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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潇惨白着脸,想了一想,终究还是点点头,听凭云飞的安排。
几人的住宿立刻布置下去了。不久,行礼也搬来,收拾了一番,中午昭宁和云飞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反正大家都是熟人,也用不着避嫌。不过宇文潇明显脸色有些暗暗的,琴玥虽然不说话,不过表情很僵硬。至于宇文护,虽然依然嬉皮笑脸,但是没有之前那般放肆了。昭宁看看这个又看看这个,一脸的疑惑。
一顿饭吃的极其沉闷。琴玥第一个放下筷子,坐着等大家吃完。昭宁见她神情有些委顿,猜测是昨晚一宿没睡,又是担惊受怕造成的,连忙让她去屋内休息。琴玥开始还推诿,终究抵挡不住昭宁的热情,先离席回去睡觉了。
看着琴玥离席,宇文潇的目光一直追上去,想要跟去问话,终究还是不敢,就忐忑着一直等到午饭结束。好不容易所有人都吃好了,撤了桌子,他本想过去看看,却被昭宁和宇文彦拉下来问东问西。宇文潇无奈,只好跟他们说话。昭宁和宇文彦像是故意没话找话一般,天南海北的侃。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就到了傍晚。
大家又出来吃饭,一直沉默着。到了吃完回去,宇文潇终于坐不住了。眼见着琴玥起身离开,众人四下散开,他也走了出去,一路跟着,直到琴玥进了住的小院,“嘭”的一声关上了院门,他才站在门前,怅然所失。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决定上前去敲门。云飞说的对,如果不问清楚,他自己都没有办法释怀。
“咚咚!”
“谁?”里面的声音传来,是她的声音。
宇文潇蓦地一紧,许久才道:“是我,开门吧。
”
沉默。
两个人隔着一道薄薄地门板。彼此默默无言。有时候这道门板很薄。薄地只要用力一撞。或是跳起来。就能逾越这道距离。有时候这道门板又很厚。无论怎么努力。都进入不到门内那人心地彼岸。
四周旁人没有。风轻轻地吹过。一片片黄叶从树上飘落。秋天。天气也变得萧索起来。宇文潇只觉得温度刺骨地寒。仿佛一瞬间。自己就失去了生命中很多重要地事。
“就算你进来。又能怎么样呢?”许久。忽然里面地琴玥幽幽地道。“太迟了……”
“不迟不迟!你们还没有成亲。没有成亲就还有机会。”宇文潇连忙道。“就算那个时候你贵为皇后。只要我们心里还有彼此。就什么都不晚。何况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根本不必要为了什么婚约而束缚。我知道。你现在虽然答应和三哥在一起。可是。你还没有忘了我。”
“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呢?”琴玥叹了口气,“我说了,我们是有缘无分。”
“我不明白,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找王妃,而你也没有再嫁。明明心里都在牵挂对方,为什么事已至此,还不能在一起?”宇文潇的声音里满是苦涩,“你说你不想和皇宫太有牵扯,我明白,反正我也早就不想当这个所谓的‘逍遥王’了。我发誓我会对你好,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琴玥在门内拼命点点头,虽然宇文潇根本看不见,“我虽然不在上京,可是一直都关注着你的事情。你说的对,我现在心里确实还没有完全忘了你,不过,那又怎么样?我说了,真的太迟了。我既然答应了宇文护,就不会反悔。”
宇文潇差点挖心掏肺:“答应?为什么要答应?你还在恨我么?还在记恨当年我害了你们凌家么?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娶妻,就是后悔当年没有和你一起走。我害怕没有你的日子,真的很怕。”
“我早就不恨你了……我想,要是我处在那样的情况,我应该也会那么做的,不是你的错。”
“既然你都已经不恨我了,为什么还要拒绝我!他可以对你好,我也可以!我可以以我的姓氏发誓,我今后除了你一个人,再也不会对别的女人多看一眼!”
的,”琴玥摇摇头,“他对我来说……是个很奇怪的'我也很讨厌他,很怕和他在一起,看见他我就想逃。但是后来……我发现他这个人虽然是不正经了一点,但是确实是个好人。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跟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和你在一起的话,可以聊音乐、聊诗歌,什么都可以聊,很开心,也很舒服。但是和他的话,他总是会惹我生气,两个人吵吵闹闹的,但是,每吵一次,都会更加了解彼此……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也许我真是个见异思迁的人吧。”
“完了!”宇文潇眼里忽然闪现出这个词来。听琴玥的口气,虽然她心里还是留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过,已经渐渐被宇文护所取代,自己在她心里的影子慢慢变淡,变淡。她难道真的爱上宇文护了么?怎么可能?
