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比如说长秦。”太皇太后说,“你会想到她疯起来能成这样?明明是最尊贵的公主,却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连自尊也不要了。”
寿康宫里发生的事儿,早有密报事无巨细一一呈给皇帝。甚至连长秦拉着裴简的手,把自己胸脯向上撞的事也没落下。皇帝对自己最疼爱的这个长女简直是失望到了极点。
“朕太疏忽,没有好好教她。”皇帝双眉紧皱,“她实在是太胡闹了。”
也亏裴简武艺高强,及时甩脱了她。不然这要真的按上去,落实了肌肤之亲,皇帝面前可就要摆上大大的难题。
“哀家是不可能答应让裴简尚主的。”太皇太后说,“别说辈份的事儿了,就算没有亲缘关系,就长秦这样的性子,与裴简就完全不合适。”
皇帝拨弄着扳指:“皇祖母说的是,镇南侯近日越发的不像话,是时候让世子回滇南整顿那儿的政事军务。再放任下去,只怕南边要有动荡了。祖宗平定的江山,朕可不希望在朕手上出问题。”
“把镇南侯召回京里来,以后就圈着养起来吧。”太皇太后捏了捏眉心,“趁他还没做出什么蠢事来,留他一条命,就当是还舅舅当年的情了。”
“孙子的诏书此刻应该已经到镇南侯府了。”皇帝笑了起来,“皇祖母放心,再过两个月您应该就可以看到朕那位爱美人更爱江山的表叔了。”
太皇太后对见到表侄子一事显然兴致缺缺,她对皇帝说:“这事不忙说,咱们先谈谈唐小鱼吧。”
她顿了顿方说:“你对哀家说的顾虑,哀家已经仔细考虑过。唐小鱼这样的人才你拘她在宫里有什么意思?咱们大齐皇室还能被些没影子的流言影响左右?你未免也太没自信了。真正的王者,当能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唐小鱼这样的女子,将她拘在宫里,不过是慢慢地熬死,于国有什么好处?帮你出这主意的人,目光短浅,也只配在深宅里跟女人争个风吃个醋什么的。”
皇帝:“……”
出主意的是贤妃,可为什么看着太皇太后的眼神,像是在说他目光如女人般短浅?
“朕也不过是想省些麻烦。”皇帝虚弱地辩解。
“麻烦从来不是省就能躲过去的。”太皇太后翻了个白眼,“明明有更好的法子,又能留着人,又能留着名,还让底下掀不起风浪来,你却挑了这么条小道儿走。”
“还请皇祖母教我。”
太皇太后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让她变成咱们皇家的人不就行了?”
那朕是哪里做错了?
“你不是一直牵挂着南边的局势?”太皇太后笑着说,“这还不简单?你认了唐小鱼当义妹,让她成为皇家的公主,再嫁给镇南侯,让镇南侯变成皇家女婿……”
皇帝:“……”
这样真的好吗?
韩纶可是唐小鱼干爷爷,朕认这个义妹不是生生比韩纶低了两个辈份?
镇南侯都三十几了,等等,这辈份好像哪里不对吧。
唐小鱼是妹妹,镇南侯可是表叔……
那以后要叫她义妹还是表婶?
