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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哗笑,沐瑨璃举杯的时候一觉好笑,心里想,或者她会交狗屎运,在京试高中,然后当个女状元?
哈哈哈,这样想着,竟抑止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江兄笑什么?”孙浩生骸然看着她。
“呃,啊,那个……想到咱们会高中,便情不自禁笑了。”沐瑨璃讪讪地说完,扫视屋子一圈,发现霍司崖不知几时离开了。
“说得是说得是,来来来,喝酒!”
沐瑨璃的眼睛搜寻着霍司崖的身影。去哪里了?离开也不打声招呼,当真是个怪僻的人。其余一众男子喝酒喝得变大舌头,目光流离,抱着美人回房去了,看司马楠也抱着个美女上三楼,不禁想要叫骂,这个臭司马,小心得花柳病。
再没有比看到未来夫君逛妓院喝花酒,最后还和妓女同枕共眠更让人气恼的事了!顿时一同前去的几个书生走了个光,只有她留在原地,一个长相让人倒胃口的姑娘飘了过来,眼睛进沙子似地不停眨:“公子,可需要奴家服侍?”
沐瑨璃抖了抖鸡皮疙瘩,落荒而逃。
出了醉红楼方才发现,已接近子时。除了这风月场所还歌舞升平,外头已经静夜无声,有种特别空旷的安静。隐隐的有蛐蛐叫声自远处传来。夜晚的京城,安静地让人生出寂寞,沐瑨璃走在宽敞、空荡荡的大路,心也空荡荡的。
抬头望了望墨蓝天际,繁星点点,上弦月的边缘笼着层柔和的光,彩云追着月光而动,时而将月光遮掩。
沐瑨璃揉揉眼睛,生出股儿困意。将视线从天上移回平地,蓦然发现在前面不远的小巷子,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瑨璃顿时打了个激灵!困意也消退地一干二净。
大半夜地白色影子在前面飘,难道是鬼?!
第六章 夜半黑影
心扑通扑通跳,仍然止不住想要前进的脚步。瑨璃偷偷摸摸到那条巷子,靠在巷子外头的墙上,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
鬼没见着,倒是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低声说着什么。
白色影子是霍司崖!
果然他的身份有可疑!大半夜的他们在干什么呢?那黑衣人对霍司崖的样子甚是恭敬,他穿着夜行黑衣,脸上还罩着黑色纱布,显然是行走江湖之辈,而他对霍司崖如此谦卑,那霍司崖应该也是江湖中人咯?
沐瑨璃没再往下看,而是转身往麓山书院的方向走去。霍司崖什么身份,与她并没有关系。大师兄教过她,不该知道的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省得丢了小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妓院离书院并不很远,走路不过一盏茶就到了。远远地便看到江天昊翘首以盼,她离书院还有几丈距离,他便飞奔了过来,一把揪住沐瑨璃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璃儿,你去哪里了!”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不禁皱起浓眉,“你跑去喝酒了?”
沐瑨璃抓抓头,憨憨地讪笑:“他们约我去喝酒,我便去了。”
“你……!”江天昊怒瞪道,“你不但喝酒,还和男人一起去!”
“那我现在也是男人,不和男人去喝酒,难道要和女人去吗?”她无辜地眨着眼。
“什么你现在是男人,你终究是个女子!”
沐瑨璃哼了一声,“你知道我是个女子,还把我弄到书院里去。这里面可全是男子!都怪你。”
江天昊语噎,他看着她:“我是为了你好才会做这样的安排。听我的话,璃儿,以后不要跟男人走得太近,没事别老出去,就呆在书院。”
“为何?”沐瑨璃看着她,清亮的眸子里满满的疑惑,“师兄,我总觉得你怪怪的——把我送到书院里和那些陌生的男人朝夕相处,一点也不像你。”
江天昊话峰一转,瞪她道:“现在是我在训你,不要绕开话题。你喊我一声师兄,我便是你哥哥,在这里你就得听我的。以后不许和那些男人在一起,听见没有。”
“司马楠也不可以?”
“你和司马楠出去了?”
