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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强作镇定地反问:“你以为是怎样的呢?”
“嗯……”柳之南放下书,白皙的小手托着腮,大眼睛望着上方,一面想一面说道,“是不是那样的?一见那个人,就觉着哎呀真是太好看了,怎么都好看。他说什么,你都喜欢听,他一举一动,看起来都是最赏心悦目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兴许有些夸张,可一两日见不到他,就想找个借口去见他,看他一眼就知足了。”她笑嘻嘻地看着叶浔,眼神如同一泓春水,从未有过的柔和,“你对表姐夫,是这样的吗?就算你不解风情,那表姐夫对你,是不是这样的?”
叶浔心说糟了,脑筋一根根地拧到了一起。
☆、第48章
杨文慧一听就知,这件事走皇后这条路是大错特错,慌忙告罪。
皇后语声温和下来:“前几年世风日下,荒唐事出得太多;你又年纪尚小,行事没个分寸,本宫只当你年少无知。”
杨文慧磕头谢恩:“多谢皇后娘娘!”
“此事日后不可再提。记住;别人手里的东西;你不能碰。你的确是担不起郡主这封号;可本宫总要给你父亲几分体面,今日暂且不发落你。”
杨文慧诺诺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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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皇上询问裴奕:“给你七日的假;满够了吧?”
裴奕嘴角一抽,“七日?不够。”
“我成婚时只歇了三天。”皇上一副“我对你已经很宽和了”的样子。
“是是是,臣再活十年,也不及皇上十中之一。”裴奕面上恭维着,心里腹诽着:打量谁都跟你一样呢?你别说只歇三天,就是不歇也正常。他婉言道:“臣是八百里加急赶回来成亲的,这您也知道。家里家外真有不少事情要打理。”像他这么苦命的新郎官儿;满京城一枝独秀。
“也是。”皇上稍一思忖;“那就十天。”
裴奕扯扯嘴角,牙疼得厉害的样子。说半天才多给三天假,怎么这么抠门?
“家事要紧,公务也要全力以赴。”皇上批示奏折的笔顿了顿,睨了裴奕一眼,很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不少言官等着弹劾你呢,别怪我没提醒。”
裴奕打官腔:“臣谢主隆恩,谨遵圣命。”
皇上说起叶浔:“那孩子通药理,善食疗,能帮你照料太夫人。磨砺一段,必能帮你打理好家中诸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裴奕连声称是。
“既然娶进了门,就要善待。”皇上说到这里,语声中有了笑意,“这些该是柳阁老对你耳提面命的,他不得闲,我就多说两句。总而言之,你要让他的外孙女过得如意,惹恼了他,我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臣知道您是为我好,您放心。”
“知道就行,早些回府去吧。”
裴奕称是告退。
回府路上,叶浔把杨文慧的事情说了,末了道:“幸亏皇后出言训诫了静慧郡主,否则啊,这事怕是还要有一番波折。”
裴奕笑道:“皇后虽然不掺合事,却护短儿,她知道燕王妃与你投缘,自然要护着你。”
“才不是呢。”叶浔斜睇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得到的很多好处,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裴奕坏坏地笑着,把她搂到怀里,“那你想没想过怎么谢我?”
“你要我怎么谢你?”叶浔笑盈盈地看着他。
裴奕笑道:“也是,你都以身相许了,我再要别的就太贪心了。”
叶浔很有些啼笑皆非,还是认真地问他:“还想要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还能有什么,你好好儿的就行了。”裴奕板过她的脸,捕捉到她双唇。
叶浔立时气息不宁起来,语声含糊地道:“别胡闹。”
他不依不饶地纠缠。她是天生丽质,全不需粉黛装饰,尤其是这娇艳如花的唇瓣,诱人至极。
叶浔拗不过他,那点子力气根本无法与他抗衡,只得依着他。可又不能否认,这耳鬓厮磨的感触太*,酥|麻似是浸到了骨子里,人如在云端漫步。不要说当下享有,便是回想起来,也叫人心弦一颤。
良久,裴奕才侧转脸,说起回府之后的事:“先去给娘问安,下午认亲。问安之后,你回房歇一歇。”
“嗯。”叶浔则依然为一件事困惑:“静慧郡主的事,到底是她对你一往情深,还是杨阁老的意思?”
情意能让人发狂,权益则能让人疯狂。
不论是发狂还是疯狂,偶尔都能让人丑态百出。
“这事还真不好说。”裴奕分析道,“或者是杨阁老有心依附于柳阁老,加上静慧郡主自己又有此意,便一拍即合。或者……是徐阁老的意思,晓得静慧郡主的荒唐行径,便趁势借着静慧郡主做文章,不论成不成,都想看出皇上的心意——皇后的意思,便是皇上的意思。”
叶浔想了想,笑了,“那他们岂不是很失望?皇后虽然训诫了静慧郡主,却没惩戒她,如此一来,他们还是云里雾里,看不出皇上到底是要抬举徐阁老,还是一如既往地倚重我外祖父。”
裴奕满眼赞许,“我家阿浔怎么这么聪明?”
