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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言拉我的袖子,小七一脸忧色地看我。
我握紧拳头,把火气强压下去。
好,你跟我生气是吧,那我就给你次机会。
我看了看院子里各式各样的步辇,又裹了裹披风,“赵公公,麻烦您先帮我找个不惹眼的地方让我坐一会,等人都走了,您再去问问好不好?”
“梁主,皇上正在火头上,怕是没用,再说老奴看你的脸色也不好,要不您先回宫里歇着,宣几个太医先看看,皇上一松口,老奴立即派人请您可好?”
料峭春风吹酒醒·七
我低头沉默不语。
“梁主,老奴……”
“好,烦劳赵公公费心了,我这就回去。”赵恩就是杨天泽肚子里的蛔虫,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不想见我。那我就不犯傻了,在这儿傻乎乎地干晾着吹风。
我皱起眉又向里望了望。赵恩却在此时改了主意。“梁主,老奴还是听您的,您跟老奴来吧。”赵恩躬身引路,我跟在后边,叹了口气。
问过了他的病,我手捧着奶茶窝在了椅子上,心里默默盘算等众美散了,我该如何跟那只醋狐狸讲话。
直等到晌午,莺莺燕燕们才叽叽喳喳地走了。
赵恩替我通传了一次,回答是两字,“不见。”
不见就不见吧,不见你也不能跟着就派人赶我走啊,这不是硬把我们的关系往“崩”的方向推么。
本来我就不怎么待见你,这要是闹翻了………
翻就翻吧,翻了两个人都清净了,你不用替我瞎操心了,我也不用天天动脑筋想些乌烟瘴气的事了,挺好。
说走就走。
我要起身出门,赵恩却拦住我,要和我单独说话。
于言小七先行一步。赵恩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压声说道,“梁主,皇上都看见了。”
我皱了皱眉,“看见什么了?”
“飞云殿……”他不说了,点到为止。
我点了点头。
“梁主,老奴看皇上也不是真生您气。等皇上气消了,老奴立刻请您来。”
“嗯。”我打赏,走了出去。
跨出宫门时,我神经兮兮地回望了一眼乾清宫。
乾清宫空旷的汉白玉台矗立在猎猎寒风中,有着说不出的凄冷。
我想了想,转个身又迈了回来。
赵恩一窒,我笑了,“我已经奉旨出宫了,现在是再来请见的。”
赵恩的老脸抽搐了半晌,最终还是应出一个“是”来。
我无视于言和小七的脸色,悠哉游哉地走了回去。
这叫哄老婆,个中奥妙,他们肯定不懂。
赵恩很快就回来了,依旧那两字,“不见。”
“就这句话?”
赵恩把头埋得更低了,“是。”
好孩子,这次没赶我,看来还有点儿救。
我耸耸肩,向内殿方向瞄了一眼,“老赵啊,有什么吃的,随便给我弄点,我早上没用膳就来了,现在饿坏了,胃疼得厉害。”
赵恩迟疑地应了个是,我也不客气,哪舒服就找哪儿坐。
午膳上得很快。
不但快得离谱,而且全是我喜欢吃的好东西,外加了一碗养胃的汤。
我附在赵恩耳边说悄悄话,“皇上吩咐的?”
赵恩怔了怔,看了眼内殿却没有回我,只是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梁主,请您慢用。”
我挑挑眉,吃饭。
小样的,现在肯定躲在里面偷着乐呢。我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他绝对在暗爽。
那就先让你爽一个,等和好了我再慢慢跟你算。
结果第一天以“皇上已经就寝,请梁主回宫。”结束。
第二天继续蹲守。
为了表示诚意,我赶了个大早,把他中意的那些个玉啊,头冠啊,腰饰什么的都披挂在身上,就差手里抱捧新鲜玫瑰了。
我还琢磨了不少他爱听的话,准备好好哄哄他。
根据我前世与今生的经验来看,男人也是需要哄的,而且越强硬越理智的男人就越好哄,绝对比女人还好哄。服个软认个错,让他歪理邪说一番,顺顺气也就过了。这种不关乎民族大义、不影响人类发展的芝麻绿豆,没必要强梗着脖子硬撑。
我去的时候乾清宫还没启栓,我把开门的小太监吓了一跳,连跑带跌地去找赵恩过来迎我。
我坐在偏殿里又吃了一天闭门羹。
只是这一天等下来,火就比较大了。
杨天泽一向喜静,可这天早上的请安闹得几乎把殿顶掀翻。小董的亲信小姚还专程过来给我打了次小报告,说是皇上在和众美们玩投壶,并且玩得是不!亦!乐!乎!
