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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流指腹用力压着额头:“你给她——绣、荷、包?”
单晚婵眉眼间都带着笑:“是啊,她用东西好挑啊,我给做了四个了,还是不喜欢它们的颜色。”江清流简直就要气炸了肺,然后单晚婵指着那四个绣得特别精致的荷包,“这四个她都不要,夫君你挑一个戴吧。”
……
那额头的青筋啊,看来你们还是继续跳动吧!!
☆、第十九章 (修订版)
江清流最近在极力修复夫妻关系,薄野景行在极力自荐成为他儿子的母亲。为此,江清流气得扣了她两天的口粮,她终于消停。
自荐不成功,薄野景行当然也得想办法。她的办法一向简单粗暴:“晚上他要进来找老夫练功,到时候你们俩,一个按头,一头按脚,水鬼蕉负责扒衣服。要不行的话,穿花蝶负责擦印度神油……”
几个人满头大汗,终于阑珊客擦着汗道:“男神,咱虽然不是正道,好歹也是有点名头声望的。这么干……会被其他魔头瞧不起的!”
苦莲子的办法就专业很多:“属下可以配一剂万物回春散,姓江的如今内力全失,要对付他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其余人深以为然。
然后苦莲子配了一剂药,江清流死活不肯喝——这不废话吗,他又不是有病,苦莲子弄的东西都敢乱喝。沉碧山庄始终是他的地方,几个家伙还是不敢乱来。最后苦莲子想出一“妙计”,将药下在井水里。
……
江清流简直是快疯了,他陪单晚婵回了一趟娘家,回来就见着一片混乱。他冲进薄野景行的小院,身后是一群正风中凌乱的家丁、仆妇。就连一惯老成稳重的江隐天和周氏最近都闭门不出,想是怕有损形象,正在房间里坐而论道呢!
大家都以为是哪个缺德的下毒报复,只有江清流知道怎么回事!这位惯经风浪、少年成名的武林盟主这时候气得手脚发抖:“你们……你们这群脑残!怪不得整个正道无不欲除之而后快!天天卖蠢还以为自己遗世独立!寒音谷当年被灭门,怎么没把你们几个老家伙带上!!”
外面传来管家*的叫声:“盟……盟主,外面……嗯嗯……外面来了位客人求……啊啊……求见。”
来者是宫自在,管家如今脸色潮红、视物不清,连人是谁都不认得了。
宫自在只有师承,没有门派,事务也少,平时四海为家、仗剑江湖。这次回去向师父交待了百里辞楚一事之后,思及江清流功力尚未恢复,又匆匆赶来。
见到沉碧山庄的“盛况”,他也吓得不轻:“清流,这是……”
江清流用力地揉着额头:“一言难尽。”
自从上次沉碧山庄受袭之后,这里一直万分戒备。而宫自在的到来,无疑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晚上,江清流跟宫自在在家丁“嗯嗯啊啊”的□□中用过晚饭。宫自在也orz了:“就不能找商心姑娘给看看吗?”
江清流痛苦地挥挥手:“已经看过了,说是药性要持续一个月。”
宫自在连坐都坐不稳了,他一拱手:“贤弟,愚兄一个月后再来相助,再见!!”
然后他一溜烟地跑了。
……
晚上,沉碧山庄正鸡飞狗跳,沉浸在一片“繁殖季节”的躁动之中。江清流跟单晚婵也万分无奈,吃过晚饭,两个人正准备睡觉,突然一阵怪风吹灭了房里的蜡烛。
江清流本就是分外警醒的人,立刻持剑在手,听风辨位,瞬间击落了几支暗器。黑暗中只有微弱的声响,单晚婵用尽全力缩在床角,不影响他。
江清流自然知道不妙,凶徒显然非常狡猾,上次的刺杀失败,让整个沉碧山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护院武师增加了一倍。江清流的好友也多有赶来相助者。可前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加之梅应雪等人离开之后,山庄里也风平浪静。
如今宫自在再度上门,看似安全,大家便多有松懈。怎知就在这时候,凶手选择了动手!