忽然,宇文潇心里闪现出一个场景,瞬间脸色变得相当严肃:“你跟我说,是不是三哥对你……”
琴玥吓了一跳:“你想些什么呢!如果他真的那样对我,我就算自杀也不会答应嫁给他的。”
“可是……”
“黄公子。”忽然,琴玥说起了这个称呼。当年,两个人就是以“黄潇”和“凌月”的名号互相认识,互相欣赏的。
宇文潇听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他忽然用力的趴门,颤声道:“凌姑娘,我是真的……”
“你要我怎么办?我真的不能放弃宇文护,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说一句:‘黄公子,我们有缘无分……’”
“你不要自己抢先下结论!”宇文潇忽然又恢复了霸气,“既然你说你还没有忘了我,就算你和三哥在一起也不会开心的。我亲自去找三哥,一定会和他弄清楚的。”
“不……”琴玥刚想反驳,宇文潇就转身“噔噔”的跑了。她也无力的靠着门板,身体缓缓滑了下来,坐到地上看天。天上繁星点点,月华如水,又是一个清朗的夜晚。
宇文潇去找宇文护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拒绝。既然已经答应了宇文护了,她自己也做好了“从一而终”的准备。所以说她最讨厌重逢,本来已经平静的心情又再次泛起了浪花。她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她是很在乎宇文护的,可是,恍恍惚惚之际,宇文潇那个白色长衫的身影又总是缓缓的清楚了又模糊。她可以拒绝宇文潇一次两次,却拒绝不了心里那个模糊的影子。这是爱么?还是和宇文护那种吵吵闹闹的感情才是爱呢?
她不知道。
于是她很没出息的把决定自己命运的这重要的抉择,交给宇文护和宇文潇来做。
虽然平常她似乎极有主见,可是,看来也只不过是“银样蜡枪头”而已嘛。
……………………………………… 这边宇文潇一路跑着去了宇文护的小院,刚要开门,就发现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宇文护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门外要敲门的是宇文潇,立即将门半开着,做出“请”的样子,笑道:“我就猜到,你今晚一定会来的。进来吧。”
宇文潇一愣,宇文护一副笑眯眯的神态,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然而他确实是有话要和宇文护说的,微微一愣,便昂首挺胸走进了小院。宇文护又关上了门,小院又变得安静起来,就像刚才没有人进来过一样。
进了宇文护的房子,宇文潇道:“三哥,我……”
宇文护却笑道:“站着干什么?坐,坐。”说着,帮宇文潇拉了把椅子,又递过一杯茶。宇文潇唯唯诺诺的接过,一看宇文护正坐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免也有些局促,捧着茶盏坐了下来。刚要说话,宇文护便笑道:“是为了那个傻妞的事,是吧?”
“傻妞?你是说琴玥么?”宇文潇不明白,三哥怎么会用这个名词来形容琴玥。她就算不是绝顶聪明,好歹还算是明慧查晓,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对人事也有自己的看法。这样一个人,宇文护居然说她傻?
四十九、洞房花烛
当然,这个世上,比宇文护聪明的人,好像也没几个,文潇自己很清楚,虽然现在自己位高权重而宇文护却貌似落魄,可也不至于叫她“傻妞”吧?
难道,这就是琴玥口中所说的“他总是会惹我生气,两个人吵吵闹闹的,但是,每吵一次,都会更加了解彼此”?
宇文潇觉得嘴里有点发苦。
“她还不傻?我可从没见着像她这么傻的人。别人都知道把包袱放下,才会走的轻快的道理;她可不,她不仅不放下自己身上的包袱,还要帮别人背,”宇文护笑笑道,“她心太软,虽然看的透,却不敢做。那你看透了有什么用?徒增痛苦而已。”
这跟我们三个之间有什么关系?宇文潇不明白宇文护为什么要说这个。宇文护却仿佛知道了宇文潇心里的想法,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告诉你吧,其实我找回她,也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之前的四年,她不是在晟国,而是去了金帐汗国。”
“金帐汗国?怎么回事?”宇文潇大惊。
“还记得四年前上京街头对她的刺杀么?是金帐汗国的布日古德干的。”宇文护叹了口气,“当时在上京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尤其是向南,会曌国的方向,一路上都是死士刺客。而向东和向西也都是他们的探子。唯独只有向北,却一个探子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就是从北边来的,那里就是他们的地盘,所以不需要防御。我也是动用了全部的关系,查了很久以后才知道的,料想她一定是去了北方。后来刚好被皇兄发配到皇陵,守着那些坟墓还不如去找她,所以我就跑了。这样一路向北,中间又得躲避皇兄的追捕,找了两年,好不容易才在宁绥找到她。”
“宁绥?你是说北方那个边境小镇?”宇文潇瞪大了眼睛。他过去还以为宇文护的逃跑只是为了自由或者是夺得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找她。实在是……
没想到宇文护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单是这份心,宇文潇就自叹不及。他单只是为了守护那份感情而不愿接受别的女人,却没有想到她还活着,一定要去找她。可是,感情的事是有分付出和回报的么?爱上了就是爱上了,讨厌的还会一直讨厌。宇文潇还是不敢相信,当初看到宇文护就要跑的琴玥,如今真的会喜欢宇文护?
还没等宇文潇开口,宇文护就道:“我追到她,确实用了一点非常手段——不是说那种意义上的非常手段,而是说,我和她的经历比较的不同寻常。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大劫、经历过一起被关进监狱、经历过一起逃亡。短短的几个月中积累起来的好感和信任,也许比之前的几年还要多。这是一种际遇,也是我的幸运吧。”
“经历过生死?”宇文潇捏紧了拳头,“你是说你们一直被追杀么?”