我的第一反应是,“姚主没反对?”
“没有,姚主被我们娘娘推出来当评判,玩得也很开心。”
这样?够诡异!
这是气我呢吧,其实还真不必。
我羡慕他的艳福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剌激我。可他既然这么闹了,我也装个样。
我在“被气的一走了之”和“继续死皮赖脸”中挣扎了半天,选择了“继续死皮赖脸”。
众美走后,他也跟出来溜达。我琢磨着他这是想和我说话,于是跑去院子里见他,可他一看见我立刻就又回去了,缩得比乌龟都快。
一看他那表情,我就知道他在暗爽。这混帐怎么就那么喜欢看我不爽?
好,既然你觉得好玩,那我陪你好好地玩。
哄老婆么,就得拿出点厚脸皮和耐心。你回去就回去吧,我………居然派赵恩来赶我?
好好好,你赶我,我就走。我前脚跨出去,后脚再跨回来。我是走了,可我又回来了,我再等着你宣。
只是我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赶得上瘾,跟做游戏似的,连赶了我四五次。
我憋着一口气,就想看看他究竟要闹到什么程度,我还能忍他多久。
好不容易忍到了晚上,又忍出一个“皇上已经就寝,请梁主回宫”。气得我特想冲进去打人。
第三天也白白折腾了一天。
第四天……
我不忍了!闹到这份上我再对你软就不叫哄你了,叫下贱!!
既然你咽不下这口气,那你就自己憋着去吧,我不陪你玩了。咱们就此别过,彼此眼不见心不烦。从此你抱你的如花美人,我过我的逍遥日子,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
可话虽这么说,飞云殿我也没有再去。
论感情,我理当该干嘛干嘛,可论利害,我还是要多收敛些,绝不能一时冲动害了孩子,甚至真给某些人落下什么把柄。
旎旎没几天就走了。
杨天泽又转了次我没猜透的脑筋,越过老姚,把她的丧葬礼全权交由我来办。我们还有一次见面的机会,他来去匆匆,我也不想理他,结果连个眼神都没交流上。
再之后,我装病闭门谢客,打定主意不再主动见他。
宫里的人都对此事惊疑不定,一方面皇上在冷落我,但另一方面封我当侍宫的大礼却紧锣密鼓地进行,一直没消停。我猜他是要和我硬到底了,把事放在大礼之后再说。那我就陪他耗着。
我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干嘛就干嘛,一点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唯一不妥的就是江叶。
第一次,江叶没事找事,带着雷越跑我这儿蹭了一顿饭,向我汇报了一下他们俩近日恩爱甜蜜的情史。我无语。
第二次,江叶找到点事,和我聊了聊楚成,还说到敬德的婚事。我装傻充楞,把他掰得无语。
第三次,江叶直白了,开门见山就是一句,“梁爷,算小的求你了,你别斗了成不成?”
