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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道。
“属下见过王爷。”一个人影从梁上飞至宋星楼面前。
“查到了吗?”宋星楼沉声问到。虽然还是那张绝美的容颜,却自有一股威严和啸杀。
“回禀王爷,安若素当街遇见的男子,属下一路跟踪,但途中暴露,只好放弃继续跟着他。但属下已查明他的身份,他是惊雷山庄的庄主,赤炎霜。”那人单膝跪地,垂首恭敬地报告自己查到的事实。
“赤炎霜?”宋星楼斜倚在窗户上,半眯起双眼,狭长而姚美的眼睛里闪动了一丝光彩。“查出安若素与他是什么关系了吗?”
“回禀王爷。安若素原本原本是惊雷山庄的三夫人。后因被指与下人通奸,为赤炎霜所休。”
宋星楼面上虽没有表现,心里暗暗有些惊讶。毕竟,以安若素那样的心性,怎么会安分地做一个如夫人。但即便她做了小,她这样的活跃不服软的性格,又如何能讨夫君的喜欢。
不过,说到通奸,他却是不信的。安若素跳脱归跳脱了点,但分寸还是有的。大概,又是大户人家内院女眷间摆不上台面的争宠排挤吧。不过,要是安若素的话,会这样任人构陷吗?
然而,看惯了宫闱倾轧、明争暗斗的宋星楼也不在这上面多停留纠缠,只是接着问道:“那安无忧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那人道:“属下武功不及他,无法跟踪。而且他为人警觉、冷静,属下稍一接近,他就有所察觉,实在不似是一般少年。”
宋星楼沉吟一声:“你是我手下武功拔萃的,竟比不过他?”
那人听出宋星楼语气中的阴沉,不由将头垂得更低:“属下无能。”
宋星楼“哼”了一声,道:“有没有试探他的武功路数?可看出他师从何派?”
那人摇头道:“属下无能,曾与其他人合力蒙面击杀他,但都未伤到他分毫。但我们倒有四人重伤,一人筋脉尽断,三人内伤严重。”
“哦?”宋星楼道:“连你在内,其中有几人曾在平时与我对击练功过?”
那人低着头,却是不开口。
宋星楼望着自己修剪整洁的指甲,道:“怎么,难道全是吗?”
那人额上渗出细细的一层汗珠:“回王爷,的确是……如此。”
宋星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人,不由在心中重新对安无忧进行估测。他没有与他交过手,虽知道他的武功很好,但本来也只是估计他和自己在伯仲之间,可现在看来,他的武功似乎还在自己之上。
把一个身份不明的,而且武功还比自己高的人留在身边,实在是不明智啊。除非,自己能找到他的软肋,让他投鼠忌器。安若素,会是他的软肋吗?
那人见宋星楼陷入沉思,也不敢打断他的思绪,见他神情回转过来,这才接着道:“不过,属下查到,安若素原本只是一个亡故的私塾先生的独生女,母亲早逝,并无弟弟。她被休之时,曾被杖责三十杖,重伤几死,后被宗亲族叔安四和他的妻子收留。不过,这二人现在也下落不明。”
听到这里,宋星楼不禁皱了皱眉。安若素,绕在你身边的云雾谜团还真是多啊。刚从赤炎霜这个方向入手,查出你的来历之谜。安无忧的身份还不明朗,又冒出个失踪的恩人夫妇。那身在这一片疑云险雾之中的你自己,又有否自知?
“还有……”那人迟疑了一下,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毕竟与安若素亲近的人现已无几,接下来他说的只是打听来的情况,却无从证实。
“还有什么?”
