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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看不见,不然见了一定也会心动的。”
雷岳奇失笑,“你又在胡扯什么了?”
“人家说的是真的嘛,她可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而且给人的感觉好神秘,咬呀!我不会形容,反正等你眼伤好了,自己看就知道了。”
相处这么多年,他太了解她贪玩的性子,遂导入正题的问:“言归正传,现在我的眼睛受了伤,看来要晚个几天等伤好再回去,免得让我爹娘看了担心。”
沈莹萤耸耸肩,没有什么意见,“当然没问题,我也不想让你爹娘知道师兄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不然我可没脸住下去。”
“我已经说过不关你的事了,不要放在心上。”他说。
她甜甜一笑,“师兄真是个大好人。”
过一会儿管玉箫便端着水盆进来,“我已将解药分成三次溶入温水中,只要连洗三日,眼中的毒性自然就能慢慢散去。”
“管姊姊,你怎么懂这么多?”沈萤萤好生佩服。
她淡如轻风的一笑,用干净的丝帕沾上少许的水。
“人在江湖,对于毒物多少要了解一些,幸好还能找到解药,否则连我也帮不上忙,少堡主,我现在就帮你清洗。”
“呃,不敢劳烦姑娘,我自己来就好。”雷岳奇生疏有礼的说,世上最难消受的就是美人恩,他既有未婚妻,还是保持点距离较为妥当。
沈萤莹早就一面倒向眼前这位神秘又美丽的女子,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她俊逸威武的师兄,这就叫英雄配美人。
“师兄,江湖儿女就该不拘小节,你现在眼睛不方便,就让管姊姊帮你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怕什么嘛!”
他听了只有苦笑的份,有这样一位穷搅和的师妹,事情没有越弄越糟才怪。
“那……就有劳姑娘了。”再推辞下去不免矫情,雷岳奇只有大方的接受了。
雷岳奇眼睛虽暂时失明,其他的知觉仍在,他可以感受到管玉箫细心为他清洗眼内的毒粉,她的鼻息是如此的近,不经意间胸臆便吸进不少女子特有的香气,让不近女色的他险些吓得弹跳起来。
“管姑娘,还是让在下自己来就好……”他面颊微微发烫,窘迫的说。
管玉箫像是也瞧出他的不自在,唇色勾起妩媚的笑意。
“马上就好了,再忍耐一点。”
他是如坐针毡,只能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不可想入非非,几乎是憋住气熬到大功告成,才敢大声的吁口气。
沈萤莹焦急的问:“师兄,怎么样?看得见了吗?”
“不是很清楚,还有些不太舒服。”他试着眨动眼睛,可是刺痛的感觉仍在,让他不敢太勉强。
“人的眼睛是最脆弱的部份,必须分三次清洗,不能过于急躁,免得弄巧成拙,少堡主别太心急。”
雷岳奇再次表达谢意,“多谢姑娘。”
“举手之劳,少堡主就不必客气,你们也饿了吧,我去请伙计将准备好的饭菜送到房里来。”管玉箫说。
她话才说完,沈萤萤已抢先一步的道:“管姊盼,我去就好了,你在这里陪我师兄。”
沈莹莹越看越觉得他们挺登对的,说什么也要制造机会撮合两人。
雷岳奇扬声叫道:“师妹、师妹……”这丫头分明是故意的。
“沈姑娘已经出去了,少堡主似乎很紧张,莫非是怕我另有所图?”她支着下巴,美眸闪着诡异的光芒,斜睨着面前的男人。
他连忙解释道:“不!姑娘误会了,在下是怕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恐怕会坏了姑娘的名节。”
“少堡主果然是位君子。”她戏谑的说。
“不敢当,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理当也要多为姑娘设想,这不算什么。”
管玉箫益发觉得有趣,调侃道:“这点少堡主放心,虽然我们独处一室,不过我们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厚着脸皮主动投怀送抱,钓你这只金龟婿,我这么说你有没有觉得安全一点。”
雷岳奇俊脸更红了,“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她咯咯娇笑,“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男人脸红,少堡主真是面嫩得很。”
“让姑娘见笑了。”他窘的只差没挖个地洞钻进去。
都怪自己长年跟在师父身边又久居深山,唯一接触的异性只有师妹,男女间相处的经验少之又少,如今碰上个能言善道的女子,手脚还真不知该怎么摆才好。
管玉箫见取笑够了,不经心的问:“少堡主对于杀手的幕后主使者可有线索?”
