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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心郎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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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听到这话,临真惊讶地倒吸一口冷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秋容张牙舞爪地瞪住韩林儿。是你设计长工跟我上床,因此才有的孩子!你要敢揭发出来,你也一样脱不了干系I韩林儿冷笑两声。你还说记得这条计是我教的?可见你不健忘嘛!怎么?这会儿怀了假阿哥,一有机会飞上枝头就自以为是凤凰,想翻脸不认人了?
秋容清秀的脸难看至极,她反讽道:笑话!你要有本事,不会自个儿也怀个假阿哥吗?你是想的好计谋,可借的是我的肚子!她讥刺韩林儿不孕的事实。
韩林儿瞳大了杏眼,漂亮的面孔扭曲。秋容哪桩不提,偏偏踩了她的最痛处!“贱人!你有胆再说一遍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去说你肚里怀的是个野种!”
秋容脸色一白。你小声点儿!这事要教人给听见了,咱们俩一块儿没命!
韩林儿面色稍弄,冷哼一声。怕什么?现下贝勒爷再也不上浓园那蠢丫头的房,证明我的计谋奏效!王府里任谁不知道现在贝勒爷向着咱们,谁有天大的胆子敢搬弄是非?
还是小心点儿得好!秋容跟着冷笑两声。不过说起那蠢丫头竟敢跟咱们斗,胆敢一个人霸占住贝勒爷!哼,凭她?可以的话,我倒真想一举除掉她!
放心吧,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慢慢儿来,机会总是有的!两个女人相视而笑,表面上合作无间,实则各怀鬼胎。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喝斥,是韩林儿的丫头小锦的声音。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窗下?
屋里两个女人听了心头一谅,韩林儿忙打开窗子探看,见到临真匆忙奔离的身影。
是她!韩林儿的脸顿时吓白了。
是谁?秋容问。
浓园那个蠢丫头!
什么?
别杵在那儿了,咱们快追出去瞧瞧!
两人忙赶在临真之后追出。
临真一路仓皇地奔跑着,一则是所听到的真相太惊人,让她疑虑不安;二则是韩林儿和秋容居心叵测,若让她们发现听到秘密的人是自己,恐怕她回不了浓园。
就在她一路没命地奔跑时,不意竟一头撞人一堵结实的胸膛少福晋?发生了什么事,您这么慌慌张张的?
李大哥?
临真一见到熟人,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倒在李基怀里。
少福晋,您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基见临真大哭,一时也呆住了。
我……我听到……
“救命啊!”
小径后方突然传来凄厉的求救声。李基和临真不禁转头瞧,只见前头奔着秋容,后头追着韩林儿,就在李基和临真还弄不清出了什么事之前,两人已经奔近。
突然韩林儿抓住秋容的衣裳,猛力推了秋容一把!秋容扑跌在地狠狠地撞上了地面的石块,她抚着腹部大声地哀嚎着:痛,好痛……”很快地下体流出大量稠红色的鲜血,染红了雪地……你……你当真下手灭口……秋容哽着气,指控韩林儿。
没料到韩林儿却狞笑地伸出手指向临真。不是我,是她推的!是咱们不意间撞破了他们两人的奸情,她怕事迹败露,才会出手推你的!
秋容已经奄奄一息,她失去神采的眸光含恨地瞪住韩林儿,似乎不甘心就此死去。
李基和临真两人都教眼前的情景吓得呆住,临真还是较早回过神来。
李……李大哥,快,快去叫人来!
李基脸色惨白地点头,正想跑开去找人来帮忙,却被韩林儿喝住:不许走!你们杀了人还想逃离现场吗?
