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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娜你是班长,你来指挥一下吧。”看着小娜吓坏了的那个样儿,猪小夏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不过既然人家是班长,还是要把这种指点江山的事情交给她去做吧!
小娜不知所措的站在猪小夏的面前,大脑里已经乱成一团,“猪小夏你安排吧……”过了好半天,她终于哼唧出这么一句,而猪小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马上转身往男生那边走去。
“你们谁认识咱们系下一届的男生?今天来的男生太少了!都给我打电话,咱们系下一届的只要是个男人,只要在学校的就都给我叫过来。”说了这话,又扭头冲女生们喊,“你们也一样,认识下一届的,现在都打电话叫过来。”
“我可以给莫飞打电话,让他通知他们班男生过来。”萌萌听了这话马上就给她那个正在搞暧昧的下一届学弟打电话。
嗯,有时候多搞几个男人还是有那么点用处的……猪小夏点点头。
一时间学校的门口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景象,大晚上的聚集了很多男生女生,大家都在忙着打电话。
晚上九点半,老邢过来了,还有些摸不清状况的他走到F班女生那里去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九点四十五,老焦也从家里过来了。
站在学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下一届的男生也来了不少人。
老邢和老焦两个人安排着把人分成几队,大家七嘴八舌的在一旁建议,有说怕春花坐火车走的,有说怀疑春花还在这个城市里溜达的。最终一部分人去了火车站附近,而另外一部分人去了闹市区。
十点半,系主任坐着车赶到学校,之后系里的两辆车全部出动绕着城市里的大路找人,又有几个女生跟着坐上车走了。
猪小夏沉默的站在学校的门口,看着一拨又一拨的男生女生往外走,连余熙语都跟着队伍去了闹市区,而她就只是这么沉默不语的站着。
老焦扭头看到站在墙角的猪小夏,凑过去翘着脚尖伸手拍拍肩膀,“好样的,多亏了你事先想着叫了这么多男生出来。”
被老焦称赞的感觉一点也没让她感到高兴,在她的心里既没有着急王春花的下落也没有感到任何的惊慌,只是一遍一遍的去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夜里十二点,学校门口就只站着等消息的老邢、老焦和猪小夏。等待的过程比较痛苦,时间显得漫长而煎熬,谁也不知道最后等到的消息是什么,或许是好消息,或许是坏消息,只是如果让猪小夏去选择,她宁可选择去寻找而不是等待。
凌晨一点左右,所有出外寻找的同学全都身心疲惫的回来了,王春花依然没有找到。系里报了警,之后就让学生们回宿舍睡觉。
回到宿舍,感觉又困又累,大家什么话都没说,脱了衣服都睡觉了。
猪小夏正在床上迷糊着呢就听到楼道里忽然变得很吵闹,紧接着有人敲门。找王春花都找了一个晚上了,谁这么无聊大晚上敲门,还让不让别人睡觉?她不高兴的翻身把头塞在被子里继续做刚才的那个梦。
敲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急促,‘咚……咚咚……咚咚咚……’就差没一脚把门踹开了。
“小娜~~~~”几个人异口同声的拉长声音喊小娜,叫她去开门。
门开了,老焦站在门口,小娜惊呼一声:“王春花你回来啦~”
宿舍里所有人都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看到春花面无表情的站在老焦的身旁。
据说是110的叔叔们在很远的某条路上发现她精神恍惚的在路上走,还据说当时有好几个男人正在跟着她,不过终究人还是安全回来了。老焦如释重负的把王春花推进宿舍,临走还嘱咐着一定要看好她,千万不要让春花再走失,熬到早上七点半之后校医会过来,所以在这之前的几个小时大家一定要保持警惕。
“春花~你没事吧?回来就好,快点睡觉吧!”莎莎口气温和的和春花说着话,把她推到床边,看着她爬到上铺躺下来,大家也都安心的打算睡觉。
没过一会儿,猪小夏就听到自己脑袋上面的上铺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也不知道王春花在做什么。同样是睡上铺的王云带着哭腔说:“春花,你别吓唬我们,快睡吧,你坐起来干什么?”
春花没有回答,估计是又躺下了。
大概还没过十分钟,王春花所在的上铺又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来个塑料袋,来回的用手摆弄。
莎莎轻声的劝着,“春花,你快点睡觉吧,你不累吗?”
春花嘿嘿的笑了,把两条腿放在床边上来回的晃动。睡在下铺的猪小夏一睁眼看到上面冒出来两条腿,春花那惊悚的笑声让她想起前些天那些鬼片的光盘,吓得当场就一身冷汗,‘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停的在心里默念着,把头又缩到被窝里继续睡觉。
“俺想离开这里……”王春花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春花你要回家也得等到明天天亮,别瞎想了,睡觉吧。”
“要走了,俺不能待在这儿,有很多人都在追……他们说要杀了俺……”春花说着这话又从上铺爬了下来,穿上鞋就要往外走。
小娜飞速的穿上件衣服,堵在门口拦住要开门的春花,“你去哪儿?焦老师说了,你不能出去!”