他轻轻摇着头颅,“我十岁便已离家,对于家中的一切并不很清楚,更不用说跟谁有什么恩怨了。”
“这倒也是,不过‘雷家堡’和‘无敌门’近几年来的生意几乎垄断整个江南,摆明了不给其他人活路,树大招风,难怪有人看了眼红,而你是未来的堡主,当然就要从你身上下手了,只要你一死,他们或许就有机可乘了。”
让雷岳奇感到惊异的是她对于“雷家堡”和“无敌门”的了解,难怪师妹会说她很神秘,依他的感觉,她就像团谜,让人摸不清。
“姑娘似乎很了解‘雷家堡’和‘无敌门’的事?”
管玉箫不作正面的答复,“我在江南出生,也在江南长大,多多少少都会听到一些传闻,东拼西凑,其他的再自行演绎,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姑娘很会说话。”要比口才他只能认输。
“哪里,少堡主难道不担心我跟那杀手也是一伙的?现在这里只有有你我,而你眼睛又看不见,我要杀你可是易如反掌。”她好整以暇的笑问。
雷岳奇闻言仍是稳如泰山,丝毫不见惊慌。
“如果真是如此,我也只有认命,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姑娘绝对跟那杀手不是一伙的。”
“喔?”
“人与人相处首重在于诚信,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所以我宁愿相信姑娘救我们只是纯粹凑巧。”
“你这‘信’字是不管针对什么人?”
“是的。”他正色的说。
管玉箫打了他半晌,讥嘲的笑,“少堡主,你实在不适合当个生意人,须知人心隔肚皮,太相信一个人吃亏的可是自己。”
“我觉得只要以诚信待人,必会有所回报。”他说。
她嗤之以鼻,“你真是太天真了。”
雷岳奇听了也不恼,腼腆的笑说:“也许吧!不过我是真心希望每个人都能够彼此坦然相对,天下太平,从此世上再无事端,人与人都能在没有纷扰的环境里过日子。”
“少堡主,这世上可没有桃花源,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为了名利、权势,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都干得出来,所以除非人类都绝迹了,不然是不可能达到你想要的境界。”从没见过思想这么单“蠢”的人,报告上说雷岳奇是“无天剑”沈靖的高徒,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据说沈靖本人就是心胸开阔、生性豁达的人,他视名利富贵为粪土,身怀旷世武学,却不爱四处炫耀,也不喜与人计较,终年隐居在太行山上,逍遥自在,不问世事,雷岳奇几乎是由他抚养成人,自然多少承袭了他的性格,这种人在现今世上可说是稀有动物。
“我相信人性本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他打从心底这么想。
管玉箫真想狂笑三声,美目阴沉的说:“人性本善?少堡主真是单纯,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
“为什么?”他又没惹她。
她露出一脸的讽笑,“有些人一辈子生活顺遂,享尽了天伦之乐,永远都是活在光明当中,又怎知这世上还有另外一种人,不仅尝遍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在地狱里不断的哀嚎求救他没人搭理,而你就是属于前者,实在让人看了不只讨厌,更想亲手将你毁灭,让你也尝一尝何谓痛不欲生。”
雷岳奇被她话中的恨意愣住了,“管姑娘……”
“你害怕了吗?”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跟他说这些。
“你让自己活在恨意里不痛苦吗?”他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在下虽然不清楚你过去曾发生过什么事,不过只要有在下帮得上的地方但说无妨。”
她邪媚一笑,“你真的愿意帮我?”
