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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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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掌柜也笑了一下:“别逞能了。把枪放下,那一袋水也够你背了。” 
铁蛋很不情愿地放下了枪。 
白龙马背上的驮子装满了水和干粮以及卸成块的马肉。白龙马连声嘶叫,不堪重负。钱掌柜轻轻地抚摸着马头,叹息般地说: 
“老伙计你就多受点苦吧。” 
白龙马安静下来,用嘴唇触抚着钱掌柜的手背,显然它听懂了主人的话。 
还有一些羊皮坎肩和毛皮堆在那里,钱掌柜又开了口:“贺连长,把那些皮货都带上吧,戈壁上温差大,夜晚上可让兄弟们挡挡寒。”爷爷已领略到了戈壁滩夜晚的寒气,正在想着怎样带上那些皮货。士兵们身上都背上干粮、水和马肉,还有枪支弹药,不能再增加重量了。再者说,这么炎热的天,背着皮毛上路可真不好受。 
最终爷爷把目光落在了三个女俘身上,顿时有了主意。他让人把那堆皮货捆成三卷,让三个女俘各背一卷。钱掌柜在一旁说:“你还真能想出好办法。”语气中带着嘲讽。 
爷爷得意地笑道:“咱们都背着东西,也不能让她们几个享清闲嘛。” 
就要出发时,刘怀仁跑来报告,说是发现了一个皮箱,装满了银元。爷爷让抬过来,皮箱虽说不大,可满满一箱银元少说也有四五千块。这是个不少的缴获,爷爷脸上泛起了笑意。特务连追击土匪时,带了一些钱做军资用。那笔钱带在事务长身上,那晚遭了伏击,事务长阵亡了,那笔钱也就没了。这几天在荒漠上跋涉,用不着钱,爷爷都记不得钱是干啥用的。可毕竟钱这东西对他印象太深刻了,而且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一看见这东西,笑纹情不自禁出现在眼角眉梢。 
爷爷说:“带上。” 
这么多银元俩人抬上都嫌沉,而且大伙都疲惫已极,咋个带法?刘怀仁要把皮箱放在马驮上,可白龙马已经有点不堪重负了。刘怀仁把马驮上的食物往下卸,钱掌柜忍不住言道:“这东西这会子能顶水喝?能当饭吃?” 
一句话唤醒梦中人。爷爷猛醒过来,身处荒漠戈壁,不知几时才能走出去?这会子钱有何用?银元咬着都硌牙!可白花花的银子扔了实在让人心疼。他把皮箱看了好大一会儿,摆了一下手:“分给大伙吧。” 
刘怀仁问:“每人分多少?” 
爷爷略一思忖:“谁想要多少就给多少。” 
刘怀仁一怔,呆眼看着爷爷。 
爷爷道:“谁有力气谁就多拿点吧。”又补一句:“谁拿就归谁。”刘怀仁明白了,打开了皮箱,白花花的银元在炽热的阳光下闪着刺眼光芒。一双被烈日晒得脱了皮的手伸向了银元,随后许多双这样的手都去抓银元。爷爷没有动手。 
钱掌柜没有动手。三个女俘没有资格动手。 
二狗抓了一把银元。转脸对身边的铁蛋说:“你也拿几块吧。” 
铁蛋说:“那东西又不能吃不能喝,拿上是累赘,我不要。” 
二狗说:“你不要,我也不要。”把手中的银元又扔回了皮箱。 
大伙或多或少的都拿了些银元,皮箱里还剩下许多。李长胜把两个衣兜装满了,眼睛还看着皮箱,嘟哝道:“没人要我就全要了。”他脱下衣服,给两个袖头挽了结,把银元往袖筒里灌。 
爷爷皱着眉看李长胜,李长胜发现爷爷看他,笑着脸说:“连长,给你也拿几块吧。” 
爷爷说:“老蔫,你拿得动吗?” 
李长胜把衣服搭在脖子上,说道:“拿得动。”刘怀仁在一旁说:“老蔫,你要这么多钱干啥?”李长胜笑道:“刘排长,看你这话问的,我家缺的就是钱,因为没钱,我三十好几了还打光棍。走出大戈壁,我就不当这个熊兵了,回家买上几十亩地,再买头牛,再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刘怀仁说:“要是走不出大戈壁呢?” 
