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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能让她找到耶理,不仅因为情事后的暖昧还未消散,一进房间便能发觉到他们刚才做了什么,更重要的是,他的确需要休息。
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短暂的二人时光,他们把每分每秒都用在了做爱上。就在十分钟前他还在他体内晃动,如果不是担心屋内的人醒来,他不会就这样放弃来之不易的补偿五天分离的机会。但稍存的理智没有让他继续放纵下去,事实证明,他的决定非常及时而妥当。
只不过,他的小情人似乎有些吃不消如此狂猛的性爱,在他从他体内退出来时,他已经累得抬不起手指了。
“该死的,谁把电话线拔掉了?”罗琳瞟眼忽然看到玻璃桌上电话,抓起拔下的电话线。“是夏耶理做的对不对?知道我会打电话回来求助,所以故意这样做!我一直拨不通,还以为家里没有人……”
“在吵什么?”楼梯口出现了老太太的身影,身上披了件睡衣,刚刚起身的样子。
“妈!”罗琳蹬蹬跑上楼,“我和耶理去买东西,他竟然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自己跑回来,家里电话线也被他拔了,我在那种地方拦车,脚都站断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辆车……”
“电话线是我让阿影拔的,我睡了会,听不得电话声。”老太太拍了拍罗琳的手背,转眼望向康洛影,“他回来了?”
“是的。”康洛影上前扶她,“一回来就说身体不是很舒服,正在休息。”
“那买的东西呢?”老太太的视线落在面前的两人身上。
“还有我的药。”多年的神经衰弱症,随着年纪的增长而越发严重,想要安稳的睡眠,必须依赖一种名叫“氯硝安定”的药物,而最后两颗,在耶理回来前刚刚服用完。
“全扔在那里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拎得回来?”罗琳把身子甩到沙发上,脱下高跟鞋揉着脚。
“你丈夫呢?让他去拿回来。”
“还是我去吧。”康洛影开口。“就让他多休息一会。”
“你去?你知道在哪里吗?”罗琳靠在沙发上,一副懒得理的表情。
“所以要麻烦你带路!”岛外的商业圈并不大,只要说清楚地点,不需要带路也可以找到哪里,但是,他不放心耶理和这两个女人相处。
“让我再跑一趟?”罗琳叫起来,“凭什么他在睡大觉我去跑腿?我可不是他请的罪佣!”
“去吧,陪阿影走一趟。”老太太的语气很温和,但是面无表情,“晚上没药,妈没办法睡觉。”
“可是……”嘴里嘟嚷着,千万个不情愿,但是终究没有忤逆老太太的意思,罗琳重新套上鞋,一甩身走了出去。
“我们很快回来。”
“早去早回。”
的确得早去早回,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康洛影加快速度。
脑子不知为什么无法平静下来,丝丝理不出所以然的莫名情绪,一再提醒他似乎遗漏了什么。是对未知的不好预感,还是对别墅里的人的挂念?他知道耶理肯定醒了,罗琳的尖叫能让沉睡的大象睁开眼睛,只是不方便立即出来,所以他才主动请缨。母亲虽然很喜欢借题发挥折磨耶理和其他人的神经,但是不会主动搭理她厌恶的人,这也是他放心走这一趟的原因。
这几日来,都是他陪着母亲,罗琳缠着耶理,这是第一次单独留下耶理和母亲独处,因为打破了几日来的惯例而产生的不安吗?康洛影说不清楚,因为在他不在的十年里,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多到无法计算,但他也明白,现在的状况和十年问并不一样。
就像他和耶理的关系一样,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
康洛影看着前面,罗琳清点着刚才存在寄放处的用品,因为发现少了最重要的母亲的药物,而对工作人员大发雷霆,从柜长到经理,面对这样刁蛮不讲理的任性大小姐,他们只有频频擦汗赔礼道歉的份。
康洛影掉转身子,视线望向玻璃门外的海水。
依旧无法平静。某处仿佛被极其细小的银针若有似无的扎刺着疼痛,但又找不到那根细针,让他觉得胸闷气短。
合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是临上游艇前朝屋内最后的一瞥。那是母亲的影像,透过窗户,他看到一个人的剪影朝厨房方向走去。母亲醒来有喝水的习惯,对于这点,他毫不怀疑。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康洛影睁开眼睛,看到了远远的海平面上的一个白点帆船或者其他什么。
闭眼,依旧是窗户里的暗黑的身影。
再度睁眼,那个白点已经不在视线范围,他移动脚步,白点又出现了,不过,比起先前的大了一些。这次,他能清楚地判断出,那的确是帆船。
一片闪电照亮被黑幕遮盖严实的大地,蓦地劈进他的大脑,电石火光的刹那,这就像灵感,在苦思冥想寻不出答案时,他忽然明白自己离开小岛之后就心惊肉跳的原因。
他犯了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的代价大到他用今后所有的人生也赔偿不起。
“喂——等等……康洛影——你给我站住……停下……
喂喂……你们这对该死的变态,早点下地狱去吧!”