叶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几年,外祖父常让我看史书,平时也会给我讲一些官场上的事。”
“你说的对,今日这件事,以皇上皇后的性情,会当场发落静慧郡主,这般处事,该是有意为之。说到底,宫里宫外的事,能瞒过他们的不多,杨阁老那边是什么意思,他们恐怕比谁都清楚。”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很多权臣倒台都是因为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小事,而部分狡诈下作的权臣想要试探皇上的心迹,也通常是利用一些与朝政毫不相干的小事。
想来想去,叶浔都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杨阁老的意思,若此事能成,他就勉强算是与外祖父搭上了关系,日后在内阁行走,便不需再依附于徐阁老,可以堂而皇之的成为外祖父的幕僚。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徐阁老笃定此事不能成,才鼓动杨家唱了这么一出。若是皇后当即发火,免去杨文慧的郡主头衔,便是警告徐阁老一党消停些,别无事生非。
偏偏,皇后是这样的态度,旁观者都看不清,局中人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横竖自己都没吃亏,叶浔也就不再费思量。
回到府中,走进二门,裴奕道:“走走吧?让你看看府中大略情形。”
“好啊。”叶浔应下之后,又觉不妥,“可我们还要给娘请安……”
裴奕就笑,“不差这一时,娘不拘这些小节。”一面走,一面给她介绍,“正中是我们的正房,娘住在东面,西面是练功场、马厩,宅院后方是花园。家中人口少,不少小院儿都闲置着,你日后若是闷得慌,尽管将沛儿、表姐妹接过来小住。”
“是吗?”叶浔欣喜不已。
裴奕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不由失笑,“哄你高兴可真容易。”
叶浔顺着他的话道:“可不是么,横竖我也就这点儿出息。”
裴奕哈哈大笑。
到了太夫人房里,两人行大礼磕头问安。
太夫人笑道:“快起来。坐下说话。”
叶浔起身与裴奕一同落座。
太夫人问了几句进宫的事,便吩咐裴奕:“你去换身衣服,见见外院的管事。”
裴奕称是而去。
太夫人起身对叶浔招一招手,“阿浔,我们去里面说说话。”
叶浔连忙上前,虚扶着太夫人转到东次间大炕上坐了,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太夫人目光和蔼地打量叶浔片刻,笑道:“我这两年精力不济,手里的产业交给了暮羽打理,他在家中便要忙碌一些。”
是在解释方才的话的由来。暮羽自然就是裴奕的ru名。叶浔笑了笑,算是回应。
太夫人又道:“知道你们今日进宫,便定在了下午认亲。家里的情形,你大抵也心里有数了,不外是我娘家那边的几房亲戚,再有就是暮羽的三两好友,不用紧张,到时有我在呢。”
叶浔笑着点头,“有您在我心里就有底了。”
太夫人的笑意更浓,“今日认亲,明日就要回门,这几日的劳累是免不了的。过后再好生歇息几日。再有,明日若是得空,就回你外祖父那边去问个安。等会儿你知会暮羽,让他提前命人去柳府报个信。”
叶浔讶然,“娘……”她大为感动,却一时语凝。从来是这样的,受得了别人跟自己找茬挑刺,却受不了别人对自己的好,每到这种时候,就会笨嘴拙舌地说不出话。
太夫人的手轻轻落在她肩头,“如今是一家人了,理当为彼此设身处地着想。你自来与柳家人亲厚,我不知道也罢了,既然知道,理当成全你一份孝心。”又笑,“暮羽去柳家的见面礼已备好了,你不需挂心。”
“娘,谢谢您。”
“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太夫人笑道,“天没亮就起了,怕是早就乏了,快回房去歇歇。”
叶浔恭声称是。
太夫人望着叶浔步履轻盈地出门,欣慰地笑了。昨日满堂宾客都在赞她这个媳妇有着倾城之貌,她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绝色的女子多的是,可如叶浔一般让女子每次见到都为之惊艳的却是极少数,最难得的是,叶浔的美是那种让人无从反感只能折服的。
太夫人膝下只有裴奕一子,与多少做母亲的一样,没有个贴心小棉袄是一桩憾事。但愿,她们婆媳日后能亲如母女,如此,这日子才能得圆满。
☆、第55章
“怎么;说你不解风情,不爱听了?”柳之南打趣道。
叶浔头疼得厉害;“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因何而起?”
柳之南微愣,强辩道:“看诗词看来的啊。”
叶浔索性道:“如此说来,这些诗词歌赋当真不是好东西;你尽量少看吧。你正是性情不稳的年纪,日后少去外面,更不可再去书院。”
“可是;哥哥都不反对我去书院找他。”
“那你哥知道你三天两头去书院的目的么?”
