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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腾若早就死了，只是因为你而活首，你是暂居在他的身体内的。”
“那我的……”
“放心，你们那里的人很厉害的，你还活着呢。”
“哦。”曲日绮放心地笑了。
“刚才，我在书房中多报了一日。”
“嗯？”曲日绮不解。
“你转魂的日子是在本月最后一日的卯时后三刻。”
“只有十四天？”曲日绮抬起首，眼中满是不解，为什么？
“你爱他吧！”
“是的，我爱他！”那是勿庸至凝的。虽然她爱他，但他却不是她的唯一，那她宁愿什么都不要。“可他不爱我，不是吗？”
“那倒未必！”琉璃若有所指地笑着说，然后她从袖中拿出一颗晶莹剔透、散着花香的药丹和一面看似平凡的小镜子，“这是一颗转魂丹和狐镜。这转魂丹可以让你回到未来，至于这狐镜，你收着，日后自有用处。”
曲日绮接过药丹和镜子，古色古香的镜面看上去只是较平常的镜子多了一点年代。
“这转魂丹你现在就服了吧，服后你会一天比一天多睡一个至两个时辰，只到你完全昏迷。而你的身体也会有一些变化，尤其是最后一日，你明白吗？”
“嗯，我明白了。”她懂，只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她不会让他看到“他”最丑的容颜，哪怕“他”不是她。
曲日绮就着茶水，咽下了那颗转魂丹。
“我该告辞了。”
“谢谢你！”曲日绮真诚地对她说。
“不用谢，我的未来还得靠你呢。”琉璃神秘地丢下一句，转身走了。
“？！？”那是什么意思？曲日绮一头雾水。
第十九章
睡了一下午的曲日绮泡在铺满鲜花的水中，足利从屏风外走了进来。
“你来了，将军。”曲日绮没有睁开眼睛。
“你在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再怎么生气也于事无补，不是吗？”曲日绮看着被她扯碎的满池的花朵。就是他呀，搅得她一池春水，也是他，搅碎她的一颗心！
“好，你很聪明。我……我会善待你父亲他们的。”双手抚上他的秀发，足利勉强自己说出这句话。
“你是将军，你有权利来定所有人的生死，不是吗？”玩弄着手中的花，她撇了撇嘴，讽刺地说。无所谓了，生也好，死也罢！
“你……你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足利微眯起眼，那是他发怒的征兆。
“怎么会呢，将军！”曲日绮从不中站起，满意地看着足利的眼眸渐渐地思想转深。
“叫我义！”足利的喉结上下划动着。
“嘘，今晚就让我任性一次吧，将军！”她拉过他，轻吻上他的唇角。从他定下她的生死的时候，他就不是他的“义”了，只是一个夺去她生命及灵魂的“将军”。
“嗯……”足利反被动为主动，一反身，两人均泡在热水中。
……
曲日绮背靠着足利，他的男性仍深植在“他”的体内。
“将军，如果我只有十五天还可以活了，我可以要求一件事吗？”她感到有丝冷意，不禁颤抖了一下。
“什么事？”感觉到“他”的颤抖，他退了出来，起身抱起“他”，相拥在床上。
“我想，我想在这最后十几天中，出宫去住。”“他”低垂下头，掩去眼中的情感。
“可以，明天我就教人在外面找个院子，我会陪着你度过这最后几天的。”
“不，不用，你可以让浅野大哥来陪我就好了。最后一日你再来接我吧。”虚情假义的人哪，呆在他的身边，她只会感到心痛。她垂下眼帘，“你是个将军！”
“为什么是浅野，你喜欢浅野是不是！”足利冷了声音。“你给我收回自己的心，我不会答应让他陪着你的！”他霸道地说着，然后转身欲离去。
“这是我生前唯一的请求！”如果爱一个人爱到连自尊都没有了，那是多么的可悲！“求您了，将军！”她不能让他看见“他”丑陋的样子，也不能让他有机会去伤害浅野。
足利被“他”眼中的悲伤给震住了，心被狠狠地扯痛着。打量起眼前面露忧伤的娇颜，
“你就这么想回到他的身边？”为什么他会感到痛？他不是没有心的吗？像“他”那样的宠物有多少就有多少，他不该有不舍的感觉的。
“是的！”“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是吗？”足利眼神诡异地问。
“嗯！我希望你在我死后也不要为难他好吗？”曲日绮急切地看着他请求，却没有看到足利眼中那一瞬间的风起云涌。
“你就这么为他着想！那好，我告诉你，”足利寒了声音，慢慢地在“他”耳迹吐出残忍的话语，“永远都别想！你是我的，就算死了也一样！”然后转身就走。
在那一瞬间，曲日绮被他眼中的阴狠给镇住了，随即大喊出声：“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明白？你好残忍，你知道吗？那是我用生命换来的自由条件，过完我自己想要快乐的日子！你叫我怎么再跟一个夺我生命的人呆在一起，过快乐的日子？你不是说等你厌倦我了，随我跟别人走的吗？你既然已经不在乎我了，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去寻找那最后快乐的生活？……”虽然知道会很痛，但“他”还是说了出来。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无心的。
