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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敏感和怀疑,他没有任何买凶的证据。只是长期和黑暗打交道,将这种事牵扯上阴谋,似乎已经是种习惯。
“不要忘记,上次和你开房间的交换条件!”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不过,但愿你不会后悔你离开的决定。”风见尘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告诉我,那晚我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你简直像在逃跑!”
“……没什么。”他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是很早的决定,我上周就告诉过你。”
风见尘抱胸,笑得暧昧。
“答应我一件事,”在把咖啡被送到他手上时,康洛影的表情微微严肃起来,“你保存的带子,关于耶理的,必须全部销毁;还有……”
“还有摄影机。”他接过杯子,“你的这杯咖啡可真够贵的,附带值这么多!”他小啜一口,眉头拧成线。
“不好喝?”
“不,很好喝。只是,比起他煮的,差了一点点而已。”
这或许是和风见尘的最后一次见面吧,按照计画,他后天就会离开。在耶理的婚礼上,他们刚见面时他问过他们是否上过床,其实一直想问他那是什么意思,喝咖啡的时候也差点问出口,但是总缺少一点勇气。或许他依旧会说开玩笑,也或许会告诉一个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的答案。
邵晚在黑巷子看到的,已经或多或少说明了什么,他曾在他脖子附近看到的吻痕,更也许是某个男人留下的……
他不会让任何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在意、不甘、嫉妒,他向来将这些掩饰得很好,这次也不会例外。
◇◇凡◇间◇文◇库◇◇独◇家◇制◇作◇◇
回到家时,母亲站在庭院里望着什么,看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悲伤。见他回来,眉头立即舒展开来,踩着小碎步迎了上来。
“刚才那人是你朋友吗?回来新认识的?好俊的孩子,和你父亲年轻时真有几分相像呢,我刚看到他真的吓了一跳,现在这么懂事有教养的孩子很少见了,当年怀你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就想着有这样的小孩……”
她自顾说着,看起来对风见尘的印象非常好,更或者说,是风见尘的表演功夫太好。康洛影附和着,没说他是在耶理的婚礼上认识的。
“阿影,我们过两天真的要走吗?”母亲的兴奋忽然冷却下来。
“妈不希望和我一起走?”
“当然不是了。”她捉住他的手,“只是……这里是我和你父亲结婚的新房,我嫁入康家后,和你父亲一直住在这儿。近三十年了,这里的每一朵花、每一株草我都熟悉。现在突然要走,真的有些舍不得……”她叹息,仿佛现在就要离开一样万般不舍。
“只要您想,随时都可以回来看看。”
“……对!有你陪着,妈去哪里都行!”
晚饭过后,待母亲歇息上床,他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待耶理。
独自在客厅等了许久,他让下人去休息,关闭灯光静坐在黑暗里。耳边响起落地钟铿锵稳重的敲打声,不清楚到底几点钟了,沉重的木质大门终于随着钟声被推开来,门框里出现一道细细长长的剪影,一只手肘上挂着外套,另外一只拎着公事包,虽然背光看不清容貌,但影子里挂满疲惫。
“耶理。”康洛影唤了一声。“我想和你谈谈。”
被唤的人僵了僵身子,停下了往楼上去的脚步,似乎没想到这么晚还在等他,他愣在原地好几秒钟,随后才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对面坐下。
“今天早上,我已经对妈说过了,我后天……会走。带妈一起走,我送她去加拿大休养。”
夏耶理没动,也没说话,但是寂静的黑暗里,他注意到了他手指的颤抖。
“耶理……你听到了吗?”这种沉默让他窒息。
“你等找到现在,就为说这个?”
“是的。”
“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他拉了拉领带,站起身,但没有移动脚步。“你讨厌我吗?”他忽然发问,语气平静,也很轻柔。
“当然不!”这是实话。
“你喜欢我吗?”
