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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炎有情问起,苍佑眸中划过一丝玩味,微微点头,俊朗的面容浮起笑色:“很美。”
炎有情心下一突,看向苍佑的目光却是多了一抹兴趣:这苍佑,明明明白她所说的话的含义,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牛头不对马嘴的答了这么一句,当真是滴水不漏、心思缜密!全不似咕噜的懵懂、月堕的冲动,此人若是能用到关键处,必是将帅之才,能委以重任!
长吐一口气,炎有情勾起嘴角绕着苍佑旋了一圈,笑道:“你也甚合我心。”
两者四目相对,却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了然一笑,笑得那般的暧昧,仿佛两人间另有隐情一般!
炎有情的笑,是赞许苍佑的聪慧。苍佑的笑,是表达自己的忠诚,无论她是不是前世的天音,但拥有同样的记忆与灵魂,不是主人又是谁?两者这相顾一笑,是协议的达成也是情谊的桥接,为了目标共同进退,前世的情谊今生重建!两人都是心如明镜,这样的开始,对两者,都是最好不过。
无疑的,向来喜欢聪明人的炎有情对苍佑的回归十分满意,加上记忆中与苍佑曾经的种种,炎有情更是对苍佑青眼有加。但这些看在咕噜的眼里却很不是个滋味,暗自腹诽:凡间女子都喜欢他人夸赞自己的美貌,不想主人居然也是如此!更可气的是,苍佑沉寂多年竟然学会了溜须拍马,第一次见便奴味十足的大夸主人美貌!
“主人……”咕噜本还在对自己下令肃杀主人的愧对之中,但见到此情此景却是忍不住了,心里一股一股的直冒酸气,幽怨的指责:“你总是喜新厌旧!”
炎有情与苍佑又是相视一笑,那笑色竟然如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默契,甚至眉眼间对咕噜此话的无奈之色竟也如双生儿一般大同小异!
神色稍加收敛,但两人都是姿态自然全不似第一次相见一般的陌生,知己难求,炎有情与苍佑此时,都顿生一种惺惺相惜之意。
“主人,请!”苍佑微微俯身十分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炎有情引上殿内一处华丽皮裘之上,单手一挥,一方矮桌便定定的立在皮裘正中。优雅的抬起茶壶走上皮裘,苍佑为炎有情倒上一杯茶水,然后再为自己倒上茶水,含笑道:“可以了。”
炎有情暗自赞叹,更觉与苍佑相见恨晚。苍佑是第一次见她,却可以在短短时间内明白她的所想所思,此时,她正想与咕噜、苍佑商议对抗神殿之事,苍佑就了然的布好茶水轻轻一声“可以了”!
笑意更深,炎有情轻泯了一口茶水,赞赏的瞧了一眼正色道:“苍佑认为,如今之势,该当如何?”
苍佑浅淡的笑着,抬起茶水,云淡风轻的轻声道:“这茶水的茶叶是上好的泽清云罗所泡,表面色泽清透但内里却是浑浊不堪,若想喝上一杯好茶,便要先沉淀静待,待到最佳时日才可尝其味,先苦后甘,其味无穷。”
“那这泡茶之人的火候,恐怕也得要些手段了。”炎有情呵呵一笑,眸中华光流转,一派从容。
苍佑含笑不语,将茶水放置在矮桌之上,这才开口:“主人心里已经有所计较,何不说来一听?”
炎有情淡淡笑着,却是不语,似是苦恼的瞧了苍佑一眼,懒懒的斜坐在皮裘上道:“你要与我打哑谜,我又如何能谈开?事世变迁,我还是有许多事无法探究。”
苍佑苦笑,喝了一口茶,正想出声,却见咕噜一窜而上。
“主人……”被无视的咕噜再次出声,幽怨的瞅着炎有情,目光闪动忐忑无比。瞬间化作以前那圆滚滚的小身子,跳上矮桌硬着头皮道:“你要是恼我就打我骂我,把我拍成肉饼也行,别再这样冷战了,你这次的冷战实在是可怕!”
“噗!”苍佑一口茶水全数喷在了咕噜身上,目瞪口呆的瞪着咕噜小小、圆圆的身子:“贪狼,你在玩什么花样,居然这样的形态出现在主人眼前!”