“镇南侯的爵位很快就是裴简的了。”太皇太后慢悠悠的说,“他娶了妻,长秦那丫头也就该死心了吧。”
皇帝松了一口气。
不对,韩纶还是大了他两辈儿,这事绝不能忍。
他得找韩纶好好说道说道。
不自觉的,他竟然真地开始认真考虑太皇太后的提议来。
许贤妃回到玉棠宫就病倒了。
齐王如今在王府禁足,长秦公主也被皇后直接拘在离昭阳殿不远的翠薇园里。太皇太后发话,不抄满五百遍《女诫》不得解禁。皇后见长秦还一副气咻咻不知悔改的样子,索性又在五百遍《女诫》上又加了十本《清心普善咒》。并派了自己身边的女官在旁监督。若有敢代笔的,一旦捉到就直接杖毙,断了公主要找枪手的念头。
这么一整,长秦公主就算是超级快枪手,没有三个月的工夫她也是不能踏出翠薇园半步了。
许贤妃听了信儿,备了厚礼,拖着病体亲自去皇后宫里致谢。
如今她才算体会到,自己以前对女儿的溺爱有多害人。自己既然狠不下心来管束她,就索性|交给管教孩子方面特别有经验及有成就的皇后手上。
表过一番决心和谢意,又再三表示如果公主不听话,您可以放心大胆地教训,打死了她也是活该之类的废话之后,皇后与贤妃前嫌尽消,又是姐妹好了。
皇后让她回宫好好养病,长秦公主虽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是皇上最喜欢的大公主,她一定不会苛待她。当然,打死了更不可能,皇后这职位她干得好好的,一时半会还不想被下岗离职,所以一个手指头都不会动她。
贤妃便说:“公主眼见着已经十六岁,还是早早儿给她挑个和善宽厚,亲睦忠直的人家嫁了。有驸马相伴,将来生儿育女,也就知道为人父母的不易了。”
贤妃想将女儿的亲事交到皇后的手里,让皇后帮着参详。
皇后倒也不推辞,想了想说:“若论起和善宽厚,家里后宅安宁,又亲睦忠直的人家,本宫想,朝中大概只有韩尚书家是最好的。”
韩尚书,韩纶吗?
贤妃有些发晕。
为什么绕来绕去,什么事都要跟韩家扯上关系?
“韩尚书似乎有位幼子,是位素有声名的神童,只不知道有没有议亲。”皇后沉吟片刻说,“本宫着人去打听打听。当然,别人家也要多打听着些。”
宗室勋贵您就别想了。
长秦公主这样的性情,只怕以后很难改得。
宗室勋贵都是一堆人精,到时候什么姑妈姑子小姨子一堆地找到后宫哭诉,她这个当皇后的左右为难,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吗?
还是臣子好。
臣子事君以忠。就算长秦个性不好,在婆家再怎么闹腾,看在皇家的面子上,婆家人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不会给皇家惹麻烦……的吧。
韩纶这时候可还不知道皇帝和皇后这夫妻俩不约而同把主意都打到他身上来了,正积极准备着要开韩氏宗祠,将唐小鱼正式记到名下,改个名儿叫韩小鱼的事呢。
韩家族长本就是韩纶。族中官位最高,声名最显的也是他。既然是族长发话,要记个女儿和孙女儿到自己名下,族中长老们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只等着挑个黄道吉日,让人拜过祖宗,敬过祠堂,就好记入族谱了。
常氏觉得自从唐小鱼从宫里回来就有些神不守舍的,问她什么都在状况外。常氏担心是不是唐小鱼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特地又使人去打听。
可是外头人怎么能打听得到内宫,又特别是寿康宫里的消息?问了两天,只听说宫里的长秦公主生了病,从玉棠宫搬去了昭阳殿旁,由皇后亲自照顾了,旁的特别的事儿一概没有。
常氏不关心什么公主,公主生病也跟她家的小鱼没什么关系。
只要小鱼没出什么事就好。
只是,为什么小鱼回家之后,三天两头就有人来送礼?今天荣王府送一马车,明天镇南侯府又送只小盒子?
这又是搞什么鬼?
常氏越想越担心,忍不住向丈夫抱怨。
皇上已经发了话,小鱼要内选入宫,将来是要侍奉太子做太子奉仪的。荣王府与皇上关系那么近,应该也得到风声了吧。既然如此,荣王府的李放公子还没事总往家送东西是几个意思?
送还都是送给小鱼的,这要不让人往别处想怎么可能?若是传到皇上太子的耳中,小鱼嫁过去了怎么能有好日子过?
