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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宜拊掌,“好,既然有他这句话,弯弯你还愁什么?”“王爷。”窦弯儿欲言又止。云雅深知她难处,向君宜道:“弯弯就同我的妹妹一样,要嫁也要嫁的风风光光,我不想让她受委屈,更不想以后进门还有人天天给她零碎受。”君宜沉吟片刻,神色渐朗,“我有个主意。弯弯,你可愿意做我的妹妹?”
窦弯儿惊愕抬眸。熙斐也有些发愣,“姐夫……”
君宜一脸郑重,“做我的义妹可好?”
云雅含笑,向呆愣不知所措的窦弯儿道:“你要是不想要这么一个爱剥人皮的兄长,就不要答应。”
“我……我怎么会?”窦弯儿与熙斐对视一眼,起身就要向君宜跪倒。
君宜急忙伸手拦住他们,“为郑重其事,你要向我的母妃行礼。”
“太贵妃?”窦弯儿显出退缩之意,“这……恐怕……”
君宜笑得笃定,“母妃正缺个女儿,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候你是母妃的义女,我的义妹,看谁还能挑剔你。”
云雅颔首,“正是。二娘纵有千百张嘴,也不敢再说到你身上去。只是事不宜迟,”
君宜接口,“我这就带他们过去,雅儿,你……”
云雅撑腰起身,“我也去,吃饱了,正好活动活动。”
予儿跟着一同过去,一见顺太贵妃,立即纵身扑上去,“祖母。”顺太贵妃正让人准备鱼食准备去喂鱼,见了他来立即弯腰抱起他,“又沉了,祖母快要抱不动你了。”予儿搂着她的脖颈,小脸蛋贴着她的脸颊,蹭啊蹭的,“祖母,抱抱。”顺太贵妃抱着他,满脸喜色。君宜笑道:“母妃有了他,连儿臣都不要了。”顺太贵妃睨他一眼,“记挂你这么久,要不是有这个小宝贝,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如今你还吃他的醋,真是越活越小了。”
云雅掩口一笑,“有母妃一张嘴,君宜就算能力敌千军又如何?”
“所以母妃一人就能胜千人了。”
顺太贵妃免了熙斐和窦弯儿的礼,笑微微坐下道:“你们夫妻两个一口一个好的,其实都是在笑话我这个老婆子罢了。”
君宜和云雅相对一笑,分坐在她左右两侧,“母妃风华正茂,就算再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笑话您呢。”
顺太贵妃笑容温和,“打一打仗,倒把这张嘴打得更甜了。说吧,今天来的这么齐全,是为什么事?”
君宜把熙斐和窦弯儿两人眼下的景况和难处说了一回。
顺太贵妃微微凝眸,向熙斐道:“你真下定决心?”
“是。”熙斐侧首望窦弯儿一眼,“此心不变。”
顺太贵妃望着这一双小儿女,许久,又望一眼君宜和云雅,干脆道:“好,哀家成全你们。”
三天后,王府大宴,遍请宾客。除了这几天络绎不绝登门来拜会的文臣武将,又特别邀请云雅一家,说是一个不漏,一定要到。二夫人得知消息,私底下暗暗向继棠道:“这头我刚说不要这样的媳妇儿,那头就说太贵妃认她为义女,可不是冲着我们来么?”继棠枕在枕头上,悠闲地抖着脚,“人家要认,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说不给认。”
二夫人哼了一声,“这回那丫头的尾巴要翘上天了,以后可有的苦。”
“有什么苦的?做了太贵妃的义女,这嫁妆总不会少,到时候又能用上一阵子,何乐而不为?”
“用用用!你这手拿进来,另一只手还不是要拿出去?”
“拿什么拿?左右就在我们家,知根知底的,还怕她们嫌东嫌西?”
二夫人侧身歪在他怀里,一脸嫌忌,“我们熙斐好不容易挣得点功名回来,我还想请媒婆为他说门好亲事,以后一路升迁更好风光些,哪成想他就看中那个小丫头,以后说出去,大将军的夫人从前是他的丫鬟,笑也要被人笑死了。”
“什么丫鬟不丫鬟,人家现在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以后说出去是太贵妃的义女,谨王的妹妹,谁敢小瞧她?”