临真望着面孔拧扭的韩林儿,怀疑她是不是疯了。事实上韩林儿十分理智,她冲着呆愕的两人发出一声冷笑,突然自己转身跑了开去。
惊愕的两人杵在原地,直到韩林儿找来几名下人,躺在地上的秋容已经气绝。
临真呆立在原地如泥雕塑像,逐渐明白自己陷入怎样的死局。
当韩林儿将亲眼目睹的一切供出后,此事震惊了整座理王府。临真被软禁在新房,李基则被囚禁在王府大牢。
隔日,胤禅铁青着脸杀进牢房。你怎么说?他寒着声,质问临真。
你相信了?她平静地反问他。
我要听你亲口说出事实l他使劲拍向木桌。
临真淡淡地凄笑。你心底早已认定了何谓'事实'。你既不相信我,那就判我不贞的罪名吧。
就算冤枉了李基也无所渭?他眯起眼,从齿缝间迸出她姘夫的名字。
她收起笑意,神情凝成死一般的木然。不干李大哥的事,是我主动勾引他的。反正他已经不信任她了…¨胤禅的面孔抽搐。好,很好,到这个节骨眼,你还不忘袒护情人!他倏地掉转身,如来时一般狂怒地离去。
临真一迳木然地睇凝前方,不再流泪。她的泪已流干。
一场痴情深恋,换来的……是伤心欲绝。
由于秋容惨死,闹出了双条人命,理王府不得不对此事做出裁决,以定人心。
但是胤禅与临真的婚事乃是由老太后亲自主婚,理王府不便私下对临真做出惩处,于是便由多罗理亲王亲自入宫面谒老太后请示。老太后听了前因后果,认为秋容之死,韩林儿与李基的说辞矛盾,难以判决到底何人所言为真;她原想召临真入宫仔细间清楚,却在听到理亲王表明临真亲口向胤禅坦言不贞而作罢,只是临真并未承认她出手推倒秋容。
此事非同小可,牵扯了一名大满清朝的格格在内,而秋容毕竟只是理王府一名小妾,在皇族们眼中微不足道之至;最后老太后只得裁示此事秋容的死因可疑,偏私地要理亲王对外解释秋容是意外跌死,以安人心。对于临真的不贞,那毕竟属于理王府的家事,老太后就算想管也绝无立场干涉,只无奈地告之理亲主,要他自行惩处。
事后,老太后感叹地道:咱家的一番美意却害苦了真儿,是咱家对不住真儿,咱家误了她。
理王爷看在老太后的面子上,事后裁决由胤禅休了临真,废去她多罗理王府少福晋的身分,并未多加为难,只是这样的惩罚也等于对临真宣判了死刑。
整个北京城中,早已沸沸扬扬地传遍了。较之德聿当初毁婚时的流言,这次的谣言更是千百倍地恶毒。至于李基,则押在王府大牢内,等候进一步的惩处。
过了数日,事情刚告一段落,临真也已被遣回定孝王府后,有天深夜多罗理王府内一名长工发了疯,说是秋容死后阴魂不散,每夜回来找他,要他替她报仇。在胤禅的喝问下,长工说出前因后果,道出了韩林儿设计了他与秋容的奸情,为了使秋容有孕,冒称怀了胤禅的子嗣。后来又在小锦的作证下,得知当天临真曾在流云阁的窗下逗留。
胤禅因此推断,也许临真是听见了什么,因此韩林儿才会设计陷害她;为了应证自己的推测无误。他又召了押在大牢的李基再间一遍当日之事,听到秋容死前曾说道你当真下手灭口一句,如此一来,真相终于大白了,前因后果都已连贯起来。
胤禅对韩林儿毫不留情,交由奉天府尹论刑。
韩林儿这时才明白,胤禅根本拿她当陪寝看待,可有可无,压根无丝毫情分!
待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后,已是三月了。
胤禅遣散了流云阁内的侍妾,也放了李基,却末对休了临真之事有任何表示。
这天,李嬷嬷在李基获释后,终于有心情进入早已人去楼空的新房收拾。这些打扫的事其实不必李嫂嬷亲自动手,只是她十分想念临真,于是进房东摸西摸地瞧一瞧。这间房胤禅也根本不睡了,两个多月来,他都是睡在书房后头附设的寝室中。
李嬷嬷在房内收拾整理时,不意在炕上的枕下发现一个小香袋。
嚷?这不是少福晋要送给贝勒爷的小香囊吗?李嫂仍称临真为少福晋。
李嬷嬷见到这香袋不禁十分为难,不知道是不是该将香袋送去给胤禅。
既然少福晋忘了带走,我瞧这东西大概跟咱们贝勒爷有缘,还是该给贝勒爷送去才对。嫂嬷对着香袋自言自语。
晚间,李嬷嬷拿着小香袋到书房,心底却不安着这么做的后果,是否会触怒胤禅,可她还是愿意试一试,毕竟临真对胤禅的爱,她一路瞧过来,感受最深。
¨陈管事,我给贝勒爷送个东西来,是少福晋留下来的,你让我进去好吗?李嬷嬷央求守在书房们口的陈管事。
陈管事听是临真的事,立刻放行,不只因为临真曾替他求过情、说过话,他对临真的好感,就像看待自个儿孙辈一般。
嬷嬷快进去罢,我可什么也没瞧见I说着故作盲目状。
李嬷嬷笑着白了他一眼,这个陈管事就是爱耍宝!