宇文护道:“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我也很清楚你在她心里地地位。一开始地时候我地确没有想过我和她能走到这一步。不过她现在既然已经答应嫁给我了。我就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她。”
“打扰?”宇文潇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和她一直以来都很好。现在继续下去。有什么不对地?”
“是没什么不对地。可惜你忘了一点:物是人非。
四年了。什么都挡不住岁月地冲刷。感情也一样。如果没有遇上我。我想她已经做好了为你‘守节’地准备了吧。不过可惜。遇上了我。所以上天让我给她幸福。”
“我……”
宇文护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地道:“四弟。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不过抱歉。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她不行。我只能说。今后会加倍对她好。请你放心。”
宇文潇大怒:“请我放心?你要让我怎么放心?要我放弃她,放弃我坚守四年的感情么?开什么玩笑!”
“感情的事情没有什么你对我错,也没有什么胜利和失败。四弟,我很抱歉。但是,她既然是我的未婚妻,我就必须要为了我将来的家庭负责。这次,我不想再逃避。”
宇文潇脸色白了又黄,那表情有伤心,有痛苦,还有深深的遗憾。而宇文护却一脸平静,他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再不坚持,对三个人都不好。从宇文潇的语气里看,刚才他一定找过琴玥,只是答案不太满意,这才气势汹汹的杀过来。
果然,宇文潇站起来良久,看看面色平静的宇文护
看远方黑暗的天宇,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拖着沉重的。月光照射,他的身体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秋风萧瑟,看上去既落寞,又悲伤。
…… 从此以后,宇文潇再也没有来昭宁的家。他那天回府以后,大病一场,病好之后辞去了全部的工作。宇文朗来看他,就看见在艳阳天里他单瘦的坐在枫树下呆呆的看天,面黄肌瘦的,也没有什么精神。宇文朗很是心疼,也不敢再逼迫宇文潇娶亲的事了。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宇文潇却主动跟宇文朗说,他想开了,决定接受宇文朗的安排,娶一个王妃,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辈子。
听到这话,宇文朗真是喜出望外。赶紧让手下的人张罗,不久就把全国的佳丽集中开来。宇文潇根本没有用心挑选,看宇文朗的意思,是想让他选择曲家飞曲婉怡,宇文潇想也没想,就选了她。他只有一个要求,这场婚礼要尽早办好,最好头一天选定了曲婉怡,第二天就过门。
逍遥王大婚,可是普天同庆的一件大事。这些年来,宇文潇帮着处理朝政,人缘极好,也深受百姓爱戴。宇文朗高兴之下,决定大操大办,势要将这场自己最爱弟弟的亲事办的风光无限。宇文潇想要尽快成亲,宇文朗也误认为是他终于开窍想女人了,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比自己娶妻还要开心。
宇文潇相当麻木,整个婚礼过程他都懒得插手,任凭宇文朗上蹿下跳忙里忙外。他似乎处于一种“云游物外”的境地,周围无论发生什么,都已经让他没有半点兴趣。
下聘、几个年老的宫女过去教授礼仪,本来要还要等一个月才是黄道吉日,宇文潇却等不及了,催促着赶紧完婚。宇文朗不想违背他的宝贝弟弟,和曲家商量好了以后,答应三天后就让女儿过门。
整个婚礼,宇文潇穿着大红喜服,陀螺一样从早被人摆布到晚。他早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出什么是喜悦,什么是悲伤。只知道机械的敬礼,礼遇来宾,收下文武百官送来的或贵重、或平淡的贺礼,还有皇兄宇文朗的殷切期待。整个婚礼环节,他最开心的,莫过于一杯一杯和所有他看见的人喝酒。有的时候酒精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喝下去之后,真的可以忘却烦恼。
终于到了夜深,再想闹洞房的客人都被宇文朗赶回去了。他才不想让不识趣的客人打扰弟弟的重要一夜呢。
有皇帝的授意,谁还敢闹事?早就一哄而散了。到了夜深的时候,庭院深深,后院里只有王府中的一些下人。
“王爷,我来扶你吧?”宇文潇歪歪斜斜的拿着一壶酒到了洞房门口,两个清秀的小丫鬟上前,准备扶起宇文潇。
“不用你们管,给我滚!滚!——”宇文潇满嘴满身的酒气,很不客气的大手一挥,把两个小丫鬟赶走了。走人之后,他默默的看着洞房门上贴的大红“喜”字,还有屋檐下挂的大红灯笼,忽然鼻子一酸,有一口气堵在了喉管,难受的想哭。
“啪!”他用身体撞开了门,里面的曲婉怡和她的丫鬟一愣。丫鬟跪在地上,道了句:“王爷!”
宇文潇不耐烦的一挥手,示意她赶紧滚蛋。
这小丫鬟也知情识趣,立即走了,走之前还关上了门。
门里只剩下坐在床上的曲婉怡和站在门前的宇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