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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平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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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於大胆地揿下去,电钤发出“朗”一声,吓了她一跳。
      有人来开门,是个陌生年轻男子,半夜被唤醒开门,却没有恼怒。
      街灯下,只看见门外站看一个苗条人影,她与他一般讶异。
      他问:“找谁?”
      她失声问,“你是谁?” 
      “我是屋主。”
      她走近,年轻人可以看到她秀丽的脸容,他没想到她那样标致,惊艳。
      她逼切地问:“曹平呢,他可在?我可以与他说几句话吗?”
      “曹什么?现在是我住在这里,我是业主,上星期迁入,上期租客是什么人,我不清楚。”
      “搬走了?”
      明旦的表情像是被人拿了一记耳光。 
      年轻人不忍,“你找朋友?”
      这时,尽忠职守的司机又走过来,“永小姐,你叫我?”
      明旦呆了一会儿,“是,”她说:“我们走吧。”
      她低头离去。 
      年轻人像是不舍得关门,他身後有人问:“谁?半夜三更敲门找人。”
      那是他的女友。 
      年轻人转过头去,“一个美女,有点面熟,不知在何处见过。”
      他女友大笑,“有那么多美女随街跑?莫非是艳鬼,回来找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你当心,哈哈哈。”
      年轻人抬起头,想了一想,才关上门。
      明旦上车。
      司机问:“可是回家?” 
      明旦问非所答:“一个人搬家不通知朋友,那表示什么?”
      司机轻轻答,“表示他无意再与那朋友来往。” 
      “就是那样简单。”
      司机无奈地说,“我想不会有其他原因。”
      明旦喃喃说:“无意再与我来往?”
      司机忽然说:“永小姐,请恕我多嘴:世事变迁,人来人往,没什么稀奇,你哪怕没有朋友。”
      明旦仍然垂头。
      车子一直往山上驶去。
      搬走,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真要打探,也可以找得到,可是,人家明明要避开永明旦,为什么要去把他掀出来呢。
      再说,她也搬了家,她也没通知任何人。
      明旦重重吁出一口气。
      第二天,助手陪她到著名时装店去选焙最新夏季服装。 
      “夏天了。”
      “还未到,不过快了.即买即穿先占锋头。”
      就在那个时候,离三十尺之外有一个中年太太,一边笑一边点头上边朝她走过来。
      “明旦,你好,记得我吗,我是朱阿姨。”
      明旦本能地说声好,友善客套地问候对方。
      她一时想不起这朱阿姨是谁。
      助手唤她,“明旦,这边,有双靴子你非试不可。” 
      一转身,明旦记忆回来了,是这个朱太太,一年前,明旦过年想借贷,打电话到朱宅,正是朱太太听电话 
      ,明旦嚅嚅税:“朱太太记得我吗,我们在大涌道住对面,我妈妈常与你打牌。”
      朱太太当时冷冷说:“不记得了。”随即挂上电话。
      就是这同一个朱太太。
      今日,老远—头像捣蒜似与她招呼。
      明旦再转过头去,她仍向明旦行注目礼,仍然在笑。
      明旦同助手说:“我们去别家。”
      助手吩咐店员把选中衣物送去尔信公司,跟着陪明旦离去。
      明旦喃喃说:“世态炎凉。”
      助手挽起她的手,“即使是,只怕你热得透不过气来,永小姐你唱片销路已攀到榜上第三。” 
      明旦点点头。 
      “尔信替你接了一只香皂广告,需往上海拍摄。” 
      “啊,要洗澡。”
      “是洗脸皂。”
      “谢谢天。” 
      “你又不是没本钱洗澡。” 
      明旦十分活泼,“财不可露帛,露帛要赤脚。”
      “咦,这好像是上海人的说法。”
      “家母一半是上海人。”
      “另一半呢,明旦,我一直好奇,你轮廓似西洋人。”
      明旦坦白答:“我不知道。”
      助手看出她是真不知道,不禁欷觑。
      明旦说,“来,陪我回娘家吃饭。”
      助手欣然应允。
      家里有饭吃真是乐事。 
      三菜一汤由专人烹调,端正整齐放桌上待他们坐过去享用。
      这同以往吃半凉饭盒子生涯有天渊之别。
      饭後她母亲提早休息,明旦与助手告辞。 
      出了门明旦才想起,“有一件摆设我想运往新居。”
      “有多大?明日我唤货车来取。”
      “我想亲手搬。”
      助手一看,是一具天文仪。
      “放进一只纸箱比较安全。”
      “有即食面纸箱。”
      两人把天文仪放好运走。
      到了家,助手帮手搬上楼去,放在玄关。 
      “明早来接你练舞。”
      助手走了以後明旦把箱子捧进屋去,脚下被拖鞋一畔,摔了一跤。
      她雪雪呼痛,揉著膝头站起,看到天文仪已经摔散,九大行星滚得一地都是。
      太阳系末日!
