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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温柔,出奇地铿锵有力,瞬间窜入脑海,余音回绕……
樊禛祥倏地松开了他,折腰拾起衣裳,动作温柔地为他穿上,还他一身整齐。
浑身隐隐发颤,段玉站在房门口,几欲撑不直身躯,在男人的眼前软了脚。
「走开。」他咬唇闷喊。
樊禛祥回到座位,仅要求:「过来陪我用膳。」他会耐心地等待,无须开口吩咐,人儿会自动地贴近,心甘情愿的伴在身侧。
段玉打开房门,选择了背道而驰地逃出房外,殊不知关上门的剎那,也同时关上男人溢出唇边的叹息。
「爷,段公子还是不愿恢复男装啊。」这怪异的现象维持一段时日了,凡见过的人都以为爷请女工,这误会像滚雪球似地愈滚愈大。「有些人甚至以为爷带着家妓出双入对。昨儿,钱小姐一来就兴师问罪,打听爷是被哪儿来的狐狸精勾引。」
钱小姐的脸皮可真厚,道听涂说些乱七八糟的事,再藉由买布的名义上门,实际是来探人。「幸好爷和段公子昨儿不在布庄里,不然啊,那钱小姐可不好应付。」
「谁不好应付?」
段玉步下阶梯,一字不漏地听见沈四适才所言,他佯装不知丑男人还有人愿意倒贴──是哪家的姑娘瞎了眼?!
「就是钱老爷子的千金。」沈四立刻说明白,「段公子您别误会啊,爷对那姑娘没意思,尽量保持距离的。」就像段公子对爷也没意思一样。这句话沈四闷着没说。
宅院、铺里的人都瞧得明白──原来爷包养段公子的用意是带在身边学习,段公子一定过不惯做粗活的日子,这也难怪段公子对爷冷淡得很。
沈四偶尔回宅院过夜,听几个丫鬟私下碎嘴,说爷和段公子分床睡,也没见过段公子对爷有好脸色。大伙儿对段公子的出身和那冷淡的态度相当反感,但顾忌他是主子包养的人,大伙儿也就没摆明出一张不屑的表情。
「哦。」段玉随口应了声,懒得理会丑男人对姑娘有没有意思,与他何干?
捧着一迭的账本给丑男人,他语气平板地说:「你要我学算帐,瞧出入明细,我看不懂。」
他在楼上耗了一整个早上时间,压根随便翻翻账本,作作样子来应付。
别过脸庞,他连看都懒得看丑男人一眼。
又是这种态度……呃,沈四迎上段公子嫌恶的神情,再瞧瞧爷那温柔宠溺的眼神……人家没瞧见啊。
「没关系。」樊禛祥抬手触碰他的肩头,轻轻一带,令他转身上楼。
看似轻柔的动作却隐含些许专制,不容他挣出身边。樊禛祥态度从容地拾阶而上,眼角的余光瞥见不下数百次他饱含怒意的侧脸。
思忖这段时日的观察──在宅院,他只肯主动接近云儿,对于其它人一概视而不见。膳后,沐浴回房,他倒头就睡,蜷缩在屏风后的天地阻隔封闭自己。
而他愿意给他空间与自由;默默地在一旁,每夜窥视系在他脚踝的红丝线是否被解下丢弃。
段玉抡紧拳头,隐隐不甘得任人牵着鼻子走到何时才能解脱……
丑男人无视于他摆脸色,支使他搬卸货物,十几日下来,他已经知道锦纤布庄有八处店铺分别在城里、城外;布料纺织供应有哪些大小织坊,丑男人的得力助手是季管事,也是住在宅院的一分子。
樊禛祥将人带上楼后,搁下账本,嘴上说着与帐目无关之事,「我已将你的新衣拿回,今晚,你试试合不合身。」
「我会试,但不穿着它们出门。」
「为什么?」
段玉坐在丑男人身边,思忖他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交迭着腿,敛下的眼映入脚踝缠绕的象征──这身子暂时是花钱的大爷的。
「我是出来卖的,可不属于你的人。」他冷嗤:「我这人一向不收大爷们给的衣裳,就算收了,也是送人。」
「哦,难得听你肯说这些事,那就为我破例一次,如何?」樊禛祥语气温和地请求,也有心理准备他不会令他如愿。
「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妻妾如衣服。肉体交易是一回事,从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樊爷,你想跟我拖到什么时候才会碰我?」段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愈瞧愈不顺眼──
樊禛祥承受他愈来愈鄙夷的目光迸出怨气,很自然地抬手揉揉他的眉心,劝道:「你别恼,我等你心甘情愿给的那一天来临,自然会碰你。」