江清流在心中极快地把人过了一遍,这些忍耐、果断,怕又是杀手无疑。外面没有响动,似乎仆妇们并未被惊动。江清流且喜且忧。喜者,凶徒若不愿惊动她们,自然没有先行杀害。武师们虽然大意,数量却颇多,若是已经动手,断无如今安静之理。忧者,如今他功力全失,如何保得自己夫妇二人的安全?
他手中剑花舞得密不透风,挡下第一波攻击,但是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器呼啸着擦过脸颊。他在黑暗中都能嗅到其上剧毒带起的腥风。
单晚婵双手抱着头,一动不动。江清流也没法顾及她,全神贯注留心破风而来的暗器。这样不是办法,外面的人早晚会进来。
他一咬牙,猛地破窗而出!外面的兵器交接之声顿时响起,毫无疑问惊动了武师。
外面打成一团,单晚婵奔出去,躲开有人的地方,径自去找薄野景行。薄野景行还在睡觉,她推开门,用力将她扯起来:“小景!”
薄野景行本就嫌外面吵得慌,用灯芯把耳朵塞上。这时候见单晚婵眼眶红红的,她抠出灯芯:“啧,哭什么嘛,天又不会塌。”
单晚婵推了推她:“还不快帮忙!”
薄野景行往外看了看,还有些犹豫:“那拨人对付你相公绰绰有余,就不用老夫帮忙了吧?”
单晚婵气急:“什么啊,快帮忙救人!”
武师被其他杀手阻断,江清流内力未复,只以灵活的剑招和老道的经验与四五个杀手抗衡。一时之间左支右绌,狼狈不堪。薄野景行站着院门口,背着手瞧了一阵。
阑珊客、苦莲子也带着徒弟在一旁观战,不时还品头论足:“江清流虽然是个盟主,也不是草包嘛。”
穿花蝶一边捧着葵花籽、鲜果干,一边给自己师父挽尊:“呃……师父,盟主和草包,其实没有什么共同性。”
“是吗?”阑珊客很意外,“为什么为师一直觉得意思差不多。”
苦莲子倒是中肯一些:“他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枓子。若是内力仍在,这四五个人倒也奈何不得他。哟哟……要糟!”
话未落,一个刺客一剑贴着江清流的腰刺过去,江清流腰际一下子红了一片。
单晚婵虽然跟江清流有些貌合神离,但也不能眼见着他被人杀死。她扯着薄野景行的袖子,薄野景行从穿花蝶捧着的果盘里拿了个果圃丢嘴里:“不急不急,他死不了。”
果然,江清流虽然卖了个破绽,却也一剑封喉,了结了一个黑衣人。然后招式一收,又顶住了四个人的合击。四个刺客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招式由先前的全力攻杀渐渐开始防守。
外面一片嗯嗯啊啊的声音——是护院的武师渐渐逼近了。看来这次刺客的力量也不能突破沉碧山庄的防御。
江清流招式防守居多,也是拖延时间的意思。打斗中听见单晚婵的声音,他往小院这边一看,险些气死。只见薄野景行命穿花蝶把院中的躺椅搬到了门口。这时候正喝着小酒、吃着果圃,翡翠水烟扑噜噜地抽着,左边穿花蝶点烟丝,右边水鬼蕉扇着蒲扇——整个一地主老财!
唉,江清流真想为自己夫人的智商点个蜡——求救找她,不如找条狗。
他这边正默哀,突然眼前身影一晃,又一个黑衣人加入战局。苦莲子与阑珊客面色顿时凝重起来。江清流只觉压力倍增,两招之内开始难以招架!薄野景行略一示意,苦莲子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局,右手一扬,一把毒砂抛过去。
对方意料之内的闪开了,可惜江盟主没闪开!一把毒砂直接打了他一头一脸。江清流真是,掐死他的心思都有了。苦莲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咳咳,一时失了准头。”
阑珊客看看江盟主脸上已经泛紫的毒砂——一大把毒砂一粒没浪费,全招呼上了,遂拍拍他的肩膀:“哪里哪里,简直是例无虚发。”
一向涵养甚佳的江清流真的是不想吐槽了——他妈的还有比这群人更蠢更不靠谱的吗?!