韩纶摸着胡子说:“夫人您想多了。”
常氏忧心忡忡地说:“只希望是妾身想多了。只是,李放与小鱼自小相识也就算了,为何镇南侯世子也会使人送东西来?听说世子尚未成婚,您看会不会是……”
韩纶嘴角抽了抽道:“夫人,你真的是想多了!”
若是我想多了才好啊。李放送东西来都是一车一车的,也没见小鱼怎么样。可裴世子送来的都是小小的盒子也并不多贵重,听荇翠馆的丫鬟说,不是一盒点心,就是几本书,甚至还有一回盒子里装着草编的一对蚱蜢。
小妮子将这几个匣子都藏着,有时候会发呆,有时候会偷偷地笑,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别是这两人私下有了交集,私相授受了吧!
常氏急得都快吐血了,不过几天的工夫,她觉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连常氏都看出来不妥了,许氏和陈氏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可每回她们要问,唐小鱼都是摇头摆手:“怎么可能的事,我跟他身份差太远了……”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你已经要入宫侍奉太子了吗?跟身份又有什么相关?
可是镇南侯府的人过来送礼,她们也不能直接将人拒之门外,这样反而好像世子与小鱼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一样。
正纠结着,皇上又招了韩纶进了德懋殿。
掌灯时分,韩纶神情恍惚,脚步如飘一般回到了府里。进屋脱了官服,散了头发,也没换常服也没挽头发,只坐在那儿发呆。
常氏见丈夫神情不对,忙上前问询。
连叫了他几次,韩纶才回过神来,一脸张惶地抓着老妻的手说:“皇上说了,小鱼进宫的事作罢了。”
“什么?”常氏尖叫了一声,将手里给韩纶擦脸的湿手巾扔到了桌子上,“为什么?”
韩纶定定地看着妻子,脸上露出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表情来:“因为,皇上要跟小鱼认亲。”
☆、第116章 封号〔上〕
第116章封号(上)
一家人除了陈氏和小鱼不在,都围坐在一起,连韩渭和韩汶两兄弟也坐在了下首。
一时间没人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韩纶从宫中带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将一家人都给劈傻了。
“那,开祠堂的事……”也不知过了多久,常氏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战战兢兢地问道。
“忘了那事吧。族中耆老们我自去说。”韩纶揉了一把脸,“既然皇上有意认这个义妹,小鱼这个孙女儿韩家便不能认了。”
开玩笑,莫名要高出皇上两个辈份来,就算是干亲也不行。
想到殿中皇上皮笑肉不笑地跟自己说出要给小鱼一个封号时的表情,韩尚书就觉得头皮发紧,脊背冒出一堆汗来。
许氏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坐在一旁默然的长子,心底叹了一声。
记名的宗室这几年也不是没有出过。比如说十年前西凉国主就求上表求娶天家公主。那时候皇帝刚登基,亲生女儿都还在稚龄,便挑了一个侯府嫡女,认作义女,封了个荣昌公主的封号,送到西凉当皇后去了。
公主的封号虽尊,但当了和亲的公主,背井离乡,晚景一般都比较凄凉。唐小鱼虽然不是韩家亲生的孩子,但相处这么些日子,韩府上下都将她视为亲人,若小鱼将来真要远嫁和藩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心疼极了。
外人眼中的荣宠,是她们心中无法诉诸于口的心痛。
“此事,你们都给我封好了嘴巴,若传到外头,唯你们是问。说你呢,二郎!”韩纶指着仿佛神游于物外的韩汶。
“孙儿明白,孙儿保证不到外头说去,绝对不会对学堂那些同窗透露半点消息。”韩汶举了一只手,赌咒发誓。
韩渭想了想说:“祖父,孙儿有一事不明,还望祖父解惑。”
韩纶抚着长须对他点了点头说:“大郎说吧。”
“其实以皇上与小鱼的年岁,收义女就行了吧,为什么是收的义妹?”
