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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镇定,居然能拒绝他。”谬以婕怀疑地说:“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检查 一下是不是有冷感的毛病?”
“也许。”她不否认,也不承认。
谬以婕令人喷饭地问:“他难道一次也没有强渡关山的念头?”
“你去问他。”她不动声色地回答,可惜,一张脸像个透红苹果,泄漏了真正的谜 底。
“不用,我晓得有,但是他还是尊重你,不错,好男人。”谬以婕赞赏有加。
程瑶转移目标说:“不要光说我,应该恭喜你坐进了办公室。”
“那要多谢你这个好姊妹的提拔。”
“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这么说就那么一次交谈,我就被老板赏识了。”谬以婕一副相见恨晚的遗憾。
“哪一次?”她一头雾水。
“你离职那一天,喝醉酒的那一次。”
“不是你送我回家?”
“是你和他先送我回去的。”谬以婕当时还笑说:赚了两百元奶粉钱。
“那我……”她耳根子都红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只穿著单薄的内衣,其他衣服则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橱内,从这 一点证明,衣服不是她褪去的,因为她那时已醉得人事不知……天啊!
“有什么精采的事发生了?”
“没事。”她大声地,以音量赶走谬以婕的好奇心。
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
谬以婕偷得浮生一个小时的闲后,回到工作岗位,留下程瑶叫了杯咖啡,独坐。
忽冷忽热的口感,有点像她和宋展鹏相处的情形,让天都捉摸不定,连他们当事人 也搞不清,为何太阳出来后,又会感到满地的湿意?
喝醉酒的那一天,她依稀记得见到了爸爸,就像小时候,爸爸总是背著她在草皮上 放风筝,是的,那天她清楚地感觉到伏在爸爸的背上,虽然比记忆中要宽广,但是温暖 如昔。
是他,不是爸爸,她终于明白了。
他为什么要背她?难道和第二天他换了部莲花跑车开有关联?她到底做了什么要求 ?他又为何顺从她?程瑶失控地陷入混乱的思绪里。
“这么美丽的总经理夫人,怎么孤零零一人在喝黑咖啡!”左威豪不请自来。
程瑶警戒道:“位子多得很,麻烦你滚开。”
“老板娘,做生意要精打细算,那些空位留给客人坐,收银机就会多叮当一声,你 的荷包也可以跟著抽头,而又有人陪你消磨时间,一举数得的如意算盘,我都帮你打好 、算好了。”左威豪自我陶醉。
“我宁愿你滚回去工作。”她同样在商言商。
左威豪强词夺理道:“太苛刻的公司,当心员工组织公会示威。”
程瑶不甘示弱道:“太懒惰的员工,我可以引用劳动基准法予以开除。”
“这么凶!一定是我刚才忘了称赞你的妆,既成熟又迷人,比以前多了分性感。” 左威豪目光淫秽。
“哼!”她恨不得立刻冲进化妆室,洗掉他的赞美。
以婕说得没错,她这一脸胭脂是彻底的失败,从左威豪惊“艳”的眼光得知。
程瑶霍然站起身,但左威豪的手搭在她椅背上,使她进退维谷。硬冲,势必会碰到 他的毛手;往后退,却被矮屏风挡住退路,她只好缓口气,坐了下来。
“你已经混了十分钟,再不回去上班,我就叫管理部记你旷职。”
“我现在被降职成二楼楼面管理员,巡查这儿并没错。”
“这么卑微的工作,你不怕同业笑话你?”她伤了他的面子、里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左威豪身子骨不经意地抖瑟著,压住桌下的暴戾拳头。
小不忍则乱大谋。左威豪在心里反覆告诉自己。
“既然这么痛恨这间公司,何不把老板开除,找间大庙去呢?”
“我舍不得这里的人,尤其是美丽的总经理夫人。”
“我看是另有阴谋。”程瑶一针见血。
“我已经算是被挑断筋脉、功力尽失的废人一个,哪还能兴风作浪?”左威豪唇畔 挂了个衰弱、令人怀疑的微笑。
“你不是一个能忍耐的人,今天这么委屈自己,一定是日后的好处太大,使你愿做 龟孙子。”程瑶嘴不饶人。
他神情不自然地说:“谁会收我当孙子?”