罗琳诅咒的漫骂从身后传来,康洛影居然一字不露地全听进去了。
罗琳骂得非常正确。如果,他来不及阻止——
离小岛越近,康洛影的心跳得越厉害。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边的海面上,藏青色的云层是阳光在黑夜前最后的挣扎。轰鸣的马达声掩盖了其他一切声响,摇晃的海水声,撕刮过脸庞的风声,但,不包括他的心跳。
眼前浮现出一个黑点——不是全然的黑。安静的海面上,以湛蓝色为背景的天幕下,那座他一个小时前才离开的地方,闪出耀眼的红光。
康洛影的指尖突然变得冰冷,一股排山倒海的逼迫感压榨着他胸腔内的空气,将他的肺挤成一团模糊。
康洛影冲进被火淹没的屋内,刺鼻的硫磺味呛得喉咙发疼,迎面而来的热气扑腾着脸上的皮肤,他用手肘护着脸部,被热气蒸腾得模糊摇晃的景象中,他在客厅沙发上发现了一个瘦小孤单的身影,静静地坐着,神态安详得仿佛置身一场豪华音乐会场中。
“妈!”他冲过去,把着火的地毯踢开,脱下外套扑打着沙发上的火苗。这个地方除了沙发和地毯,四周没有易燃的东西和其他地方相连,一切被火吞噬的景象中,这里竟然不可思议地保持着几乎没有烧毁的状态。
“阿影……你……你怎么……”
所处的地方,大火还没有铺天盖地,但是充斥着大量燃烧废气的空气,让眼睛和鼻子都受不了。康洛影什么都没说,现在说什么也都是浪费时间,他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向外走。
“不。”老太太的手在颤抖,拒绝的态度却异常坚决。娇小的身体,违抗的力气居然大得惊人。
“你以为死就能解脱了吗?”康洛影顿足转身,一字一句,隼黑的眼,在火光的映衬下灼灼逼人。
老太太的脸顿时苍白如纸。你都知道了?她的眼神发出这样惶恐而绝望的询问,被抓的胳膊颤抖得提不起来。
康洛影对视着她几乎崩溃的双眼,肯定回答着她眼里的疑问。她的表情让任何人都不忍目睹,何况是他?但是康洛影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继续伪装下去,为了不让这双曾经无比美丽而后焦虑和暴戾反复无常的双眼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已经逃避了太久、付出了很多。这付出有自己的,也有耶理的,甚至,还会包括耶理的性命。
“耶理在哪里?”