“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只要能帮得上忙,我在所不辞。”
“那么如果我要少堡主在治疗眼伤好之后,挪出三天时间来陪我,你可愿意?”
雷岳奇犹豫了一下,“这……”
“我就知道你只是嘴上说一说,其实巴不得把我这恩人甩掉。”她故意激他。
“在下不是不愿意。”他忙道。
管玉箫黛眉一扬,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么就一言为定了,少堡主,你先歇一会儿,我去看厨房准备得如何了。”
听见房门轻合上,雷岳奇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掉进陷阱里的小动物。不过自己既非登徒子,只要能把持得住原则,即使美女在抱也能坐怀不乱。
第二章
一早醒来,雷岳奇眼睛的毒伤好多了,除了还有些雾蒙蒙的感觉,已经不再感到疼痛,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落实了下来。
他借着朦胧的影像走到桌案旁,想倒杯水喝……
“我来倒吧!”管玉箫的声音从旁边迸出来。
雷岳奇的指尖一触碰到她柔滑的肌肤,马上像被热水烫到般的将手缩回。
“呃,对不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房里还有第二个人存在。
她斟上茶水,然后将杯子递到他面前,“刚进来而已,少堡主,我这人很可怕吗?不然为什么你每次和我独处时都显得特别紧张?”
“有……有吗?”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有。
管玉箫看他浑身不自在的模样,就越想要逗逗他,“有,难道你还在担心我会图谋不轨?”
“不是这样子,在下只是……不习惯罢了。”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像是本能的想要抗拒什么。
“听说你与‘无敌门’的乔大小姐自小就订了婚,难道你见到她也会这样?”这男人还真是老实得可爱。
雷岳奇赶紧辩称,“不,我和妍馨虽然自幼订亲,但彼此都还未见过面。”
“喔,那么你的不习惯是针对我啰,莫非你怕我引诱你?”她眨动着美眸刻意欺近他。
他的脸整个烧红了,头也往后仰,“管姑娘,请……别跟在下开这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可惜他看不清楚她脸上认真的表情,管玉箫邪恶的噘起朱唇,朝他耳畔吹了口香气。
雷岳奇这次真的惊跳起来起码有一尺高,绷起俊脸斥道:“管姑娘,请自重。”他很清楚此刻自己的心跳紊乱,而且跳得比平常还快,原来他的定力并没有想象中来的好,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我一点都不重,要不要测试看看?”她继续挨近他。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又尴尬又想发怒,身子直往后退。
“你……你……不知……羞耻。”没人教过他怎么骂人,尤其是女人,一时词穷的结巴起来。
那极力护卫贞操的模样实在令人发噱,红唇弯起炫惑的弧度,管玉箫忍不住的笑开了,“呵……真是对不起,少堡主,只是开个小玩笑,你当真了吗?”
雷岳奇着恼的沉声道:“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随随便便就跟刚认识的男人说这些暧昧不明的话,还好只是玩笑,但也够他冒一身冷汗了。
原来这男人也是有脾气的,不过倒是个货真价实的正人君子,这样也好,如此一来这场游戏玩得也有趣点。
管玉箫假意的纤悔,“对不起,我这玩笑开得太火了。”
“我也有错,我刚才也不该这么大声骂你。”他也立即道歉。
“不,你骂的对,我不该乱开玩笑,不过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当着我的面骂我,不失是一种新奇的经验。”这可是真心话。
雷岳奇的双眼虽还未完全恢复,但依男性的本能仍可大略勾勒出管玉箫风情万种的媚态,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没有人能逃得过这种致命的吸引力,也许这才是令他每回见到她神经都会格外紧绷的原因。
不过君子不欺暗室,他向来为人光明正大,又有未婚妻室,绝不会趁机对她做出任何轻薄无体的举动,否则第一个饶不过他的便是自己。
他有意无意的转移话题,“不知我师妹起来了吗?”
