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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在星河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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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干干脆脆的回了几个字:
“要你管!”然后,发觉他的眸光总纠缠于水柔身上,神思奇特深沉,她亦好奇的问:“你为什么总盯着水柔看?她有何不对劲的?”
“不,她很好!”
“那就是你不对劲咯!”她专挑他话中漏洞,事实上,这也是她困惑的问题,这异常现象已持续很久了。
“水蓝,我问你,你坦白告诉我,水柔真是你女儿吗?”他赫然正经的问,黑眸盯住她。
他是不是在怀疑什么?水蓝心虚的低垂眼帘,盖住一双秋水盈盈的清眸,怕那里面会泄漏了她珍藏多年的秘密。
“当她妈妈的面,你问这话不觉太失礼、太污辱人了吗?”她生硬的勉强应付,敷衍了事。
“好,不谈失礼、污辱人的事。你看我们,像不像是一家三口,父母亲—;—;和女儿?”他暂且饶了她,放她一马,眼里有一层薄薄的深意,看不出是什么。
她轻轻的一笑,头枕到半臂上。
“你少无聊了,我不需你逗趣也很开心。”
“听水柔说,她从未见过生父是谁,你干脆告诉她我就是她爸爸,以前离开你们,现在又回来了!她很喜欢我,一定会接受我这‘生父”的!”他异想天开。
“别胡闹,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她轻斥,思绪却迷惘。
“我是说真的,你不觉得我们挺配的?你姓水,我姓雷,合起来就是……”
“一个爆炸点,因此我们格格不入,最好的办法是分道扬镳,各走东西,你以为呢?”她娇俏的笑眼凝视,唇瓣溢载风情无限。
他没来得及回答,水柔在这时候由草原的另一端跑来,口里呼叫着“妈妈”。她把花冠分戴于三人头上,粉白的脸蛋因小跑步而沁出扑扑的红彩。水蓝将她拥入怀,亲吻她秀发,望着那顶花冠,语带惊奇的口吻说:
“水柔,谁教你编花冠的?包奶奶吗?”
“嗯,水柔想学,她就教我了。”她恬笑的躲进妈妈胸怀,嗅着水蓝身上的清香。“妈妈,你和雷叔叔都聊了什么?有没有谈到水柔?”
“当然有!”雷远逮住良机,先问问水柔意思。“水柔,你想不想有个爸爸可以宠你、疼你、呵护你一辈子,照顾你妈妈一生呢?”
“想啊!”她无心机的。
“那你希望谁作你的爸爸?”他进一步急迫追问。
“雷叔叔!”
水柔的答案正符合他理想,他望眼水蓝,莫可奈何的耸肩摊手,很无奈的模样。
“孩子自己选的!没办法。”内心在诡计得逞的窃笑不已。
水蓝沉思一晌,转向女儿。
“你真的想要雷叔叔做你的爸爸?”
水柔认真的点了下头,慎重其事。水蓝呼了口气,顺应她。
“那好吧!妈妈成全你,叫干爹!”
“干爹!?”这厢的水柔还没发出声音,那方的雷远已喧天的叫嚷起来了。“做真正的父亲岂不更好?是不是?水柔?”他诧然愕叫,寻求可供依靠的支持者。
“妈妈—;—;”水柔充满希冀的加入行列,呼唤水蓝。
“作真正的爸爸,你胜任的了吗?”
“我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他满怀信心的欲展身手,一股兴奋的激情在血液里蠢蠢欲动。
“你该记得,我说过不嫁个普通人的!”她有心刁难。
“哦?那什么条件下你才肯答应嫁我?”