“你真想做人家的孙子?”她反诘。
他半真半假道:“我这块不成材的料,谁要?”
“你承认了?”她觉得他在暗示什么,可是她却猜不透个中玄机。
左威豪眼角余光瞄到宋展鹏在门口顾盼,歹念萌生。“小瑶,我早该公开我们是情 侣的关系,这样总经理绝对不会横刀夺爱把你强占,硬生生拆散我们。”
“你不是早就在男同事的面前,盖得天花乱坠……”
“你今天约我来这儿见面,又和我诉了这么多苦,我听了心好痛,告诉我,怎么样 才能让你快乐?”他乘机捉住她的手,激动地、悲愤地将内心戏演得淋漓尽致。
宋展鹏刚好走到距离他们一张桌子的地方,上了左威豪的当。
她挣开铁钳。“我脸上什么时候写了不快乐?”
“你哀怨的眼神,都说了。”
宋展鹏气不可遏,她竟然不会演戏,在外人面前露出一副怨妇的可怜相。
外人,不,是前任男友,难不成她想养小白脸?!
“你无聊。”
“我知道你舍不得和他的钱离婚,那么只要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我都会给 你最大的安慰。”左威豪痴情地说。
宋展鹏难抑怒气地上前道:“不用麻烦了。”
左威豪慌乱起立。“总经理,对不起,不是我……是夫人她……”
“你陷害我。”程瑶这才警觉到宋展鹏的到来。
***
宾士车卡在中山北路的车阵中,动弹不得。
缓慢、停滞的交通,对宋展鹏恶劣的心情,无疑是雪上加霜,冷到了冰点。
绿巾罩顶的愤怒,使他呼吸不顺畅,全身气血逆流,一时间压抑不住来势汹汹的燥 火,宋展鹏鼻子沁出了血,红得吓人。
程瑶伸手欲拿面纸帮他止血,手腕却被他紧握,力量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她没 有求饶,随著肉体上的痛苦扩张,让他以为是痛使她落泪,而不是因为她疼惜他的心在 哭泣。
“不用你鸡婆。”他任由血丝滴在衣襟上,用一只手转动方向盘,靠边停。
然后,他放开她,仰著头,鼻子塞了团面纸,瘫进椅背,合眼养神。
程瑶轻轻地把泪水拭去,望著窗外熙来攘往的人群,有人闲散逛街,有人匆忙赶车 ,就是没有人和她一样,脸色苍白像游魂。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过,天空涂上了一片蔷薇色,将车窗烧得彤红,而他睡著了。
她想起了母亲的话:悲伤的时候,看看美丽的周遭。
可是,这么美丽的落日彩霞,怎么会没有一点幸福和快乐的成分呢?她不禁自问。
月亮开始往上跳跃,从山缘到云端,使天际变暗,独留月的皎洁。
宋展鹏伸了伸腰杆,醒来第一句话便说:“约旧情人,约到公司里,你还真是作风 前卫,令人咋舌。”
她无情无绪地说:“我会笨到落人口舌吗?”
“那他怎么会和你坐同一桌?”
“不期而遇。”
“你就这么大方地和他坐下来,两人叙旧。”宋展鹏捕风捉影道:“或是报告蜜月 旅行的点点滴滴?”
“我也想走,可是他的手挡住我的去路,为了公司声誉著想,我才忍住掀桌子的冲 动,和他舌枪唇战。”程瑶定下心,把话讲清楚。
“你和他明目张胆地坐在那儿,在员工进进出出都看得到的地方,你将我的面子往 哪里放?”他还是气愤难平。
“我没想到会遇到这个意外,那个位子是以婕走后空出来的,他自己不请自来。”
“你和以婕既然聊完了,为何还留在哪儿?”
“多坐一会,享受一下你精心设计的咖啡厅,错了吗?”真是无妄之灾!