咕噜不理,犹自哀怨的盯着炎有情,圆圆的大眼水光闪动,真是人见人怜,萌到了极致!
炎有情无奈的抚眉,拎起咕噜小小的身子放在一边,压了压咕噜软软的小身躯:“化作人形,有正事要商议日”
主人这话,就是原谅他了?圆眼喜色顿露,咕噜一蹦而起跳上炎有情的头顶,趴在那一头乌发上拼命嗅着炎有情的气息,乐呵呵的道:“主人,苍佑是咱们的军师,若要商议与苍佑商议最好,我听着!”
炎有情哑然,难得咕噜这么谦逊,只是这么严肃的氛围头顶上却趴着一个萌物,那里严肃得起来!
歉意的瞅了一眼犹在惊楞中的苍佑,炎有情干咳两声面带羞意:“这咕噜一直都是这么呆在我身边,时日颇多,也算是宠坏了,呃……恐怕与你曾经认识的贪狼有些出入。”
苍佑回过神,尴尬的拂了拂打湿的桌面,暗自腹诽:那里是有些出入,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转变!曾经威风八面的贪狼,什么时候会愿意变作这等看似小孩玩物的形态,为了争宠,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正了正色,苍佑肃声道:“主人现在已经忆起当年之事,如今有何打算,我龙族与当年的旧部,无一不在翘首以盼,若是有行动,定当是一呼百应!”
炎有情沉思片刻,似乎在调整思绪,半晌,直起身,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矮桌上划下几条线,沉声道:“天下间六个界域,妖界、魔界、龙界、精灵界、魔兽界、冥界,数万万年以来,外表看似风平浪静,内里却是纷争不休。当年那一战虽集六界之力对抗神殿,看似胜券在握,但如今在我看来,即便是天音不死,却也是胜算不大。”
苍佑神色一动,顿时严了面色,竖耳道:“愿闻其详。”
炎有情稍一思量,又蘸了些茶水在桌面上划下几条横线,沉声道:“数万年来,神殿一直独居于六界之上自然有其缘由,而六界存在甚旧、强者颇多,神殿无道渐渐忘了神殿存在初衷,六界之中不可能没有强者有篡神之心。”
微微皱眉,炎有情继续道:“无论是弱者还是强者都有野心,不可能对神殿毫无怨言,多年以来,虽群雄四起但世人对神界的畏惧敬仰之心也越来越浓,许多六界强者也赴身神界甘心为神殿驱使。当年那一战跟随之人众多,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的缘故,而且,其中少不得有人浑水摸鱼藏有私心,表面上是一呼百应,实际上是各怀鬼胎!”
“而且,大战将至,六界注定不能中立,于是各股势力便选择了各自任务胜算更大的一方依靠,其他势力自然不甘示弱,纷纷效仿行之,这些势力根本毫无‘忠心’二字可言。总体说来,能绝对信任的恐怕就只有你、咕噜、月堕、沁璇、毁几人,但即便是你们,你们带领的族人也不能尽信!”
苍佑面色骇然,惊道:”吾等均是一族之王,带领的族人如何能不忠心!”
摇摇头,炎有情长叹一声,神情感慨:“你们是一族之王,但一旦王者身死自然有新王即位,当年天音身死虽是被自己的弟弟背叛,但也有其他跟随属下临阵倒戈的缘故,这些,想来你之后也是知道了的。爱弟尚且如此,其他的又怎能轻言信任……”
苍佑怅然,但更多的却是惊骇,听炎有情这样分析,当年那一战岂不是险象环生!谨慎的开口:“按照主人说来,当年的旧部难道都不可信了?”
“不。”炎有情郑重的摇头:“如今却正是最能看出谁忠谁奸的时候!”
苍佑目露疑惑,瞬息间便化作满眸的清明,面色更带着浓浓的喜色:“主人的意思是……”
“正是!”炎有情笑得璀璨,神色一凛,冷声道:“忠心之人若不似你等这般修为强大,便会遭到数不尽的打压,胜者存活,败者清洗,这是胜者从古至今的必走之路!若当年那一战若果真忠心,天音死后他们要么便是生死决战、不死不休,遭尽神殿打压,要么便是韬光养晦避世独立如龙族一般,如同焚罪领域被毁救出的旧部,这些便是真正的忠心之人!”