“不止他,还有很多人。”
“去哪里喝酒?”江天昊看她平安归来,把那责备的心也放宽了许多。当听到她说去妓院的时候,江天昊简直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夸张地叫道,“你,你去妓院?”
沐瑨璃捂住他的嘴,“大师兄,你说话不能小声点?要是让别人听到怎么是好。”
“你也怕被人听到?”江天昊扯开她的手,怒道,“你真是太离谱了!罚你三日之内不得出书院,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
沐瑨璃正想反驳,听他说“如果不听我的,回太恒山之后就把这事告诉师父,让他处置你。”只好把所有的话都吞进腹中,低头可怜兮兮地说道:“好吧。”
“很迟了,回房去歇着吧。”江天昊叹了口气,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一直这么顽皮,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
沐瑨璃吐吐舌,先他一步一溜烟跑了。上楼时,听到叩叩声响,抬头往前看,忍不住叫了一声。
是霍司崖站在楼梯上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大半夜地,一个白衣人这样看着她,她不吓死才怪!最最关键的不是他穿白衣,而是,不久前他明明还在那条巷子里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回来了?而且还赶在她前面!
难道是她困意未消,刚刚看错人了不成?
可是……她明明清醒的很,能肯定看到的人就是他啊!沐瑨璃拍拍胸口:“霍公子,大半夜地在这儿做什么?吓死人了!”
她忽地想到,如果他是刚刚回来的话,那他是不是听到师兄跟她的对话?那她是女子的事情不就让他知道了?目光与他相对,忍不住心跳加速。霍司崖抱着双手,沐瑨璃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诺诺地道:“算了,站在这里吓人的事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了,麻烦借过。”
“你是从太恒山来的?”
沐瑨璃的心一跳,她与大师兄的对话果然被他听去了么?那么,他真的知道她是女子了?!脸不由红了起来,与他对视:“你偷听我们说话?”
“你和司马楠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人偷听?”
原来他不是听到她和大师兄的对话才知道她是太恒山来的。不觉松了口气,“我和司马楠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好像不与你有什么相干吧?”
他耸了耸肩,让开了身子,沐瑨璃忙越过他,跑到前头去。他的一句话却蓦地让她停住了脚步,“好奇心不要太强,否则有时可能会使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沐瑨璃飞快地跑房间,背抵着房门,脸上作烧。原来她之前躲在巷口偷看他,他知道?他的眼睛又没长在后脑勺,怎么会看到的。多半觉得她是个多事之徒,对她很是讨厌了吧?
莫名的心里有点不大爽快,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滚来滚去的,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海里老出现霍司崖居高临下看她的模样,飘逸出尘的白色衣裳,冷漠的眉眼,英俊无俦的面容。
她一骨碌从床上蹦了起来,“真是邪门,老想他做什么。看来今天被他吓得不轻。”
轻轻推开窗子,外面月色无限好,月光淡柔,想必同窗都已睡了,静悄悄地只有虫鸣啾啾。清凉的风吹在身上,把那烦燥的心情也拂平了一些,坐了约莫一柱香功夫,正准备关窗,突然间一阵嗖嗖声响,在静夜中听起来格外清晰,沐瑨璃飞快把窗子关了,只留一点缝,看外面动静。
有几个黑衣人在外面,沐瑨璃心想,这些人,不会是霍司崖的手下吧?怎么这么大半夜地来这里找他?正吃惊时,嘴巴蓦地被人捂住,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赅不已。是谁在她身后?进来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抬起手肘往后击去,却被那人轻巧抵过,轻轻一声“嘘”在她耳边响起,“别出声。”
霍司崖?瑨璃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别叫,我松手。”霍司崖果然松开了手。
沐瑨璃大口大口呼吸,黑暗中他的白衣仍然亮眼无比。她胸口不停起伏,低声道:“外头是你的仇家?”
“不是。”
“不是?那干吗躲我这里来。”她一脸鄙夷。
“不是躲。”霍司崖自顾地在她屋内正中央的圆桌边坐下,用随身的绢子擦了擦倒扣的瓷杯,然后倒了杯水。
这个人怎么像是到了自己家似的随意自在?瑨璃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进来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你耳朵不好使。”他淡淡地。
“是你轻功太好吧?”瑨璃哼了声,“你是混哪路的?”
