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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是不是太过谨慎了?”楚成撞了撞我的肩膀,“你不是说皇上不会害你么?皇上应该有计较吧。”
我笑了。
杨天泽的意思我很清楚。他的事件件都是国事,他就改不了算计人利用人的毛病。只要是他身边能用的人,他都要用起来。
就算他任性,他也要任性得有价值有意义,尽可能地把所有好处和油水都捞光。
只是他也不是什么圣人。他算东算西也不见得能算得面面俱到。
这几年是好一些,他推陈出新是没栽什么跟头,可前几年呢,他还不是白白折损过几员大将?暂且跳过姚家不说,董家就不会眼睁睁地由着他这么挖肉。
“小成,”我拍了拍他的手,“哪个男人心里没有个英雄梦?但这个梦不好做。”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拒了皇上?”
我崩了。这孩子还真是……笨得让人无语。
“小成,皇上现在把你我当成自家人,也就是说,他认定了我们应该无条件地与他同心同德,你觉得拒了他会是什么后果?”
“那你啰嗦什么呀?”楚成一听明白就白了我一眼,“既然必须接手,那我们就接呗,皇上不是说了么,不行也得行。你说说你,平时胆子比谁都大,现在倒成乌龟了。”
“滚,你这个木头。”我真想扇你一顿,“小成,以前我放得开,是因为皇上是我们的伞,现在我们成为了皇上的伞,明白了么?”
“这我知道了啊,你都说了好几遍了。”
“记得,要多拢着自己。伞张开的确好看,但也容易破损,要记得合起来,明白了么?”
他默。
“还有,你要时刻记着,你是皇上的人,不是我的人。你是皇上的臣子,不是我的外戚。”
“还有呢?”
“别想着欺瞒皇上,不要和他玩心眼,他什么都清楚。”至少他觉得自己很清楚。而且这人耐性有限,肯纵容的人不多。
“那………那件贪污案,你要不要………我总觉得有些担心,那个刘靖………”
“我准备招了。”不能再装傻了,到了这时候,和杨天泽有丁点儿的隔阂都很危险。
楚成叹了口气,“我就说么,你怎么会总由着你的人被他们欺负。可是这样也太窝囊了吧。”
“没办法,他是皇上。”
这是我们相处的前提。
送走了楚成,我去尚书房招供。
杨天泽听得很平静,只是问了一句,“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朕?”
“想起来的就这么一件。”
他蹙起眉,交插起手指默默看我。
我也敛起神色,坐端正了硬着头皮看他。
他斟酌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如果刘靖没有发现这件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
“有可能。”反正是招供,那我实话实说。其实我也不得不实话实说,这话一听就是他早有了定论,我若掩饰反而会弄巧成拙,“主要是因为皇上要提拔楚成,我担心闹出什么祸患,先跟皇上做个备案。”
“嗯。”他点了点头,“你就是这点好。”他朝我招了招手,让我上去,“其实你不说,朕也不会怪你,但你说出来,朕真是舒服了许多。”
就知道你毛病多。
我走了上去,他扯住我,揽我入怀,熟练地把下巴又垫了我的肩上,“朕知道你有分寸。朕也相信你有分寸。”
我终于小松了一口气。
“小曜寒,朕本不想让你操心,只想你好好过你的悠闲日子就好,可是朕现在改主意了。”他说着抽出几张奏折,“朕看出来了,你呀,太聪明,不和你说清楚你就不停地乱猜,还不如朕什么都告诉你,看看吧,他们在逼朕立后。”
活该。让你没事找事地升我。
我翻了翻折子,张张都说得头头是道,六成是立小董,三成是立太子,一成是不知所云但要立后。
我看着看着就笑了。
“你笑什么?”
“那就顺应天意民意臣工的意,立呗。”
“你就耍朕吧你。”他又抽出几张奏折,“再看看这个,看看董家有多嚣张,俨然是把朕的江山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外戚之祸。”
鬻爵卖官而已,正常。
“你再看看这个,”他哼了出来,“姚家这是要给朕搁挑子,看朕的笑话了。”
我赶紧翻来看。嘿,这老姚家还真是书生意气,居然“垂垂老矣,有负帝望,乞归隐。”这老头真够糊涂的,他要独善其身那不就是把他儿子毁了么?怎么这么没担当?
