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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男人再不从他眼前消失的话……
费奇目瞪口呆地看着痛苦挣扎的杰瑞,他的心里一方面觉得这会不会太夸张,另外一方面却又浮现出一点疼惜。
「你真的那么喜欢我?」
杰瑞没有回答。
「我以为同志都是……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带给你这么大的伤害。」
「你不用说对不起。」
杰瑞转过头,对他露出谅解的笑容。
「其实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有机会作了一个这么真实的美梦。谢谢你,奥斯特蒙先生。」
当杰瑞喊他「奥斯特蒙先生」的时候,费奇就知道就知道这段关系,应该画上休止符了。
可是,明明自己是给不起承诺的那个人,明明自己是占上风的那个人,为什么现在的他却觉得有一股严重的失落感。
好像在这场主从关系的战争里,他其实并没有赢?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算算日子,艾莉森也应该要调回巴黎,放长假了。
这段日子以来,费奇没有一天无法不去想杰瑞,他甚至已经到了连在街上看到任何身材高大、长相斯文的东方男子,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地步。
当他察觉到自己这个倾向的时候,在心里大骂自己好几百遍「疯子」!
不过就是单纯的一夜情而已,为什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还很在乎?
明明自己就是被踢出来的那个人。
他一直在这种烦躁却又无法不去思念杰瑞的心情中度过,现在艾莉森要回来了,他终于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艾莉森,快回到自己身边来吧!快让他变回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实在很怕(虽然他自己并不愿意承认),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会因为按捺不住而跑回去找杰端,然后再次重重伤害他。
而这是他最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而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
他不想去追究,也不敢去细想,因为他怕那个答案,会让自己无法面对。
不过就是发现自己也有可能会对同性有兴趣而已,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但是一开始信誓旦旦地用「不喜欢男人」来拒绝对方求欢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要是承认了,那岂不是自打嘴巴?
该死的大男人主义容不得他示弱,只有继续假装强硬,否决任何一切「转性」的可能。
但是这样内心天人交战的日子实在很痛苦,所以艾莉森,妳快点回来吧!快把我从性向不明的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吧!
***
内衣秀之后,杰瑞·尹的名字终于被上流时尚圈所注意,尽管情场不得意,但他的事业倒是进展得有声有色。
再这样继续努力,也许过不了几年,他就能拥有自己的品牌了。
这阵子许多品牌都和他接洽过,其中Fcndi已经敲定他为新装潢的罗马总店设计一场皮草走秀,事前的准备工作很快就紧锣密鼓地展开,杰瑞更是很早就飞往罗马,住在当地,仔细监督每一个细节。
但这次的走秀从开始就不是很顺利,许多环保团体以及动物权利团体,纷纷举牌抗议这场皮草秀,每天在会场都可以看到抗议的人群,也吸引了不少观光客与媒体的驻足。
当有人认出杰瑞就是这次主秀的设计师的时候,还曾经想要拿油漆泼他,或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是「刽子手」!