“属下从收买的惊雷山庄的丫鬟口中得知,安若素是个温婉娴静,恪守妇道的女人。但现在的安若素,似乎……”
宋星楼接过话来:“似乎跟温婉娴静压根扯不上边,是吧?”语未毕,他便回想起自己无数次的和安若素德斗嘴怄气,不由轻轻地笑了。那笑容有如柳风拂面,沉鱼落雁,看得那个属下不禁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宋星楼如此清晰而明朗地笑过。记忆中的他,总是像姿态妖娆地生长在暗处的花,很少会有这么真心的笑容。
察觉自己竟失了神,宋星楼微恼地回过神,见属下人有些痴迷地看着自己的脸,不由怒道:“大胆!”心里不知怎得就生出一股怒气,他一怒之下,朝着书桌就是一掌。这一掌,竟将书桌给拍了个四分五裂。
那人顿时警醒,主子怎样也是他能看的吗,顿时反击自己胸口一掌:“属下该死。”
宋星楼也不管他,只是一个侧身,后翻,径直抄起桌下飘落下来的一个东西。竟是一个揉得皱巴巴的扇子。
见扇子没有落地,宋星楼这才转身,对着跪在地上,自伤得嘴角溢血的那人,冷哼了一声:“你的命是我的,下次不要这么自作主张。”
那人立刻叩首:“属下谢王爷关心。”
宋星楼道:“没有什么事了,你就先退下吧。”
那人道:“是。”便从窗口越出,消失在景色之中。
宋星楼看了看手中的扇子,又望了望被安若素弄得面目全非后,自己没有把东西一一归位的书房,苦笑一声,随手找了本长策,将扇子夹在其中。
刚收完扇子,就听见有人敲门:“宋星楼,你在里面不?”来人竟是安若素。
宋星楼道:“我在,你进来吧。”
安若素推了门进来,好奇地问:“你在看书吗?”
宋星楼道:“没有。”
安若素说:“哦,我来找你有事。”
宋星楼:“什么事?”
安若素:“我想问你,你们这里的戏都有什么曲种?我在想,我说的故事再好,也得编成的戏曲太后喜欢才行。”她来自现代,对这个时代总有种疏离感,说话间不由自主地就用了“你们这里”。
宋星楼奇怪她怎么这样说话,文商国的戏曲本来就那几种,全国都是一样的。后来一想,她本来不是京都人士,大概是指京都是否有一些别处没有的戏曲吧。当下不再想这些,让安若素坐下,便将戏曲一一细细讲给安若素听。
这一说,竟然不知不觉地就过了一个时辰。宋星楼直说得口干舌燥,安若素这才明白了大概。
安若素大大咧咧地拍拍宋星楼的肩膀:“小子,想不到你专注的样子也蛮帅的嘛。”
宋星楼愣了一下,一是,因为他竟没有想让开安若素的手,二是,“帅”这个词她从来没有听过林若素用到自己身上,自己只是从她说陆砚“帅”,说安无忧“帅”,隐约知道“帅”这个词是用来形容男子长得好看,不过似乎安若素从来不承认自己“帅”。
安若素见宋星楼发呆,不由笑他:“怎么,被我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放心,你就是专注时比较帅,平时还是太女人了。不对,女人哪有你漂亮。”
宋星楼来了气:“我就知道你的嘴里不会吐出象牙。”
安若素拿起桌上的狼毫笔,朝宋星楼掷去:“去你的,敢说我是狗?看笔。”
宋星楼一愣,竟被安若素照着脸扔了个正着,不由怒道:“喂,笔上有墨汁!”
奈何脸上已被划了一道从鼻梁到左颚的斜线。虽然后来安若素也积极地想办法,找来松香帮他擦,也没多大用。
第二天,瑞王爷散发着一身的松香油味儿,顶着一张花猫脸去早朝,引得满朝文武侧目。至于,后来又引发的,官员间关于“瑞王爷为一现自己的男儿本色愤而自毁容貌”的讨论,和应官员丈夫们的要求,官宦夫人姨太太疯狂抢购松香油,导致京都松香油一时脱销,一金难求,再后来,瑞王爷得知,自己竟是大多数官员闺房之乐时的幻想对象时的勃然大怒。这些都是后话,暂且表过不提。
只说第二天,宋星楼从御乐坊找来几个顶尖的乐官,开始听安若素口述写出戏折子。
谁知不消一天,几个乐官便一齐来向宋星楼告罪,说自己技艺不精,难承大任。
宋星楼一看便知,这几个人一定是被安若素气的,便带了那几个人去找林若素。暗叹一声,她还真是一天也不消停,不给自己找点事就仿佛怎么也不自在似的。
林若素一见,那几个乐官竟然搬了宋星楼来,不由出声讽刺道:“这世道,真是流行恶人先告状,做贼的喊抓贼啊。”
宋星楼心里也明白过来,一定是这几个乐官,见林若素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自然瞧她不起,而林若素又怎会是委屈受气的主儿,这不就杠上了吗。虽然心里,宋星楼也瞧不起这些狗仗人势的乐官,但面上,他自然还是要向着他们的:“若素,怎么能对这几位乐官不敬呢?”
