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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父母家出来,我回去就睡了,忘记了给手机充电,也没把单位里没有完成的工作放在心上。
早上醒来,看着窗户外面杨树上越发宽阔的叶子,发呆了很久。太阳光热烈的几乎让人难以接受,忽然觉得躺在被窝里十分舒坦,不想去上班。
想给我们办公室的小沈打个电话问问今天他去不去单位,如果他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从包里把手机拨拉出来,才发现没电了,插上电源,开机,手机忽然自己哗啦啦地叫唤起来,我以为是谁打来地电话,一直没有理会,居然这刺耳地声音自己不嫌寂寞地响了五六分钟,连口气儿都不带喘的。
我没有办法,只得走上前去查看是那个混蛋给我打来的电话。
我一边刷着牙一边走过去,拿起手机的一瞬间我愣住了,手还在机械地做着刷牙的动作,居然牙刷都刷到了手机的屏幕上。手机的屏幕仍然在闪烁着尖叫着……那是我在一年以前的今天设置的备忘录,为的是提醒自己这一天是大发白的生日。
大发白的母亲死了之后他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一直到去年。小的时候能吃到点带奶油的东西感觉比过年还难,所以我们都盼着自己过生日,我和迟大志过生日的时候都是和纪峰一起,所以尽管他自己并不过生日,但每年仍然能够吃到两次奶油蛋糕。
去年整整一年我所有能利用的上班时间以及休息时间都是带着世界各地的游客满大街转悠,纪峰的生日是他和迟大志两个人一起过的,而我正带着外国游客在西安瞻仰秦始皇的蜡像。那是母亲去世以后大发白第一次过生日,他们谈话的内容我无从得知,但他和迟大志都喝多了,纪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哇哇大哭起来,迟大志借着酒劲也把他工作当中的怨气撒到了我的身上,打来电话把我一通臭骂,并且要我对着兵马俑发誓,如果明年不给纪峰过生日我就一辈子找不到对象,为了安抚悲痛当中的纪峰和迟大志,我只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其实这甚至算不上要求,现在我再回想起来,给失去母亲的大发白过生日几乎是我责无旁贷的事。
我又望向窗外,外面很繁华,许多人走来走去,可惜我看不到自己,也注定没有了大发白,而此时此刻,大发白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呢?我猜测,他看到了生前的自己,也看到此刻呆若木鸡的我,也许他现在正对我展现出他一贯的憨厚的笑容,可惜,我什么也看不到。
没去上班,我到街上买回一个硕大的生日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我坐在蛋糕前看着那些点燃的蜡烛一点一点的被耗尽,消失。
迟大志说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形式主义者,我相信,我不是。
傍晚的时候,阿秀回来了,她并没有因为进了大学而沾沾自喜,进门之后她挽起袖子把我肮脏的小家收拾的窗明几净,之后,她良久地注视着那个硕大地奶油蛋糕,叹息流泪。我半睡半醒的在床上假寐,感觉心脏抖动的厉害。终于我没有忍住,也偷偷落了几滴眼泪。
收拾完了屋子,阿秀过来看看我,问我是不是病了。
我含糊的点了点头,问了问她学习的情况,她向我抱怨了两句英语单词总是记不住,我又问了问她教大卫学中文的事儿,阿秀皱起了眉头,跟我说到:“我就是回来想跟你商量这个事的,能不能不教了。”
“为什么?”我不明白。
阿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我眼前,“这个给你。”
我打开来,是钱。
“你给我干嘛?”
“给你的。”
“我不要,我有钱。”我又把信封扔到阿秀的面前,自己从床上起身坐到沙发上。
“反正就是给你的。”
我看着阿秀,她的脸都红了。大概她想把上学的钱还给我,又不好意思说还。
我想了一下,将信封装了起来,说到:“行,阿秀,我先替你收着,但这钱是你自己的。”顿了顿我又问她,“你怎么不想去给大卫上课了?”
“他总给我买东西,还带我去全是外国人的地方吃饭,这段时间,一到休息时间他就开车到学校去找我……”阿秀说的很委屈,一副又气又急的样子,很滑稽,“那些同学都在说我的闲话……”
我被阿秀的表情逗乐了,安慰她:“她们不是在说你的闲话,她们是在羡慕你,嫉妒你,这你都看不明白?”
