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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阳夜雪还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位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显然的,这位医生是认识欧阳夜雪的。
“欧阳小姐,你总算来了,你爸爸撑着最后一口气想要再见你一面,赶紧进去吧,迟了恐怕……。”医生的话没能说完,就摇摇头走开了,哎,这欧阳家的每一个死时都不能完完整整的离开,难道造孽造多了?
欧阳夜雪听到医生的话,脸色苍白的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她吃力的抬起手推开门,艰难的走了进去,千井澈担心的看着她,她承受得了如此的打击吗?
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薛世杰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出落的标致的人儿,他吃力的说道:“雪儿,过来让爸爸看看。”
欧阳夜雪泪水干了又湿,她看着此时脸上血肉模糊的薛世杰,她害怕的退了一步,不敢上前。
薛世杰看到她的动作,心微微一痛,是他活该啊,当时抛弃她们,也难怪她不肯原谅他。“雪儿,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床上的中年男人说得涕泪纵横,他悔啊。当初若不是他一时糊涂,也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状况。
欧阳夜雪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打算原谅他,还是怎么样,她只是哭。
“雪儿,当年是爸爸做错了,你原谅爸爸好不好?”薛世杰现在才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是一辈子也找不回来的了。
“不,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欧阳夜雪哭着喊出来,为什么要到死时才来求她原谅,为什么让她连考虑要不要原谅他的时间都没有?
“雪儿,我真的不是故意抛下你们母女不管的,你相信我啊。”
“不是吗?那为什么妈妈死了你却不闻不问?为什么我寄居别人家时你也不出现?”欧阳夜雪问得痛心,她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他却在他死的时候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如果要这样才能再看他一眼,她宁愿他不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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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死前授命
中年男人悔不当初,被女儿声声指控得他无话可说,他当时也是走投无路啊,如果盈盈肯将以轩接回家,他是不会抛下她们不顾的,那时他求过,甚至毫无尊严的跪下来求她,可是她却要他来作选择。是要她们还是要以轩?他是逼得没办法才会放弃的啊。
“雪儿,对不起,对不起。”薛世杰说不出其他的话了,唯有这三个字来表达他这些年对欧阳夜雪的亏欠。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难道你说几声对不起就能弥补回我失去母亲,就能弥补我被爸爸抛弃的事实。”欧阳夜雪狠下心肠的说道,可是心却痛得不能自已。
千井澈看着这出父女重逢记,他的心也痛啊,早知道让小夜来会让她这么伤心,他是绝对不会带她来的。
“咳咳咳。”情绪激动的薛世杰激烈的咳起来,声声都像是鞭策在欧阳夜雪泣血的心上,她突然想起妈妈去世时说的话。
“雪儿,不要怪你爸爸,要怪就怪妈妈自私。”妈妈为什么在临死时这样说?
“伯父,你没事吧。”千井澈看着固执的欧阳夜雪,他走过去帮着薛世杰顺着背,他知道小夜有多么渴望见到父亲,可是现在见面了,她却放不下她的心结。
“谢谢你。”稍微平息了剧烈的咳嗽声,薛世杰对眼前气宇轩昂的千井澈虚弱的笑了笑,然后将头转向仍在小声啜泣的欧阳夜雪身上。
“对不起,雪儿,爸爸来世再补偿你好不好?”薛世杰的语气中尽是无奈,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啊。
“不要,我不要你来世再补偿我。”欧阳夜雪早已被薛世杰刚才的剧烈咳喘声吓得魂不附体,难道爸爸就要这样的走了吗?他还没得到她的原谅啊。
“雪儿,爸爸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听爸爸说。”薛世杰实在不想提起这件事去伤她的心,可是他走了以轩在这个世上就只剩下她这个唯一的亲人了。
欧阳夜雪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他说。
“爸爸死后,就拜托你照顾以轩了。”薛以轩艰难的说出这个请求,他知道雪儿还没原谅他,可是他真的没时间等她原谅他了。
“以轩?”欧阳夜雪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对,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请原谅我现在跟你提这件事,可是在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人相以为命了。”薛世杰伤心的说道,两个孩子他都没办法再陪伴在他们身边了。
“不,我不会答应你的。”欧阳夜雪哭着喊道,就是他,是他抢走了她的爸爸,她不会去照顾他的。
“雪儿,爸爸求你了,求求你了。”薛世杰痛哭失声,他吃力的说道。
“伯父。”千井澈听到这样的话,他非常生气,原以为他叫小夜来是为了向她求得原谅,没想到只是为了那该死的‘弟弟’。他凭什么要求小夜要不计前嫌的去照顾‘他’。
“我不会答应你的,不会。”欧阳夜雪喊得声嘶力竭,为什么她的期待尽成了空,她以为爸爸只是临危想再见一面,没想到却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那她算什么?算什么啊?