霍然起身,炎有情双目大张,厉芒般的眼神恍若实质,寒声道:“只有鲜血与生命的选择,才能验证一个人的忠诚!若要重启当年之战,一切不忠之人无论修为何等强大都只会是负累,如今,若要联络旧部就必得的忠诚之人,我要的忠诚不只是忠心,而是愚忠、死忠!”
不只是忠心,而是愚忠、死忠!
这一句话让苍佑不禁胆寒,遥想当时的惨烈大战,不由得灵魂悸动。再看向眼前如今的主人:面目阴沉,眼神之中均是凛冽的杀机,所说的话无一不是直指重点,这最后的要求,更是让人心颤唏嘘!
若是曾经的主人有这等心智,只怕历史会重改,曾经的主人与之相比实在是太过仁慈了,现在似乎更好……苍佑的心里猛然冒出这样想法,而且有了这个觉悟后苍佑更生出了庆幸之心,正当如此,就该如此!
“苍佑即刻去办!”苍佑拱手挺身,手微微发抖,连血液都忍不住在沸腾!
有此主,何愁大事不成!
风云起 第五章 全盘部署
“不!”微微抬手将苍佑轻压坐下,炎有情对着苍佑淡淡一笑。
苍佑的激动她能理解,尘封的利剑终见天日,那里有不激奋的道理?
不过,目前却是急不得的了……炎有情含笑睇目,低声道:“苍佑,现在大动作着手还不是时候,今日我方才觉醒,曾经的自己……也就是曾经的天音全部记忆都在我脑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翻看这些记忆的时候我发现天音似乎太过仁慈了些,而且心思精明却甘于受骗,对一些心怀疑虑的人也总是从好的方面去看,这也许也是因为她是从草根慢慢成长的缘故,所以对一起同行的人怀着一份深刻的情谊,但这却是她致命的弱点。”
对于谈论主人的弱处,苍佑还是有些忌讳,而这谈论之人却又其实是同一个人,这就让他更是不适应,干咳两声:“主人,恕苍佑冒昧,主人……不就是天音么?即便你如何否认,你却还是自己,不然,又何必有对抗神殿之心?”
皱皱眉,炎有情悠悠一叹,沉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便是我认为自己是炎有情,但事实却证明我确实是天音,只要我是天音,无论对不对付神殿,神殿都会有所动作。到如今,连我也不明白我是谁了,天音的记忆在我脑中占了太多的份额,总是不停的干扰我的神智,而我的记忆与性格却是目前存在的、身临其中的,这天音的记忆恍如隔世,我心里总是十分排斥”。
怅然若失,炎有情将咕噜从头顶扯下放到怀中,眸光微动:“而且,在我的内心里我并不喜欢天音的性格,这样的性格虽然诚心可敬,但却实在不适合在这乱世之中绸缪,也根本无法做到绸缪周全。在我如今看来,当年无论是天音的品性还是谋策,都不适合做一个上位者,那一战的部署也是错漏百出,我若回复到那样的性格,注定大事难成!”
苍佑低头沉思片刻,眉目没有变化却隐约有担忧之意:“主人说的这一句却是对的,你觉醒之时动静实在太大,神殿必然会有动作,按照目前的形势,对付神殿的部署已经不能再延后了。”
“正是。”炎有情沉吟道:“所以我有两件事情要你去办。”
苍佑听到谈到了正事,顿时精神一振,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战意:“但凭主人吩咐!”
“这第一件,便是等。”炎有情肃声道:“神殿早早便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花忘与花羽曾经也刺探过我的状况,但神殿即便知道我的身份也绝对不会宣于口,所以,目前只有神殿知道我的现在的形貌。”
“而神殿知道了我的出现,却只对我监视而不行动,那么,下令监视我的人便绝对不会是娜莎尔!我如今肉身已改且修为尚浅,娜莎尔恨我入骨岂会这般轻易放过?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恐怕又是一场阴谋!如今我觉醒,神殿必然是放不下心,此时我与旧部相见不合时宜,我必须离开此处装作毫无动静的模样,然后由你在此处等待。”
“等待?”苍佑眉头微皱,等待神殿来袭,岂不是以卵击石?