从知道“他”死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掉过眼泪的曲日绮，终于泪散床沿。尽管她并不是真正的死去，但他的决定令人心寒。“……你好残忍！我没有后悔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你，因为我是如此的爱你，可你是个无心的人，我一直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啊，可还是任自己陷进去了……”说到最后，已变成了喃喃细语，“你是将军。将军！那是一个多么遥远而不可及的人啊！”
“到底值不值！”曲日绮突然像疯了似的扯落满室的轻漫。
“哈！哈！……”她口中狂笑不止，泪水像断了线般的珍珠，散落一地。终于，她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在地。
少了线的支撑，满室的轻纱像失去灵魂般地慢慢飘落，一层又一层，轻轻覆在“他”的身上，掩去了悲伤，掩去了生息。
一直呆立在外的足利终于推开了门，轻轻揭开一层又一层的轻纱，手微微颤抖地抱起在那最后一层的“他”，“他”那红润的脸早就已失去了它原先的颜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像是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似的。眼稍处仍挂着一粒晶莹的泪滴，而嘴角仍挂着一抹苦笑。
轻吻去“他”眼角的泪，抚着他的发，足利眼露痛苦地低声说：“在我的身边你就如此痛苦吗？小东西，如果是这样，我会让你如愿的！”平常的语言却需要几倍的力气说完。
像打了场败战似的，足利步出了月之宫。
门，开了又关了。
只是，床上玻璃般透明的可人儿，却像是睡美人般永远都不会醒似的。
第二十章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传入曲日绮的耳中。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在一间车箱内，背靠在一副宽阔的胸膛，那熟悉的声音就是从这胸膛的主人传来。“他”虚弱地抬起头：
“浅野大哥？”
“是的，是我。”他转过身面对“他”，“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
“对，对不起，浅野大哥。”曲日绮哭着对他说：“我利用了你，等我走后，你也离开京都，走得越远越好！”
“走？难道宫内传得都是真的？他为了江山而要杀了你是不是？”浅野摇晃着“他”的肩膀说。
“是的。”讨厌！她不想流泪呀，她不想再想起那负心的人哪，为什么眼泪还一直不听使唤呢，为什么她的心仍是那样的刺痛呢？忘不了他，她怎么会快乐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答应他的要求？”浅野震撼住了，随后像惊醒了般：“走，我带你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不，已经来不及了。”晃掉腮边的两颗眼泪，“我服下了离魂丹。”琉璃说离魂丹与转魂丹的药性差不多的，只是结果不同。
“什么！你为了他……”那是至命的毒药，是无药可救的。
“是的，为了他我只有十三天可活了。”拭去眼中新生的眼泪，“他”抬首恳求道：“浅野大哥，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我不想……”
“好，好，我不说！”他苦涩地说，他的心何尝不痛，他第一眼就喜欢的人儿，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他——他的仇人。
“浅野大哥，我只想在这最后几日过一下平静的生活，你能陪我吗？”她要开开心心地活着，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好，我会陪你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如果可以，他多么想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他的永恒。
“大哥，你就像我的哥哥。”曲日绮笑了，“谢谢你，大哥！”
浅野露出一抹苦笑，他不想只做“他”的大哥啊。
车内静了下来，只剩马车的咕噜声。
第二十一章
五天后
“什么？你说什么？”书桌后的足利满脸的不相信。
“我是说浅野的全名叫浅野莫单，他的父母虽不是你所杀，但却因你而死，所以他一直记恨在心，想把你杀了，唉，可惜的是……”北条有些懊恼他怎么放弃杀他了，真是可惜！
“说重点！”足利冷眼直射向他。
“重点就是，浅野因为迷上了你的小东西，所以为了与‘他’共走天涯，放弃了报仇，完了。”浅野完全无视他的冷眼，嘻皮笑脸地说，“哦，对了，那个叫星文的侍女是内奸。”
“你是说，浅野他挟持了小东西？”足利眯起了眼。
“也不一定啦，”北条皮皮地笑道，显然是想把日本的死火山点燃，“也许是他们两情相悦，所以……”