窗外的雨也下得更大了,仿佛老天爷在为伤心欲绝的人儿哭泣一样。
“雪儿,答应爸爸,否则爸爸死不瞑目啊。”薛世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他不得不以此来逼迫欧阳夜雪答应他,原谅他啊,就算死后要下地狱他也顾不得了。
欧阳夜雪哭得坐在地上,她的父亲竟然以此相要挟,难道在他心目中她一点也不重要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欧阳夜雪痛苦的问道,当年妈妈临死时叫她不要怪爸爸,否则她死不瞑目。而现在爸爸为了那未曾谋面的‘弟弟’也这样说,难道他们从未考虑到她的心情吗?
“雪儿,对不起,对不起,答应爸爸。”薛世杰仍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她的回答,他知道他的孩子最重承诺,一旦开口,就绝不反悔的。
欧阳夜雪看着如此吃力维持最后生命气息的父亲,她的心痛得没了知觉。她知道他没听到她的承诺,他不会就这样死去的,可是看到他这样辛苦的等着她的回答,她真的觉得她很不孝。虽然她怨恨他,可是这样折磨将死的人也让她于心不忍,何况这还是她的父亲。
见欧阳夜雪还在犹豫,薛世杰想要再说什么却已经剧烈的咳喘起来,血顺着手往下流,看起来触目惊心。
“好,我答应你。”欧阳夜雪哭着答应道,她的父母都以这样极端的方式逼迫她答应他们,他们可曾考虑到她的感受啊。
“谢谢你,雪儿,好。。。好照顾自己。”薛世杰不忍的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容颜,他说完这句话又剧烈的喘起来。
“爸,爸。”欧阳夜雪惊慌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他身边,她终究还是不忍他难受啊。
薛世杰听到这久违的称呼,他虚弱的对她笑了笑:“雪儿,来…来世爸爸再…再来向…向你赎…赎罪,照…照顾好以…以轩。”说完就撒手而去,独留下伤痛欲绝的欧阳夜雪。
“爸,爸,不要,我原谅你,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欧阳夜雪大声哭喊道,凄凉的哭喊声让听者流泪。
哗啦啦的雨声掩过了她的哭声,却使得这样的景况更加凄凉。
“小夜,不要哭,不要哭啊。”千井澈抱着欧阳夜雪,却阻止不了她打从心底升起的绝望。她颤抖着,不明所以的颤抖着,要不是有千井澈撑着她,她此刻已经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澈,爸爸没死对不对?”欧阳夜雪充满希望的看着千井澈,可是千井澈却摇了遥头,轻声说道:“伯父已经往生了,小夜节哀啊。”
“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骗我,你是骗我的”欧阳夜雪像是发狂了一样的捶打着千井澈,她和爸爸才重逢啊,可为什么爸爸就死了呢,没得到她的原谅就死了。
哀痛欲绝的欧阳夜雪就这样昏倒在千井澈怀里,以致于没见到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走进病房。
第四十八章 后事
少年不顾还有陌生人在场,扑过去跪在薛世杰的床前,拉着他已经冰冷的手,低低的哭起来。