林若素夸张地说:“哎呦,我哪敢啊。几位乐官大人,大概是有仙法,听都不用听,就知道我说的戏曲肯定没有意思,不要我说话啊。”
宋星楼故意拉长声音,回头睨望了那几人一眼:“是吗?”
那几人显然没想到,林若素一个民女,在瑞王爷面前也敢说话这样直接,不禁背上开始流冷汗。
宋星楼转过来,丢给安若素一个放心的眼色:“然后呢?”
林若素无辜地说:“那我看几位乐官无聊,就给他们将个笑话解闷儿啊。”
宋星楼问道:“什么笑话?”他是真的好奇,什么笑话能把这几人气的直接要走。
第二十五章 无德就无德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无德就无德 话说安若素在宋星楼专门辟出来的,供她口述《梁祝》给三个乐官记录的香室恭迎三位乐官的到来。没错,就是恭迎。因为宋星楼如老妈子一样罗罗嗦嗦地交代了她一堆要注意的事项,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凡事要忍,不要在小事上与乐官起冲突,不要使小性子,要一切与大局为重。
林若素见向来没什么正形的宋星楼对这件事认真无比,不由打趣道:“怎么,这些天又是去早朝,又对太后寿宴这么用心,不是在朝中地位不保,所以急着补救吧。所以才会这么急着趁太后过生日拍她马屁。”
宋星楼笑道:“是啊。我不振作点不行啊。太后,我自是想讨她欢欣的。”
林若素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摸摸鼻子,自感无趣。
三个乐官是由宋星楼亲自引领着到了香室的。林若素艰难地挺着肚子屈了屈腰身,算是见了礼。其实,按说这些御乐方的乐官虽是技艺谋生,但也算入了官籍,平民见了是要行跪拜之礼的。不过,这跪拜的动作,对于现在的林若素来说,在实践上具有相当高的难度啊。即便只是弯个腰,林若素还是弯一次腰就在心里骂一句万恶的旧社会。还是平等民主的现代文明好啊,国家领导人见了老百姓还要主动跟人家握手呢,我一个孕妇,在公车上还有专座呢。
那三个乐官在宋星楼面前表现得倒还好。但宋星楼前脚刚走,他们脸上跟着就浮现出了倨傲的神情。
林若素差玉叶给他们沏茶,他们只掀开杯盖看了一眼,就要求换茶。
换茶嘛,小事,我忍。
林若素陪出笑脸:“几位大人,这茶不喜欢?”
乐官甲:“茶不香浓。”
乐官乙:“茶不淡雅。”
乐官丙:“茶冲沏得不绽开。”
靠,茶能喝不就行了,还要冲沏得绽开?你是喝茶,还是看茶?讲究那么多干吗?另外两个又一个嫌淡,一个嫌浓,还真是难伺候。
林若素一边腹诽,一边放低姿态:“各位大人,这茶是民女准备不周,明日定换了三位喜欢的,今天还请三位大人海涵。玉叶,先把几位大人的茶水撤了,重沏。”
三个乐官这才不甚满意地闭上了嘴,喝了一会儿玉叶重新沏上来的茶,又开始聊些风花雪月的虚话,竟一点儿想开始工作的意思也没有。
暗叹宋星楼怎么给自己找来这样三个主儿,林若素还不得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几位大人,休息好了吗?是不是可以开始编戏折子了?”
不就打断你们继续讨论哪个伶人更美,哪个伶人的戏装扮相最宜人,哪个伶人最唱作俱佳吗?至于用这样的眼神瞪着我吗?