“这又是在迫朕。”皇上指指了折子,“以退为进。老伎俩了,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皇上想要什么新意啊?”
“有话直说,少拐弯。看看,都七老八十了,还变着法的让朕哄他、求他。朕这次偏就不顺他的意,让他归隐去吧。子孙绕膝,乐享山水,朕成全他。”
我噗地就笑了。
“笑什么笑?”杨天泽扯住我的脸,“他明知道朕还得靠着他抵住董家,他就故意来这么一道。”
“皇上明知道还要用他,那皇上干嘛还要气他?”
杨天泽默了。
我却不敢笑了。人家明明在高深地“斗文斗智”,我怎么能认为人家是在玩家家酒地呕气?不好不好。
“小曜寒,你想什么呢?”杨天泽开始挑眉。
“没有,没想什么。”打死也不能承认我在笑话他们俩幼稚。
“小曜寒,你要朕对你用刑么?”
“不用不用,”我忙捉住他的手,“我招,我招就是了。皇上是想让我顶住。”
“嗯。”杨天泽点了点头,“姚家终究势微了些,而且越来越不中用。朕也不能太依仗江叶和雷越,想来想去,也只有立你了。”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皇上可要小心前脚送了虎,后脚迎了狼。”
“胡说。”他反手一掐,我立刻叫出了声。
“我也是,”我吸了口凉气,他下手忒狠,“我也是给皇上提个醒,向皇上尽忠。”
“那也没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他摸了摸我的头,“别担心。朕知道你担心什么,就这么一段,等朕万事谋定之后,立刻就把你撤下来。”
那就好。
“你告诉楚成,不用怕,尽心尽力把朕安排的事做好了,朕自会给敬德安排一份好嫁妆。”
但愿吧。
该说的话都说了,我跳下来请辞。
“小曜寒,”他突然站起来叫我,“朕没动过刘靖。”
我转身看他。
“虽然朕很看重他,他也很像你,但朕不会喜欢他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料峭春风吹酒醒·二十
老实说,我不知道听到这样的话,我该是什么反应。
感动?感动他对我的表白?
还是怀疑?怀疑他心中有鬼,至少他有些把持不住,所以给我打打预防针?
你说我是不是神经了?杨天泽不过是说了句话,我就想东想西想南想北,不停地揣测圣意,我是不是得了传说中的被害妄想症了?
“你怎么了?”他皱了皱眉,“不相信朕的话么?”
“信,当然信。”我赶紧撇清,“我说过的嘛,我相信你。”
他点点头,“朕也说过,朕不骗你。”
我笑着点点头,退了出去。
年初升侍宫的时候,大圣德僧曾给我提过一幅字———“荣辱不惊”。他是托人转送于我的,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他这是夸我,还是勉励我。我想寻人,可高僧云游去了,慢慢地我也就把这事给忘了。今天和杨天泽说了这一番话,我倒是莫名其妙地想起来,直觉得这是高僧在点化我。当时我向他求块清静地,他答应得那么痛快,估计现在他也给我留着呢,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得去住上十年八年的也说不准。
小成秋闱监考闹了个“众望所归”,我知道这里面杨天泽和江叶使了手段,过程我懒得理会,但这结果总算让我放下了半颗心。
朝廷上封后的事越闹越厉害,我关起门来一个劲地装傻。杨天泽陆陆续续地跟我说过,我听过也听过了,有用的我就放在心里琢磨琢磨,没用的就当听了个笑话。
只是我竭力避着这旋涡,这旋涡却偏要卷带上我。
冬至,宫里应举行大傩祭祀之礼。这个神仙道场的活动也发挥了它对政治不可抗拒的干涉力,占出来的结果居然要杨天泽封后。
我一听差点就笑了场。
那个董美眉,就算你想耍猴,你也要先看看你耍的是不是孙悟空呀。
就算你想耍孙悟空,你也要搞清楚你自己是不是如来佛呀。你最多算是西王母,你怎么可能靠几句巫言巫语就镇住这只孙悟空?何况这妖猴手下还有一帮子的牛鬼蛇神?