“若有天你能当上‘华亚’企业的董事长,我就嫁你!”她开了个自认他达不到的目标。
“一言为定?水柔作证!”他找个保证人。
“绝不食言!”她承诺。
“你输定了,这对我绝非难事!”他自信满满,连笑容也深具信心。
他俩互瞪着,各对本身抱持了相当大的自负,谁也不认输。
“我们走着瞧!”异口同声地,他们与对方宣战、威胁,弄得水柔呆呆的惑望他俩,不明白他们争执些什么?不过,雷叔叔和妈妈肯定有良好的情谊,才会默契十足的时常争吵,她满心欢喜的环住妈妈的腰,更深的埋进她怀里去了。
这一天,他们度过了最充实愉悦的生日假期,却不知晓,当深宵夜归“风停阁”时,有个人正站在阴暗的角落目送他们上了楼,惊异的发现一件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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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蓝,我们又见面了。”
才走出公司门,如上回般,雷永站在那儿等她出现。水蓝脸色一沉,霜寒了面。
“你还来做什么?”她冰冽的冷问。
“你认为我不该来吗?我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要你替我解答,我怎能不再来找你?除了你,我又能去找谁?”他焦灼的,迫急的低喊。
“住口!”她面也霎时一阵雪白,像经历了一场无形打击,神魂欲断。“你有什么资格再来找我?我们的关系在六年前就已断得干干净净了!”
“断不了的,如果我不是看到那孩子,或许,我在见她一面后,我会乖乖的退出,不再干扰你们生活!但现在情形不同了,我看到了她,认出了她是……”
“现在的情形和当年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依然背叛了我们,娶了另外一个女人,依然过你奢靡的大少爷生活!你怎么说现在情形不同呢?你怎么说得出口!”她愤恨的,都是令她辛酸掉泪的创伤,而造成这些痛楚的,全是因为他!他像个刽子手,毁灭了她一生的欢愉,拆散了她的家庭温暖,如今,他一次次的出现提醒他的存在,怎不叫她愤慨得郁气难平!
“我承认我和六年前一样如故,就连真心也未尝改移,我最爱的女人仍是……”
“够了!”她喝止他,冷笑嗤讽。“你的真心一抓就是一大把,多的可以慷慨的分给世上每一个女人!你还要用这种谎言来欺骗谁?我早看清你虚假的真面目了!撕去这层伪装,滚回你的温柔乡吧!雷永,没有人稀罕你!”
“水蓝!”
“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她不客气的叱令,毫不留余地。
路上行人来往匆忙,都对他们投来好奇的一瞥。雷永难堪的伫立在那儿,生平第一次受此屈辱,但他忍下来了,没有发脾气的权利。换作他,也会有同样的心情,毕竟,手足情深,而他,只是个外人,又确实亏欠她们许多。
“如果……真不能见水菱,能让我看看那孩子吗?”他低声下气的求人。
“那孩子?”她心一惊,惶惧在心中增添。
“我昨夜见到她了。”
“昨夜?什么地方?”她紧迫逼问。
“风停阁。”他轻吐语。“你住的那幢公寓。”
“你跟踪过我!”她愠怒的,面不藏色。“你未免太卑鄙了!”
“我并没……”他停了口。再多的解释也无用,她不会相信的,不过白费苦心罢了!“水蓝,我只想见见她!”
“她!?”
“你不会向我否认吧?我已见过她了。她大约四、五岁的模样,扎着两束马尾,穿着一件……”
“够了!”她再度喝止他,冷讽的轻藐他。“你的要求未免太多了吧?先要见水菱,这会儿又转移目标要看孩子!雷永,不要太过分了,我不是许愿箱,你投下心愿,我样样都得为你实现!”
“身为一位父亲,要求看他的女儿也算过分吗?”他说的委婉谦卑,状极哀怜。
水蓝却淡漠的收回眼,置之不理,全然不为所动。
“真抱歉,她没有你这样的父亲!”她冷酷且残忍,但比起他曾给予她一家的伤害,这算不了什么。
“我知道,我对你们的伤害太大,你是不会原谅我了。”他有自知之明,仍不放松、殷切恳请她答应最后一次希求。“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你不致连这也吝啬吧?”
她本想不说的,但不晓怎么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楚明白的告诉了他女儿的名字。
“她叫水柔!”
“水柔……”他反复的再三吟诵,念念不忘。“很好听的名字,是你为她取的吗?这些年……多亏你了,你把她照顾得很好,我看得出,她是个听话、灵敏乖巧的女孩子,像她妈妈!”他深深感叹。
“她是很好,可惜,她一半的血统差了点!”