“你分明是在等他。”他双眸燃起火簇,不分青红皂白地说:“瞧你这一身的打扮 ,邪里邪气,一副想勾引男人的淫荡相。”
“我只是不适合浓妆,不像有些女人浓妆艳抹像天仙,以后不化就是了。”
他暴躁道:“不要提到茜儿,她和这件事牵扯不到一起。”
“我说了名字吗?还是你自己做贼心虚?”她气他叫茜儿叫得真亲热。
“不要拿自己和茜儿比,你怎么比得过她呢?”他残酷地说:“论热情,她是打火 机,你是冰棒;论感官享受,她是弹簧床,你是木板床。”
“论身分,我可以捉她去警察局。”
“哈!关于这点,有关当局已经考虑取消通奸罪的刑罚,你回去翻翻上个月的报纸 ,就晓得正室的法律保护将一无所有。”宋展鹏故意惹怒她。
程瑶不费吹灰之力地反击道:“这么说,我也可以考虑养小白脸?”
“你错了,还不肯认错!”
“是你中了小人的挑拨离间,还不知清醒。”
“你给我滚下车。”宋展鹏话一出口,便觉得十分不妥,万一她气跑了,煮熟的鸭 子不也飞了……
她没有犹豫就跳下车,天不怕地不怕的骨气。“不坐就不坐,全台北市又不是只有你这一辆车,就算是,我也还有两条腿,去哪儿都走得到。”
他按下车窗,放话说:“程瑶.你回来。”
她往他车头狠狠地踹一脚,不在乎穿著裙子,也不在乎路人睁大的眼睛,我行我素 。
他一愣,就这样眼巴巴地看著她消失在人潮里。那身影显得很单薄。
第七章
天色黯淡下来,人声依然沸腾,程瑶坐在中山北路老爷酒店的靠窗面,咬扁了麦管 ,却没吸进一口蛋蜜汁,那杯已褪冰的糖水。
这么繁华璀璨的厅堂,竟也卸不下她一身孤独的光环,抹不去她脸颊的泪痕。
她总是与热闹格格不入!
入了秋的街道,人被衣服裹得死紧,同时,心也被包在内层,谁也看不见谁的真, 谁也不想拆穿谁的假,只是冷漠。其实,路过的人都是陌生人,谁需要在乎谁呢?即使 是身旁最亲近的“丈夫”,也不见得了解她要什么,不是吗?
反过来想,她也不了解他要什么。
那么浅显的挑拨离间计,依他的聪明,万万不该掉入陷阱中,可是,他不但相信, 而且还深信不疑。是什么蒙住了他的视线?这就是她不能理解他的地方,他对她太易怒 了。
她想,如果她就这么扬长而去,不也同样称了小人的意?于是,她乖乖地搭公车 回家,将自己关进鸟笼。
屋里,留有一盏澄黄的壁灯,温暖的感觉在她心里,一波又一波地涌上。不论和宋 展鹏的未来如何,尚宇文将是她永远的外公,这个世上第二个亲人。
刚踏进卧室,宋展鹏的专用电话闹烘烘地打断了一屋子的安详和她的平静。
是谁打来的?是他吗,一定是他。
“喂!”她柔声道。
幸好,看得见影像的电话还没普及到台湾,不然,她这一脸喜悦、羞怯、娇嗔的模 样,还有狂野的眼神,可就要无所遁形了。
“是我,颜茜儿。”
“他不在。”说完,她不由地以手捂住嘴,掩住欲哭的冲动。
“不要挂电话,程瑶,我知道他不在,因为他在我这儿……”电话线的彼端传出淅 沥的水声。“你听到没?那是他在浴室里淋浴的声音,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快乐了。 ”
“你是打电话来示威的吗?告诉你,我不在乎,反正你也不过是他外面红粉堆中的 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她强作镇定地回答。
“最起码,我是他回到台湾来第一个晚上,睡在他臂弯里的女人。”
程瑶迟疑了一下,故弄玄机地说:“这么说,他的午妻不是你!”