杰瑞知道他们对于动物保护的诉求,可是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负责展示品牌的设计师,如果他们真的要抗议,应该去找策划这场皮草秀的总部,而不是本末倒置,跑来走秀场地示威游行。
这一点用都没有。
杰瑞不是不同情动物,他本身对皮草也没有特殊兴趣,如果人类能有更好的替代品能保暖又能兼具时尚美感,像是其它不伤害动物性命的毛料,他当然乐意使用。只是名牌的迷思就是建立在这种取之不易、引人注目的焦点上,他也无可奈可。
除了开幕前的纷争之外,这场走秀的内容也得到了一些负面评价。也许巴黎人的浪漫与奇想,换了一个国家之后便显得突兀,对于意大利人来说,杰瑞的构思与设计不但没有表现出品牌的特色,反而带着一种太过前卫的远距离戚。
而在最后一场秀中,激进的动物保护人士终于闯了进来,将一桶血红的油漆泼向当时正在伸展台上的模特儿,一件要价五万欧元的俄罗斯紫貂大衣就这样被毁了,事后虽然厂商没有怪罪他,但杰瑞的心情还是因此大受影响。
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如果他都没有遇到挫折,那才该小心,但他还是觉得很沮丧,之前累积起来的自信心也在这一场走秀后被打击了不少。
事后的庆功宴,他只是露个面就早早走人,没办法在那些人的面前多待一刻。
他想回家,想回到巴黎,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虽然他知道回去了,自己又得面对另外一种的沮丧。
◇◇◇
玛格丽特·渥佛维兹接过男伴递给她的一杯波尔多葡萄酒,虽已年过半百,但她风韵犹存,又加上保养得宜,即使只化着淡妆,仍十分美丽动人。
「玛格丽特,我的女神,妳今天晚上真美。」男伴望着这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女人,真心地赞美她。
「乖孩子,你真会说话。」纤纤细指伸出,优雅地轻抬起男伴的下巴。
艳红的唇正要送上去的时候,门口电铃却很杀风景地响了。
「别管。」她说。
先吻完这一回比较重要.
像是知道女主人一向慵懒的个性,门外头的人等了许久之后,才又按下第二次的电铃。
已经罗衫半褪的女主人不耐烦地推开了男伴,整了整衣服与头发,风姿款款地走到门口开门,想看看这位有耐心的不速之客,到底是谁?
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高大的东方男子,戴着斯文的金边眼镜,脸上满是疲惫神情,还有一种渴望。
「杰瑞?」玛格丽特惊呼。
她当然会这么惊讶,因为她这个死儿子已经整整半年都没有来看过她了!
「母亲大人,看见妳依旧这么美丽,而且不缺人陪伴,我实在十分高兴。」赞赏母亲的美貌之际,他还华丽地做了一个宫廷礼,直把母亲当成了凡尔赛宫里的皇后。
「玛格丽待,他是谁?」
男伴的声音从卧房传来,只见他已经脱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想来正等着玛格丽特的「宠幸」,不料却半途杀出一个陌生男子,而且还是个很英俊的年轻男人!
「他是妳的新欢吗?」语气里充满了酸意。
「傻瓜,你在胡说什么,我的心里只有你啊。」轻移莲步,走到吃醋的男人面前,素手在他结实的肌肉上摸个够本。
「不过呢,今晚我恐怕无法陪你了,所以你还是赶快穿上衣服离开吧!」
「什么?妳居然为了他要把我赶出门?妳还敢说他不是妳的情人?」
「他是我儿子!这小子有大事发生才会来找我这个做娘的,我当然要先照顾他。你又不是我儿子,如果觉得难过的话,快回去找你娘吧!」
「妳儿子?」他瞪大了眼,然后眼神飞快地在情人与门口那个男人之间交换。
「天啊,妳居然有了儿子!我完全看不出来!玛格丽待,妳到底几岁?」
「哎哟,这是人家的秘密,你这样问很失礼耶。」
不想再继续啰唆下去,她把男人推回卧室里,还帮他穿上衣服,然后又把他推出大门,关上门前还不忘送上个香吻。
「好啦,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有什么好理由,打断母亲的一夜浪漫?」
