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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起来不屑地说:“铁笛,你这么做只能让我鄙视。”铁笛公主的脸色苍白:“不要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接受你的侮辱。”我冷冷地说:“那是你太不自重,这叫自寻其辱。”铁笛公主痛苦地看着我,从地上拿起马鞭,手在不住地颤抖。
我一步步地向铁笛公主逼近:“你不是不知道我在南京有喜欢的人,这场骗局把我们活活拆散天各一方,你的良心何在?一个公主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不惜用一场战争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的人性何在?一个朝廷无视百姓的血肉之躯,巧取豪夺本不属于自己的疆土,天理何在?”我的心在流血,铁笛公主的胸脯在流血。
“我不会做你的驸马。让我走,我会感激;逼我留下,我会把你当成仇人。”我说完扭头,却见一轮朝阳已冉冉升起。金色的阳光照着铁笛公主,也照着她眼里的泪水。
我从怀里拿出那块心形的石头,让铁笛公主看:“我心里装着一个人,我把它比做她的心,我们互相给予温暖,觉得在一起活着是件快活的事。这个人不是你。”
铁笛公主痛苦地看着那块石头:“我也喜欢你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摇摇头:“可是我忘不了她,知道也没有用。”铁笛公主绝望地大喊:“我让你忘了她,忘不了也得忘——”铁笛公主说着挥鞭朝我打来,手中的石头被打落在地。
我的手腕在流血,但我却固执地弯腰去捡石头。“我不许你捡它——”铁笛公主的皮鞭再次打在我的手上,石头再次从我的手里掉落。我用憎恨的眼神看着铁笛公主,铁笛公主扑上来把我揪到蒙古包里。
一阵乱糟糟的桌椅翻倒的声音和响亮的皮鞭声过后,我遍体鳞伤。铁笛公主似乎还不能排解心里的怨毒,她疯狂地跑出门,拿起酒壶大口大口地喝着,最后摔了酒壶哭着翻身上马,马像受惊一样向远处蹿去。
第十四章:心留给了莲衣阴差阳错的命运
夜色中的小河别有一番情致,阵阵流水的声响却揪扯着我的心,这片草原若是南京多好,那这水声就该属于楠溪了。
坐在河边一天一夜了,我漫无目的地看着根本看不到的上游,那块心形的石头拿在手中。老天为什么总是不厌其烦地捉弄我?当我来到草原对莲衣绝望的时候,却得知她深爱着我;当我决定留下来做一件让莲衣为我骄傲的事,却被告知此行的目的是做另一个女人的驸马。
上天的公允何在?人间的公平何在?
一个凡人的心,能被阴差阳错的命运击碎几次?
我的脸和手臂上鞭痕累累,夜风把撕裂的衣裳吹得乱飘。我想聆听那位老人的马头琴,那样我脑海里闪现的在竹林溪边和莲衣一起捉鱼的情景,就有了一种异族的情调。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传来,那都、王狄、吴文英和葛一凡从远处骑马向河边而来,看到我之后马上放慢了速度。吴文英大喊:“林大人——”
王狄下马走近看着我的伤,立刻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是她……打的?”我看着王狄沉默不语,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凉的微笑。那都着急地问:“林一若,我妹妹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我看着那都着急的样子,脸上的微笑仿佛凝固。那都又着急地问:“我妹妹呢?你怎么不说话?”
良久,我泪流满面,但却坚决地说:“结束了,欺骗结束了,我要回……南京!”
我摇摇晃晃往前走,大脑一片空白,王狄看出我的意识完全混乱,上前拉我的手,我手上的温度吓了他一跳,不容我同意,他弯腰把我背到马上回了姨夫的蒙古包。
我虚弱地靠在床榻上,白小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水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用小勺搅动了几下姜水,舀了一勺喂我。我嘶声说:“我不想喝。”
白小酌柔声道:“哥,不能这样折磨自己,你烧得厉害。”
解非为我盖上一件羊皮袄:“若儿,出点汗身上轻快,听话!”