“什么?”
“他一下飞机就急急忙忙地与我道别,去找地方补充睡眠,或是其他什么。我想你 大概也了解他那个人的体力,旺盛得像怎么也发泄不完。”她唬得颜茜儿七晕八素。
“谢谢你告诉我,我待会会费力地夺回我第一情妇的位置。”
她灵机一动,恶作剧地说:“在床上吗?哦!不对,他腻了这种平淡无味的游戏。 ”
“是吗?”
她面授机宜道:“他受了瑞士湖光山色的美景影响,现在喜欢投入自然的怀抱。”
“我懂了。”
“那祝福你们,玩到骨头拆散、肝火上身。”她气得拔掉电话线接头,让整间屋子 彻底死寂。
宋展鹏腰际系了条毛巾,一身热雾地站在浴室门口,问:“你刚才打电话给谁?”
颜茜儿快意地说:“安慰你那被打入冷宫的老婆。”
“可恶。”他倏地冲到电话旁边,嘟──嘟──的通话声,使他气得摔电话筒,还 不时以脚踢它、踩它、咒骂它的没用。
“怎么了?我的电话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谁教它故障,接不通。”
“展鹏,不要管她和谁在通电话,我们开始吧。”颜茜儿轻解罗衫。
“我没有兴趣。”他只顾穿衣服。
“看看我,你真的不心动?”颜茜儿躺在水床上,香艳刺激地诱惑他。
宋展鹏冷淡道:“冬天快来了,你可千万保重身体,别到时候全身成了气象台。”
“讨厌!怎么你也相信那些小报不实的报导?”颜茜儿的笑声有些尴尬。
“自从摸过我老婆后,我才分辨出来自然美、人工板金的差别,一个是温香软玉, 另一个是‘吹弹即破’。”
颜茜儿妖娇地诱道:“来嘛!今天月影扶疏,我们到院子,来点新‘花’招。”
“我还是回家抱老婆。”他一边扭动门把,一边穿鞋,急欲走人。
“不要走。”她火烧眉梢似的,飞快扑到他脚下。
“不要缠著我,以后也是。”他挣脱开。
“你想甩掉我?”
“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抛弃。”他狠心地说:“况且,我给你的好处,已经够你再 自费出两张唱片。”
宋展鹏花在颜茜儿身上的珠宝、皮裘已比其他情人昂贵多了,而这女人还不满足, 要他做她歌唱事业的幕后老板,讲得好听是投资,实际上却是血本无归的蚀本生意。
宋展鹏不愿再当冤大头。
“宋展鹏,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女人的虚荣,一千万只能塞牙缝,她还有一个饥饿的胃,填不饱。
颜茜儿要的是与他共享他所有的财富。
大度路,在星子满布的夜空下,难得宁静,甚至从淡水河吹来的风,也清晰可闻得 到带有鱼虾味。
从颜茜儿的别墅到阳明山的家,宋展鹏有足够的思考空间和时间来了解自己。
他向来是个多情、彬彬有礼的绅士,却在婚后换了样,成了无情、尖酸刻薄的暴君 ,这种种的改变,都和程瑶有绝大,不,是密不可分的关系。
她不单是左右了他的视线,更牵动他的情绪,影响他的睡眠,无时无刻。
只要她在身旁,他总想让她开心,她那银铃般的纯洁笑声,使他感到有如上帝的天 籁之音,令人欣喜;当她不在身旁,他总觉得失落了什么,像身体某一部分被掏空了, 那个部分如影随形的跟著她,它叫灵魂。
这一连串发生在他身上的反常症状,在今天达到了巅峰,当左威豪拉住她小手的瞬 间,他尝到啮噬心灵的无比痛苦,使他发狂、崩溃、紊乱。
现在,他清醒了,晓得那出西门庆与潘金莲的勾搭戏,是左威豪自导自演的,目的 就是要他伤害她,休妻。
他非但中了左威豪的计,还差点上了颜茜儿的床,真是罪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