      她一边拣起一边说,“不要紧,跌倒爬起,重头来过。”
      明旦因长期独处,不知不觉造成自言自语习惯。
      她斟了一大杯黑咖啡,把九大行星逐一拼好。
      小小蔚蓝色地球裂开两半,明旦取出白胶浆,正想黏合,发觉球里有一张纸。
      她把纸摊开来,没想到那纸极薄,一层层展开,竟形成一张信纸那么大,上面密密麻麻写著人名。
      明旦连忙去看其他星球,夹层都空无一物。
      也难怪,只有地球是住人的地方。
      这是一张名单,上边画着表格,一层指向一层,像家族表,又像一间公司的架构。
      明旦忽然明白了,她抬起头来,额角冒汗。
      这张名单,可能就是私烟组织牵涉的人名。
      祝昆把它收藏在一个当眼又不显眼的地方。
      明旦忽然把灯光全部熄灭。
      她坐在黑暗的客厅沉思:应该怎么办?
      可以商量的人全不在身边,她必需自作主张。
      名单留在身边不安全,祝昆会怎样做?他留着它是有一日作自卫用途吧,既然如此,明旦晓得该怎样办了 。
      她在椅子上睡看。 
      第二天早上,她把名单放进信封,贴上邮票,在信封写上警察总署地址,亲自到山下放进邮筒。
      弱女不能亲自调查,就让人力物力至巨的机构去查探好了。
      自杀或他杀,终究会有结果。
      明旦的眼睛看向远处。
      到达练舞室,大家都在等她。
      换上紧身衣,教练一步一步指导。
      明旦诧异,她对这些舞步最熟悉不过,十年不变,是艳舞馆基本舞法,十分粗俗不雅,像张开双腿蹲下左右摇晃大腿,接着缓缓站直,双手遮腹下,双肩颤抖地摇动,脸朝上,口渴般张开嘴…… 

      小时候她在後台写功课,母亲在台前就是跳这种舞。
      什么,现在这种舞蹈竟登上大雅之堂了,还有专人教导。 
      有两个女生陪明旦一起练。
      明旦立刻上手,同学们慢了好几拍。
      舞蹈教练老实不客气斥责:“用心,学明旦那样专注,再来,—二三,二三二……”
      明旦不敢声张,照着舞步跳出来。
      教练叹口气:“人比人,比死人,资质竟相差那么远。”
      不不不,是因为,永明旦耳熟能详。
      大家擦了汗再练。
      同学走了,明旦继续,把一支舞练得滚瓜烂熟,那首歌叫果酱女郎,彷佛只有一句歌词,一把女声不停反复地吟着:你今晚到我处歇息好吗,今晚到我处歇息…… 
      明旦汗衫全湿,贴在身上,终於她累得坐倒在地,一抬头,发觉公司同事全聚集在舞蹈间,一时她不知道这些人全为着闻风而来看她。
      她还笑问:“什么事,下午茶时间?”
      男生们率先鼓掌,明旦这才醒觉鞠躬。
      她用毛巾印汗。
      同事们纷纷散去。
      教练说:“今日到此为止。” 
      明旦点点头。
      她忍不住感慨:时势不一样了,先後不过十年,竟有这样大变化,是,她由小女孩到今日成年,而情色场所冶艳歌舞可以重新包装,但换汤不换药那样搬到电视,名正言顺表演,她从一个小丐女到承继产业建立事业… 
      … 
      火百合与永明旦根本做看同样性质的工作,但是感觉完全有异,社会地位大不相同。
      明旦披上新外套回家。
      那天傍晚,她买了食物糕点水果到刘叔家去,走到门口,又觉踌躇,可以想像到刘叔会说些什么。
      ——“明旦,又有什么事?” 
      “寻找曹平与曹原。”
      “平原要避开你,你去缠住他们干什么。”
      “大家还是朋友。”
      “谁要同你做朋友,两兄弟为你头破血流,妻离子散,还同你做朋友?”
      “不,”明旦惊喊出来,“不是我。”
      “你说那是因为谁?”
      “我不知道,不是我。” 
      “回去吧,专心赚取你的名利,你此刻还愁没有人陪你?” 
      明旦抬起头,看到旧楼上窗户一格蛋黄色灯光亮起。 
      她没有上楼。
      手中拎的礼物随手送给蹲在路边的流浪汉。 
      司机轻轻说:“这一带治安欠佳。”
      真的,沿路有股异味,需屏住呼吸一会,急急上车。
      “永小姐,去什么地方?”
      “去五十年代酒吧。” 
      一条街上都是灯光,司机巡了两遍,“永小姐,没有五十年代。” 
      “怎么会没有,就在那家赛璐璐天空旁边。”
      他自车窗看出去,就是不见五十年代的霓虹光管。
      “让我下车。” 
      “永小姐,我看不大好。”
      明旦笑了,司机不知道,不久之前,她天天在这里上班。回到这条街上。她宾至如归,亲切舒适。
      她下车。 
      五十年代门牌面前,只见装修工人尚未收工,仍在赶着钉与敲。
      走到五十念叨门牌面前,只见装修工人尚未收工,仍在忙着钉与敲。
      门口一张告示:“内部装修,暂时休息,不便之处,敬请原谅,铁定五月五日郑重开幕,欢迎光临。”
      明旦呆一会儿,走到隔邻酒吧。 
      客人还未到齐,但是已经有三五小白领在喝上一杯散心。 
      明旦叫一杯啤酒。
      即刻有人过来搭讪,“在附近上班?”