炎有情笑了笑,低声道:“这么大的动静,神殿惊动,那些曾经的旧部也必定惊动,如同你急急赶来一般,其他的旧部也会接踵而至。神殿刺探虚实不敢明目张胆的前来,但那些旧部却会堂而皇之的前来,而这些旧部之中必然有已经被神殿拉拢的人,你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们前来之后然后分辨,最后才由我出面相见共谋大事。”
苍佑面露敬佩之色:“如此一来,神殿摸不透主人现今的状况,也不知道主人暗地里的行动,必然不敢轻易做下对策,这一招,实在是高明!”
炎有情不可置否的微微一笑:“这第二件,便是要你另派人手去寻找几人的下落,此事不容半点疏忽!”
“何人?”苍佑点点头,双目炯炯,神情肃穆。
低敛眼帘,炎有情略微沉思片刻,便沉声:“百鸟之王,火凤凰沁璇。擎天佣兵团,团长孟秋。妖界少主,大妖怪鬼苍狐。毁的锁神玉箫所化的精灵,精灵界之主,玉纱。冥界幻灵,墨冥尘。”
炎有情的每一个名字说出,苍佑都是一一点头,带着些绸怅与惋惜道:“这些也都是十分忠心的旧部了……当年主人身死,沁璇怒火攻心带领百鸟疯狂的进攻神殿,最终以大败告终,之后便是了无音讯再不见踪影。孟秋在主人死后,狂怒之下带领佣兵团杀了背叛者夏桑的满门,之后被神殿俘虏,一直没有消息。”
“鬼苍狐现在已经是妖界之王,他的父亲当年参与了大战,被神殿废了数万年修为后派去驻守神度的大门做了个看门狗,如今的鬼苍狐只怕对父亲之事怀恨在心,认为他父亲是受主人连累,对主人恐已无当年的情谊。倒是这玉纱十分蹊跷,她天生喜欢跟在毁的身边,但在毁被娜莎尔俘虏之后,她却顿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墨冥尘……”苍佑疑惑的转眸,看着炎有情惑然道:“墨冥尘虽与主人情谊甚笃,但修为却不见得十分强大,而且他势单力孤、无家无族,寻了来也实在无多大的用处……”
炎有情面色深沉,看向苍佑,目中十分肃穆:“沁璇乃是火凤凰,凤凰涅磐不死之身,大败之后了无影踪必定是被神殿囚困了起来,神殿手段历来残酷,沁璇一定受了不少苦头。而孟秋修为强大但却是人身,现在恐怕是一丝幽魂,需得去黄泉寻找。鬼苍狐之父被神殿派去做了个守门人,由此可知妖界也必定遭了数不尽的打压,此等大辱,恨意滔滔,所以,即便是鬼苍狐心里埋怨我连累他父亲,也会站在我们这一方共抗神殿!”
“而玉纱,毁也曾去找寻过她的踪迹,但却始终不得其消息。精灵无气无息,既然找寻不到便应该是她自己隐士而居,但以她对毁的忠诚,没道理在得知毁显世后不追随而至,所以必定出现了什么差池。”
“至于墨冥尘……”炎有情轻轻一笑:“上次他来寻了我一次,也一起了几日,但却是莫名其妙的消失无踪,想来是被六界轮王抓了去,能在毁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的,也只有六界轮王一人了……”
“六界轮王!”苍佑俊美的脸庞微微一变,神情愈见慎重:“六界轮王桀骜不驯性情极其倨傲,且一直视主人为敌总是纠缠不休,如今去寻找墨冥尘,那他也会闻风而动,那时……”
突然瞪大了眼睛,苍佑眸中闪过明悟之色,嘴角缓缓勾起:“主人的意思是……”
“正是。”炎有情笑得狡猾如狐:“这一趟浑水,最好是越浑越好,我如今的修为激不起六界轮王的战意,所以他也不会为难于我。但有他的出现,这整个形势便会出现一个大变故,如六界轮王这般强横至极的存在,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我也要将拖入这场浑水之中,让他再也无从脱身,呵呵……如此,也算是物尽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