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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灏猛然回首,“啊!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惊呼一声,只见副官林霄紧挨着自己,伸长脖子,眼睛盯着隐离去的方向。
林霄眨眨眼,一副无辜的样子:“从元帅大人出来的那一刻起,属下我这个负责的副官的就跟着你了。大人,这前几天来的是您的弟弟,那昨天这个大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又是您是谁的?”
柯灏有种想掐他的冲动,为什么这个副官会这么爱打听小消息。看来是他太纵容了。
“咳,”他轻咳一声,板起脸来,正色道:“林副官。”
“在!”林霄立刻挺直身子。
“本帅命令你,现在马上在带领众士兵绕大营跑上十圈!”柯灏摆出大元帅的架势命令道。
“是!那元帅你呢……”这平时不都是元帅带头吗?
“我回帐子里再去睡一会儿。”他伸了个懒腰,说着便往回走。
“啊……”
“报!”一名士兵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通报道,“元帅急报!西边四小国联合起来,由月氏国总令将军带领五万大军突袭我军!情况危急!”
“什么!”
林霄尚未回过神,柯灏已转身向西奔去,他忙赶上去,“元帅,等我。”
第九章
十数日后 帝京 皇宫 鸾安宫
“啊。”
尖细的绣花针刺入了嫩白的纤指之中,殷红的血立刻冒出,忽地滴落在白色的丝缎上,染红了一片。
“娘娘!”伺候在一边的锦儿轻呼一声,忙扯下帕子将素雪受伤的玉指包起来止血。
“没什么的,这个本宫常遇到。”
“怎么这么说呢!娘娘流血了呀。”锦儿唤过一个宫女去拿止血膏。
素雪的眼却一直盯着手上的丝缎,看着被雪染红的一角,她微微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丝绸,可惜了。”看出主子的心思,锦儿说道。
素雪笑了笑,对她吩咐道:“锦儿,去,把笔拿来。”
“是。”锦儿忙取过她画底的细笔。
只见素雪在血渍上画了几笔,不一会儿在美丽的牡丹旁便出现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她又看了看,觉得满意了才放下笔。
可拿起了针线,她未绣下一针又放下了。
“怎么了?娘娘。”跟了素雪十年的锦儿立刻发现了主子的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没,”她别过脸,敛下眼不想让她看出她的心思,“锦儿,你去瞧瞧,君上来了没有。”
“娘娘,张公公刚才来过了。君上今天要接见要臣,不会来了。”
“是吗?”素雪有些失望。这些日子来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只是这些日子,事务繁忙的他不是在养心殿歇下了,就是在观涛阁了,连煜安宫也极少回去。已有数日没有到鸾安宫了。没有他在,她的心中总有一份难以消除的寂寞,她真是依赖他了吗?
北疆
一场大战过后,黄沙飞扬的战场简直成了人间地狱,一片血色,数不尽的尸体躺卧在地上,沾染了殷红的血,所有的血在沙地上流着,最后汇到一块儿,成了一条令人眼红的血河,各式的武器杂乱地躺在地上或是深插在主人的身旁,伴着它的还有它主人那健壮的坐骑,它们都不愿离开自己的主人……
这是一场惨烈的大战,北疆军是赢了,但也是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林霄带着诸将依旧在战场上来来回回地找着,除了寻找那些未亡的伤兵们,他们更担心的是生死不明的大元帅—;—;柯灏。
“元帅!”
“元帅大人!”士兵们的浑厚嗓门叫喊着,一声声地回荡在混糊不清的天地之间。
“元帅!元帅!”林霄扯着大嗓门不断地喊着,希望能得到回应。不单只是他,所有出来寻人的将士都未得到回应。
他们已经出来寻找了整整三个时辰了,几乎找遍了整个战场;却仍未找到柯灏的踪迹。长时间的战斗和寻人已使众人筋疲力尽,直想回军营里休息,而面对如此混乱的战场,他们也认为柯灏活下来的机会极为渺茫,不少人心中已打起了退堂鼓。
“副官大人,我们回去吧,元帅多是凶……”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副将对林霄说道。
“不行!”林霄猛然打断他的话,抿唇道,“我不信元帅死了,在未见到尸体前,谁也不准说元帅死了!”