听丑男人说得像是他欲求不满,段玉一瞬瞠然,当下鬼叫:「你给我装圣人?来这套!」
「哪套?」樊禛祥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制衣老板做了几套样式流行的衣袍,你可以告诉我喜欢哪套款式。」
「你……」简直对牛弹琴……段玉磨牙磨得脸部快抽搐。很火大地抬脚跨放在丑男人的大腿上,松开牙关叫:「拿开你绑在我身上的东西。」
樊禛祥脱掉他的绣鞋,不甚满意地建言:「这鞋并不适合你。」张开大掌丈量他的小脚尺寸,心里有数后,食指一勾,收起红丝线绕回指节。「为什么不自己解开?」
段玉不悦地撇撇嘴,把两人的关系摊开来说:「你花钱,我得任你玩弄不是吗?」
樊禛祥一瞬握住他的脚踝,略施力往后一扯,在他的头快敲上椅垫之前伸手扣住他的后脑,俯身盯着他吃惊的表情,「我不会玩弄你。」
段玉大字躺在他身下,强烈的压迫感油然而生,此刻才正视到男人如此强壮;他推不开宽厚、结实的胸膛,双腿也受到压制……
喝!
低抽几口气,脑中盘旋莫名的想法──
会被压死……
「你要我当哪种人?」樊禛祥细凝他渐渐惨绿的脸蛋,继续问道:「你以为我花钱是要买你这副身子?你打算献身来敷衍了事,然后毁约?」
「你你你……」丑男人看透他了!
樊禛祥睇凝他别过脸庞,紧闭的眼睫轻颤,泄漏了他惧怕此刻的窘境。
当下,他又施力将他的身子贴来下腹,存心要他明白──「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想不想知道我买你除了
给你自由之外,还想买什么?」
震慑于丑男人魁梧的压迫感,段玉嗫嚅着唇,吶吶地启齿:「谁管你想买什么,别告诉我,你想买感情这回事。」他没有多余的心给别人,就算大爷们拿所有的家当来,也买不到他早已掏出的一颗真心。
他果然是贱种……真心被践踏得一文不值还不死心。满腹酸气顿时涌上心头──妒忌别人双宿双飞,而他却摆脱不了丑男人──
「段儿,你错得离谱。我花钱不是买你的感情,是在买一个让你接受我的机会。」
他松开箝制,挺起身来,拾鞋为他套上。
须臾,收起月老给的红丝线,内心奢望他能逐渐了解与正视自己的心意。然,耳畔却接收到他发出低浅的拒绝──
「你作梦……」
第六章
几套质料上等的男衫被丢弃在大围屏风上头,搁着三天了,屏风后的人儿连瞧都不再瞧它们一眼,遑论是穿在身上。
樊禛祥终于死心将衣裳收起,摊在床上,细心地折迭,掌心抚过仅被人儿试穿过一回的绸缎质料,收了满满的拒绝……
轻合上红木四角柜的抽屉,小心翼翼不制造出半点声响来吵醒熟睡中的人儿,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屏风上头,一道阻隔未上锁,他能亲近又如何?
碰不着那颗真心的边际,随着两人相处的时日愈久,愈心惊与明白他的顽抗与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为了保护一份情感,分毫也不愿给他人侵占的机会。
轻声喟叹,他非但不吃味,竟益发欣赏他的痴情……
抑止不了自己去接近,想收他来怀里疼惜,想要他只专情于自己,伫立在罗汉床边凝视他绝美的侧颜,卷翘的睫毛覆盖了一双含情的眼眸,内心渴望那眼底映入自己的存在,悄然伸手将他垂散的发拨至耳后,一点红色朱砂痣浮现在小巧耳垂,实属罕见。
「别人不要你,我要。」他落下温柔的细语传达一份浓郁的情感,遗憾他听不见,也不想听……
叹了气,他离开厢房,任凉爽的秋风吹散脑海的妄想──
忠厚老实的脸上在此刻露出一抹苦笑,呵……他花钱买了一个渺茫的机会……无所谓,有得是耐心待他好,仍坚信终有一天,他会看见。
「哥,这么晚了,还没睡?」樊织云抬起脸庞,瞧兄长坐在对面,顿时明白他所为何来。
「手绢儿绣好了吗?」樊禛祥望着她巧笑倩兮,随即摊开一条白色手绢儿在眼前,他仔细端详手绢儿右下方绣有一对栩栩如生的彩蝶。
「哥,你认为段公子会喜欢吗?」樊织云将兄长的心意绣在手绢上头,「怕段公子丢了它。」敛起笑容,取而代之是隐隐担忧。「哥,我看得出来,段公子勉强住在宅院。你不考虑放手吗?」
樊禛祥收起手绢儿,断然道:「要我让他回摘星楼,免谈。」他不愿让人有机会触碰人儿的身体,想都别想!