“沈姑娘早就醒了,她说想四处逛逛,一个时辰后会回来。”
“师妹也真是的,昨天才差点遇险,今天还一个人往外头跑,要是出了事怎么办?”雷岳奇早就料准师妹不会乖乖听话,只是想有一次的教训会让她警觉些,想不到还是没用。
管玉箫明白他的担忧,“那些人想对付的是你,我想沈姑娘会没事的,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药水已经准备好了,我再帮你清洗第二次……”
※ ※ ※
惨了!她一时玩过头,都已经这么晚了,待会儿师兄又要叨念个没完没了了,说不定还会借故赶她回太行山,她死也不要回去。
沈萤萤赶集似的往前猛冲,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砰!”的一声撞个四脚朝天。“吸哟,你没长眼睛呀!”可怜她的屁股都裂成两半了。
对方做小厮打扮的男孩惊叫一声,“二少爷,你要不要紧?”忙不迭的扶起跌坐在石板地上的年轻公子。
“我没事。”那年轻公子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神情倨傲的说:“小幅,去扶那位姑娘起来。”
小福嘀嘀咕咕的走过去,明明是她把他的二少爷撞倒的,不要理她就好了。
“不必了,本姑娘自己会起来。”沈萤萤自认为不是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只不过是轻轻撞了一下而已,她没那么柔弱到需要人扶,况且她急着赶回客栈,没问工夫和他蘑菇。“既然你毫发无伤,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喂,你撞了人连声道歉都不说,未免太没教养了吧!”小福替主人抱不平的说。
沈萤萤停下脚步,“你说谁没教养?”
“除了你还有谁。”他有主子撑腰,自觉比普通人还高一等。
她气鼓着双颊,“有你这种狗仗人势的奴才,就知道主子是什么样子,哼,本姑娘不屑跟你们一般见识。”
而那被叫做二少爷的年轻公子听了,傲慢的睥睨着她,“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得罪你。”
“你碍了我的路就是得罪我,难道你没听过好狗不挡路这句话吗?”她说话直来直往,也不怕对方是什么来头。
年轻公子铁青着脸,“你骂我是狗?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身上又没挂个牌子,本姑娘怎么会知道。”意思还是在骂他是狗就对了。
在苏州有谁见了他不是诚惶诚恐的,尤其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更是将他当作心目中的理想夫婿,莫不以崇拜爱慕的眼神凝睇他,而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居然把他比喻成狗,雷勋华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本公子可是‘雷家堡’的二少爷,我想你还不至于孤陋寡闻,连‘雷家堡’这响当当的名号都没听过吧?”他反讽的说。
敢情他就是师兄口中可爱的二弟雷勋华,怎么兄弟俩个性差这么多,看他臭屁的模样,真想海扁他一顿,二少爷就了不起吗?哼,暂时先不要暴露出身份,等随师兄回家之后,再慢慢的教训他。
“想不到你就是‘雷家堡’的二少爷,刚才真是失敬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礼。”她笑得好假。
雷勋华得意在心,鼻端仰得更高,“既然你认错就算了,我们‘雷家堡’的人从来不会跟女人计较。”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他哪一点可爱,依沈萤萤来看应该是可怜没人爱才对。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高高在上的问。
沈萤萤咬牙切齿的笑道:“我怕说出来会玷污了雷二少爷的耳朵,还是不说的好,我还有急事,可不可以告辞了?”
他手一摆,“算了,你走吧!”那态度好象在打发不受欢迎的人。
“二少爷,小的就知道只要抬出‘雷家堡’的名号铁定有用。”小福可是以能在雷家当奴才为荣。
雷勋华高傲的昂起下巴,不料才往前蹲了一步,不知怎么搞的两腿一软,整个人便以最没有形象的姿势扑倒在地上。
“哈……”一阵开怀的畅笑声爆了开来,他猛地回头,想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