然后仔细一想,江盟主简直是痛不欲生——就这群蠢货,武林正道追了几十年没捉住!招式渐渐不再流畅,眼前人的功力,即使是他全盛时期,胜率也不大。
他心中暗惊,只觉颈间一痛,身体渐渐麻木,再难动弹:“百里……”舌头也不能动了,他盯住眼前身材高大的蒙面人。
蒙面人将他挟在腋下,轻身一纵,已经上了屋顶。薄野景行站起身,正欲追,又自言自语:“不行,得找个座骑。”
他把目光投向穿花蝶,穿花蝶双目含泪,拼命摇头。阑珊客义不容辞:“男神,走!”
薄野景行挥手,吩咐穿花蝶:“那你干好接下来的事!”随后骑着阑珊客,直追而去。
☆、第二十章 (修订版)
阑珊客的轻功,比之穿花蝶又强过不少。毕竟穿花蝶是他教出来的么。薄野景行骑着他有如腾云驾雾一般,前面的黑衣蒙面人将江清流挟在腋下,轻功也是不俗。不过术业有专攻,比起阑珊客来说,身法还是在可追踪范围之内的。
薄野景行微微颔首:“前面可是百里天雄?”
黑影一怔,猛然回头,眼中尽是凶光。与之相比,薄野景行倒是显得善良了许多:“啧,老夫就是问一下,你发什么火。”
百里天雄一招繁星盖月劈头盖脸打下来,招式霸道,掌风绞得落叶俱碎。薄野景行当然也毫不示弱,提掌迎上。
黑衣人并不吭气,双掌相接,江清流都能感觉到两股汹涌的内力。他心中暗惊,百里天雄毕竟□□十岁的人了,内力深厚可以理解。这薄野老贼……
是了,她一心要找苦莲子,想必就是为了解掉身上的药物限制。如今她的内力被释放出来,饶是百里天雄这样的人物都连退了好几步。他胸口剧烈地起伏,还没提气,薄野景行下一掌又排山倒海而来。砰地一声,地动山摇!
“百里天雄”后退好几步,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然后他也大怒,把江清流吧唧一声往地上一掷,怒喝:“薄野老贼,你什么意思?!”
江清流一怔——这声音,肯定不是百里天雄。那此人是谁?!这等内力,定然不是藉藉无名之辈!
薄野景行第三掌再度催出,掌气激荡,飞叶伤人。这蒙面黑衣人一脚跺在江清流身上:“老贼,你来真的?!”他把黑衣一撕,露出精壮的身子,“老子难道还怕了你!”
江清流一直没认出他,直到他拔出了他的剑——风影剑魔辛月歌!
剑气与掌风交击,落叶障目。江盟主也跟着碎叶风中凌乱了,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退隐江湖已经十余年之久的老魔头会出现在这里,还企图劫走他?!
薄野景行空掌本来就吃亏了,一不留神差点被辛月歌削了一只手去。她也火了,右手刀丝一出,毒蛇一般卷住了辛月歌的剑!辛月歌不服:“你轻功本就不如老子,都是骑着这个东西的缘故。有种你下来,咱们比过!”
薄野景行又岂是个经得起激的,立刻就要从阑珊客身上下来。正抬起一条腿,辛月歌一脚将她踹翻在地,然后直扑过来,双手卡她脖子!
薄野景行大怒,一个懒驴打滚,已经一大脚踹他脸上。
江大盟主简直是开了眼界!阑珊客索性捂住了眼睛。这打法,不是不要招式,而是连脸都不要了啊!
江清流也不是个傻瓜,他很快明白了:“薄野景行!!”
正跟辛月歌扭打成一团的薄野景行突然转过头来,然后被辛月歌一下子压在地上,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事:“糟糕!!”
江清流深吸气,吐气,再吸气:“你□□我?”他居然学着平时薄野景行的样子,和颜悦色地问。薄野景行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哪来的事,是这魔头不请自来,老夫是来救你的!”
江清流连连吐气——再不吐气得爆炸了:“薄野景行!”