“我不想让她们羡慕,我也不想让大卫到学校去找我。”
“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我忽然想起来大卫的朋友,就是那个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吉米先生总是会对中国姑娘充满热情的性欲,我担心这个大卫也是这样的人。
阿秀把头摇的像个波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看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就是对我太好了,我有点受不了……”
“对你好你还受不了?你听我的,他给你买东西,什么贵你要什么,他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要去找你,你想搭理他你就搭理他,不想理他你就让他回去……”
“我……我……我不会。”她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让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教唆犯。
我看看墙上的钟表,不早了,于是让她早点回学校,她答应着站起身来,到壁橱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叮嘱了我一些不要和我母亲发生争执之类的话就回去了。
我忽然觉得阿秀应该找个爱人了,在她的心底,大发白将永远是一段挥斩不去的情结,她对大发白的情感跟我对大发白的情感类似,不同的是,在以后绵长的岁月当中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会越来越强烈的怀念纪峰,而阿秀则及有可能随着自己将来的成家立业、相夫教子,纪峰在她的生命当中也许会只演化成一个符号,证明她生命中的一段经历。况且,我与纪峰二十几年的情义,阿秀与他只是萍水相逢……其实我是想说,就算阿秀现在有了一个爱人,她将纪峰抛置于脑后也不为过,我现在甚至觉得当时纪峰将阿秀带回家之后做了那样的事情是有些不要脸的。
在我发现闻铁军的秘密之后,我对我周围的男性有了强烈抵触的情绪,感觉谁都不是东西。
第六章、妖精有了人的心
最近这些天我一直在找机会跟方明见个面,我想就闻铁军的问题跟她认真的谈一次。想到方明,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陈亮,最近他一直没有再找过我,让我开始对他曾经向我表白过的情感产生了强烈的置疑,我开始蔑视他。
星期五的晚上,迟大志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那天怎么没去赴约会,我只得编了一个最稀松平常的理由,告诉他临时加班,迟大志半信半疑但也没说什么,跟我说了一堆最近他跟
袁芳在一起消遣的情节,我听的心不在焉,问他陈亮最近在忙什么。
迟大志听我问起陈亮,立刻惊叫了起来,“哎呀”,他说陈亮到云南出差去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跟他一起吃了饭,陈亮担心我还在生气,所以没有直接跟我通话,委托迟大志转达,“袁芳最近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我把陈亮嘱咐的事忘了一个干净。”他解释到,又说,“快回来了吧,应该就这一两天。”
放下电话没多久,方明给我发来了一个短消息,内容非常明确——我需要用一万块钱,找不到闻铁军,你先将钱送来好不好?
我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个回复,告诉她她根本不值一万块。之后,我一直等着手机再次叮当叮当的响起来,但一直没响。我猜想,方明其实是有点怕我的。
我对着手机咬牙切齿了半天,眼前忽然出现了米晨静红肿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庞,我拨通了闻铁军的电话。
闻铁军正在开车,我骂他的时候他说了一句,“等我靠边把车停稳了。”之后,再这次通话过程中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一边听我咆哮一边“嗯”“啊”着,我告诉闻铁军,一分钱也不许给方明,而且必须在三天之内跟方明一刀两断,否则的话,我将把证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传统的,对男女关系问题十分敏感的父亲和母亲大人,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有勇气断绝与闻铁军的父子和母子关系。
周末两天,我没有出门,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像个困兽似的转来转去,很奇怪,在家里觉得烦闷,却又不想见任何人。经过了这个无聊的周末,星期一早上,我六点钟就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去上班了。
由于是周一,要开会,单位的同事来的都很早,大门口,我遇到了小沈,他的表情十分单纯,但却让人一目了然,满脸都是对社会主义的痛恨,估计这次他又要等待他的第八百七
十七次恋爱的到来了。对于小沈,他三天两头的失恋和恋爱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早已经习惯了。
远远的我招呼他,“小沈,你又失恋了吧。”
小沈本来无精打采的往办公楼走,一看见我,居然吃了兴奋剂似的,险些跳起来。“来,你来。”他对我招手,表情让我想起了我们院里喜欢吃大蒜的马老师,一有小道消息的时候,马老师就是小沈这种表情。
等我走到离他还有半米远的地方,小沈一把将我拖了过去,拽着我一路小跑,飞似的进了办公室,我给吓坏了,下意识地问了他一句,“小沈你是不是犯罪了。”
他也不理我,嘭的将办公室的门锁上,反复检查了两遍。
“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别不是警察后边追你吧。”我嘀咕着,在办公桌前坐下,歪着脑袋看小沈。
他将双手放在背后,靠在门上,十分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会,长长的舒了口气,才慢慢向我走来,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叮叮当当地对着键盘乱按。
“你自己看吧。”
我伸手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文字,“沈先生,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希望你能够及时向领导反映这个问题,你的同事闻昕经常出入五星级的高级酒店卖淫,她是一个高级妓女,曾经被公安局抓获”。
看完之后,一股凉气从我的脊背升起,我看了小沈一眼,他慌乱地摆了摆手,“我不认识这个人,收到之后我马上打电话过去,通了,可是没人接。”他抢过电话,又对着键盘按了几下,拿给我看,“这里还有。”
“沈先生,你们是国家单位,怎么能用这种人呢?除了出入高级酒店,闻昕还经常欺骗朋友,多次把朋友放在她那里的钱据为己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一想,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我又看小沈,他拿过手机继续按,“还有,还有……”
“沈先生,请你务必将这个情况反映给领导,我是一个知情者,给你发这个消息并无他意,只想维护你们单位的名誉。”
我的汗开始冒出来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小沈为我倒了一杯水,紧张地看着我的表情,问到:“闻昕,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吧。”
“没……没有哇……”
“这就怪了,我看这个人的意思,要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至于这么阴损……”
没等小沈把话说完,我按照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给发消息的人打去电话,一口气打了二十来个,都是关机。
“别打啦,人家是故意整你的,能让你把电话打通了?依我看……”
小沈正要给我分析的时候,办公室外边有人在敲门,韩大姐一边推了推门一边喊小沈,“小沈,小沈,……”
我对着小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作声。
没过两分钟,办公室电话就响了起来,小沈接起来,韩大姐问他:“怎么不开门啊?”
