踪的那几天正好刮台风,然后又是暴雨,那样危险他不顾众人劝阻到附近的海边,水库,河里找你,整整找了十天,最后找到……找到……我们都差点以为你死了,他为了你的事自责了十多年,身体也渐渐差起来,上次他听我说找到了你,连院都不肯住了,差点就要跟着我来找你……”
听到这里,舒宜实在忍不住,她焦急而慌乱的转过身来警告:“赵承瑾,你敢!”
“对,我是不敢,我从来都不敢,因为我怕我一说你又会不见了……”他老实的承认,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那个海边的礁石上,他找到了她,让她回去,然而她只是挪到更远一点的礁石上,不理他。
舒宜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承瑾,她又只好披上自己那层冰冷的面具,大声阻止他:“够了,赵承瑾,你住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到底想怎么样呢?”承瑾苦笑,神清却还是有点迷惘,又有点心酸。他不会像夏桐一样说一些“爱你一万年”也不会像夏桐一样死缠烂打,他唯一拥有的就只会傻傻的等,也许这正是承瑾的可贵之处,他永远不对她提出要求,那么她永远也就没有拒绝他的机会。
他说:“舒宜,从小到大我对任何人都有办法,但是唯独对你,我什么办法都没有,我只能傻傻的等。我也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我只知道我再不想让你一个人,不要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发呆,不要一个人坐在礁石上吹海风,不要一个人淋雨,不要受伤,只想给你一个安稳的家,只想看着你笑。这些年我很后悔,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来接你出去,我很后悔留下你一个人先走了,我早知道你在那个家里是活不下去的……以后,我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
听到这里,舒宜已经泪流满面,很奇怪的,这么些年来经历了这么多,不管再苦再难再屈辱,她从来不哭,所以陆镇才说她是最坚强的,可是现在她的眼泪却无声无息的肆意了整个脸庞,她止也止不住。但即使是哭成这样,她依旧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妄想和动摇,她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臂:“不用,再也不用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没有人会让我活不下去,赵承瑾,谢谢你,如果没有事的话我想先下去了,再见。”
舒宜真是怕,她怕她再停留一刻,自己会忍不住扑在他的怀里,她急冲冲的往门口走去。
承瑾没有阻拦,承瑾从来就不敢强迫她,只是舒宜一定知道他那双眸子里一定又涌上了那化也化不开的浓雾,那如水一样的忧伤,从前的承瑾不是这个样子的。经过承瑾身边的时候舒宜终究是略微停顿了一下:“承瑾,你们何不继续当作我已经死了呢。我现在活得很好,我从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承瑾抓住她的手臂,满眼痛楚的看着她:“不行,舒宜,我不能当你死了,我一想到你不在了,我这里很痛,很痛恨痛,痛到宁愿自己也不要活在世界上,舒宜,那不是同情和怜悯,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承瑾抓住她的手臂,皱着眉头,满眼痛楚的看着她:“不行,舒宜,我不能当你死了,我一想到你不在了,我这里很痛,很痛恨痛,痛到宁愿自己也不要活在世界上,舒宜,那不是同情和怜悯,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舒宜闭上眼镜,可眼泪还是无声无息的流,就连她声音里都透露着苍凉和绝望:“就算我明白又有什么用,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到底是谁吗,你又知道我的生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合适,我们不可能了,十六年前和十六年后都改变不了什么,所以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想再看见你。”舒宜发泄一样的把话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楼。
第35章
正文 第35章 她走得匆忙走得狼狈,脚在梯子上扭了好几下,钻心一样的疼,但她不敢让自己有丝毫的停留。她就是这样,再绝望,再脆弱宁愿自己痛死也不愿让别人看见,尤其那个人是赵承瑾。她的泪流得那么急那么快,好似要将这一生的眼泪全部流光,她知道自己终于放弃了最后那一丝曙光,没有光明,舒宜的生活永远没有光明的到来。
舒宜就这样走了,她有用了多少力气克制自己不越出雷池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少年时候受过的伤那是她一生永远的痛,况且静云和陆镇的事又给了她最大的打击,陆夫人高高在上的对静云说:“你们不适合,你知道什么是不适合吗?”“你想要车子,房子,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跟阿姨说,没关系,别客气!”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舒宜的心里,她不要这么没有尊严的活着,她不是静云,如果压根不可能的事她决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妄想,她知道,如果注定没有结果那么就不要开始。如果别人给不起,那她也从来不强求。
然而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的泪还是絮絮的往下掉,护士小姐走进来说:“18号床,你怎么下来了,刚才你家属正在四处找你,你到哪里去了?哎哎哎,你现在还不可以出院,快去床上躺着,你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呢,医生说你需要观察,还要过几天才可以出院……”护士小姐原本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走进来才发现她在收拾东西,她忙阻止到,可惜这个世界上有谁能阻止得了舒宜,她根本不理会那个护士,眼泪倒是让自己咽回去了,然后手脚不停。
那个护士年纪轻,原本脾气也不大好,上午她值班,可是方才一个不留神舒宜竟不见了,病房里只留下被拔掉的点滴和空荡荡的床铺,人去楼空。还记得那家属来的时候吓得脸色都变白了,赶忙到处找,匆忙间还撞倒了一台平车,撞倒了一地的手术仪器,那是刚消过毒正准备送到手术室去的,家属的腿好像还被刀子刮出来一道口子,那家属也不肯包扎爬起来又去找这个18号床。这件事害得她一大清早就被护士长狠狠的骂了一顿,现在她看到这个18号心里就不舒服,她叫了好几声不能出院她也不理她,护士不由心头冒火,抬高声音道:“哎,18号床你是怎么回事,没听见我说你现在不能出院,成心跟我对着干不是?”说着她把舒宜手下的行李包一把夺过去,重重的往床上一放。
舒宜没有防备被她抢去包,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起头不悦的看着她,冰冷的声音响起:“把包还给我!”显然她的忍耐已经达到最大的极限了,可那护士不但不会察言观色,还继续数落:“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病人,我跟你说你现在不能出院……”
忽然门口响起一个温醇如水的声音:“护士小姐,麻烦你,我们想提前出院。”
护士回头一看仍旧是那个家属,仍旧是一身的狼狈,裤子的膝盖被划破了,不过他的声音却仿佛隐含一种天生的命令气势,护士讷讷半晌才对他说:“这位先生,您若是需要提前出院麻烦您到前面的办公室里办个手续,还有您腿上的伤口最好包扎一下。”说着退出门去。
承瑾也没有走进来,答应着跟着那个护士去办手续。
舒宜的东西早就清理好了的,她才不管什么手续不手续,她觉得只要承瑾在她一分钟都呆不下去,正好趁着承瑾跟着护士出去,她加快脚步走出病房。经过长长的走廊,眼看就要到电梯口了,她手上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