“该死！”哗！眼前的桌子顿时碎成千万片，打断了浅野接下来的话。他居然把“他”带到他的敌人身边，他不敢想象万一“他”有什么不测。而他更怕的是他们真的是两情相悦的。他怕，他怕失去了他，而这并不是因为“他”是她的祭物，只是因为“他”是他心爱的小东西。
心爱？他爱“他”？他一震，不，不，他只是很喜欢“他”而已，对，很喜欢“他”而已。他敛住了心神。
“传令下去，让十二黑骑在外候着！”他披上金色外袍，取下配剑，“我要亲自去找他们。”顿了一顿，“还有，把那个侍女就地处决。”
“是。”北条嘴角衔着一丝诡笑退了出去。经过琉璃的开导，他才知道，原来……
＠
“大哥。”
“你醒了，你睡的时间更久了。”坐在床边，看着“他”越来越消瘦的脸颊，心中一阵翻腾，那是交织着心酸与对足利的恨的感情。
“是吗？”垂下眼帘，“大哥，扶我起来吧。”
“好。”他感觉到他的鼻间是涩涩的。
“大哥，外面樱花开得正盛吧！”曲日绮依靠着浅野站了起来，“大哥，我想去看看樱花。”
“好，我陪你去。”只要“他”开心，他愿意为他做任何的事，只怕是他多情了。
“谢谢你，大哥。”
“不要再对我说谢，我是你大哥，不是吗？”为什么只是大哥呢？
第二十二章
“大哥，樱花好美，是不是？”看着从指间滑落的粉红色的樱花，可惜的是，再美也逃不过花开花谢、万物循环的凋零结局。
“它没有你美丽……”
“比雪花更可爱哩，暖暖的，轻轻的，就像情人的抚摸。”就像他的抚摸。怎么又想起他了呢，说好不想的，她使劲地眨去眼中泪水，没让浅野发现“他”的伤心。
“大哥，我们坐下来好不好，我累了。”
“好！”浅野细心地铺上厚厚的一层干草，然后扶着“他”坐了下来。
“大哥，我们永远都住在这里，好不好！”
“好！”
“大哥，”曲日绮靠在浅野的胸口，深嗅了一下，微笑着说，“你的胸膛好温暖，有着哥哥的味道。我喜欢！”
“傻瓜！傻瓜！”我要的不只是这个啊！轻抚着已微微变白的长发，“不值得，他不值得你这样！”为什么？为什么生命的安排会是如此的无奈呢？
“大哥，我爱他，我爱他，我忘不了他！”她痛哭出声，她还是活在他的世界里呀，再怎么选择遗忘，也都逃不过心的约束。她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快乐的，失去心的人还会有感觉吗？
“嘘，不要哭，不要哭！”
“不，让我哭！就让我哭这么一次吧。大哥，我会忘了他，我一定会忘了他的……”她会忘了他吗？不，不会，她只会把他永远锁在心的最深处，永远永远。
“不要再为他哭泣了，你还有我，还有我啊！”浅野扯着“他”的双肩，两眼深情地对“他”说。
“大哥，你……”是她变笨了吗，居然一直没有看他眼中的深情。
“我……”
“不！”按住他的嘴，摇着头，“不要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大哥，不要说，好吗？”
“……嗯！”咽下苦涩的泪水，他的眼黯淡了下来。
“你是个温柔体贴的人，曾经，我一直希望有个温柔体贴的情人，可是你出现的太晚了，为什么在我失去心后才遇上你呢？”
“不，不晚，我……”只要你给我机会。
“晚了，晚了，我的心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我的爱全给了他。大哥，我已经是个无心的人了。”
“……”他无语，其实他想说的是，他不介意。
“大哥，你永远是我的大哥，不要让我失去你好吗？”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曲日绮恳求。
“好，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我只是你的大哥。”轻拭去悄悄淌下的两颗热泪，他知道他永远都只是“他”的大哥。
“大哥……”
＠
“大哥，我好丑是不是？”看着水中的倒影。那是“他”吗？有着“水月皇子”之称的“他”吗？深陷的两颊，无神的双眼，一头青丝如今已成半片华发，再也找不到“水月皇子”的影子了。
“傻瓜，你在大哥的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是吗？”
“是的，你永远是最美的。”看着他一天天失去生命力的身体，他的心痛得早已失去了感觉。
“人生的迹遇真的很好笑呢，我跟大哥本是互不相识的人呢！”
“可是，我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你这个弟弟了。”是爱上吧。
“我也是喔。呵！”想起当日的那一幕，两人都笑了。
“大哥，明日帮我找个斗笠来吧！”
“为什么？”
“我知道我越来越丑了。”
“不，你不丑，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美的。”
“不，大哥，不要安慰我了，你我都知道离魂丹的药性。答应我好吗？我想在大哥的心中永远是最美的，好吗？”
“嗯！”
“大哥，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呢，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