“副官!”副将和几个士兵想要拉住继续找人的他,可他一甩手,甩开了他们的阻拦,几个人脚下一个踉跄,猛地跌倒在地,林霄也被脚下的一距尸体绊倒,猛然跌在身前的几具尸体上。
“嗯……”
忽然,林霄身下的一具“死尸”发出一声虚弱的痛呼声,宛如受伤野兽的低呼声。
林霄闻声一怔,忙推开那具尸体身旁的另外及具尸体,将他翻过身来,那血污下的脸正是属于柯灏的!
“快!你们过来!元帅,找到元帅了!”林霄大声喊起来,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林霄心中的担忧没有消失,反而一点一点地加深……
闻讯而来的众将士立刻将他们围了起来,所有人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柯灏,只见柯灏浑身是血,他的战袍已是破烂不堪,粗犷的脸上双眸紧闭,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林霄和所有将士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所有人就这样跪在地上,围在柯灏的身边眼睛直盯着他,谁也不敢移开。过了一会儿,林霄猛然回神,忽地推开几个人,叫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元帅救回去!军医!军医呢!”
林霄这一吼,众人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将柯灏抬了起来,在一阵混乱中将他抬回了军营。
夜已深,可帅帐里却依旧灯火明亮,帐里几名军医已经合力医治柯灏近两个时辰,帐外,林霄和几个将领依旧守着他。心中的担忧时时刻刻煎熬着他们的神经,他们的手紧紧握成拳,几乎捏出汗来,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早已是冷汗淋淋。
等了许久,军医终于从帐子里走出来,林霄立刻迎了上去。
“军医,,元帅他怎么样了。”
“元帅所受的伤极重……”
“那……”林霄一颗胆子吊到了嗓门口。
“虽然伤势重,但发现得及时,没有性命之忧。”
他刚松了口气,军医又道:“但如果元帅在北疆养伤那又另当别论了。”
“怎么?”林霄瞠大眼不解地问。
“北疆荒芜,没有必需要的药材,而且,这里的气候也不适合元帅这样的重伤之人长期养病。”
“那您的意思是……”
“送元帅回帝京。”军医道:“帝京气候适宜,而且元帅之父右相大人是当朝重臣,相府中必有所需的药材。”
“可……”林霄垂下眼,为难地说,“元帅说过,除非他死了……”
“副官大人,你我都是元帅的部下,虽说要听从上级的命令,但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死守着它不放。到底是元帅的命要紧还是他的话要紧?”
林霄想了想,一蹙眉,一咬牙,“当然是元帅的命要紧!”
军医闻言一笑,“那别耽误时间了,你带上几个功夫还行的士兵,天亮就出发吧。”
“可是,元帅会答应吗?”
“他晕过去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那军营里的事,这里有我们先照应着,你和元帅放心地去吧。”其他几个将士道,拍拍他的肩膀,想令他安心。
“……”
“你到帝京后要先命人将元帅送到右相府,你则去觐见帝君。禀报北疆的状况。”
“六百里加急,五个时辰前已向朝廷送了军情!”
“我们会先飞鸽传书一份给右相大人……”
……
数日后 煜安宫侧殿
“好吃吗?君上?”
御炙和素雪摒退了宫人,一块儿坐在躺椅上,手里端着素雪送来的银耳雪燕羹,一口一口细细地尝着。
御炙点点头淡漠地道:“不错……”见素雪打开钟罩要再盛一碗,他挥了挥手,“不必了,朕饱了。”
素雪放下调羹,任他将她抱入怀里。
“怎么过来了?”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臣妾做了羹给您送来……”
“朕不信。”他早摸透了她的心思,她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特地过来,“说,是为了什么。”
素雪敛眸垂首,低声道:“这话不好说……”
御炙笑笑,不勉强她。他望了望她微红的秀颜,再缓缓地将视线移向她微隆起的小腹。毫不犹豫地他将手覆上。“快四个月了吧?”