李嬷嬷推门进书房后,胤禅头也不抬的就问:什么事?
李嬷嬷望着较之从前,还要再严肃许多的胤禅,想起自己进书房的目的,不禁支支吾吾起来。
呃……是……贝勒爷,我今儿个早上收拾新房的时候,发现,……发现少福晋留下了一样东西没带走。
好不容易壮着胆子说完,李嬷嬷只觉得自个儿的心跳都快突出胸口了。
只见胤禅的身形刹那间僵化,像被什么定住一般。见胤禅久久不语,李嬷嬷只好再鼓起勇气,将香袋送到胤禅跟前。
就是这个小香袋,少福晋还在上头绣了小字呢!听少福晋说那是一阙词,词里头的意思好像是什么岁岁年年、长长久久……李嬷嬷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真是该死!年纪这么大了还这般嘴碎!什么不好说,居然当着贝勒爷的面说什么岁岁年年、长长久久的…李嬷嬷心底嘀咕着,有大祸临头之感。
贝……贝勒爷,我人老了,神智不清……说错了话您别见怪……嬷嬷心底暗自捏了好几把冷汗。
下去吧!胤禅道。
咦?她说了这么该死的话,贝勒爷竟然没发脾气?
是。嬷嬷留下小香袋,抚着自个儿的心口,赶紧退下去了。凝视着搁在案上的小香袋,香袋上头绣的小字也一并收入眼底。渐渐地,胤禅收紧拳头,紧抿的唇似乎决意将情感凝敛心底。
这是一直以来,他对待自己的方式。残酷的权势斗争下不容许他有感情。他自小就明白,对别人心软,就是待自己残酷。他伸出手捏住小香袋,霍地起身,喝令陈管事传小厮备马他要夜访定孝王府。
当临真知道胤禅决定休了她时,她满是伤痕的心早已哀恸心死,再也激不起任何反应了。她沉默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在理王府指定的期限内,早一日悄无声息地离开,离开那间她住不满四个月的新房,永远地离开胤禅。
心心念念悬挂的,都只是他,为何良人无情至斯、无情至斯…,是她太多情了。所有的感触都只有自己,怪不得胤禅无情,是她自个儿太一厢情愿……真儿,喝药了。敏福晋命小丫头们端着一盅补药来到漱梅楼,忧心仲仲地看着日渐瞧粹的女儿。
额娘。临真自炕床上坐起,对着敏福晋命丫头端到眼前的补药摇了摇头。
敏福晋皱起眉头。躺着说话罢,别起来了。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别让胤禅同你圆房!原以为小俩口只要圆了房,天大的事不都能解决?事实却不然!
临真垂下眼,无语。
真儿,你现在的身子不能不顾着点儿的。敏福晋坐在床缘,苦口婆心地劝道:就算你自个儿不爱吃补药,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才是啊!
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临真点点头。额娘,我吃就是了。
这才乖!
敏福晋欢喜地亲手一勺一勺地喂临真喝补汤,没料到才下肚不到半刻钟,临真又把所有的补汤呕出,这下子人没补成,反倒白白难受了一常唉,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敏福晋又急又难过,却没半点法子。
我看还是我进宫去求太后,让宫里的御医到咱们府里替你瞧瞧……不要,额娘I临真抓住敏福晋的手,虚弱地摇着头。我的事已经很惹太后她老人家伤心了,不能再让她知道我她低弱的声音梗祝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才……额娘,我求您别让太后知道,我有了胤禅的孩子。
真儿。敏福晋又是心疼,又是不舍。你当真不让胤禅知道你怀了他的子嗣吗?也许你们……”临真摇头。额娘,没用的,胤禅有许多侍妾,他不愁将来没有子嗣的。而我……,临真浓密蜷长的眼睫渐渐濡湿。我是他的下堂妻,就算胤禅知道我怀了他的子嗣,最有可能是他只要孩子,理王府的大门,我是再也进不去了。
可是敏福晋一心为临真设想。
不可能的,额娘。苍白的凄笑淡淡地绽在临真脸上。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不可能再接受太后的恩惠,再进理王府的门。这三个多月的婚姻已让我明自,一开始咱们都太过一厢情愿……才使得胤禅迫于无奈下娶了我、同我圆房,可是结果呢?额娘,咱们还没学会教训吗?