李长胜怔住了。他没有去想这个问题。现在刘怀仁这么一说,大伙都默然了,似乎都在想这个问题。其实,大伙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是谁也不愿说出来。 
爷爷黑了脸,凶了刘怀仁一句:“别说这丧气话!出发!”     
最后的女匪 第四部分   
最后的女匪 第十四章(1)   
队伍出发了。 
沙地上清晰地留着土匪马队的足迹,迤逦东南而去。队伍追寻着土匪马队的足迹往东南方向前进。 
这支队伍增加了两个人和一匹马,似乎壮大了许多,也有了生气。其实,队伍的生气来源于刚刚补充的给养和马背上的驮子。 
王二狗斜挎着公文包,背着一大块马肉,稚气未脱的脸上布满着笑纹。和他并肩而行的是铁蛋,背着一个牛皮做的水囊。他俩边走边说着话。 
“我叫二狗,你叫啥名?” 
“我叫铁蛋。” 
“我十六岁,你多大了?” 
“我也十六。” 
“我家在关中雍原,你家在哪达?” 
“我家在陕北绥德。” 
“我没爹没妈吃百家饭长大,队伍上招兵,我就跑出来吃粮当兵来咧。你家都有啥人?” 
“我也没爹没妈,是我叔叔收留了我。我跟着我叔赶驮子。” 
…… 
两个同龄少年比其他人更容易亲和,相似的出身和遭遇又把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他们亲热得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他俩热烈的情绪很快感染了整个队伍,队伍中有了欢声笑语,行军的速度也似乎加快了许多。 
戈壁的天格外的蓝,太阳高高的挂在清纯的蓝色之中,放射着灼人皮肉的烈焰。士兵们的汗水流出来又被烈日烤干了,如此反复,最终大伙身上都结出了盐粒子,搓一把刷刷地落。 
走在爷爷身边的刘怀仁忽然问道:“连长,听人说新疆热天沙子里能煮鸡蛋,不知道这熊地方沙子里能不能煮熟鸡蛋。” 
爷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我看十有八九也能煮鸡蛋。” 
跟随爷爷身后的黄大炮扭脸问钱掌柜:“你驮子里有没有鸡蛋?拿出来咱们试试。” 
钱掌柜苦笑道:“那东西能往驮子里装吗?一磕一碰全成了黄水。” 
李长胜身上的负重比谁都多,累得他气喘吁吁,他拿出锅盔咬几口,又拧开水壶喝几口。刘怀仁看了他一眼。笑道:“老蔫,咋不吃银元哩?” 
李长胜说:“那东西咋吃哩。” 
“那你背着它干啥?” 
“背出大戈壁,它就能吃能喝哩。” 
黄大炮插了一句:“还能娶媳妇哩。” 
李长胜“嘿嘿嘿”地笑了。 
爷爷笑着说:“老蔫这会儿是猪八戒背媳妇尽想好事哩。” 
一伙人都笑了…… 
这天的行军速度比昨天相对快些。士兵们尽管多了些负重,但负重的是干粮和水,能随时补充营养,而且土匪马队留下的足迹给了他们希望和信心,使他们从心底滋长出一种力量。 
夕阳跌窝之时,队伍走进了一个大沙窝。沙窝有一个小胡杨林,这个胡杨林比他们前天晚上宿营的那个胡杨林要小得多,且胡杨树全都枯死了,树枝光秃秃的,没有一片绿叶,只有树干电线杆似的竖着。 
放眼望去,一片肃杀凄惨狼藉的景象,犹如一个杀声刚息的战场。这片胡杨林与荒漠的风沙和干旱做了殊死搏斗,最终战败了。隆隆的战鼓声已经不在,可死去的战士却依然站立,站成了一片惨烈的景象。 
爷爷默然望着胡杨林,良久,说了声:“就在这里宿营吧。” 
士兵们用枯树枝生起了篝火,熊熊的火焰在荒漠中燃起一团生机。钱掌柜从驮子里取出一个铁锅,支了起来,把皮囊的水倒进铁锅,再用匕首把锅盔削成碎块倒进铁锅,又割了些马肉,削成薄片加了进去,又放了些作料。不大的工夫,铁锅飘出了令人馋涎欲滴的香味。黄大炮干脆把马肉挑在枪刺上用火烧,许多士兵都如法炮制,片刻工夫,肉香直钻鼻孔,令人垂涎三尺。 
这一顿晚餐十分丰盛,是他们走进荒漠唯一吃的一顿饱饭。士兵们放开肚皮吃,人人都吃了个肚儿圆。就连三个女俘也吃饱了肚子。 
夜色愈来愈浓,白天的酷热很快褪尽了,寒气袭来,愈来愈重。爷爷让把三个女俘背的羊皮坎肩分给大家,士兵们每人穿了一件,舒适地睡着了。三个女俘没有羊皮坎肩可穿,每人裹了一张羊皮,挤成一堆,在篝火堆旁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钱掌柜没有睡,用一个罐头盒做成的茶罐在篝火上熬茶喝,铁蛋裹着一张羊皮躺在他的旁边睡着了,圆圆的脸上露出跟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忧郁之色。 