“我很感谢,你并没有因为对我怀恨而苛刻虐待她,依旧是那么宠爱怜惜,给她过最温暖的生活,最快乐的童年。”他由衷感激,言词恳挚。
“犯不着恭维我,我不领情!”她绝然的。
“我并不指望你领情,”他虔诚的,哀恳的神态。“我说的,全是我肺腑衷心表达的感谢之意!”
“不必了!我不是为你才照顾水柔的!”她眼中放出寒光。“她也是水家的骨肉,念在……我绝对不可能不善待她!”
“我晓得,你的心地一直是善良的……”
“雷永,我知道你口才很好,否则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不会被你欺骗得团团转,但请你记得,我不再是十八岁的懵懂的年纪了,相同的伎俩骗不了第二个人!况且,我不是水菱,不会那么轻易便上你的当!”她放缓口气,细细的端详他。
浓密的头发,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依然俊帅,依然风雅,却比六年前多了一股成熟历练的沧桑,和满身浓得摔不掉的萧索落寞,或许,这才是成年男人应有的魅力,吸引无知少女的最佳武器。水蓝嘲谑的讽笑,视线由他脸上一扫而过。“刚才我评估了一下,发觉你潇洒依旧,俊挺依旧,听说你六年前花心,想必时隔多年的今日,你依旧风流多情,囊括了不少猎物在袋中吧!只是,我有一事不解……”她故意不说下去,轻蔑的睥睨他。
雷永承受她讥刺的羞辱,默默忍耐。
“你有疑点就问吧!我愿尽力使你满意。”他叹息的皱拢了眉。
“不用摆出那种委屈至极的样子,我是铁石心肠,你软化不了我的!”他那副谦和的卑屈状也激怒她了,心底的火在胸腔烧灼,炽燃得她每一处细胞都冒着炙烈的火气,咬牙切齿,握拳颤抖。“我仅仅好奇,你终日徘徊欢丛,采过一簇又一族的娇蕊,怎会记得前一刻顺手抛却的残花?或是,你有随手记录的习惯?倘真如此,我真该在此谢过了,谢谢你在若干年后还记得这世上有我们水家的存在。不过,好马不吃回头草,它多少也具点威严在;而你,比畜牲更不如!”
这番毒辣的讽语会叫任何一个有骨气有血性的男子阴郁冒火,掉头离去了!但他挺立在那儿,像中了千刀万剑仍傲骨的昂然不屈。许久,许久,静寂的宁谧化成了一声深深的叹息。夜幕掩挡了两人眼前的视线。他缓缓的,低回的,软弱无力的轻声说,衰颓疲累:
“我知道,你不屈辱我是不会干休了。”
“屈辱!?我给你的只是屈辱,但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留给我们的是什么!是无尽的艰辛、无涯的酸苦、无边的痛楚!”她压抑着满腔愤懑,苦涩的把泪流入心间,却湿了眼眶,浸上一抹薄薄的水雾,闪耀在华灯初上的幽暗中。
“水蓝,若可能,我愿尽一切力量补偿!”他真心诚意说着。望住她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身子摇摇欲坠,他伸手想扶她,却让她摔了开去。
“补偿!?你常为你做的事后悔而寻求补偿吗?你能补偿我们什么?”