可是你阿玛那一关怎么过?你这肚子一天会大过一天,早晚他都会瞧出来的!
临真蹙眉沉思一阵,终于抬起脸。我记得阿玛在承德有一座别业,我想到那儿待产,等生下孩子后这怎么成!敏福晋头一个反对。放你孤独一人在承德别业待产?你让额娘怎么放心得下!又劝道:我看你还是别固执,这事让胤禅知道了,也许有转圜不,额娘!千万别给胤禅知道?盈盈的明眸生动依旧.却罩上一抹往昔不曾有的忧愁。如果是为了孩子,纵然我顺利回到理王府,也是惘然。
“真儿!敏福晋拗不过临真,实在莫可奈何。“你何必如此固执呢?跟着又劝道:你这孩子也真是!明明是莫须有的罪名,为什么要平白认赃,让胤禅找到理由休了你!
不是固执……临真眼睫一瞬,半天的泪珠霎时垂坠,眸光变得呆滞、木然。情已至此,仅是占着多罗理王府少福晋的空名……又有何意义?再相见只有心伤……不如不见…我支持真儿的想法!
王爷!
敏王爷突然出现,吓住了敏福晋。王爷,我方才同真儿说的话,您……您全都听见了?
非但听见了,而且我同意让真儿上承德!
福敏头一回如此有魄力。我也认为真儿应该到承德待产,或者可以在承德多住些日子,这么一来,理主府就不会知道真儿有孕之事了!至于小娃儿,便当是咱们定孝王府的子孙来养育I可是,真儿的身子--福敏大手一挥,阻断了敏福晋的话。别可是了,再迟……恐怕这事也由不得咱们犹豫了,现下胤禅他人在咱们府里的大厅,说一定要见真儿。
什么!敏福晋震惊不已,边注意着女儿刷白的脸庞,边疑惑地问:他还来做什么?咱们定孝王府不是早和他断得干干净净,再也没瓜葛了吗?
是啊!福敏嗫嚅地道,方才的气魄转眼间已消失殆荆我也不明白他来做什么,他只说了要见真儿,便赖着不走,任我怎么赶他也没用。
敏福晋白了自个儿丈夫一眼这个赶字实在有待商榷。她转头优心地望向临真,果然见到女儿脸色不变。
真儿,你若不想见他就不必勉强。
临真摇摇头,消瘦的娇颜低垂,掩起令人伶惜的脆弱。不能因为我的事,让阿玛为难。她心底也清楚,自己的阿玛人微言轻,定孝王府是得罪不起胤禅的。
为了阿玛,她会出去见胤禅。见他最后一面。
再见到胤禅,他俊逸的神采依旧;看得出两个多月来他过得极好,不似她……原来一味沈溺其中的,只有自己。
你又瘦了。是胤禅见到她的头一句话。
他眯起眼,凑身走近,慌得她却往后退开。
怎么,现在连碰你都不行了?他设继续靠近,定在原地双手环抱,若有所思地凝视她。
临真别过脸,避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凝向小轩外一片湿涟的融雪。
她特地请求敏王爷,让胤禅与她在这处小轩内见面,现在的她,除贴身丫环之外的人都不想见了……有事吗?她淡淡地间,眼睛依旧望着窗外。胤禅突然上前几步捉住她的手臂,将她正面扳向他。同我说话的时候不许看着别处。他霸气地捏住她的下颚,迫她正视他。
她如他所愿,盯住他的脸,水灿的大眼却无焦距。有事吗7她被动地重问一遍。
胤禅抿紧唇,淬然放开她。
我是来告诉你,休书我已经撕了,你随时能再回理王府。他平板地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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