“刚才上厕所去了。”
“闻昕今天来了没有?”
小沈看了看我,“啊,噢,闻昕在这呢,刚进来。”
又过了一分钟,韩大姐风风火火地跑进了我的办公室,径直向我走来。
我看着她的表情,看她被火烧了尾巴似的走路速度,不用问,我也知道她找我什么事。
“闻昕,你最近都干什么了?”
“我能干什么呀,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我装作轻松地看着韩大姐,“韩主任,我最近的表现怎么单位的同事可是有目共睹啊,不迟到不早退……”
“我是问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没有?”
“得罪人?”我皱起眉头,假装思索,“要说得罪人,我还真得罪了,那天早上提前叫了您两声主任,您不就气哼哼地跑开了?”我看了看小沈,目光又回到韩大姐身上,嘻嘻的对着她笑。
我说完了这句,韩大姐立刻紧张起来,“别瞎说啊,我可没生你的气。”她的表情很严峻,我心底再明白不过了,她想让我看她手机里的短消息,听我这么说,她忽然开始担心我会怀疑她。“小闻,你年轻,做事之前要多想,千万别随便得罪人……那个,没事了,我先走了……”
“韩大姐,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她站住,“没什么要紧的事……刚才我想跟你说个什么事来着?你看我这记性,这么一回功夫,给忘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韩大姐除了办公室,我对着她的背影啐了口唾沫。
小沈有些忧虑地看着我的脸,说到:“不用问,韩大姐也收到了。”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粱老师路过的时候推开了,他先看见小沈,问:“小沈,闻昕来了没有。”
“我在这呢。”我对粱老师是很敬重的,他也一直很关照我。
“噢,我有个稿子,你给看看吧,你到我办公室来拿。”
我跟着粱老师屁股后面进了他的办公室,屁股还没沾到椅子,粱老师就开始从皮包里翻腾。
“粱老师,您就别翻腾手机了,造谣者一视同仁,我估计咱们单位的人都收到那短消息了。”
“这影响多不好啊?”粱老师坐在我对面,“我打了电话给他,通了,但是不接电话,我给他回复了消息,他也没回……这是个什么人呐?闻昕你得小心了啊,你在明处他在暗处……”
“那我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对咱们单位这么了解,谁的电话号码他都有……”
“我看啊,闻昕你报警吧。这么一来,对你的声誉影响太恶劣了,你还没结婚,连个男朋友也没有,这要传出去,以后……”粱老师一脸的忧国忧民,就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心里想着,就算报警又能怎么样啊?
“你再想想,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没有?”粱老师的语气跟小沈和韩大姐相差无几,“想想你周围的朋友,对你比较了解的……这事我看不像不了解你的人干的,对方好像还知道我的名字,称呼我粱老师……”
我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一个名字忽然冒了出来,“方明?”我脱口而出,“除了她没别人了!”我肯定地说,然后飞快地站起身来,“我走了粱老师。”
“快去,快去,先去报案……”他也站起身来追在我身后,压低声音嘱咐我。
出了粱老师办公室,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恨不得飞到方明跟前,噼里啪啦先胖揍她一顿,再拎到公安局以诽谤、造谣、乱搞男女关系等罪名处置了她。
路过韩大姐门口,没留神,被她突然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她不由分说将我拽进了办公室,“来人了。”她指着我办公室紧闭的门。
“什么人。”
“警察。”她的眼珠子几乎瞪的掉地板上,我在她脸上看到了更多的幸灾乐祸。
“噢。”我答应了一声,没再理她,转身出了韩大姐的办公室,我看清楚那个穿警服的人是其实是陈亮。
我不想搭理陈亮,转身进了休息室。我给方明打电话,她好像很意外收到我的电话,我问起她一万块钱解决了没有,她很坦诚的告诉我闻铁军已经叫一个做生意的朋友给她送了过去,她似乎有些得意,而我也并没有马上发作出来,客气的与她寒暄着,最后我问到,“我想跟你见个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说,有事最好在电话里说,最近很忙。听了她的话,我更加确定是这个女人在背后给我造谣,并且鄙视她——居然都不敢与我对峙。
“不过,如果你实在要当面跟我说点什么的话,最好能定在下午一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