算了,不满嘛,小事,我忍。
还好,三个乐官虽然好像有些不情愿,但也各自入了座,面前桌上有铺开的宣纸,他们拿起蘸饱了墨汁的毛笔,总算有了切入正题的架势。
林若素暗呼了一口气,总算哄得这三个人愿意拿笔听自己说了。她在心中想,幸好自己之前听了玉叶的建议,让人事先摆好文房四宝,铺好了白纸,磨好了墨,不然,这三人说不定又得好一阵的挑剔。
见那三人一副提笔聆听的样子,林若素也捧了个茶杯坐下来——开讲。至于她为什么要捧着一杯她一点也不喜欢喝的茶叶茶,则源于大学时她对某个教授手端茶杯,谈笑讲台之上的深刻印象,她无端地认为这个POSE相当具有权威性和内涵性,所以此时也趁着机会效仿之。鉴于这是她的无聊联想,暂表不提。
“祝英台是祝员外的女儿,长得是眉清目秀,明眸皓齿……”林若素刚起了个头,乐官甲就出声打断她的话:“等等。”
林若素只好停了下来:“大人,民女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妥吗?”
乐官甲皱起眉:“你怎么不按照戏曲的言语规矩来说?这要我们如何记下来?”
乐官乙和乐官丙也齐齐点头:“不错。”
点你个大鬼头!我要是会按照戏词来说,还要你们来干吗?!在心里翻了三个白眼,平均一人送了一个,林若素这才平衡了一点,面上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道:“小女子不才,对戏曲知之不多。只因为有好的戏曲素材,瑞王爷这才特地请了三位技艺高群的大人来写戏折子。”我不仅贬低了自己,还捧高了你们,这下你们该合作了吧。
可惜的是,这世界上,有人识趣,给他戴了高帽他就会就着台阶下;还有人不识趣,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开染房。显然,眼前的三位乐官都不是前者。
乐官甲似乎在三人中最具分量,总是率先表态。此刻,他看着林若素,面露鄙夷:“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既有‘德’,又怎么来这里出丑?”
其实,这三人一直采取这种不合作的态度,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压根就不想写这个戏折子。在太后的寿筵上献演,可不是小事。这本戏折子要是写得好了,那倒也就罢了。如若写得不好,惹得太后不高兴了,轻则丢官罢职,重则项上人头不保。尤其这还是新戏,有多少双眼睛在瞧着哪。更是有不少有心人士等着找了毛病借题发挥。万一出了一点儿岔子,负责承办寿筵的瑞王爷,皇上的堂弟,自是无大过的,他们这些手下领旨办事的人可就不好说了。
既然,这写戏折子摆明了是一件吃力还不讨好的差事,要不是驳不开瑞王爷的面子,得罪不起瑞王,他们是绝对不会来的。而这上面还牵扯到太后和皇上,要想推托这事,让它胎死腹中,由他们开口自然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他们就想克难林若素,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也就遂了他们的心愿。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偏偏漏算了林若素的个性。与这个年代的女子不同,她根本就是个不吃这一套的主儿!
即便在心里对自己说了N遍,不就是说我“有德”——“无才”嘛,小事,我忍!我忍!!我忍!!!我忍无可忍啦!!!!
鲁迅叔叔有句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林若素从来没打算过自取灭亡,所以她打算灭了眼前这三个一直找自己晦气的乐官。当然,林若素不会真杀了他们,不过,气他们个半死的本事她还是有的。嗬嗬嗬嗬……林若素在心里恶质地笑。
眼珠一转,林若素巧笑言兮地问道:“既然三位大人不太想现在写戏折子,那就先把它放在一边吧。请容小女子给三位大人讲个故事,权当解解闷儿,消磨消磨时间。”
那三个乐官听得暂时不用写戏曲了,自然是求之不得。因为,他们也担心,万一戏折子起了头,后面也就没多少理由可以不写了。这会儿他们也抱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想法,也就都点了点表示同意。
林若素故作思考状地想了一会儿,这才恭顺地对那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