“没想到会成这样,妹妹她……对你也没有恶意,她很喜欢你,让你受苦了。”那都看着我脸上的伤痕愧疚地说着,又难为情地看着王狄,“安答,对不起。”
王狄拍了拍那都的肩膀,宽慰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你不用在这儿守着了,公主还没有找到。”那都站起来,真诚地对我说:“我不希望你明天走,几天没吃东西又发着烧,身体很虚弱,如果你执意要走,等身体恢复了,等我找到妹妹,让她亲自给你道歉,我们蒙古人欠下的情是要还的。”那都说完尴尬地走了。
白小酌用小勺喂着我,眼里充满了忿恨和无奈:“别想不开,你就是回到南京见到皇上又能怎么样。人家是皇上,咱是平头百姓,没有道理好讲的。”
我攥紧拳头愤怒地砸着床榻:“我想不通也不甘心,堂堂的大明,居然干出这等让天下人耻笑的勾当。”解非用冷水涮了面巾敷着我的额头,我猛地打个激灵,把面巾拿下来。解非不明我意,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身体恢复不了,哪儿也去不成,别说回南京了。”我恍惚地说:“姨夫,你就让我烧吧,我想早点睡着,这样就可以梦见莲衣了,有好几次我都梦见……她在溪边玩耍,水流得不紧不慢,声音……从来没有那么好听过……”
解非听了我的话,悲伤得热泪盈眶:“若儿,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一块儿回去,现在最好别胡思乱想,我懂你心里的滋味,总想一个人……很伤神。”
我知道她想起了惠儿姨娘,不想勾起他的伤心,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第十四章:心留给了莲衣以死抗争
金兰一直在找我。面对朱元璋让她嫁给新科状元郭苍子的决定,她除了全力抗拒之外更加紧了寻找,并且不惜张榜天下用十万两白银悬赏。朱元璋明白她的心思,便施欲擒故纵之术以半月为期,如果半月之内把我带到皇宫,那么就让我做她的驸马。
我远在蒙古草原,她何以得知?何从寻找?半月的期限已到,金兰一无所获,她只好央求黛妃一起来寝宫见父皇。朱元璋正在书案前看奏折。陆子厚急忙给黛妃和金兰看座。
半晌,朱元璋放下奏折,轻描淡写地:“你想通了吗?”
金兰异常坚定地说:“你不能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朱元璋并不在意她的态度,不紧不慢地道:“郭苍子有什么不好?”
金兰严肃地:“就算他什么地方都好,可我不喜欢。”
朱元璋看着金兰:“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吗?已经多给了你两天时间,你找不到他,就按朕的安排去做。”金兰央求说:“爹,你能再宽限女儿几天吗?”
朱元璋沉下脸:“你应该叫朕父皇,因为朕跟你谈的是国家大事。”
金兰压抑不住情绪,站起身大声道:“这是我个人的私事。”
一直沉默的黛妃不愿意看到这种情景,把金兰拉到坐位上,轻声问:“金兰,你在找谁?你在做什么?娘怎么不明白?”
还未等金兰说话,朱元璋厉声道:“你不知道你的女儿在做什么吗?她在找林一若,用十万两白银悬赏林一若的下落,这也是她不愿意招郭苍子为驸马的原因。”
黛妃惊讶地看着金兰:“你……竟然喜欢他?”