“这也是唬唬外头人罢了,知道的谁不是暗地里笑话?偏我们那傻小子吃了秤砣铁了心,我看……”二夫人拧眉咂嘴,“又是你那宝贝女儿调唆出来的。”
继棠放下脚,朝外翻了个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是管不了她了。”
“怎么管不了?老爷,不是我说,”二夫人又附上去,拢住他的肩头,“趁着这回熙斐要娶,我们就同她说开了,家里没钱,要娶她定的人可以,一应事宜由她操办,看她还有没有脸说王府没钱。要真没钱,这婚事也别办了,等有银子的时候再办。”
继棠摸了摸才刚修剪好不久的胡须,“你说的有理,这回君宜西北大捷,皇上一定又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咱们摸不着,摸摸别的也沾点喜气。”
“就是这话。”二夫人眉飞色舞,“明天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大家晾开了瞧,别总以为什么事都由着他们来定!”
第二天晚上,燕家众人都各自梳洗,收拾妥当后出门。孙嬷嬷挨在最后,虽然换了身簇新的暗花细纹对襟上衣、一条藕丝缎裙,但拖着发僵的腿,头也是垂得极低。到进了王府大门,裹纱罗美人似的丫鬟们迎上来,孙嬷嬷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缩着脖子躲在最后。谁知打头的丫鬟笑盈盈道:“王妃身子沉重,不方便出来招待,燕夫人、孙嬷嬷,请先随奴婢去往后院同王妃一聚。”
二夫人顿时拉长了脸,“哟,到底是母女,就是与人不同,我们这些闲人可怎么办呢?”那丫鬟笑容不减,“请燕老爷和燕少爷往前厅去,王爷正等着。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请往华锦苑去,太贵妃正在等候三位。”于是也只得兵分三路。燕夫人与孙嬷嬷由她领着往后面去;二夫人、三夫人和老夫人则由另外的丫鬟领着往华锦苑去。继棠和熙斐则由人带着去了前厅,里面人头济济,各级官员集聚一堂,几乎相当于半个朝堂。君宜站在门口,微笑着,敷衍着,忽一眼瞥见两人,剑眉轻扬,迎过去道:“熙斐,你来了。”
继棠气得把胡子给翘了起来,只因面对的是他,也不好说什么,自矜地一扬首,“君宜。”君宜的目光掠过他,“岳丈大人,你也来了?”还没等继棠有什么表示,他已向熙斐道:“走,带你去见几个好朋友。”看两人走进去,很快被人群包围,继棠从鼻间嗤出一声,自己寻了个空位坐下,端起丫鬟送来的茶,再从奉着的盘中挑出几样合意的点心,边吃边喝,倒也颇为得乐。他这个女婿他是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在后院自有一番大战,他只需要静等战果就是。
二夫人从丫鬟手中接过茶,揭盖略抿一口后,眸光就在顺贵太妃身上打转。高高梳起的缕鹿髻,攒珠累丝金凤钗,那垂在额心的一粒红宝石和双耳上那对红宝石坠珠耳环映得人气色极佳,连脂粉都嫌多余。二夫人放下茶,瞥眼看见自己腕上的翡翠绿镯子,立时觉得老气横秋,连忙抚平袖管盖住了它。
顺贵太妃轻轻一笑,向燕老夫人道:“窦弯儿乖巧伶俐,而且心也实诚,做人也厚道。云雅离不开她,哀家也怪喜欢她的,收做义女,既能了却哀家心头一件憾事,也能让云雅放心。老夫人知道的,云雅的身子已近足月,最是要宁心静气的时候。”
老夫人颔首,“窦弯儿这孩子也算老身看着长大的,论样貌、论聪明都不输人什么,唯一输给人的……”顺太贵妃截过她的话头,“这唯一输给人的地方,如今怕也是致胜的关键。今天大宴,一来是要为君宜洗尘;二来就是要教人知道,哀家多了个好女儿,虽比不得人家公主郡主,比比公侯家的女儿怕也是不遑多让。”
老夫人之前也曾挑剔窦弯儿的出身,听见这话虽然刺耳,但在她面前又无可反驳,只得道:“这是窦弯儿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有太贵妃你另眼相看。”
“也是各人有个人的缘法,”顺太贵妃眼珠一转,向着二夫人的方向道,“有缘总会在一起,无缘就算机关算尽,怕也只能是竹篮打水的下场。”
二夫人暗暗一撇嘴角,抬头道:“有缘无缘这样奥妙的事,我们这些俗人是不懂的。”
顺太贵妃唇角扬起,勾出一抹讥嘲的微笑,“那么你们这些俗人懂什么?”