“我可以抚养水柔!”他欲尽职责,提出居中办法。
“很轻易的补偿嘛!岂不正中你下怀!”她非常明了。
“我想,我在你面前建立了很坏的形象,让你竟无法再信任我。”他为自己受人轻视而神伤,心底掠过难言的苦闷。
“这是你咎由自取!从今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你曾毁掉一个家庭,希望你不致连目前的婚姻也经营不善才好!”抛下这句话,她长发一扬,再不望他一眼地掉头就走。
雷永目送她远走,遥望她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隐没在人潮车堆中,才回过神,侧转身轻吁一气。虽然她尽力以冷漠掩藏自身,傲慢代替温柔,他依旧可约略感受,她仍是当年那善良纯朴的小女孩!尽管她恨他入骨,埋怨他造成她一家的悲剧,她还能设身处地为他现今的生活着想,劝他别再制造一家庭悲剧了。同时,他也明白,他是怎样伤害了她们的心,造成无力弥补的错误,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在他有能力、够虔挚的信念下能完成他赎罪的心愿,用他的诚心感动水蓝坚毅的心!雷永凄怆的抬起头,无意和站在大门入口处的高大男人打了个照面,他恍惚的感觉,事情—;—;似乎变得更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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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当他离开公司,在街口转角处追上水蓝,追她上车后,劈头所问的就是这句话。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她困惑的不能完全理解他突如的转变从何而来。
“那个男人……刚在公司大门和你说话的男人,你认识他吗?”雷远索性把话挑明了问,他的表情是怪异离奇的。
“原来你也看到他了。”她茫然的,无心的低低呢喃。
“你认识他吗?跟他熟吗?”他再问,急切怆惶。
“是的,很熟。他曾是我们家的常客。”她直视前方,眼光朦朦胧胧,只是机械似的在回答他的话。
“他叫什么?”他试探着,一面力求专心的开着车,其实思绪和她一样混乱,甚至有过之。
“他叫雷永,跟你同姓。名字,倒也只差一个字,很巧合的,不是吗?”
她答得漫不经心,他听得手心直冒汗,额角亦沁出了汗滴,沿着面庞滑下。她见着了,本能的为他拭去,动作柔腻细致。
“你在紧张什么?”她不懂,怔怔的惑望他。“你出汗了。”
“我觉得有点热,你帮我把冷气打开好吗?”
她听话的照做,很少这么温顺服从的。
“这样好些了吧?”
“是的,谢谢你!”他局促不安的坐在狭小的空间,浑身不自在。
她幽然的长叹一声。
“水蓝,把你的烦恼告诉我!”他抽出一只手盖上她手背。
“你怎么知道我有烦恼?”她弯过头去看他,一脸深思混沌。
“你告诉我的!”他瞥她一眼,人已恢复冷静了。
“我!?”她睁大眼睛。
“你是个不懂得掩藏秘密的人,心里想什么,面庞就自然出现某种表情,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让人一刻即知。”
“那我以后得学着隐藏些才好,”她嘀咕的。“你教我吧!”
“我!?”他惊疑的震动了一下。“不行不行,这方面我不是能手,你别拜错师投错门了!”
“怎会呢?我寻遍千山万水,好不容易才访获你这位深沉不露的能者,你怎能弃而不教,不管我了!”
“少开玩笑了!你没看我面容慈蔼的若天使……”他瞪眼她,微有笑意。
“心地却邪恶的似魔鬼!”她自然而然的接口,顺极了。
他使劲握牢了下她的手,以示惩罚。
“你仔细瞧,其实我善良得很!”他这么自认,笑容一如往常俊朗。
“像天使吗?”她不确定的。“仙界几时开始出现坏天使了?”她喃喃自语。
他七窍生烟,右手再度扣牢她,惩罚更重了,令她叫了起来。
“我觉得,你才是我寻遍千山万水,好不容易访获的佳人。”他的目光倏地由戏谑转为执着而专注的凝望她。虽只一瞬,但他眼中投射的强大压力,已使她震撼得呆坐位上,木讷得不能言语,眼珠睁得更大了。“你说,我是不是慧眼独具、眼光独到?”
她迷乱了,怔怔的愣视他,睫毛不时无助的翕动着,掩盖她一对莹然如玉的眸子。
“我想……你的情衷表错对象了,你忘却我是个有女儿的妇人了吗?”她刻意提醒。
“是的,我记得!”他点头,深切的点头。“或许,这也正是你烦恼的地方,造成你困扰的问题!水蓝,告诉我你的烦恼吧!我愿为你分担。”
“我的困难还是让我自己解决。”
“即使我是那么诚心?”
她软弱的瞄了他一眼,一声叹息自她喉间轻噫。
“你想知道什么?”她无力娇柔的瞅视他。忽然希望有个人能与她共同分担心底的愁苦,多年的沉重压力。
“那男人和你们有何关系?”
“他……是水柔的爸爸!”
“你的旧情人?!”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有股强烈的妒意,那妒意也像是一盆火,熊熊的烧灼了整个胸膛,那男人……怎会是水柔的父亲呢?天下事真有那么巧,不该遇的人全都撞在一起了,且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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