“你找不到他的!”她神经质地摇头,“你找不到的,因为,因为我已经派人……“
“不!你的计画没有成功,他一定没事!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死了!他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他本来就是个错误,他是个孽种,他是个……”
康洛影一掌击在她的后背,停止了她越来越激动的神经质的叫喊。
他知道她这样笃定耶理死亡的原因。在和罗琳一起离开小岛前,他临走时的一瞥,大脑把那幅景象深刻地记了起来,那时并未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而现在,他最终找到了他心慌不安的原因,因为那一瞥,那窗棂里的黑影——根本不是母亲,那是个男人的身影。
这个不该出现的身影,很显然,是母亲的帮凶,更或者,是她雇佣的杀手。
他的耶理不会有事的,他肯定还没有死!这只是母亲未来得及实施的计画!他一定会救出他。恐怖、担心、希望、挣扎,在他回来的短暂日子里,他受够了这些快让他窒息的情绪。这次,他不会再这样了,等救出耶理,他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母亲,罗琳,不管是谁,都让他们见鬼去吧。他只要他的耶理就够了!
压下现在就去寻找耶理的冲动,他背起母亲瘫软下的身体,屏住呼吸冲出火海。跑到草坪,还没等他放下背上的人,一切都像事先设计好一样,在他刚稳定好身形,身后的三层别墅像被飞机撞过一样“轰”地一声巨响中塌陷下来,几秒钟而已,在满天火焰中变成一堆废墟。
“耶理——”
难以置信的绝望呐喊,犹如利剑出鞘般穿透云层,在黑夜里久久回响。
不会的,耶理他一定没事!一定……
第十章
“耶理—;—;耶理—;—;”
无助,绝望,悲伤的呼唤。
从没有见过那样的洛洛。
夏耶理静静站着,望着,脸上没有半分情绪,至少,他不想让身边这个一身黑衣劲装的人看出自己的情绪。但是他的伪装显然不太成功,苍白的脸孔和闪烁韵眼神,已经透露了很多。
“我想……”终于忍不住开口,但是却又立即刹车闭上了嘴巴。
“后悔了?”黑衣人的长发在冷风下扬起淡淡的弧度,一如询问的语气。
“……不!”明明否定着,声音里却泄漏出动摇。
“很好。”依然风淡云清的声音,“你要知道,在你找上我的那刻起,你就没有退路。后悔的代价,我早已告诉过你。”
“……我明白。”
但是……“我想见他最后一次。”是恳求,也是心底的表白。
黑衣人没有出声。
“最后一次。”话音未落,脚步已经迈了出去,那般的轻快和没有犹豫,实在无法理解这是个求死的人的动作。
萧寒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仿佛预料到这样的事发生一般,将黑色身形融化在夜幕中,不着一丝痕迹。
“洛洛……”
轻微的呼唤,即便再轻微,对于康洛影来说,都是那么地有份量。仿佛濒死的人抓住他的救命稻草一样,在面无表情的脸孔下掩藏的激烈情绪,都从他粗鲁的动作出泄漏出来。
此刻,康洛影知道,自己获得了重生。
结实而厚重的拥抱,耶理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挤碎了,但是体温和心跳是那么真实,那么熟悉,短短的一个多小时。明明就在一个多小时前还热情地欢爱过好几次,却已经经历了生死离别。
他的身体在颤抖,自己的也是。
贴着他脸上粗糙冰凉的皮肤,夏耶理落下了眼泪。
“没事了。”康洛影紧紧抱着他,肌肉因为太过紧张而无法听话地放松,“答应我,耶理,永远不要再这样吓我!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我发誓!”
什么都不能说,不是因为激动而无法说话,而是做不到这样的允诺。他做不到!
想起什么的松开手,康洛影抓住他的手,“有没有受伤?
那个混蛋伤到你了吗?”