“当然!”这也是实话。
“不是兄弟之间的,你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吗?”月光洒在他的眼中,映出他闪亮的目光,像日光下的玻璃那样的闪亮。
“……耶理……”
“我明白了。”他打断他,轻轻一笑,非常自然。“吻我一下吧,像小时侯哄我睡觉时那样的。”
微笑的脸,看不出他的勉强,但是他却解读出另舛一种表情,悲伤地、仿佛快哭出来的隐忍表情。他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弯下身子,轻轻地在他额头上吻了下去。光洁的额头,没有了小孩子的奶味,却感觉到了一种渗到心底的冰冷凉意,冻得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因为太不愿意睁开,薄薄的眼皮抬得极其缓慢。明亮的眸子漾在一双含着水气的眼眶里,仔细地端详着他脸上每一处角落。“谢谢你。”他再次笑了笑,拿起外套和公事包,起身上楼,“祝你们一路顺风。”
平静地告别着,虽然离别是在后天,但他显然不想再看到自己。那抹细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和客厅,忽然一股难言的东西涌上了心头。康洛影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
胸口很闷,闷得非常难受。
告别之吻,他明白他的意思,不是生离死别,横跨大西洋也不过十几个小时,为什么他却有再也见不到他的错觉?记忆中临睡前的晚安吻,因为温馨的感觉是那么清晰,此时回味起来,居然是那么酸涩。
“你真的要走?”
背后忽然响起女人的声一首。
康洛影吃惊地回头,暗惊自己的大意,实在太专着于自己对耶理的感受,打开的大门后藏着一个人都没发觉。
看不清楚罗琳的表情,但是从她的问话中可以判断她很早就隐藏在那里了。
“老太太怎么会同意的?那天早上你只是提了一下她都受不了,还害我老公被打被骂的,她是吃错药了吗?”
“我带她一起走。”她的语气让人有些不舒服。
“我刚才听到了。先申明,可不是我故意偷听,凑巧而已。”她轻轻哼了哼,月光下还是看不到她的神情,“真没想到,那家伙还有点恋兄情节啊!”
“耶理会是个好丈夫,希望你好好珍惜。”他蹙眉,推想她话里的意思。真是个糟糕的夜晚。自己回来这一趟,于他的亏欠没有一丝弥补,反而只会给他添乱。
恋兄情节?如果她真的这么认为的话倒不失为庆幸的事。一个月不到的相处,多少也了解了她的脾气,并非心机重城府深的凶险之人,但实在任性。自己带走了母亲,可是这个大小姐恐怕也不会少让耶理费心。纯粹是商业联姻也好,既然已经是夫妻,作为兄长,他期盼他们能融洽相处。
“我珍惜他,他会珍惜我吗?”她笑,笑声充满不屑。
这句话问得他哑口无言,太清楚他挂心的人是谁,此刻才深深体会到自己和罗琳的关系竟然如此微妙。
“你不喜欢他吗?”婚姻是要靠两个人用心维持的吧?还在新婚中,他们两人的关系就糟糕到这种程度?
“喜欢!这个世上我最喜欢他!”她不迟疑地回答,“不喜欢他,又怎么会嫁给他?”
她的回答让他感觉出小女儿的心态,归根到底,她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
“第一次见他是在朋友的酒会上,我觉得他很特别,和我见惯的商场里的男人不同,不会阿谀奉承也不会笑里藏刀,他的笑容很温和,淡淡的一点不虚伪。起先只是想逼他玩,所以常去找他,后来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不过他从一开始就表示对我没兴趣,在向我求婚的时候,他说得很清楚,这个决定完全是为康氏的利益考虑的。当时我不仅不怪他,反而觉得他很诚恳,婚姻会帮我挡住其他所有女人,而且我自信,我会慢慢打动他,让他接受我。”
她走近,语气渐渐浮现出和年纪不相仿的复杂,既怒又怨的,月光反射在眼里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刚才的事,她才如是说吗?