二夫人一梗脖子,“柴米油盐,还有婚丧嫁娶,样样都离不开一样东西!”
☆、第124章 出头鸟
顺太贵妃唇边讥色更浓,“这东西不止人离不开它,而且是无人不爱,无人嫌它多的,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是走入旁门左道,可就是人憎鬼厌了。”
二夫人干笑,“杀人越货自然是旁门左道,一般俗人也没胆子做那个。”
“那么有胆做什么呢?”顺太贵妃长眉斜挑,才染过凤仙花的指甲轻叩在杯壁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二夫人心想继棠不在,只有自己和老夫人是名正言顺开得了口的,因微微侧首向端坐如钟的老夫人望去,意思是想让她先提。谁知老夫人视若无睹,之后更低头向杯中轻轻吹气。二夫人心头暗恨,知道她看出顺太贵妃厉害,不想迎上去碰这个钉子,只是她不倚老卖老,自己就得做出头鸟,不然回到家中计算聘礼的时候,又要打主意打到自己的存货身上,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撕破脸皮,多多少少争回一点是好。打定主意,她又说了上去,“窦弯儿能认太贵妃做母妃自然是件极好的事,但是母亲不能留女儿一辈子,稍后嫁娶事宜,少不得同太贵妃商量商量。”
顺太贵妃自打她一提钱的事,就已猜到她的心意,因微笑道:“今天特邀你们来,本就是想说说熙斐和弯弯两个人的婚事。哀家知道,熙斐这一次回来也就一个月的工夫,过后还是得回西北。”
二夫人抢着道:“虽说时候有些紧,我们也不想委屈他。”
“哀家知道,所以就定在下月初如何?一应酒水服制都由哀家来,自然,哀家的好女儿哀家也不会委屈她。”
二夫人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由她拿出梯己来为两人办婚事,虽说已是仁至义尽,但牵涉到最关键的聘礼一事,不得不特别拿出来说个清楚。“我……民妇知道太贵妃绝不会委屈自家女儿,只是这一娶一嫁,聘礼和回礼太过悬殊的话,到时候怕也不好看。”
“哦?你不想委屈你儿子,就要委屈我女儿?”
二夫人连连摆手,“话不是这么说,我是想……民妇是想说到底,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亲戚,知根知底,婚事要想办得风光,少不得要大大破费一番。太贵妃富贵之人,自然不在乎这些个,只是我们……”
“你们就想一毛不拔,空手娶个媳妇回去?”
听她点破,二夫人只能豁出脸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窦弯儿有太贵妃做靠山,妆奁自然丰厚,我们这里要想拿出相同数目的彩礼,恐怕就算卖了房子也凑不上数,到时候传出去,我们为人父母的被人笑话几句也就算了,熙斐前程远大,传出去总于他有碍,就算他们小两口对着,年轻人脸嫩,也怕他自己心里过不去。”
顺太贵妃听她说出这样一番似是而非的道理,脸上似笑非笑,“你们的难处,哀家晓得,不过你们要把你们的难处转给哀家,哀家就不懂得了。这彩礼妆奁一家出,说出去,你们脸上无光,熙斐知道的话,心里怕是更要过不去了。”
二夫人涨红了脸,“这话说的,我们也是为两个孩子着想,总不能一边的妆奁堆成山,一边就出一两银子吧?”