“俺求你,求你们了,饶了俺吧!他们都要来了……俺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找到啦……现在就得躲起来,俺得快点躲起来……”春花用手使劲的去推小娜,而小娜则站在门前死活不让开。
“春花你说什么?什么有人在追你,你放心,这里是学校,没人能进来,特别安全!那些都是幻觉……”莎莎也披了件衣服起来,想要把春花从门口拉开。
“真的,真的~!”王春花几乎都要哭了,慌张的用手指着外面,“你听,来了,他们马上就到这里,你让俺走吧!”她咕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给莎莎磕头。
莎莎慌了,使劲的拽她,“春花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这都给你跪下啦,你让俺走……俺不想死,你让俺走吧……他们有好多的人,都围着……说只要找到了就把俺打死,求你……”王春花跪在地上死活不起来。
王云穿上衣服下来劝春花,无效……
余熙语也拉着春花不让她出宿舍……
几个女人在宿舍门口拉拉扯扯,本来很安静的夜晚也变得异常吵闹。
一场现实闹剧
‘烦死了,还要不要人睡觉?’猪小夏很无奈的盯着头顶上的床板发呆,想着估计今天晚上谁也别想睡稳当了,她十分不情愿的从床上穿上衣服爬起来,打算加入阻止春花的队伍。此时春花已经被拉到莎莎的床上坐下,她一次次的想要站起来又一次次被人给按下去。
猪小夏很平静的搬了个凳子坐在春花面前,“春花,你还知道我是谁吧?你要是知道,就点点头好不好?”
春花盯着她看了很久,“俺要走,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不让人走,你们都是坏人……”
“春花你听我说话,我说完了你就走好不好?”
春花点点头。
“你看现在天还黑着呢,你走了能去哪儿?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安全,我们肯定不放心,我们一不放心,就得跟着你一起走对不对?这样的话不止你不安全,我们一样也都不安全。”
“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是坏人……”王春花所问非所答。
“春花你明天白天再走好不好?据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很好,适宜出游……”
“让俺走吧~”
“春花你一直想买条裙子对不对?”猪小夏忽然想起春花曾经无数次的说过想要一条长裙子,于是就试探的说起裙子话题。当她说到裙子时,春花的眼睛亮了一下,也没有再说要走的话,只是安静的坐在床上直愣愣的盯着她看。
接收到余熙语送来的再接再厉眼神,猪小夏鼓足勇气,“你想买一条长一点的裙子还是短一点的?我记得你说你喜欢长裙子,可我觉得你个子太低了,穿长的可能不好看,要不要尝试一下穿膝盖左右长度的裙子?”
“春花你考虑一下吧,有时间可以大家一起去逛街,给你参谋一下对不对?”
“春花你想买什么颜色什么面料的裙子呢?”
“你千万不要买黑色的,更容易显你黑……”
“喜欢牛仔裙还是其它种类的?雪纺面料的你喜欢吗?你是想要连衣裙还是半身的裙子?我觉得呀你可以……”
“咱们买了裙子之后就穿着它出去玩……找个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照相……”
“买了裙子再配双鞋吧……”
“春花你去过北京吗……我和你说,那里都是……天津去过吗,有时间去吧……你喜欢去哪里玩?要不我给你建议十个八个地方做参考……”
“春花你喜不喜欢吃鱼?鱼有很多种,有黄花鱼,有鲫鱼,有多宝,有鳜鱼……”
“我喜欢吃梨,你喜欢吃梨还是苹果?喜欢香蕉吗?我这辈子吃过最大的梨有人头这么大……”
“你喜欢研究古董、文物、恐龙或者一些奇怪化石么,我小时候特喜欢,原来锅炉房那边有一批原煤……用槌子敲好了能看到里面的水草化石……我一直想学考古,不过家里不同意……你相信有UFO吗?我见过UFO……真的见过……”
“我们家原来养过热带鱼,我妈妈最喜欢的是金鱼,不过她养的金鱼总会很快就死掉……我们家楼下那家人养了一屋子的鱼,有……”
“我蛮喜欢听周杰伦的,春花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CD机借给你。”
“你知道云层是怎么形成的么……”
“我给你讲一个特别搞笑的故事,从前呀……”
“你喜欢看漫画书吗,我那里有好多,我可以把海盗路飞借给你……要是你喜欢犬夜叉我这里也有,不过我推荐你看NANA……”
“我喜欢看恶作剧之吻……每次看琴子那种受了打击不服输的表情我都会哭得很厉害……柏原崇演的入江真的不错……”
自说自话的感觉简直糟糕透顶,不论说什么对方都不做出回应,但好歹还是安静了下来。猪小夏拿出想当年上高中时聊长途电话的劲头,从裙子说到流行趋势、从中华五千年说到外太空其它星系、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明星歌星电影电视剧、动画漫画、恐龙、UFO、外面的鸡蛋多少钱一斤、鱼香肉丝从五块长到了六块、最近某趟火车从K打头改成T打头,总之能够想到的她都说了。直到最后她嗓子说哑了,王春花被说睡了,小娜殷勤的把水杯递过来,进而彻底结束了这次长谈。
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猪小夏安心举起自己的水杯大口牛饮,灌个水饱之后感慨道:“渴死我了~!”