“爸爸,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啊。”少年的语调中尽是哀伤,他不该生病的,要不爸爸也不会因为怕他来不及送医而发生车祸,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他,不是爸爸。
千井澈一时难以适应这样的变化,这位少年该是小夜未曾谋面的弟弟吧。
“爸爸,你起来,起来啊,不要睡觉。”少年用力的拉着薛世杰的手,要他起来告诉他他没事,可是床上的人只是静静的躺着,仿佛人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爸,爸。”少年由先前的低声哭泣变成嚎啕大哭,爸爸真的丢下他走了。哭声吵得昏倒在千井澈怀里的欧阳夜雪幽幽转醒。
欧阳夜雪的脸颊上犹挂着泪珠,可是听到有人哭泣,她下意识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听到他的称呼,她知道这就是她未曾见过的弟弟。
听着他的哭声,欧阳夜雪也情不自禁的哭起来,她轻轻挣出千井澈的怀抱,一步一步靠近他。
“以轩,不要难过。”欧阳夜雪虽然无法原谅爸爸,可是眼前的少年是无辜的,她不能让他孤单的面对丧亲之痛。
少年听到喊声回过头来,他看到这个曾在照片上看到过无数次的女孩,他失声叫出来:“姐姐。”
欧阳夜雪原本心中还有许多的怨恨与顾忌,可是在听到这声姐姐时,她坚硬的心完全柔软下来,她哭着跑过去抱着他,“以轩,不哭,不哭。”
“嗯。”薛以轩点点头,将头埋进欧阳夜雪的肩窝,轻声哭泣着。
欧阳夜雪轻抚着他的头,其实有个亲人在身边也不错,至少她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丧礼很简单,却还是惊动了不少人。
上官一家前来,上官老爷说了些叫欧阳夜雪节哀的话后,将眼光转向一旁同样带着孝的薛以轩,他有些不解,却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上官夫人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拉着上官老爷离开了。
“夜儿,节哀顺便。”上官玉心疼的看着眼睛红肿的欧阳夜雪,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她却变得这么憔悴。
欧阳夜雪淡淡的笑了笑,没说任何话。
上官玉上前抱了抱她,说道:“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你的事了。”
欧阳夜雪柔柔的任他抱着她,她却没说话。
上官玉无奈的松开她,直视她的眼睛忧伤而绝望的说道:“答应我,夜儿。”
“好。”欧阳夜雪淡淡的说道,他的忧伤也感染了她。可是她除了能给他友谊她什么也给不了。
而他们的拥抱自然也没躲过千井澈的眼睛,他虽嫉妒的发狂,却也不敢有任何动作,他知道这几天小夜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他如果稍有不当的举动恐怕就会适得其反。
“夜,不要难过。”尹恩婷穿着一身黑衣前来。
“嗯。”欧阳夜雪轻轻的点头,看着尹恩婷担忧的神情,她的心一阵阵感动。这个总是无怨无悔的陪伴在她的身边的朋友啊,不管她出了什么事,她都是第一个为她着急担心的人。
尹恩婷眼眶红红的,命运对夜太不公了,为什么在夺去她的母亲后又夺去她的父亲啊。尹恩婷心痛的握着她的手,难道红颜就该受这些磨难吗?