我缩在位置上喝我的奶茶,边喝边看孙悟空大战妖道妖精。
孙悟空成佛之后叫“斗战胜佛”,所以孙悟空肯定不会输,但孙悟空有紧箍咒啊,老姚就是杨天泽的紧箍咒。
一番唇枪舌剑,孙悟空扫荡了众妖,却也被紧箍咒箍得头疼。老姚定下的基调很简单———杨天泽,你是该立后了。
杨天泽也不愿意,原因也很简单,不是时候———皇后用色明黄,秩比帝王。
两大人选,老姚和小董都拖着一帮子打小算盘的亲戚,现在立哪个都不合适,都得把他好不容易挣回来的江山硬分出去。
试问哪个皇上愿意这么干?愿意这么干的皇上不是傻子就是傀儡,杨天泽两样都不贴边,自然也不会这么干。
好好的一场晚宴就在这场明争暗斗的口水战中取消了,我目送各位美人退场,然后招呼敬德、领着日朗,抱着日昭回宫吃火锅。
冬至么,就该围着火炉吃涮羊肉。烫点儿茼蒿,温点米酒,调碟芝麻醋油,美味儿!
盘腿坐在炕上,把小儿子抱在怀里,让妹妹和大儿子各坐一边儿,一掀锅盖,满殿肉香。日昭才一岁多点,我给他点了点酒,辣得他立刻把小鼻子小眼的筋到一块,不停地咂嘴,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日朗也在我的怂恿下喝了一口,辣得他直吐舌头,小七忙伺候他喝茶漱口。
我给敬德也斟了一杯,刚递出去,酒就被人接走了。
杨天泽手里捏着酒杯,横眉立眼地瞪我,“胡闹,她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给她喝酒?”
得,又来找我发邪火了?你果然招人嫌。
“就喝一点儿,没事。”
“一点儿也不准喝。”他说着拉过敬德,硬挤在了我俩中间。
懒得甩你,我叫小七又上了一副碗筷。“吃羊肉吧,入口即化,我给你烫。”
“羊肉上火你不知道么?你还是不是学医的?”
滚。“那喝点儿酒吧。”
“朕还没吃过东西,怎么好喝酒?”
你还真烦。
“那皇上想用什么,我去吩咐御厨。”
“不用了,随便用点就行了。”
我叹了口气。
杨天泽啊杨天泽,你别扭我不介意,但你怎么好当着孩子们的面跟我别扭?
我识相地送走了敬德和日朗,安排日昭回宫,又回到了他身边。
“想知道朕和贤儿的事么?”
“说吧。”我上炕揽住他的肩。虽然我不想听,但我的本质也很八卦。
“朕认识他的时候,他才三岁,做朕的侍读。”
这我知道,看来他是要头叙述他的情史了,要是有听头,我就写本艳史,赚点儿外快。
“朕小时候很顽皮,若是惹了祸,贤儿便要替朕受罚。当时他的父亲是朕的少傅,朕想他肯定舍不得打自己的儿子,所以故意跷了课………”
之后的事不用他说我也猜到了,老姚狠狠地欺负小姚,小太子怜香惜玉,从此青梅竹马直奔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越讲越多,一件接着一件,似乎没完没了,惹得我暗中瞪了他好几眼。
个混帐,我变着花样的逗他开心,他居然坐在我身边拼命地讲他与别人的风花雪月,他还真会扫兴,活该受气。
可看着他越说越高兴,我也有些不忍,只好由着他了。
我们说说聊聊,不知不觉就喝了一壶酒。
杨天泽突然冒了一句,“寒,你想不想当皇后?”
我没听清。
“小曜寒,”他扯住我的耳朵,“朕问你想不想当朕的皇后?”
这孩子是喝高了吧?
我叫小七上解酒茶,他按住我的手,麻利地把我压在了身下。
“朕没醉,是认真的。”
那我也只好跟着认真,“那不是留给子贤的吗?”