素雪将小脸埋进他的颈窝里,点点头。
御炙不禁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大手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小腹,问道:“他还乖吗?”
“嗯,很乖。君上想要郡子还是公主?”素雪抬眸温柔地望着他。
“你说呢?”御炙一笑,不答,大手改握住她的小手,手指缠绕着她的纤纤素指。
“郡子要继承大统,传接皇室香火,可是公主……”
“朕想要个女孩。”他笑道,手紧紧握住她的,“朕想要个想你一样美丽的女儿。”
“可……”
“没有可是……”御炙搂紧她的肩膀,将她压入怀中, “你什么也不用多想,只要平平安安地把他生下来……”
她攀着他的肩,“君上……”
“启禀君上,从北疆来的六百里加急的军报!”
御炙蓦地放开她,坐直身子。
“臣妾先入内殿。”素雪从躺椅上站起来,向他福了福身,转身进入内殿。
御炙也从躺椅上起身,走向正殿,“说吧。”
“是”侍卫雄厚的嗓音在殿外响起,“启禀君上,而二十七日前,北疆大军遭众蛮军突袭……虽北疆之地未失,但北疆大元帅柯灏身负重伤,生死未明……”
“什么?”
“啊!娘娘!”
第十章
北疆之帅身负重伤,已离开北疆的消息一传回帝京立刻引起了骚动。
传入宫中,帝妃闻讯晕厥,险些小产。令帝君雷霆大怒,差点掀了御医院。
传到相府中,右相夫人一病不起,柯二公子立刻带着家仆出城接兄长,忧心不已。
朝野之内也因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众臣皆知这北疆是军镇要塞,是右相掌握军力的重要之地,北疆之帅便是右相的爱子。如今,柯大元帅突然离开了北疆,这军事要地自然会落入帝君的手里—;—;柯相手下除了柯大公子外,再无强将。这样一来,帝君手中的兵权就超过了大半。
此时离帝君亲政之期已不足两个月。这些日子帝君利用不同的方式手段,一点一点地除去柯相在朝野中的势力和党羽,并不着痕迹的扶植自己的势力。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敏感的人早已发觉这风云变色之日已不远了。
只是柯相还是一贯的冷静镇定,他真正的担忧并不放在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北疆,而是那即将到来的丰河大水!
四月一过,初夏便来了。相比那春天的雨水,夏天的雨水更盛,每到夏末,便是丰河爆发大洪水的时候。为此,朝廷特地拨下五十万白银命工部在丰河造了一座大坝,由工部尚书姜魏和亲自督管工程。今年是大坝造好的第一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年,任何差错也不能有,否则便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十日后 右相府
柯灏在黑暗中整整待了十七天才缓缓的醒过来。
当他撑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所看见的便是母亲忧心重重的脸。看着娘亲憔悴的容颜,他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你醒啦,灏儿。”见昏迷许久的儿子张开了眼,泪花一下子涌上了柯夫人的眼。一朵一朵地滑落。
柯灏动了动酸痛不已的身子,却动不了一根指头,他张了张干涩的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不禁苦笑,强壮的自己何时如此这样虚弱过。
“别动,别说,你要什么娘都知道。”柯夫人拭干泪水,忙取过早备好的茶水喂他喝下。
滋润的茶水滑过他干燥的喉咙,柯灏一连吞了好几口。这才可以说话了。
“娘,你怎么来北疆了?”