霍司崖并不回答她,将茶杯放下,修长的食指置于唇间,轻轻地摇了摇,示意她别说话。沐瑨璃看向窗子,外面似乎仍有动静,这些人如果不是来寻仇,那找霍司崖做什么?偏这个家伙什么也不说,还在那儿悠然自若,再回首间,霍司崖竟已失去踪影,去看门,唯有一片白衣掠过。
没有道谢就罢了,居然连走也不吭一声,真没人品!沐瑨璃不禁愤愤不平,又忍不住想要知道那些黑衣人走了没有,探头出去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哪里还有别人。她对霍司崖的轻功又是羡慕又是敬佩,怎么有人能将轻功演练地如此出神入化?比起爹爹简直有过无不及,最关键的是,他还那么年青,不像爹爹,修为了大半辈子。霍司崖怎么看都不过二十二三岁上下,能拥有这样出色的功力,在江湖上想必是数一数二的了。
可是这个名字,她怎么从未听说过?难道霍司崖是他的化名么?
第七章 学堂之中
灰色的天空才露出一点白色光亮,麓山书院便起了一阵骚动。关老头子命小书僮们拿了铜锣,挨个儿屋子敲过去,尤其是对付二楼的那些公子们。
铜锣当当当地响,敲得人耳膜生疼。沐瑨璃翻个身,睁开睡意惺松的眼,又抱着枕头闭上眼睛。可那声音,就像是绕在耳朵旁边似的,怎么都挥之不去,真是烦人。她气呼呼地爬起来,这么大清早地,才卯时不到,怎么就催人起床啊?
开了门出去,一个小书僮顿时对她露出笑容,“江公子,您早。”
“这么早在这儿敲锣,您要卖艺么?”沐瑨璃打着呵欠不悦道。
小书僮嘴角抽搐了两下,仍是微笑道:“公子,马上就是京试了,老先生唯恐你们不用功,所以特意命小的来催公子们起床早读。”
早读?这是什么东西,她可从未接触过。不过人家来请了,她也不能让小僮难做,只好回到房间好好洗漱一番,穿着齐整了再出来。打着呵欠下楼到学堂,远远地便听到朗朗书声,看来勤奋努力想要高中的大有人在。到一间学堂,只见司马楠坐在位子上,正卷着本儿书仔细地看,昨夜他不是留宿青楼么?怎么这么早能回得来?
沐瑨璃心里有火,无论如何对他和颜悦色不起来。虽然她还不是他的妻子,也对他没什么特别情愫,但好歹他们是有口头婚约的,她总不至于大方到看到他纵意花丛还兴高采烈。
倒是司马楠有礼,“江兄,早。”
沐瑨璃懒懒得嗯了一声,一个小书僮走来,手里是四五本书,对她道:“公子,这是您大哥给您准备的书,据说您的书放在老家未曾带来。”
“是啊是啊。”沐瑨璃忙接过来,厚厚一沓,随意翻翻,密密的字让她头皮发麻。她不会真的要在这儿跟着这些公子哥们摇头晃脑地读书罢?心下又想,司马楠的大致人品她已知道,过一阵子干脆回去跟爹爹说取消婚约就是,在这里读书也不过几日,忍忍便过去了。
麓山书院有好些个学堂,一个学堂约莫二十人。沐瑨璃,司马楠,孙浩生等皆在同一屋内,江天昊也是被分在这班,只是不知人现在在哪里?沐瑨璃扫视了全场一圈,也未看到霍司崖。莫非他不与他们在一个屋子上学么?