起身踱至云儿亲手缝制的嫁衣前,樊禛祥又道:「云儿,为樊家留后的重责大任就交给妳了。」他从未要求过什么,如今心有所属的对象是男人,传宗接代的事必须安排妥善。「我会说服陆老奶奶答应让妳将来所生的孩子,其中一个姓樊。」
「……」未经人事,樊织云害羞的低垂首,闷道:「哥不考虑娶妻吗?」想嫁给哥哥的对象不少,「段公子值得你这般对待吗?我不明白,段公子不希罕哥哥有钱、也不喜欢哥哥,何必强留。」
「感情事若要用金钱、容貌、性别来衡量,我不会留他。但,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值得我抛开世间虚荣与身外之物去追求。」
回过身来,忠厚老实的脸上露出祥和的笑,「云儿,陆三少答应娶妳,就不会在乎妳身上有没有残缺。长辈允这门婚事,或许是看在妳的八字生得好,但我不瞎,不会因为区区八字合不合的问题就随便将妳嫁出去。往后,妳有得是时间慢慢发觉、了解陆三少是什么样的人。」
会耍点小奸诈的男人可不容小觑,陆三少组成「行会」三年,若不是因这关系,否则他们之间不会认识。
「嗯,我明白了。」
樊织云抬头瞧兄长离开房内,搁在心头的忧虑虽然存在,但也明了三言两语岂能轻易撼动兄长已定的一份情感。
***
半夜,房内静悄悄,段玉轻手轻脚的溜出屏风外,杵在雕花大床边,兀自咬唇挣扎──
手紧揪着床帏,犹豫该不该上床去诱惑丑男人……
他受够了每日枯燥乏味的生活,一句该死的话将自己陷入这步田地;气得抬脚踹向床沿,「叩!」的制造声响──
啊!
愕然受吓,心跳震得如擂鼓。段玉随即一翻白眼,咬牙暗咒:「死男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房内漆黑,赫然,手臂吃痛,段玉整个人被拖往床内,瞠目结舌之余,男人的气息渗入心脾,他浑身一瞬紧绷得不敢乱动。
眼一玻ВG祥隐约可见人儿的轮廓,身躯承受人儿的重量,松了些手腕箝制的力道,他问:「你冷得睡不着?」
「才……不是。」话说不好,段玉差点咬到舌头,脑中存在的念头未断,仍打定主意诱惑丑男人之后再一脚踹开,如此一来,两不相欠。
樊禛祥稍挪了些位置,让他落于身侧,环过手臂勾绕着他的纤腰,隐隐克制想要搂紧他的念头,以免他受惊吓,跳离他的怀中。
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暧昧,他深吸一口气来镇定紧张的情绪。
房内晕暗,段玉思忖:反正看不清楚丑男人的脸,他放胆抚摸男人的胸膛,敛下眼,幻想着盘据于脑海的身影。渐渐,他轻声低喃:「我想要你……」
闻言,又是诱惑!