“猪小夏你真是牛人,连续说四个小时没都停过一下,王春花愣是被你说到睡着。”莎莎的脸上写满了钦佩,“现在都快七点了,你从两点多说到快七点,我看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你还能白话的人!”
“我不就这么一个优点嘛,你看都让你们发现了。”自从王春花睡着了之后,猪小夏提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
或许刚才喝水喝多了,就好像水逆流一样,没往下走而是从眼眶里流出来,止都止不住。猪小夏坐在自己的床上,眼泪劈哩啪啦的往下掉。
“都没事了你哭啥?是不是害怕了?”余熙语关心的问。
猪小夏只是摇头,一句话不说,继续坐在自己床上哭。她自己知道这并不是害怕,而是想起了刚才的王春花,在说到长裙子的那一瞬间,春花的眼睛亮了,老实的坐在那里等着听她说裙子的话题。也许在春花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渴望,只是全部被大家忽略了;也许如果早一点关心开导春花,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只是很多都为时已晚。当所有人都在忽略春花嘲笑春花讨厌春花的时候,她还能剩下什么呢?
时间过得很慢,校医迟迟不亲临宿舍,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王春花又醒了,她趁人不备拉开门就往外面跑,其她几个女人愣了一下之后一律蓬头垢面的跟在后面追。
春花在跑出校门之后没多远就被追逐的女人们给逮到……
“求求你们,给你们跪下,让俺走,放了俺吧!有人指引了一条路,要俺一定要往南边的方向走。”路上人来人往,无不向同一个方向投出诧异的目光,一个女人无数次的在给另外几个女人下跪磕头。
“都他妈的把她给我拽好了~老余,你抬她手我抬她腿,我就不信抬不回去她,别让她在大马路上丢人现眼!你们不嫌丢人我可嫌丢人!”猪小夏狂吼着一把抓住王春花的腿,不论春花怎么挣扎都不放手,最后和余熙语两个人愣是把她给抬回了宿舍。
那天是星期一,早上七点半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正在举行升旗仪式,几千号学生瞪着眼睛看一个往校门口狂奔的女生后面追着好几个面目狰狞的女生,又过了一会儿,那个跑在前面的女生被另外两个女生给活生生的抬了回去。被抬的人一边挣扎一边哭闹的尖叫,抬着人的人和后面跟随的几个人无一例外不是脸上曝皮外加眼屎,发型乱草,下穿睡裤上套校服,甚至还有一位竟然穿着两只颜色不一样的拖鞋……
形象啊……猪小夏的内心不只一次的哀嚎,自己完美的形象全部被王春花给毁掉了,牙不刷脸不洗头不梳就出门,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回宿舍没一会儿,老邢带了校医过来,校医阿姨面无表情的拿出针管,“我要给她打镇定剂,你们谁过来按住她?”校医阿姨的针管让猪小夏的屁股缩紧了一下,估计是小时候打针打多了,看到针管就屁股疼。
女生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小娜犹豫着伸手打算拉住春花,却被春花一口咬在手上,疼得一呲牙,尖叫着把手从春花嘴巴里给拽了回去。
老邢从后面挤过来,探头探脑的说:“春花,你听话,打过针就没事了,我联系了你们家,你爸妈今天下午到学校。”
春花扬手就给老邢一巴掌,可惜老邢反应快,愣是没打倒。
唉呀春花,你打人也是看准了再下手嘛,多好的一个机会让你给浪费了,下次一定要看准了老邢的脸再扇!猪小夏躲在后面满脸可惜的摇着头,之后又继续用企盼的眼神瞅着春花,等着看她还能扇到谁。
“你们都是坏人,是妖怪,要害死人的!”被无数只手按住的春花在床上使劲的扭动,最后竟然让她给挣脱了。
“我们怎么会是坏人?这些都是你的同学,我是邢老师,春花你已经认不出来了么?”老邢又把头探了过去,这次终于被春花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那叫一个清脆。
“当然认得你,老邢……你他妈是个王八蛋……”那个从前一直老实懦弱的春花忽然变样了一般,缩在床上指着老邢的鼻子开始骂。
老邢捂着脸委屈的站在床边,心里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让学生给扇了一巴掌之后还被指着鼻子骂。
骂完老邢,她又指着在场的每一个女生,“告诉你们,你们别都小看人,你们这帮人算什么啊!俺是太阳,知道不?你们都要绕着俺转!俺是太阳,光彩照人……哈哈哈哈哈……你们每一个人都不如俺,都要以太阳为中心,听到没?”
春花的太阳论震撼了在场所有的女生,看着春花发疯的样子,一些人开始在底下窃窃私语,‘春花是不是已经神经病了’?
“俺警告你们,看不起人是吧,俺是王母娘娘投胎转世,下来就是为了制服你们这帮妖魔鬼怪……”王春花声嘶力竭的喊着,挥手去抓离她最近的同学,咬、抓、打,甚至只要有机会就用手往脸上招呼。
校医阿姨不耐烦的在后面提高嗓音跟着喊:“你们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