这个不经打,打不得。骂吧,厚颜无耻且不带耳朵,骂了也白骂。杀吧,还要靠她温养经脉、储存内力,杀不得。江清流大步走回沉碧山庄,阑珊客很好心地想把苦莲子毒砂的解药拿给他,他一脸痛苦地摆手:“别跟我说话,我现在是头重脚轻、头大如斗、头痛欲裂。”
阑珊客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
薄野景行跟辛月歌扭打在一起,这时候终于怒喝:“本来挺好的计划,看你这老鬼搅成了什么样子!”
辛月歌用力捏住她的脉门:“废话,谁让你来真的?!”
薄野景行也用力扣住他的脉门:“老夫来真的,你焉有命在?!放手!”
辛月歌咬着牙:“你先放!”
薄野景行哪里肯:“你先放!”
江清流往前一直走,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返回沉碧山庄的方向了。毫无疑问,这老贼自从上次突发奇想之后,就屡施奇招,想要给他生个孩子。多次被拒之后,她终于又想出了“英雄救美”这一招。不知何时联络上了辛月歌,假扮百里天雄将他掳走。
魔头心思海底针,江盟主真是满腹悲凉。当初为什么要把他放出来呢?这简直是一个弥天大错,武功全失总也好过精神失常……
他正走着,身后突然一阵劲风,江清流真是给气糊涂了,警觉也低了许多。待他转头时,已经挨了重重一拳!他哇地喷出一口血,转头就看见一个人——百里天雄。
那样近的距离,没有内力,他根本无法招架,不过瞬间就被击倒在地。
江清流心知不妙,这百里老贼恨他入骨。落在他手里,自己焉有活路?他右手吃力地探入囊中,取了些药粉断断续续沿路抛撒。只希望薄野老贼能带人追来。
百里天雄的武功怎么样,尚不清楚,但是轻功比及阑珊客,明显也略逊一筹。阑珊客追得吐舌头,总算是给追上了。但是整个人都累瘫了,薄野景行是没法骑战了。她只有跳下来:“老东西,把老夫孩儿的爹放下!”
江清流额头青筋暴跳,差点就怒喊——百里天雄你可千万别输给她!!
薄野景行又走近一点,还是想跟百里天雄打个商量:“要不这样,老夫先跟他睡个十个半月,待有身孕之后,再把人交给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你觉得怎么样?”
……
百里天雄的回答,是一掌击过去。他年过八旬,内力当然极为深厚。
薄野景行也是个生平自负的家伙,哪肯退让,当即提掌相迎。砰地一声巨响,百里天雄将手拢入袖中,哑着嗓子、阴恻恻地问:“你是何人?!”
薄野景行当然没功夫作自我介绍:“放下他,我不杀你。”
百里天雄突然拔剑,剑锋按在江清流喉间:“你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剑。”
薄野景行冷哼:“一剑杀了他,能泄你心头之恨?!”
百里天雄眼中满是磅礴杀意,当然不能,他年过五旬才得了一个儿子,平素爱如至宝。如今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于江清流之手!他如何甘心?!就算把他寸寸凌迟也难消丧子之痛。
可儿子固然重要,七宿剑派数百年的基业更重要。他必须取舍。
百里天雄略一走神,薄野景行可不是正人君子,她手中刀丝吐信,猛然缠上百里天雄的手!她体力不济,只有一击,一击不胜,百里天雄这样的人,定会看出她的破绽。
距离太近,百里天雄也是一惊,这刀丝……
薄野景行!
这个名字在脑海中一过,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杀死江清流!他任刀丝缠住左手,右手一剑刺下!薄野景行也是怒极——若是江清流被杀,斩下百里天雄一只手又有什么用?!
她借刀丝之力,整个人猛然往上一撞。百里天雄被撞得一个踉跄,随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他的反应何等快速,回身就是一剑!剑风直接斩向地上的江清流!
江清流没有内力,又兼之中了苦莲子的毒砂,他完全无法反应。
而电光火石之间,他听见一声极细微的声响,然后一股熟悉的血腥气扩散开来!衣衫被浸湿了一大片,他抬手摸了一把,半天才出声:“薄野景行?!”
薄野景行翻身坐起来,背上已被刺出一个血洞。百里天雄手中剑接连刺出,黑暗中与刀丝相撞,火花迸溅。短短一刻,已经是无数次交手。
薄野景行最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