“我没斗。”我叫小七上茶,“是他在和我斗。”
“他不是和你斗,是没时间哄你。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国库吃紧,换防、钱铸、北方雪灾都赶一块来了。金狼也不消停,又在边境蠢蠢欲动,我家小越都去亲自坐阵了,你就知道有多危急了。还要筹备粮草军需,你看你看,”他把头强凑到我眼前,“熬得我一眼睛血丝。”
我沉默不语。这一个月来我把自己圈在宫里,还真不知道朝里发生这么多事。早知道……
那也不对啊。
若不是他先跟我闹,我哪有闲心自闭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江叶,又来颠倒是非。我先听听再说。
“小寒,你看这封你的大礼还筹着,一刻都没停,你就该知他的心意。”
滚,少拿这个说事。这是典型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小寒,”江叶有些急了,终于说了软话,“我知道这次是委屈你了。可你想想,你们俩都这么强硬肯定收不了场啊,总得有一个先软下来是不是,你就再忍一下吧。”
“忍过了。不想再忍。”
我站起来挥手,“小七送客。”
少给我故伎重施。
料峭春风吹酒醒·八
“小寒,来来来,我给你顺顺气。”江叶说着就对我上下其手,“小泽他什么都懂,懂朝政,懂人情,懂世故,就是不懂怎么和喜欢的人撒娇。他身边的人不是样样都顺着他就是样样都规矩着他,就你这么一个疼他宠他的,他把握不好轻重也是难免的对不对?你就当他是你老婆,是男人就要有担挡,不要和老婆一般见识。”
“江叶,你这叫精神胜利法,太假。”真要这么论,我还大丈夫何患无妻呢我!
“好吧,我走。”江叶松开了拉我的手,“你们爱怎么着随你们的便,反正谁吃苦自己心里知道。”
我灿然一笑。我可不苦。
我看他肯定也不苦。那么多莺莺燕燕围着他转,还玩投壶?多滋润啊,他怎么可能苦。
“小寒,你就不送送我?”
“大哥,我知道你认路。”
“你这小子,”江叶一挽我胳膊,“你和他吵,可不能把我也连带着一起恨了。”江叶说着冲我抛了个媚眼,“神医,实话和你说了吧,我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小越讨点儿药藕,你不会不舍得给吧。”
我看他。
他回看我。
我再看他。
他故作纯良地看我。
我还看他。
他妩媚地一笑,冲我眨了眨眼。
算你恶心。
我换了件衣裳陪他出门,果然半路遇见了皇上。
杨天泽瘦了一大圈,颊上没什么肉,眼睛也深陷下去,熬得很红。
衣服都空了,套在他身上还真叫一个空——荡——荡。
只匆匆看了这么一眼,我俯下身子行礼。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没叫平身,与我们擦身而过。
我扭头看他。
真是……他怎么搞成这样?他的大小老婆们是不是只知道陪他投壶、睡觉?不过一个月,他居然瘦成一把骨头?
“怎么,心疼了?”江叶撞了撞我的肩。
我不置可否,伸指捅了捅江叶,“小江江,你一定在偷赖,都没瘦。”
“胡说。”江叶打掉我的手,“我有老婆心疼,当然不会掉称。”
我干干一笑,拉着他向前走。
这杨天泽和江叶的差别也忒大了吧,至于么?
别人且不说,姚子贤不会也不管他吧。
“小寒……”江叶嗲我。
我装听不见。
“小寒。”江叶强扭回我的身子,硬向前推了一把。
我一个趔趄,站定了回看他。
江叶向杨天泽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挑挑眉,不动不言。
僵持了半晌,江叶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吧,”他粗鲁地拉扯我,“人都没影了,你还等什么等,走吧。”
滚,你个颠倒是非江!
给江叶掘了药藕,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皇上。
他依旧行色匆匆,手里还攥着几张折子。
江叶把藕往我怀里一塞,赶了上去,“出事了?”
“没有。”杨天泽看了我一眼,又转回目光看江叶,“你好好玩吧。”
江叶回头看我,我看天。
杨天泽也瞄了我一眼,我由看天转为看地。
杨天泽抬步就走,江叶又跑回我跟前,“我算服了你俩了。”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一个心疼又不舍得说,另一个心软却强撑着不说。你们闹吧,我不管了。幼稚。活该受罪。”
江叶夺回了我怀里的藕向前走,一句接一句地“幼稚”。
嘿,我还就幼稚给你看了。
我反方向跑了几步,拉住杨天泽的手。
他吓了一跳,蹭地甩开了。
搞什么呢?
再给你次机会。
我又拉,他居然还敢甩。
江叶在不远处急到跳脚,看得我心里不住地偷笑,直让杨天泽又走开几步,我才跟上前。
再拉住他的手,“天泽,你再甩,我可就甩你了啊。”
他的手僵了在空中。
我朝江叶挑了挑眉。
杨天泽立马不耐烦,“朕很忙,有话快说。”
这孩子,怎么这么讨人嫌?