“因为他不可能喜欢上我。比起我这个枕边人,他似乎更在乎你这个分别了十年的哥哥呢!”她笑得仿佛在开玩笑,又仿佛蕴涵其他深意。视线一转,她迎上康洛影的目光,“难道不是吗?”
第四章
辗转难眠的一晚。
想起方才罗琳的眼神,心中便忐忑得厉害。他想起一年前的某桩毒品案,为了抓住幕后黑手他孤身一人独闯毒穴,在身份暴露后被十几个高手带枪追杀,事后回想起来可谓惊心动魄,但和现在的情形此起来,他忽然发觉前者解决起来要轻松得多。
棘手的事总是与耶理有关,还是一牵扯上耶理,自己就变得不知所措了?
这个世上,他最想保护的人就是他!如果真的要走,至少要帮他解决掉所有的烦扰。虽然他明白,最让他烦扰伤心的人,是自己。他不知道罗琳究竟知道多少,如果只是根据被她目睹的一吻而臆测他们的关系,他有自信能解释清楚。
脑中揣摩着各种可能的状况和对策,他也在考虑行程的安排,计画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如果事情解决不顺利,他绝不能就这样扔下他不管。
鼻息间隐约闻到烧灼的火炭味道,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情况有点不妙,他跨步到阳台上,循着气息探身望下去,东面传来的异样的火光,那应该是储藏室的位置,四十五度的拐角阻挡了视线,并不能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直觉的经验还是让他在瞬间判断出状况—;—;储藏室着火了!
楼下很快传来了声响,惊慌的呼喊和凌乱的脚步声,三四个佣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突如其来的事故,月光下他们东西乱窜,看着着火的屋子惊恐得不知如何应对。
火势比他看到的还要猛烈,康洛影打开房门才知道楼下人的惊恐并非夸张,迎面的高温让人难以呼吸,他屏气冲出去,庆幸楼梯还没被火焰完全吞噬,现在下去还来得及,耳边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是母亲的声音,他眯眼循声找过去,无措的人正像无头苍蝇一样原地打转,看到他过来,被火薰得流泪的双眼立即遇到救星般发出亮光。
“妈!”
“阿影……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赶快下去!”
扶起母亲,手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碰触的地方,火热的感觉蒸腾开来,踩着着火的楼梯下来,这才发觉整所房子已经全部浸在了火里。劈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时还爆出巨大的声响,有人捂着湿毛巾等候在大门附近,在看到他们过来时,立即上来扑灭身上的火星,人群里发出了惊叹和庆幸的唏嘘。
“耶理、耶理呢?”罗琳拨开围在身边的人冲过来,散乱着头发对他咆哮,“我老公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把他带下来?”
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她的手和嘴唇都在颤抖,钻心的疼让康洛影的脑子“嗡”得一声爆裂开来。
他还没下来?上下楼有两个楼梯,火势从东面发起的,处于西边的楼梯的情况应该没有他们糟糕才对。如果他们都下楼了,为什么他还在楼上?
“阿影”
似乎已经意识到他的行动,母亲抢先一步抓住他拦在他面前。
“这么大的火,你会没命的!”