爷爷也没有睡,他沿着胡杨林边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他回到篝火旁,钱掌柜热情地招呼他,并递上他刚熬好的酽茶。爷爷坐下身,接过茶罐喝了一口,不禁皱了一下眉。那茶比中药汤还苦。钱掌柜笑道:“苦吧?这是正宗的青海砖茶,能提神醒脑长精神,再者,还帮助消化,你就是把石头吃进肚里,一罐茶下肚也能克化掉。”爷爷一听有这么多好处,就皱着眉把那罐苦茶喝了。 
钱掌柜给茶罐续满水,一边熬一边瞥了火堆那边三个女俘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那三个女的真格是土匪?” 
爷爷点点头。 
“女人当土匪少见。” 
“是不多。听口音你是陕西关中人?” 
“关中雍原人。” 
“那咱们还是乡党哩。北原有个女杆子头叫徐大脚,你知道么?”“知道。那娘们凶残得很。” 
“是个凶残的母老虎,乡党们提起她都打尿颤哩。她们几个是徐大脚的亲随护兵。” 
“徐大脚咋跑到这达来了?” 
爷爷便把跟踪追迹剿除徐大脚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说了徐大脚和陈元魁合兵一处打了他们的伏击,几乎全军覆没,后又误入戈壁。临了长长叹了一口气:“唉,打了一辈子雁,没想到竟被雁鹐瞎了眼。”又问:“钱掌柜,你赶驮多年,当真不知道这里的路径?” 
钱掌柜苦笑道:“贺连长,你问这话还是信不过我。” 
爷爷说:“据我所知,凡商队出行都要雇用向导,难道你们没有雇向导?” 
“哪能不雇向导,我们雇了好几个向导哩。” 
“向导哩?”爷爷用目光四处搜寻,似乎钱掌柜把向导藏起来了。“向导都被土匪打死了。整个驮队只剩下了我和铁蛋。” 
沉默。 
良久,爷爷又问:“向导没有跟你说过这达的路咋走?” 
“向导带我们驮队走的是戈壁边缘那条道。那场沙暴来得凶猛,把几个向导都刮得昏头昏脑,闹不清东南西北,我们糊里糊涂走进了大戈壁。后来就遭遇上了那股土匪,再后来就碰上了你们。” 
“唉——”爷爷仰天长叹,“老天这回是要收我们的生哩。” 
“贺连长,别这么说,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的食物和水都有限,谁知道几时才能走出戈壁荒漠。”钱掌柜瞥了一眼火堆那边的女俘,说:“徐大脚常来这地方买马游玩,她们是徐大脚的亲随护兵,也许知道路径哩。” 
爷爷说:“我审过她们,她们不肯说。我估计十有八九她们知道路径。要不是为这,早就把她们毙了,带着她们实在是个累赘,还要消耗给养。” 
钱掌柜摇摇头:“不能毙不能毙。她们是女人嘛,女人当土匪肯定是被逼上梁山的。再者说,她们也没犯下死罪。” 
爷爷说:“她们是没犯下死罪,可到了这一步田地,死不死就由不得她们了。” 
钱掌柜说:“她们的命在你手里攥着。你说让她们活着,谁还敢放个屁。” 
爷爷苦笑道:“你可别这么说。这会儿咱们的命还不知在谁的手里攥着哩。” 
钱掌柜不再说啥,把熬好的茶递给爷爷。爷爷皱着眉慢慢呷那如同中药般的苦茶。 
夜愈来愈深,寒气也愈来愈重。 
士兵们冻醒了,把篝火烧得旺旺的,围住篝火取暖。忽然有人低声唱起了信天游: 
白脖子鸭儿朝南飞, 
你是哥哥的勾命鬼。 
半夜里想起干妹妹, 
狼吃了哥哥不后悔…… 
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可谁都听得清清楚楚。唱声一落,便有人叫好,吆喝着再来一个。原来唱信天游的是三排长刘怀仁,他是陕北人,嗓子很好,闲着没事就爱唱几句。大伙都嚷着要他再唱一段。他却抽起烟,不肯再唱。黄大炮一把抢下他手中的烟锅:“老刘,你把人的心火逗起来了却不唱了,你这是弄啥哩嘛。唱,给咱再唱段够味的。”刘怀仁不好再推辞,清了清嗓子,又唱了起来: 
你要来你就墙上来 
二妹子解下红裤带 
把哥哥吊上来 
半夜里来了鸡叫里走 
哥哥好像偷吃的狗 
妹妹我好难受 
又赢得了一处喝彩声,大伙们笑着叫着要刘怀仁接着唱,一时间都忘了疲劳和寒冷。 
钱掌柜忽然问爷爷:“刘排长是陕北人?” 