他看着我,竟然还有几分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望天,“猜的。”
把我升到侍宫,皇后自然是没我的份,你肯定不立小董,那就是子贤么,挺好猜的。
他笑了,拉过我的一缕头发绕着玩,“本来是,但是现在朕又有些犹豫。”
我皱了皱眉,难道董家给他施压了,倒是像那一家子混帐干的事。
“皇上想立小董?”你要是敢立小董,那我一定踹了你出宫自己过,太自虐了,我可绝对受不了。
他点了点我的额头,“朕是想立你。”
“什么?”
“朕说,朕想立你。”
我笑出了声,“和我商量么?那不必了,你还是立老姚吧。”
他居然又惊讶了,“为什么?”
“子贤做大我做小,活让他干,福我来享。”整一完美世界啊。
让老姚和小董斗去吧,老姚肯定能斗得过小董,我继续乐我的清闲。
世上的追求这么多,我就算呆在了后宫,也没必要把宫斗当主业,把皇后当目标吧。
杨天泽怔了怔,也跟着笑出了声,狠狠地拧了我的鼻子一道,“就你鬼心眼多。”
我也跟着笑了。
“你是担心子贤弄权么?子贤不是那种人。”
天泽叹了口气,收我搂在了怀里,“连你都这么说了,又让朕怎么想?”
滚,说中了就是说中了,别又拉我垫背。
“别愁了,他那么喜欢你,最后关头肯定还是要站在你这边的。”
“朕本来也这么想,朕一直相信他,所以朕容着他闹。可现在呢,你看看,和董婷如出一辙,里外合着伙逼朕立后。”
这小子,又犯毛病了,这才是真正的被害妄想症。
“我想他是心有不安吧,母凭子贵,可子贤不能有你的子嗣,他既然把身家全托在了你身上,会担心也很正常。再加上现在我后来者居上,又收了日昭,也相当于有了子嗣,他难保不会着急了吧。”
他皱了皱眉,“这样?朕倒没想这么深。”
废话。你从头到脚都不是做男宠的料,你能想这个?
“我也是瞎猜。你再旁敲侧击他看看。”总之你得搞定他,你搞不定他就得连带着让我也一起倒霉。
“那你呢?”杨天泽收紧了搂我的手,“朕又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
料峭春风吹酒醒·二一
“我和子贤又不一样。”
杨天泽倏就变了脸,“你又想着出宫?”
“没有。”虽然我一直这么打算,毕竟谁离了谁都活得了,我就算喜欢他,也没必要扭扭怩怩地把一辈子都交给他。再说了,我也不觉得这皇后对我有啥特别的魅力,“我只是没有他那么多顾虑。”
“嗯,其实后位空着也确实是个祸患。”
烦,他又开始算了。
“天泽,既然你的本意就是给子贤,那你就趁机立他好了。一是让他安心,二是堵了悠悠众口。也省得里里外外的人天天闹你。”然后你再来闹我,一起都不得安生。
“不行,还是草率了些。”他又开始叹气。“朕身不由已的事太多,所以朕务必要立个能和朕同心同德的皇后。”
我默了。杨天泽这么说,意味着他对老姚已经心存介蒂了。也不知道老姚他知不知道。
还有杨天泽,他对感情怎么会这么天真?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特别想要么?不像他啊。
默了默,我揽过他的肩膀哥俩好,拍了拍之后,我说,“天泽,我相信你一定会实现这个家庭梦想的,祝你早日成功。”
他又把我拉进怀里掐着我玩,“你真不想当皇后?”
看来这小子是真喝高了。
“不想。”
“和朕说实话,朕会考虑的。”
行,还留了点神志。
“不用考虑了,我只想当你的小老婆,靠你养,然后天天不干活白吃饭。”
他又开始看我,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像看个怪物。
我被他看得受不了,投降。
“我说真的,我只想过点安生日子,不劳心不劳力,不愁吃穿。”你有空少算算计计我,多和我过过小日子那就更美好了。
杨天泽终于确认了我不是在撒谎,掐了掐我的脸,“就你的鬼心眼最多。”他说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