这个问题盘旋在众人心里,也只有韩大郎有胆子来问。
韩纶摇了摇头说:“圣意难测,祖父也不知道为何。”
若是和藩,大齐势盛,周边属国以子侄辈奉,就算来求娶,也要相对的求皇帝的女儿侄女之辈,很少听说要求给皇帝当妹夫的。嚣张暴虐如狄戎,就算来求皇帝的孙女辈和亲,大齐也不可能答应。
可是好端端的,原打算指给太子当侧室,现在突然又要认着当义妹,生生儿把辈份拉高了一截,这里头怎么着都是有事儿的。
韩纶想起夫人与他说过这两日荣王府和镇南侯府都来送礼的事,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不管是荣王世子长子,还是镇南侯世子,叙起来跟皇上都是同个辈份,莫不是……小鱼的造化会应在这两家身上?
到底唐小鱼哪里好,竟能入了皇室的眼?
韩纶捻须沉吟,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是福是祸,左右皇上已经发了话,是躲不开的了。
可是皇帝自打找韩纶说过话之后,就像完全忘了此事一样,该干嘛干嘛,再也不提一句,更没有旨意下来。
韩尚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心想问,却又不能问。
韩家一家人就好像半夜睡觉被人扔了一只靴子吵醒了,另一只靴子死也不肯落下来,为等这只靴子一家人都睡不踏实。
陈氏母女却什么也不知道。
陈氏这几日也有些着急。
明明说好了二月初十要开祠堂把小鱼记上族谱的,可这都出了正月了,韩府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旁敲侧击去问了常氏几回,都被她含糊其辞地给糊弄过去了。再去问许氏,许氏则是直摇头,让她莫要操心。也不说是行不审不行。
大冷的天,陈氏嘴角生生给急出了燎泡。
她私底下与小鱼商量,别是韩家人有什么别的打算,不要把小鱼记上族谱了吧。
唐小鱼想了想,对陈氏说:“咱们与韩家来往也有几年,旁人不问,爷奶的品性您当放心,他们对咱们是真心实意的好,并无私心。当初上族谱的事儿也不是咱们提出来的,若是有难处,不上也就不上。把名字记到本子上不过是个形式,真心才是换不来的。在族谱上加名字不是韩府一家的事,是一族的事,若有难处,咱们更不能去逼着外祖母外祖父对不?”
陈氏点了点头:“是我钻了牛角尖,还是小鱼你想得清楚。”
心里不再惦记着这事,生活一时往常,倒也定心了。
德懋殿里却不怎么平静。
上回皇帝与韩纶说要让唐小鱼进东宫为太子奉仪,话说出去没多久就有太子妃到寿康宫请安。太皇太后点了皇上两句,若是皇上随口什么话都有人往外传送,那还像什么话?
窥伺圣踪,窥测圣意,都是不想活了。
这是皇帝的逆鳞,用不着太皇太后再说什么,他也绝对不会允许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所以这次他与韩纶私议的话,没有再传出去。
宫里宫外,还一意以为唐小鱼要内选入太子东宫为太子奉仪。
李放为了这事没少去荣王跟前胡搅蛮缠。他也不说自己对唐小鱼有什么心思,只说小鱼一旦入了宫,庄子里那千亩葡萄园就没人能伺候好,收了葡萄也没人能帮着酿琥珀光。千求万求,求荣王去跟皇帝堂兄说一声,别让唐小鱼嫁给太子。
荣王是个人精中的人精,孙子能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他这点小心思,荣王一早就看出来了。
唐小鱼这姑娘是还不错,酿的酒也好,但荣王说起来跟小鱼也不过是杯酒之交,孙媳妇是多大一件事儿啊,岂是孙子在地上打几个滚就能草率决定的?
李放是他最喜欢的嫡长孙,将来荣王府的一切都是他的,媳妇就更加重要了。
虽然自他祖父起到他都是自己个儿挑的媳妇,但也没有说会挑个平头百姓的,哪个不是贵女,哪个不是出自名门?说难听点,每任荣王都是内定的宗人令,荣王妃就是宗室府的宗妇,没有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连祭祀祖宗都会出错。
唐小鱼这样在地头滚的一身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