“你在说谁?”耶理的心一阵抽搐。
“你知道我在说谁。”他望着他,眼神锐利而温柔,“耶理,我知道你能活下来不是靠运气。”
“洛洛……”惊讶和迟疑的闪躲。
“什么都不要问,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陪着我。”
“可是……”
“我知道,萧寒就在附近。”
耶理的眼神慌张起来,像是验证他说的话一样,深篮的夜幕下,渐渐分离出一抹修长而单薄的黑色身影。
“不错,在这个时候,你的确没必要继续隐藏下去。”康洛影紧紧捉住耶理的肩膀,手掌上的血液染红了耶理白色上衣。
有点冷,指尖的血流变得不通畅起来。面对萧寒,有这种程度的紧张是必要的,尤其是为了保护他最最重要的人。
“好久不见。”声音并不高,清冷而淡然,但三十米的距离,却仿佛贴着你的耳朵说话般,让人有不可思议的诡异感。
“是好久不见。”永远不见最好,他从不认为和这个人见面是件好事,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他知道世界就有一个男人会例外—;—;不管任何场合下,能见到萧寒,君扬总会露出他迷人的招牌笑容的。可惜,自己不是君扬。
“我来取我的报酬。”萧寒的声线一点不冷,但也不热,淡淡的,永远是在说话而已,没有情绪渗透在其中。
“我知道。”康洛影感觉到身后的人抓他胳膊的力道忽然大了些,微微的还有些颤抖。他轻轻地握住了那只手。“但你的案子并没有完成,至少现在,还不是你索取报酬的时候。”
“你怀疑我做不到?”
“不。”萧寒要杀的人,谁能阻止?即使自己,也没有半成把握。“但你清楚,我不会袖手旁观。只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说声谢谢。”
“你的道谢很多余。”
他明白。萧寒会出手从母亲雇佣的杀手手下救出耶理,不是出自怜悯或者善心,那种东西对于“风潮”的人来说,简直是种侮辱。不能让自己的猎物死在别人手里,原因仅仅如此而已。
“这个傻瓜会找到你,完全是因为我。他不是真的想死,而我也知道,萧寒杀人,从不用子弹。”他去机场那天,在耶理办公室里发生的事,那只是他们计画中的一部分吧,目的很简单,阻止自己的离开。虽然风见尘的出现在计画之外,可是至少,他成功地让自己接受了他,吻了他,抱了他。
可是,即便这样,他全心全意付出的爱意,把十年的份全补回来的爱意,还是没有打消他寻死的念头!
“洛洛……”耶理把头顶在他背上,咬着嘴唇哭出来。他都知道,关于自己做的一切,想的一切,他都知道……
“不错,我杀人,不喜欢借助子弹。”刘海下的眉头有丝肉眼看不出的变化,轻易被人说明白己的行事作风,在自己生存的世界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有一点,你很清楚。按照契约,今晚是他的死期。”
因为阴谋还是单纯的走投无路,这不是“风潮”关心的事,到底为何要请人了断自己的性命,自己也从不感兴趣。
“今晚?”比他想像中的快。发生那么多事之后,他以为至少今晚可以平安度过。“耶理?”康洛影向他求证,声音温和而严厉,也无奈。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眼泪已经打湿了他的肩头。
“我不要你的道歉,现在,取消你的计画。”
“没有用的。”他低着头,即便面对的是他的后背,他也不敢抬头看他。“结局都是一样。不管是否取消任务,他们都是要索取报酬的,按照契约约定,我要给的报酬不是钱,而是……”他咬了咬嘴唇,“而是我的性命……”
康洛影倏地回头。“你说什么?”事情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地步,他没有料想到他死的决心是如此执拗。
“不。”萧寒纠正,“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不是你的性命。
夏先生,你对我撒了谎,我现在知道,对你最重要的不是你自己,而是另有存在。”
没有确切的视觉方向,但是几乎同时,两人都意识到了对面的人此时的目光正盯在谁的身上。
“不……”耶理的脸庞在瞬间失去血色。
“很好。”康洛影拉住耶理快冲出去的身体,把他禁锢在臂弯中,眼睛笔直地望向对面的人。他不是作为局外人参观这场契约,心情为此而不可思议地轻松了不少。
“洛洛!”他抓住了他的手,不该是这样的……这根本不是他要的结果!他拼命想挣脱他的钳制,但是不管怎么踢打都枉然,“你放开我……是不是最重要你没资格评判,”他对着萧寒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