“耶理还在里面……”
“再等等,就等一会就好……田嫂他们已经打过救火电话了,很快就有人来救他了……”
无尽的担心和恐惧,对失去他这个儿子的担心和恐惧,从她的眼角深深地流露出来,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只是,跟她的担心比较起来,眼睁睁地望着耶理葬身火海的悲伤和疼痛,让他死在他能伸出援手的范围内的悔恨和自责,会让他无法活下去。
一定没法继续活下去……
“二少爷……二少爷出来了—;—;”
人群中又是一阵欢呼,像方才一样夹杂庆幸和激动的惊叹和唏嘘声,康洛影箭步飞奔过去,薰黑的脸庞和半边被烧焦的头发,睡衣上也破了好几个洞,气息很急促,但是并没有大碍,稍稍宽下心,伸手准备扶起他,却被风一样跑过来的罗琳挡开了。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是不是很痛?有被烟呛到吗?要不要赶紧去医院……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她呜呜地哭起来,不管他是否支持得住,挂在他身上拼命地擦起泪水。多么动人的景象,为丈夫挂心到这种程度,也许大家都没想到吧,除了劈啪的火声和哭泣,四周居然一时变得很安静。
“戒指……”
“……什么?”罗琳止住哭声,抬起头来看他。
“我的戒指……还在里面……”
游走在康洛影脸庞的视线,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康洛影意识到他的不对劲,但还是迟了一步,伸出的手并没有抓住他,眼看他挣脱开罗琳的手,转身又冲进了热浪滚滚的屋子里。
罗琳尖叫起来,跟着也要追上去,康洛影一把拽住她,把她推到后面,顺手拿过佣人手中的湿毛巾,毫不迟疑地迈进了屋内。
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连最简单的裹条湿被单都没有,身后溥来了母亲撕心的哭喊,混合着罗琳的哭叫和众人的呼唤,在火光映天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凄厉。
眼睛根本无法睁开,更别说寻找耶理的身影,脸上和身上被火烤得火辣辣地痛,他凭着记忆摸索着找到楼梯,刚才下楼的楼梯已经吞噬在大火中,根本无法踏上步子。
“耶理—;—;”冲进新房疯狂地找寻着他的身影,搜寻一遍却一无所获,脑中猛然想到也许他并不睡这里,他跌跌撞撞地出来,赶紧向书房摸过去。
左边靠墙竖立的书架倒了下来,书本到处都是,变成增强火势的道具;另外一边的书架倒了一半,搁在书桌上形成三角形的一扇门,就在这扇门下,他看到了他极想找寻的人。
“耶理……”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呼吸极不稳定,额上在流血,左手紧紧地拽成拳头。康洛影把他从书堆里拉出来,将快烤干的毛巾覆在他鼻息间,架起他连忙离开。
屋顶上开始掉碎片,不时砸下来,发出铿锵的声响。到处都是火,脚下寸步难行,无路可走,康洛影背起身边的人,屏住气息,再度从先前下去的楼梯冲下去。
全身都疼,可能衣服着火了,心急火燎的心情和对身上人的担心更加重了那份疼痛。脚上被什么东西绊到摔了下来,跌倒在碎裂的玻璃上。真的不行了吗?真的救不了他吗?如果他们一同死在这里的话,他或许不会埋怨,但自己,决不允许!
一股强大而冰凉的水柱忽然冲到了身上。渺茫的求生希望在这刻被唤起,救兵终于在危机关头赶到了,三名消防员出现在面前扶起他,一起把耶理背了出去。
“阿影—;—;阿影啊……”
“耶理……”
“大少爷……二少爷……”
耳边吵得要死,康洛影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三步并两步地走过来,推开背着耶理的人把他抱在了怀里。
鼻间没有气息,一点没有。“耶理……耶理……”轻轻地唤着,用力掐他的人中,把他平躺在草坪上给他做人工呼吸,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脑子里已经完全呈现空白,除了机械地重复动作,他已经没有太多其他的意识。感觉到有人想推开他,僵硬的手臂肌肉却已放松不下来,不想让其他人碰他,救他的人只能是自己,他会没事……他一定会没事!
呼气、吸气、把气息从唇间传给他、再呼气、再吸气……
再呼气、再吸气……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身下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嘴唇蠕动了一下,微微地开眼,仿佛无法转动的眼珠把视线紧紧地投注到身体上方的人,无力的而又万分真切的眼神,然后伸出手指,用力地握住了康洛影破烂不堪的衣服一角。
“先生—;—;先生!请您放下他好吗?我们要送他去医院……”
“我陪他一起去!”
“哦,是的……当然,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