“如果不是她把悬赏令贴满南京城,朕还不知道她喜欢那个研香的匠人。”朱元璋生气地对黛妃说着,又冷目对着金兰,“朕并没有阻拦你,给了你足够的期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谁也帮不了你,明天朕就拟旨昭告天下。”
金兰无奈地哭了:“父皇,女儿不愿意嫁给郭苍子……”朱元璋喝道:“是朕让你嫁给他。”金兰扑通跪在朱元璋的膝前:“父皇,女儿以死抗争,绝不嫁给郭苍子。”
朱元璋恼怒地扭头别处,大声道:“你以为你想死就能死吗?在大明皇宫,除了朕,任何一个人都没权力决定自己和别人的生死!”金兰抬起泪眼看着朱元璋,仿佛看一个陌生人:“我有条件,最后一个条件,如果不答应,女儿撞死在你的面前。”
黛妃娘娘慌张地看着金兰,朱元璋的冷目和金兰的泪眼对视。半晌,朱元璋冷冷地:“说。”金兰认真地说:“林一若的掬霞坊因我调查曹云而被烧毁,我欠他一份人情,我要亲自监督重建,这是我的心愿,掬霞坊没有建好之前,我绝不答应这桩婚事。”
朱元璋沉吟片刻:“好,朕答应。”金兰一字一顿地说:“我还要你亲自题写牌匾。”朱元璋点头:“好,朕也答应。”金兰悲凉地微微一笑,没有跪安就转身走出寝宫。
金兰走在大明皇宫里,迎面而来的风吹落了她脸上的泪珠。她想让自己在绝望中坚强起来,却找不到可以支撑这种坚强的信念。
“我不要做公主,我不要做公主——”
刮了一夜的大风在清晨停下来,南京又收获了一个晴朗的天气。
这些日子,莲衣、林蝈蝈和素儿每到集市都打着我和掬霞坊的旗号在夫子庙外卖香品。他们三个不知道我的去向,但坚信我终有一天会回来找莲衣,回来重建掬霞坊。于是,林蝈蝈用自己做的香品,莲衣用自己绣的香囊,为掬霞坊的重建积攒着银两。
晌午时分,三个人在案前忙忙活活,想着快些把香品卖完。人们开始围拢过来。
一位三十多岁的青衣男子从远处走来。林蝈蝈认出他是上集的顾客,高兴地打着招呼:“哟,老哥,这集又来了,要点什么?”
青衣男子没有笑,脸上居然带着怒意:“当然来了,不来怎么跟你算账?骗子!”
林蝈蝈还未反应过来,素儿大声道:“把话说清楚,我们什么时候骗你了?”
青衣男子生气地说:“上次买的檀香,你们说是林一若亲手做的,林一若在哪儿?你叫他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根本就没在南京。”
林蝈蝈听得一怔,并且误会了他的意思,着急地问:“他在哪儿?”青衣男子大叫:“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我要知道就能拿到十万两的赏银。”素儿听出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青衣男子用手指着庙外大声说:“有没有长眼睛?悬赏令贴满了南京城,谁发现林一若的下落赏银十万两。你们还在这儿骗人,我砸了你们的摊子。”
青衣男子说着把香案用力推倒,各式香品撒了一地。围观的人群哄笑起来,林蝈蝈和素儿慌忙在地上捡着香品。
“小姐,愣着干什么,快点捡啊!”林蝈蝈大声喊着,抬头时发现眼前并没有莲衣,急忙起身四处寻找。莲衣已经顺着青衣男子手指的方向跑去。莲衣向前跑着,眼睛急切地四处寻看,最后发现夫子庙的院墙上贴着几张悬赏令,她一步步走过去看着,最后激动地一张张揭下来。
围观的人羡慕地随着莲衣往前走。
“姑娘,你真走运,发大财了!”
“姑娘,你真知道他的下落?”
“废话,不知道怎么敢揭悬赏令?”
莲衣仿佛没有听见众人的话,走回林蝈蝈和素儿的身边。林蝈蝈整理着香案,素儿看着莲衣把悬赏令叠起来小心地装进怀里:“小姐,谁在找少爷?”