“一两银子也是银子,诚如你所说,大家知根知底,你们拿得出多少,哀家心里清楚,何必为了妆点门面而大费周章呢?”顺太贵妃说着,起身整一整自己金银丝鸾鸟朝凤服的广袖,笑容间更带轻慢,“聘礼多少,哀家不介意,弯弯就更不会介意,至于妆奁方面,哀家也不会由着聘礼的数目来,你们放心就是。”
二夫人讪讪。老夫人早由三夫人扶着起身,跟着顺太贵妃向门外走道:“我们从来没有不放心的时候,太贵妃多虑了。”二夫人咬碎银牙。要做恶人的时候就把她推出去,做好人的时候就自己抢上去,回头又要烦恼筹钱的事,何苦呢?还不如一起破罐子破摔,就说拿不出,难道这边就硬要他们拿?现在答应了人家,回去就往她身上打主意,天知道她那些零碎能值几个钱,还不够人塞牙缝的。
虽然不忿,但是二夫人明白自己是孤军奋战,没有丝毫胜算,只能带笑在后道:“可不是?谁让我笨嘴拙舌没心计,说错了话也不知道呢?”顺太贵妃回眸看了她一眼,轻轻笑道:“笨嘴拙舌没心计的也就罢了,最怕的是笨嘴拙舌有心计,这结果可都不太好。哀家在宫中见惯了,着实可怜她们呢!”
孙嬷嬷坐在云雅房中,神色自在不少,“王妃的的肚子中间顶出来,从后看像是没有身孕似的,应该又是个小子。”燕夫人笑道:“正是。予儿这样顽皮,有个小弟弟出来正好一起玩呢。”云雅抚着自己将将足月的大肚,惬意地靠在贵妃椅上,“君宜一直想要个女孩,要是这一次仍旧是个小子,他怕是又要失望了。”
孙嬷嬷笑道:“这可是天下奇闻了,哪有人不要小子要女娃的?王爷真是与众不同,不过,这样才好呢。”她边笑边看向燕夫人。燕夫人正回思当初,因自己一直没有身孕,燕老夫人急着为继棠纳妾,自己虽然满心不情愿,但又不好开口反对,问继棠的意思,他也是轻飘飘一句“无后为大”,自此离了心,断了情……
云雅看见母亲神色,心里也是黯然,“娘,我这就要临盆了,趁着这工夫,在我这里住几天吧,屋子都已经收拾好了。”燕夫人回过神,拍一拍她的手背,淡淡笑道:“说定婚事,我们这边就要置办彩礼了,难不成一间瓦房就迎弯弯进门?”孙嬷嬷红着脸摆手道:“不用置办什么,那丫头已经够有福气了,再多,可就要满出来了。”
燕夫人温和道:“也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你也知道家里如今的景况,就是想多也多不出来,但是太少又不成样,毕竟熙斐是燕家长孙,他和弯弯又是情投意合,我想着,老太太那里总会有一两样梯己拿出来,我这会子再筹上一笔也就够了。”
云雅眉心一动,“娘这里是该出一笔,不过熙斐怎么说都是二娘亲生,难道她照旧一毛不拔?”孙嬷嬷哀叹一声,刚要说话,燕夫人就以眼神制止她。“你二娘这么疼爱熙斐,怎么可能一毛不拔?只不过她那些首饰是她心爱的,真要拿出去也当不了几个钱,我算着若是够了,也就省下她那一笔,若要不够再问她拿。”
云雅蹙拢秀眉,“娘为她着想,她可曾为娘着想?家里面爹和祖母不算,你和嬷嬷成天精打细算操持家务,三娘和云萱会做针纨补贴家用,她呢?成天穿戴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给谁看,又不做活,还挑剔饭菜好坏,哄着人为她买东买西的,你偏还要惯着她。”听女儿数落自己,又是在孙嬷嬷面前,燕夫人略显尴尬,“我也不是惯着她。你知道,她不通家务,不拿针线,惟一精通的就是音乐歌舞,难道……难道我还推她出去抛头露面?”
云雅沉一沉气,“不会可以学,谁生来就是会的?想当年,娘在外祖家里就是会做家务的?还不是没奈何丢下诗书琴画同嬷嬷学的?”
“从前的事何必再去提?”燕夫人想到从前的一点一滴,眼角鱼尾纹更显深刻,“如今等熙斐的婚事落定,再有你三妹妹一出阁,我便能脱出身来,在你这里多住几日了。”
云雅鼓起腮,“他们的事都是大事,女儿的事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