玛格丽特依旧穿着性感的白色丝绸内衣,只是上半身罩了件勾织的白色毛料小外套。原本垂下的卷发也利落地挽成一个发髻,风韵十足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了温柔贤慧的好母亲。
她给杰瑞泡了一杯咖啡,问他:「还是要加两颗方糖?」
她的儿子点了点头,然后默默接过银色的小汤匙,搅拌着咖啡。
当方糖终于溶化之后,他才开口了。
「妈,我很想妳。」
「唷,怎么突然这么感性起来了?要是真的想我,为什么不常来看我?」
杰瑞想说些什么,玛格丽特伸出手示意他别说下去。
「算了,我只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很忙,我也常常在媒体上看见你的消息,知道你还活着,而且好手好脚没出什么大事,我就很满意了。再说,你要是常跑来看我,只会常常打扰我的好事呢!今天晚上那个年轻小子,可是我花了点心思才钓到的,这次被你吓跑之后,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呢。」玛格丽特装出难过惋惜的模样。
「凭母亲的魅力,要找多少个这种男人都没问题的,又何必担心?」杰瑞笑着说。
玛格丽特端起自己的咖啡,啜了一口之后才问:「在罗马的走秀不太顺利?」
「嗯。」
「如果只是这样,你应该还不需要来找我吧?最近又碰上了什么麻烦事?该不会是和感情有关吧?」
杰瑞沉默了一下,才默默点点头。
「这种事情,我可帮不了你喔,因为你眼前就有个最好的失败例子。」玛格丽特指指自己。
「妈。」
「嗯?」
「我只是很想妳而已。」
玛格丽特笑了。
「乖儿子,我知道。今晚留下来过夜吗?」
杰瑞点了点头。
第八章
费奇·奥斯特蒙刚刚做完一场爱。
完事后他总喜欢点根烟,但他才抽没两口,就有一只手伸过来拍掉他的烟。
「抽烟对身体不好。」艾莉森说。
男人有些悻悻然,但没说什么。
只是他很该死的又想起那天早上,那个不会念他烟抽太多对身体不好,反而会与他共享一根烟的男人。
艾莉森爬起来,整了整自己的乱发,然后走进浴室去冲澡,留下他一个人孤单地躺在床上。
奇怪,为什么会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好像艾莉森刚刚只是在敷衍他而已,并没有真的很投入,即使她的呻…吟和高潮时间都和他搭配得天衣无缝——但就是这样才有问题!怎么可能会那么刚好?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
天啊!他为什么开始比较起杰瑞与艾莉森来了?
不行,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
艾莉森推开了浴室的门,从弥漫的水雾中现身,美丽的裸体像是女神一样,让他移不开目光。
「亲爱的,妳真美!就像劳斯莱斯水箱罩上的飞行女神一样。」他由衷赞叹。
「亲爱的,你也不赖。不过别再说那个故事了,我已经听过好几百遍了。」她坐在床沿,捏捏他的大腿,「好久不见,你刚刚的表现很勇猛喔!可见你这阵子都很乖,没去招惹什么女人吧?」
「艾莉森,妳这样说真伤人。我心里只有妳一个女人,怎么还会看上其它女人?」
他并没说谎。
他心里的确只有艾莉森一个女人,其它男人不算数。
「费奇,我们交往也很久了,大概有三年了吧?」
「到今年底为止,满三年。」
「亲爱的,你记得真清楚,我好高兴。」她低下头,两个人默契极佳地吻了吻。
「怎么,妳想来个交往三周年纪念吗?没问题,只要妳那天人在巴黎就行。」
艾莉森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突然说:「该是时候了。」
费奇心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费奇,我们已经交往三年了,」她转过头,墨绿色的眼眸直视着他。
那让费奇有一种被蛇盯上的感觉,他有很不好的预感。
「要嘛就是结婚,要嘛就是分手,你选哪一个?」
老天!他的预感成真了!