“恩婷别担心我。”欧阳夜雪明白尹恩婷的心思,说着话宽慰她。
尹恩婷只是点着头,不说话,叫她怎么不担心她啊,以前她总是冷漠的看着外界的变化,而她刚刚想融入进去时,命运却又开始捉弄她,
“小夜。”千井澈大步流星的走到欧阳夜雪身边,关心的看着她。
欧阳夜雪在他眼中看到关心,她意会的摇摇头,爸爸的死给她的打击确实很大,但却没有突然多了一个弟弟来得让她无措,也许这是上天眷顾她,怕她一个人孤单,所以才让以轩来陪伴她。
“姐,这位是?”薛以轩指着尹恩婷问道,千井澈他在爸爸去世那晚就见过了。
“这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尹恩婷,以后如果姐姐不在,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她。”欧阳夜雪温柔的为薛以轩解惑。
“婷姐。”薛以轩甜甜的叫道,以后姐姐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了。
“夜,他是?”尹恩婷早就想问这个一直站在欧阳夜雪旁边的少年是谁了,可是却无从问起,现在听欧阳夜雪的自称,他不会真是夜的弟弟吧。
“他是我弟薛以轩,你叫他以轩吧。”欧阳夜雪也没打算隐瞒,毕竟她家的事在好几年前的报纸上就能见到。
“以轩,初次见面,以后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和你姐同班。”尹恩婷对着眼前的小帅哥殷勤的说道。
丧礼完后,来参加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欧阳夜雪和薛以轩仍跪在墓碑前,她神色冷淡的说道:“爸爸,我会好好照顾以轩的,您放心吧。在九泉之下若是遇到妈妈,记得告诉她我会活得好好的,你们不要担心我。”
“爸爸,以后的路将由我一个人走了,我知道您最不放心的是我,所以才会容忍自己再一次伤害姐姐。是我向您保证,今后我不光会照顾好我自己,我还会替您照顾姐姐,帮您弥补您这些年对姐姐的亏欠,也替妈妈当时的行为赎罪。您安心的去吧,不要再牵挂我们了。”薛以轩的一席话说得欧阳夜雪为之动容。都还未成年,却懂得怎么为人处事,应该是爸爸教导有方吧。此以后,他们将相依为命的活下去了。
“以轩,走吧。”欧阳夜雪对墓碑上的人鞠了三躬,扶起仍跪在地上的薛以轩向山下走去。
第四十九章 对峙
千井澈为了让欧阳夜雪他们与逝者话别,所以特意到山下等他们。他倚靠在跑车旁,悠闲的等着欧阳夜雪他们从山上下来,而这时却有一位不速之客前来打扰他。
“千井澈,你好!”上官玉温柔而宁静的站在千井澈面前,而语气却与他的气质不搭。
千井澈望向来人,忆起刚才的那一幕,他嫉火狂烧,细长的单凤眼危险的扫向他,“找我有事?”没心情跟他废话,千井澈直接问明他的来意。
“是。”上官玉因他冷冽的眼神而心惊,可表面上仍逞强的不露声色,他确实是一位强劲的对手。
“有话快说。”千井澈明显不耐烦,和情敌同呼吸一片空气,让他感觉很难受。
“呵呵呵。”上官玉被他的不耐烦逗得莞尔,看见千井澈脸色铁青,他决定还是不要捋老虎的胡须,被他咬一口可不是他的本意。
“请你放弃夜儿。”语不惊人死不休,上官玉温柔而坚决的说出这句话,如果千井澈肯放手,那他就不必做出伤害他们的事,否则……
“你说什么?”千井澈眼中出现暴怒,而语气却像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鬼魅般阴森。
“请你放弃夜儿。”上官玉对上千井澈狂怒的眼眸,不惧怕的一字一句清晰的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千井澈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他极力忍住向上官玉拳脚相向,叫他放弃小夜,除非他死。
“千井澈,你没办法给夜儿幸福的。”上官玉忽视千井澈的威胁劝说道。他也知道他的劝说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可是他希望千井澈会主动放弃。
“你何以知道不行?”千井澈冷笑着反问,他知道什么?敢这样肯定的说。
“凭你是千井集团的接班人,请问你觉得你的婚姻可以由你决定吗?”上官玉轻声问道,而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
“有何不可。”千井澈嚣张跋扈的说道,仿若一方霸主。
“你不要讲笑话了,就算你父亲同意,他也难向千井集团第二股东清水家交待,你别忘了你的未婚妻清水琳。”上官玉说出他调查的事实,他就不信千井澈仍能那样张狂。
“我从未承认,又何来未婚妻之说。”千井澈反驳道,看来他是小看上官玉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