正思考间,江天昊来了,她与他打招呼,江天昊坐到她旁边的位子,点点头,“要用功。”
沐瑨璃忍不想笑。大师兄从来看见文章就头痛,不知道他要如何用功呢?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循声望去,是霍司崖来了。依旧一身的白,衣裳看起来飘逸出尘,穿在他身上,无比匹配,唯觉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腰带却是月白色的,一点浅浅的蓝,倒衬得这白色更加如雪一般。腰带上有一个红色的荷包,一个垂顺的打着红丝绦的玉佩。
他瞥了一眼瑨璃,神情淡淡的。学堂只有瑨璃身后还有个位子,他便坐到她身后,沐瑨璃莫名的有点紧张,脸上一热。偷偷看了眼四周,大半人都对霍司崖投来目光,从他们的眼神来看,便知霍司崖的外貌有多引人注目,就是男子,也不免对他侧目。
老夫子夹着书进来了,他虽年逾花甲,但步屡稳健,看得出身子颇为硬朗。头发与胡子已经全白,看起来格外憨厚与和蔼,他肤色红润,面上皱纹纵横,笑容温和亲切。
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继而开始长篇大论,瑨璃听得都快睡着了。果然她不是块读书的料,再加上昨儿没睡好,不由开始犯困。偷看大师兄,状态比她还惨,眼睛都耷拉下来了!她嗤的一声笑。
有几个人因她的笑声投来目光,沐瑨璃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喔,这是学堂,不能喧哗的!抬眼间看到司马楠看她,顿时收了笑脸,低头假装看书。
司马楠倒是勤奋地很,不知到时他是否能高中状元呢?想到这门亲事便一阵恍惚……昨儿个能留宿青楼,寻花问柳想必在他们男人是常见之事,可是却不能为这个从小在山里长大,受众人呵护的瑨璃接受。她想要嫁的男子是像爹爹那样,只对娘一人从一而终的人……爹爹和蔼温柔的面容在脑海浮现,瑨璃心中一动,蓦然发现自己多么想他。
她任性离家已有半月,不知道爹爹好不好,师兄弟好不好?既然已经决定不嫁司马楠,还是早些回太恒山让爹爹把婚退了。想到这里,不由又看了一眼司马楠。他睫毛低垂,眸光落在书卷上,浑然不知他的姻缘与身边这个女扮男装的“江云昊”有莫大关系。
下了学,瑨璃与江天昊一起吃饭,瑨璃笑道:“让大师兄读书想必比扎一天马步还痛苦罢?”
江天昊立刻遇见知音似的点头道:“那可不!我就是个粗人,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也未学到他老人家的一星半点。”
瑨璃哈哈一笑:“我也不喜欢,真是闷的紧。好在小时候爹爹不曾送我去私塾,不然的话,我愉快的童年时光岂非被扼杀了?”她话锋一转,兴高采烈地说,“即然我们都不是读书的料,不如回太恒山去!”
江天昊显然被吓了一跳,忙摇头,“不可不可,我们来这儿读书不过是个幌子,想知道司马楠的人品不是才是最重要的吗?”
瑨璃索然道,“不必再观察了,他决非我的良人。”
正说着话,突然他们的饭桌挤进了人,正是司马楠!江天昊和璃都吓了一大跳,这家伙,刚刚没听到什么吧?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坐下来了。
司马楠看他们的脸色怪异,不由尴尬,“是否打扰二位了。”
江天昊忙说道:“哪里哪里。反正这儿宽敞,人多吃饭香。”
这时一书僮模样的男孩朝司马楠走来,手上提着棕红绘水仙的三层大篮子。瑨璃看到里面装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口水几乎飞流直下,心里艳羡他出身富贵,在书院上学还有专人送饭菜,何止幸福二字了得。
司马楠大方得很,招呼他们一起吃,瑨璃也不跟他客气,顿时大块朵颐。
司马楠边吃边笑道,“方才似乎听到江兄说婚事,莫非你已定亲?”
沐瑨璃的心突突一跳,又想他这么问,想必没听全她和大师兄的谈话,方松了口气。她随意溏塞过去,又叽哩呱啦地夸他家厨子做的菜美味可口。
司马楠看着他俩,“你们是亲兄弟么?可一点也不象。”
江天昊胡掐:“我像我娘,她像爹。”
司马楠如有所思似的点头,瑨璃又往嘴里塞了块鸡腿,便和司马楠告辞,拉着江天昊走了。
回她住的屋子路上,蓦然想起霍司崖,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