***
秘书梅耶尔一整个早上都在忍笑,但是她面前的大老板可就没那么高兴了。
费奇·奥斯特蒙不耐烦地扔下手上的万宝龙钢笔,把一堆文件推开。
「要笑就大方笑出来,不然妳会内伤,亲爱的梅耶尔。」
「对不起,奥斯特蒙先生,但是只要一想到你要踏入那个名叫婚姻的坟墓,我就忍不住……嘻嘻……」
「有这么好笑吗?」
「我只是在幸灾乐祸,您不要太介意。」
费奇沉吟了一会儿,突然转头问:「梅耶尔,妳几岁了?」
女秘书马上正色回答:「三十二岁。」
他闻言后,仔细端详了女秘书好一会儿,才又问:「妳一直都没有男朋友?」
「男人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我根本不需要!」
「那妳是女同志?」
「奥斯特蒙先生,你的结论未免也下得太快了吧!没有男朋友的三十岁女人,就一定是女同志吗,你的眼界太小了吧?我只是不想把青春浪费在那些无用的蠢猪身上。」
「妳这样说,好像把我也骂进去了。」
「我可没这么说,您别急着对号入座喔。」
「那我结婚,妳到底在幸灾乐祸什么?」
「只要看到你露出那种懊恼的表情,我就觉得很乐!亲爱的老板大人,您可是从来没有露出过那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呢!而且您一定很苦恼对不对?」
费奇沉重地点点头。
他根本没打算结婚,可是也没作好要分手的心理准备。
难道他就不能和艾莉森继续维持现状吗?
这实在是……
「我要出去了!」
「咦?奥斯特蒙先生,明天的业务企划书您还没看完。」
「我要去兜兜风,想清楚事情。」
「那记得早点回来。」
费奇瞪了她一眼,「妳真的比我妈还啰唆。」
「还有不要把车子弄坏,尤其是那辆劳斯莱斯,它上头的飞行女神上次差点被顽皮的小孩拔走,现在已经有点摇摇欲坠了。」
「知道了!」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结婚还是分手?
干嘛一定要逼他做决定?
两人就这样保持现在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他不想失去艾莉森,但他说不上来是因为自己爱她,还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不想有任何的剧烈改变?
要重新再找一个女人,适应她所有的习惯,一切从头再来,想起来就是很累的一件事。
他认为人与人相处都需要时间来磨合,直到最后成为一种默契,许多要求即使不用说出口,彼此也能心领神会。
他和艾莉森已经差不多到了这种境界,所以他舍不得让她走,可是不让她走,就必须和她结婚。
「婚姻」这种东西,实在让他不寒而傈。
心情非常烦闷,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车子的方向盘转啊转地,不知道绕了凯旋门几圈,最后终于选定了一个方向。
他想看看他。
不为什么,就只是想看看他,也许看过他之后,会更能督促自己做下决定吧?
那天晚上之后,杰瑞并没有打电话给他。
费奇确信自己把那张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又重新塞回了他床上的枕头下,杰瑞不会没注意到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希望杰瑞会打电话过来,甚至有些害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但现在他却想见他了。
为什么他们俩的关系,总是这么奇怪?
明明是杰瑞先爱上了他,可是每次主动的,却是他,而不是杰瑞?
到底谁才是主宰这场游戏的主人?
是自己?还是杰瑞·尹?
***
那天晚上,杰瑞很晚才回到家。
在接近公寓门口的时候,他发现一辆奢华的劳斯莱斯就停在路边,车子水箱罩上的银制飞行女神像,在街灯下散发出有些惨白的光芒。
杰瑞在心里赞叹了一声,不知道又是哪个有钱人买的车?
这么华丽,想必要花不少钱吧!
他端详了那辆美丽的车子几眼后,正想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走,司机座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俊帅但透着一些沧桑气质的男人脸庞。
杰瑞愣住了。
他就那样突然停了下来,后头正嘻闹的几个年轻人没留意,统统撞上了他,不停抱怨。
「喂!老兄!走路看路好不好?」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下巴蓄着山羊胡子,恶狠狠地对杰瑞这么说。
但杰瑞没有理他,或者应该说,他现在所有的感官都专注在那个坐在劳斯莱斯车上的男人,而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
「喂!你是耳聋了吗?」
费奇起动车子,将车开到他身边,示意他上车。
那几个年轻人混混见到这辆高级轿车,眼睛都发亮了,个个都想着今天也许能大捞一笔呢!
那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孩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作势要在车身上划几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