      明旦点点头。 
      “三年没加薪水了,不减粮已经偷笑,老板知道你无处可去,也就尽量扣克,他蚀本?不见得,他不想分给伙计才真。”
      这是一个有经验的小白领,十分辛酸。
      “做人有无意思?没有,但是人人热烈反应,光是替子女找间好学校,就争个头破血流,眼泪鼻涕出动。 ”
      明旦看看他,“你有子女,还不回家?”
      那人答,“你说得对,保重。”
      他走了。
      身边位子没空多久,又有人坐过来。
      明旦主动问他:“隔壁五十年代怎样了?”
      “发生很多事,先是血案,後来又闹鬼,不久易主,此刻正在装修。”
      “闹鬼?”明旦愕然。
      “是,有一红衣女鬼,穿插客人之中,要求上台主唱。很多人见过,寒毛凛凛,谁还敢上门。”
      明旦呆住,“怕是以讹传讹吧。”
      “也许,我没见过。见过的人说她自称莉莉。”
      明旦噫一声,双手觉得冷。
      她内心恻然。
      “那女子较早前因生活不如意,跳楼身亡。”
      永明旦鼓起勇气说:“你们弄错了,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骚扰任何人,整件事是恶毒谣言,她已经安 息。” 明旦静静离开那间酒吧。
      她问司机:“你怎么看这条街?”
      司机搔搔头皮,“我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你结婚没有?”
      “永小姐,我长子与你差不多年纪。”
      “真看不出来,他读书还是做事?”
      “在警察学校受训呢。”
      “好出息。”
      “不敢当。”看得出十分开心。
      “回家去吧。”
      “是永太太家吗。” 
      “是。”
      游荡竟日,还未有睡意。
      看护出来应门,“妈妈已经睡了。”
      明旦进屋,看到不少书报杂志。
      她问看护:“你看这些?”
      看护答:“太太叫我买回来。”
      明旦取起书本读封面:“挑战新生活”、“了解子女性格”、“选校因素”……她笑出来,母亲在读这些书?
      “是受你影响?”
      “不,真汗颜,我只看娱乐周刊。”
      “滋味得多了,”明旦笑看放下书本,“我明天再来。”
      这才回到自己家去。
      接着几天又是拍摄歌舞、硬照、广告,工作程序满满。
      幸亏苏英与蒋学正度假返来,在她家里喝啤酒聊天到深夜。
      苏英说:“我跟明旦学过舞,我表演一下。”
      腰臀仍然扭得不够纯熟。
      “明旦,请再次示范。”
      明旦摇头,“在家不做这些。”
      苏英问蒋学正,“唱片销路如何?”
      “除却灯油火蜡,伙计人工,经理人佣金,打个和,算是不错。”
      “什么,没有狂赚?”
      “唱片成本极高,难有利润,西洋歌星亦需巡回演唱赚大钱。”
      “明旦几时做全国演唱?”
      这次永明旦自己回答:“再灌十张八张唱片,打出知名度再说。”
      “明旦歌路始终较为成熟,少男少女未能全情投入,这是她独突风格。”
      蒋学正感喟:“唱得太好了。”
      明旦谦逊,“哪里哪里,我无师自通。”
      夜了累得眼皮直往下挂,终于撑不住,苏英与蒋学正告辞。
      明旦咕咚倒在床上睡著。
      天气真正回暖。明旦换季。
      平常她不喜欢穿暴露衣裳,大热天也穿长袖,往往汗湿。背脊一片汗印。
      都会中已没有出汗的女性,通常以冰肌无汗骄傲,永明旦例外,不知怎地异性看到她衬衫背部与腋下汗湿 ,总会发呆,总有遐思。
      这一个夏季,明旦拍了一部电影,出多一张唱片,剪过三次采,广告收入最好,有一只啤酒销路因她上升一倍。
      她的经济完全独立。
      一日,她同苏英说:“钱那么多,做什么好?”
      苏英吓一大跳,骇笑说:“姐姐,口气请勿如此惊人,幸亏没有外人,你有什么钱?真的花起来,一年半载就报销掉,你自己省吃省用才真,白衬衫粗布裤能花多少,永太太那边,又有基金支付,拜托你千万别说自己有钱。”
      明旦笑笑说:“冰箱里满满塞着食物,走进超级市场,不必问价,取货即走,还说不够有钱。”
      苏英也笑,“知足常乐。” 
      “前债统统连利息付清,我自觉富有。” 
      “不欠任何人任何东西真是愉快的一件事。”
      “人情呢?”
      “你自觉欠谁?” 
      明旦不出声。 
      “你仍念念不忘平原兄弟?”
      明旦把头发拨到脑後,又拨回来。
      “相信我,你们三人互不拖欠,偶然偶时在偶地相遇,各得所需,又理智地分开,是件好事。”
      “我十分思念他们。”
      苏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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