“他是陕北绥德人。” 
钱掌柜说:“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头瓦窑堡的炭。看得出,刘排长是条汉子。” 
爷爷点头问道:“你去过陕北?” 
“我在陕北做过多年生意,对那达熟得很。贺连长,你去过陕北么?” 
爷爷说:“没去过。那达现在是共产党的地盘,听说邪乎得很。” 
钱掌柜笑着说:“邪乎啥哩。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共产党讲平等讲民主,在那达做生意比在西安城做生意都强。” 
爷爷说:“这话在这荒漠野地可以说,要在省城里说,非给你个通共的罪名不可。” 
钱掌柜说:“那我可就不敢说哩。” 
爷爷说:“你随便说,这达是荒漠野地,不是省城。” 
钱掌柜说:“我可不敢随便说,这达虽是荒漠野地,可你是国军的连长,给我扣个通共的帽子,我可戴不起。” 
爷爷笑道:“我免你无罪。你给咱说说陕北的事。” 
“说啥哩?” 
“你见过共产党么?” 
“见过。” 
“啥样?” 
“不好说。” 
“咋不好说?” 
“共产党不是一个人,是个组织。” 
“组织?” 
“跟你这么说吧,你见过 
国民党么?” 
“见过。” 
“啥样?” 
爷爷有所醒悟:“我们团长和营长都是国民党员,他们多次要我加入国民党,可我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加入好,还是不加入的好。” 
“为啥?” 
爷爷说:“我出来当兵吃粮,想靠一刀一枪挣功劳光宗耀祖,不想拉党结派,投机钻营。有句古训,君子不党。咱当兵就好好当兵,跟党不党的没啥关系。” 
钱掌柜笑道:“看得出,你是耿直脾气人。” 
爷爷也笑了:“咱老陕的生、冷、撑、倔几样毛病都让我占全了。” 
钱掌柜说:“这几样毛病是当官的大忌,你往后得改改。” 
爷爷说:“江山好改,秉性难移。我这熊脾气只怕这辈子改不了了。” 
钱掌柜说:“咱老陕生冷撑倔的脾性说是毛病,也不是毛病,做人嘛,就得有点脾性。人若没点脾性,就像好刀没钢。” 
爷爷说:“你这话在理。依我之见,人生在世就要义字当先,譬如三国时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三人三姓,可比亲兄弟还要亲。东吴杀了关羽、张飞,刘备连江山都不要了,说啥也要给两个兄弟报仇雪恨。人么,活在世上,一要讲义气,二是要有骨气和血性。这两样东西跟党不党的没啥关系。你说是不?” 
钱掌柜说:“你这话也对也不对。” 
爷爷问:“你这话咋个说?” 
钱掌柜道:“人活在世上要骨头硬,要有血性,也要讲义气,这话一满都对。你要说,君子不党,那可就错了。” 
“咋个错了?” 
“君子不党是老话了。现在的君子都‘党’了,就说孙中山吧,绝对是个人物是个君子,可就是他组建了国民党。” 
爷爷无话可说,呆望着围着那堆篝火又唱又笑如癫如狂的士兵,半晌,长叹一声:“唉,我的一个特务连有一百二十名兄弟,如今只剩下了这么点人马。我回去咋跟我们团长交代?我没脸回去见秦川的父老乡亲啊。”爷爷的眼睛潮湿了。 
这话让钱掌柜也想到了他灭亡的驮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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