“什么北……”柯夫人闻言一笑,正要解释,外面传来了丫鬟的通报声。
“夫人,帝妃娘娘千岁已经在大厅了。二公子请您快些过去迎接。”
那丫鬟的声音刚落下,柯灏就怔住了。他的眼睛转了转,发现自己所在之处就是自己曾经居住过的房间。它在帝京的右相府里。
“这里不是北疆……尊贵无比的帝妃怎么会出现在北疆那种荒芜的地方呢。这里是帝京,是相府里。”他喃喃低语,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
“夫人,帝妃娘娘过来了。娘娘说您不必到大厅了。”丫鬟的声音又响起。
“知道了,朵儿你下去吧。”柯夫人挥退了丫鬟,又将注意力放回到儿子身上。
她眯着眼看了柯灏好一会儿,眼眶不由得又红了:“四年前,娘送走你的时候还好好的,健健壮壮的,怎么现在回来就成这样子了呢。你身上那些疤,简直就像割在娘身上一样啊。”
柯灏眨眨眼,也觉得辛酸,可虚弱的他现下动不了分毫,只能躺着,用语言来安慰娘亲:“娘您别伤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若不是你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你自个儿会回来吗!?”柯夫人埋怨道。
“娘,是谁送我回来的?”现在回来了,他一时还走不了,但一定要弄清楚那个害他背信的小人是谁。
“林霄大人啊。”
“是他呀,”他点点头又问,“那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五月初八了。”柯夫人替他盖好被子,“你呀,现在什么都不准管,养好身子要紧。,既然你回来了,什么都得听我这个做娘的。”她是铁了心不让他胡来了。
五月初八?那离大战之日已经有二十三天了。
“夫人,帝妃娘娘凤驾到了!”
“知道了。”柯夫人从床榻上起身准备接驾。
“什么?!啊!”柯灏一听帝妃到来,一下子不知所措,浑身一紧绷,一挣动,扯痛了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整张脸都扭曲了。
“哎哟,你这傻孩子,别动,别动!你现在可是一点也动不得哟!”柯夫人忙将他按回床上去,“只不过帝妃来了,你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娘……”柯灏叹口气,想了想说道:“您就跟帝妃娘娘说我睡了……”
“帝妃娘娘凤驾驾到!”
“为什么要告诉本宫,你已经睡了呢?柯元帅。”
房间的门扉蓦地打开,雍容高贵的帝妃在众宫人的簇拥下出现在他们面前。
柯灏愣在原地。分别四年,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到素雪。她已不是四年前还住在相府里,云英未嫁的小姐,那个他许心的表妹。现在的她是御炎国帝君之正妻,一国之母,身份尊贵。那时她含苞待放,此时她已成了他永远也攀不到的仙花。
如花的容貌未改,但是改变的事情太多了啊。
现在在他眼前的她,梳着宫中妇人的发髻,簪着素雅的玉饰,穿着明黄色的凤袍。虽不华丽,却有着高贵不可侵犯的气质。
她对着柯灏和柯夫人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对身边的宫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锦儿,你在外边候着。”
“是。”宫人们接了旨,福身后,退出了房间。
宫人一退出房间,素雪立刻松了一口气,朝屋内的两人笑了笑,提着有些笨重的裙摆走向他们。
柯灏这时才回过神来,忙对素雪恭敬地道:“微臣向帝妃娘娘请安。微臣现在不能动,不能给娘娘行礼了,娘娘恕罪。”
闻言,素雪莞尔一笑,在床边已备好的檀木椅上坐下,带笑地看着躲避她视线的柯灏:“表哥,你我都是一家人,现在没有外人在,何须如此拘谨呢。”
她刚说完,柯夫人立即道:“娘娘您说错了,您身份尊贵,这礼可省不得。”
素雪笑了笑,墨眸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在柯灏的身上巡视了一遍。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他身上的伤大多已经结痂,好了大半,但是看起来的依旧是伤痕累累,伤势严重。她黛眉微蹙,柔声道:“你的伤势很重呀。”
“没什么,”柯灏勾勾唇角,闭上眼,“微臣早已经习惯了。”
“习惯?”素雪不赞同地摇摇头道,“怎么这么说呢。受伤你是习惯了,可是我们不习惯呀。”
“娘娘言重了,微臣岂敢让娘娘挂忧呢。”借着疏离的话,他才能与她拉开距离,切断自己不该有的妄想。从此后,她便是自己的主子,而他则是效忠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