他心知肚明人儿并非真心要他……
并非真心……
雕花床内的气氛凝窒,两具身躯紧贴,两颗心的距离却遥远的触不着边际。
感受到怀中人儿愈渐大胆的在身上抚摸,温热的掌心渐渐贴触至下腹的火热源头,一寸寸地抽离他的神智,「段儿……」
他捧来他的脸,落唇攫住那柔软的嘴,探舌描绘漂亮的唇型,缓缓地施压,撬开他的唇瓣,舌尖滑入他的嘴里吮尝、纠缠。
「嗯……」
两人的呼吸,愈渐急促。
樊禛祥翻身轻压上了他。
段玉抬手环绕男人的脖颈,好熟悉被人这么吻着的感觉;男人灵活的舌探入嘴里又撤回,他轻轻地含着,一手轻握着他的坚挺套弄,配合着此刻的亲昵。
噢……禁不起勾引,大掌悄然地解开他的衣衫盘扣,褪去他下身的束缚,屈起他的一腿,挺身隔着衣料朝他的柔软处推挤、厮磨。
「啊……」
段玉轻喘着气,身体随着他动作而摇摆,自然地吻着他的脸庞,渗入他迫人的气息,感受他强健的体魄,几欲将他压碎。
樊禛祥两手环过他的背后捧起这副白皙的胸膛,落唇吻着他的锁骨,蔓延至胸前舔吮他的突起,牙齿轻咬着,渐渐移至心脏的位置,随着那失律的心跳啃啮着,耳畔缭绕着他低浅的嘤咛,迷醉地喊着另一人的名字──
「花爷……」
很清晰地敲入脑海,彷佛被人当头浇灌了一桶冷水,情潮逐渐冷却。
唇舌悄悄退离,黯然的眼眸隐约可见那触碰的位置搁着他人……
他放开这副纠缠的身子,下床点亮房内烛火。一回眸,望着他坐在床榻,一副欲言又止……
抿着唇,段玉揪紧衣裳遮掩一身光裸,懊恼地低垂螓首,「为什么……不继续?」
「我等你的心里有我。」忠厚老实的脸上露出淡笑来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举步朝挂在墙面的外袍取出一条手绢儿,回到床沿递给他。
「收下好吗?」他请求。
段玉仰起脸庞,一双翦水幽瞳隐含太多复杂的情绪,立刻下床,抓起手绢儿闪过丑男人的身旁,躲回屏风后头。
逃得急,他连鞋子都忘了套上……
樊禛祥敛起笑容,倾身将他的鞋放好,须臾,他将脱下的鞋和他的搁置一起。
敛下床幔,上床独自回味他落在怀中的余温。
屏风后,段玉紧抓着手绢儿,胸口悸颤不已,整个人窝在棉被蜷缩似虾,脑海抗拒任何回想──
丑男人比谁都温柔……
***
自从那夜过后,段玉渐渐发觉──妄想脱离丑男人的掌控,困难重重──
丑男人除了外出处理旗下的织品贸易商务之外,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视线范围之内,监督他搬运货料、教他清算各分铺的帐款明细,不厌其烦地教导,就算他不想记住那些杂七杂八的数字都很难。
啧,他又不是丑男人的什么人;两人不同姓、不同床、不同心思……丑男人为什么不放过。
段玉万分懊恼地拿着巾帕在身上猛搓,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水面下浮现一片嫣红。敛下眼,手正好停在心脏的位置,往下移了数寸,已不见一抹激情的痕迹。然,印烫入心底的温柔至今仍令他悸颤……
啪!
他扬手甩开沐浴巾帕,溅起一道水花模糊了水面的倒影──仰起螓首,眼眸映入满室弥漫氤氲水气,白蒙蒙地看不清未来;是否意味着早已被人遗忘……
受困于此,段玉压根不想甩谁,闷不吭声地细嚼慢咽,除了满桌食物,段玉无视餐桌围着有哪几位。
这情况大伙已经习惯,季管事深感同情地看了主子一眼。
塞了满嘴食物,他猛摇头,佩服爷可真沉得住气,每天带着只会摆臭脸的美人儿,那态度跩个二五八万似的,有啥好喜欢的啊?!
须臾,目光瞟向小姐──
季管事吞下食物后,道:「小姐几天后将出阁,宅里的丫鬟们将屋内布置的喜气洋洋呢。」
段玉一瞬愕然,纳闷季管事睁眼说什么瞎话?!
这厅内死气沉沉,他跟丑男人没话讲,若能闷死丑男人最好!
「樊爷也该娶妻,一屋双喜临门。」段玉垂首提出建议,「樊爷是独子不是么,总该传宗接代。」他提醒丑男人该认清,死扣着他不放对谁也没好处。
明白他言下之意,樊禛祥了然他仍不死心地想摆脱自己。「呵,难得你会关心我,传宗接代的事不劳你费心,我自有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段玉不客气地叫。
樊禛祥睇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