“好。”我揽住了他的肩,“天泽,是男人就干脆点儿,你要不要和好?”
他没有出声。
“天泽,这事的错可不在我,分明是你不好,你没把她迷住。”
他皱起眉,“你不是叫朕迷你么?”
我噗地笑了,“原来你把功夫下这儿了呀,那你做得挺好。”
他却没有笑,“梁曜寒,”他敛起神色,盯着我像要看透我的心里去,“朕真的把你迷住了?你心里真就没装别人,只有朕一个?”
他问得很认真。我怔了怔,松开了他的手。
我们就是这般古怪的关系———别人在一起是为了感情。我们在一起却偏偏要避开感情。至少不能推敲彼此的感情。一旦要求过多,那只有一个结果,崩。
“和好吧。”他笑了笑,拉住我的手把我扯进了怀里,“只要你呆在朕身边就好。”他熟练地把下巴垫在了我的肩上,声音也显得疲惫,“让朕好好地抱一会儿吧。朕很累。”
肩膀被硌得生疼,我掰起他的脸,“不行,江叶在看。”
“怕什么?他都看了多少次了。”
“这次不行,这次不能让他白看。”
杨天泽抬起头瞄了瞄江叶,江叶非常识相地转身。
我压住笑,松开抱他的手。“抱抱就行了,快办你的正事去吧。”
虽然我挺好奇有什么政事能把你搞成这副模样,可惜我现在后宫“位高权重”,不能插手政务。
“跟朕去尚书房。”他拉住我就走。“看看你能不能给朕出点儿主意。”
这样啊。
也成。
皇上高兴,那自然万事都要另当别论。
尚书房离我们很近。
进了尚书房他就扯衣裳。
我无语。
他好像是叫我过来出主意的吧。
他这是明晃晃地欺诈!
也罢,毕竟身处后宫,这才是当侍臣的正业。
只是想来有点儿悲哀———大好青年一个,居然要把痛痛快快地做爱当主业,关心国事则要视作不务正业,违制违规。真默。
拉拉扯扯地移到榻子,我们正好赤裸相向。
我捏了捏他的腰,无限感慨,“你瘦得只剩层皮了。”
他没吱声,抱起我就往榻子上放。
吻在唇舌间燥进。
他削瘦的下颌硌得我越发难受。
“天泽,我不喜欢太骨感的美人,从今天起,我负责把你养胖怎么样?”
“朕也不喜欢。”他抬头瞪了我一眼,“朕说过那么多次,怎么从来都不见你为朕多长点儿肉?”
“我是长不胖,哪像你,居然累得瘦成这样。”我啧了一声,拉住了他的手,“干脆别做了,我陪你歇一会儿吧。”
“不必。”他瞄了我一眼,突然诡异地笑了,“小曜寒,你在以退求进邀请朕么?忍了这么久,肯定憋坏了吧。”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放心,朕今天一定好好喂你,保证让你下不了这张床。”
滚,你个禽兽。
“别啊,”我拦住他,“皇上还是饶了小的吧,小的资源有限,可不能滥采滥伐。”
杨天泽一笑,继续动手。
我哀叹一声,认命。
杨天泽不是纵欲的人,但他纵起欲来很吓人。
他做到一半突然停手,更吓人。
他的眼睛里突然放出光,跟着就抱住我,在我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小曜寒,朕想到了。”
我茫然。
“等一会儿补你。”
他草草结束,然后便起身下床,随便捡了件衣裳就往屏风后边跑。
那可是我的亵衣………我欲哭无泪。
还好房里烧得暖和,我裹了件袍子,抱着他的衣服也转了出来。
杨天泽正在奋笔疾书,专注的侧脸带着些许踌躇满志的神情,很耐看。
他察觉到我的脚步,转过头来很得意地笑着看我。“小曜寒,过来给朕研墨。”
我点点头,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拉过了砚台。
“小曜寒,你是朕的福星。”
是么?我还真荣幸。
虽然我完全不知道这和我究竟有什么关系。
他用笔杆戳了戳我的脸,又埋头写字。
我提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