“一定是金兰公主。”
第十四章:心留给了莲衣甘愿牺牲的快乐
烛光下,寂静的木屋里伤感地响着那枚银指铃的声音。
那是莲衣用抖颤的手往墙上贴着画有我肖像的悬赏令,她恍惚地看着,仿佛画像上的目光也有温度,正隔着一尺的距离,一点点烫着她的心。莲衣伫立良久,忽然想起什么,走到床边从布包里拿出有自己画像的通缉令,慢慢把通缉令贴在悬赏令旁边。
我和她的画像紧挨在一起,莲衣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莲衣想着我的音容笑貌,想着内心的愧疚,想着我身在何方,颓废地坐在床边哭了,我的画像在泪光中变得模糊。莲衣想擦眼睛,左手摸到了包着香粉盒的手帕,慢慢把它解开,走到我的画像前。
“公子,从我们相识以来,我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带给你的只是烦恼。我感到惭愧,不知道你在哪儿,不能把这份难过告诉你,可是,我现在特别想为你做一件事,想让我的体味……为你消失,我愿意为你做一个透明的人,这个世上,除了你,再也没有人……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莲衣走到烛台边把蜡烛吹灭,把粉盒放在桌上走到外屋。外屋响着莲衣沐浴的水声,就在这寂寞的水声里,墙上的两张画像陷在昏暗中,但是四只眼睛却安恬地看着静静放在桌上的香粉盒。
良久,莲衣走回里屋,伸出赤裸的手臂拿起它。莲衣的手在颤抖,她不是害怕让自己失去体味,而是因为激动的心里有一份悲壮,有了一份为我甘愿牺牲的快乐。在那枚银指铃晃动的脆响里,莲衣把檀木粉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白瓷盒,然后走到外屋,隐在从屋顶垂下的织锦后面。檀木粉盒里是一张叠好的纸,隐约能看见上面的字迹,那是我离开南京之前留给她的信,莲衣没有发现。
镂花窗纸在夜色中闪着幽幽的光,莲衣用粉扑慢慢在自己的脸和手臂上抹着香粉。她觉得粉扑滑过的肌肤正一点点变得透明起来,使胸膛里的那颗心也柔软到了极致。
屋里有指铃好听的声音。屋里有风,房梁上垂下的丝线和织锦轻轻摇动。
莲衣把粉扑放在自己的肩头,脑海中闪现出那次花瓣雨的样子,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彩,当她把香粉扑满全身慢慢站起来,身边那些飘动的织锦陡地飘摇起来,仿佛要把她的感慨和恬静肆意张扬和包围。就在莲衣扑粉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闭着呼吸,或许她对自己的体香还有留恋,或许她对自己的体香即将消失还有些怀疑,所以当她完成这一切的时候,深深地做了一次呼吸。
莲衣想知道没有体香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她想像着应该是一种空旷和寂寥和陌生,也许是只有身体温度的暖暖空白,可是当她把呼吸埋进心里的时候,那一线呼吸竟引发了心的骤然狂跳,她像被雷电击中,一动不动。
“公子,难道……你说错了吗?还是研香的时候失了手,你说用了它之后全身会不再有气味,可我分明闻到了一种奇香,它温柔地直逼我心,这是一种引发思念的味道,这是一种复苏生命的味道,让人突然有了要……要热烈起来的冲动……”
莲衣近似贪婪地闻着身上的那股奇香,奇香一片片碎裂,迸发出灼人的热量。莲衣激动地仰头看着飘动的织锦,快乐得泪流满面:“我的生命在苏醒,我的心里有了激情,我想把这种感觉告诉你……公子,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说过粉性即是人性,难道一盒香粉一种香味,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情愫和悲伤?”
没有人解开她的疑惑,只有织锦在风中飘动。
“公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等着你,等你回来,只要你看一眼这个木屋,你就会知道我的心……”
第十四章:心留给了莲衣忧郁消失殆尽
因为那盒香粉,莲衣完全变了,像换了一个人,以往的忧郁消失殆尽,眼里闪着重生的光彩。她去城里买来了只有新娘才穿的红嫁衣,还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布置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