“……”柳之南忐忑地看着叶浔。
叶浔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你如今或是往后,若是有了意中人,我只有替你高兴的份;愿意帮你如愿以偿。相信柳家也是一样;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事。但是你终究是名门女;做什么都要有个分寸。若是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坏了规矩;甚至闹出什么事;我们不知道会多难过。”实在是担心柳之南闹出前世要死要活的阵仗。
“可也只有去书院才算合情理啊。”柳之南试着给叶浔分析;“为了祁先生肝肠寸断的女子多了去了,别人知道,他自己也知道。以前那些女孩子,他都是把人送回家去,或者叫人拦在书院外面。之所以肯见我,一来是因为祖父的缘故,二来是因为哥哥功课很不错的缘故,三来是也知道我对他并没别的心思,我真是请他讲解经文,而且每次去都会带一坛好酒送给他……”
“你等等!”叶浔打断了她的话,听出了话里的玄机,“你心里惦记的人,不是祁先生?”
“我怎么可能惦记祁先生呢!?”柳之南恼火地瞪着叶浔,“他钟情的女子,估摸着活着是妖孽,死了是妖精,哪儿是我能比的?我做什么那么想不开,要去惦记他啊?不用想都知道,只要对他动了心,就跟守活寡没什么区别,他不能娶,我不能嫁。我脑子有毛病啊?我又不欠他的。再说了,哥哥知道了,不把我抽筋扒皮才怪!”她抬手点着叶浔,“唉,唉,你总把我傻子,我太伤心了!”
“你还好意思怪我?你还好意思伤心?”叶浔感觉犹如被人愚弄了一样,理直气壮地指责,“你自己想想,从一开始说话就围着祁先生打转儿,换了谁能想到别人身上去?”
柳之南哑口无言,眨着眼睛回想一番,叹气一般地道,“说起来还真是,也不怪你。”
“那就跟我说实话,那个人是谁?不准骗我。”叶浔神色严肃,“你跟我老实交代,能帮的我一定帮你,可你若想背着我与男子私下来往,是断断不行的。你别忘了,若是你中意的人,不适合与柳家结亲,你是怎样都不能如愿的。”说到这里,又气又笑,“居然跟我玩儿障眼法?你可真行啊。”
“能帮的一定帮我。”柳之南将这句话听到了心里,起身到了叶浔身侧,展臂抱了抱她,“表姐,你怎么这么好啊。”
叶浔不吃这一套,“甭跟我说好话,我先知道是谁,才能知道要不要帮你。”
柳之南却咯咯地笑,“果真是不解风情啊,我可怜的表姐夫啊。”
叶浔嘴角抽了抽,“甭跟我东拉西扯的,说正经的,你去书院到底是为谁?”
柳之南垂了脸,“唉,我是真不好意思说啊。”
“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柳之南挣扎半晌才附耳道:“是孟宗扬。”
“啊?!”叶浔已经被弄懵了。是孟宗扬不让柳之南去书院的,是孟宗扬疑心柳之南钟情祁先生的,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
“我见了他,才知道小时候为何能随手给他一锭金子——真真是好看啊。他在书院有交好的学子,和祁先生也有些交情,我每次过去,都能见到他。”
“可是——”叶浔觉得自己的脑筋就要搅成一团麻了,“可他不是跟皇上去了城西么?今日还没回来,你怎么还要去书院?”
“上次他跟祁先生说话,我听到了几句。他们约好今日对弈的,他说他哄皇上高兴难,惹皇上不悦可容易,去走个过场就能被撵回来了。”柳之南可怜巴巴地看着叶浔,“表姐,我就是去看看他,看一眼就回来,行不行啊?”
“先别说这些。”叶浔烦躁地摆了摆手,满眼狐疑,“你心里有他,他知道么?他心里有你么?”要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就不如喜欢祁先生了,起码,祁先生有分寸,活得似个世外之人,断不会伤害女孩子的。
“他……”柳之南垂了眼睑,“他以为我去书院只是为了见祁先生。其实不是的,第一次我去见祁先生,真是去请教佛经里的不解之处。他不知怎么就知道了,在祁先生住的小院儿里和我说了一阵子话。后来我再去,他恰好都在,我便以为他是祁先生的关门弟子,在别处见到他难,在书院见他却容易。”
叶浔回想着孟宗扬的话,问道:“他说过,想要报答你,和你见面时可曾提过?”
“提过啊,我求他让祁先生破例收我做学生。”
叶浔抬手用力地按着眉心,“笨死你算了,你这样说,他能不想偏么?”
柳之南却也很冤枉,“那我怎么说啊?我总不能让他随时随地出现在我面前吧?”
“……”叶浔无语至极,缓了半晌才问,“他听了什么反应?”
“嗯……挺生气的吧?脸都黑了,问我有没有和他相关的心愿?我哪儿好意思说啊。”柳之南很沮丧,“末了,他说既然这样,他只好恩将仇报,再不让我去书院了。”
所以,这是孟宗扬跟她半真半假地说了一番话,让她把柳之南接到府中的原因?
这两个人,都够让人头疼的。
叶浔握住柳之南的手,“眼下是没有流言,可只要流言一起,你的名声就会有染。你便是心里有谁,也总要有个待嫁的阶段吧?想时时相见,是绝不可能的。”
“我不是那个心思。”柳之南忙道,“我便是再荒唐,也不会沦为杨文慧之流。我只是想问他句准话,或是死心,或是……”
叶浔点点头,“你容我斟酌一番,没我允许,哪儿也不准去。”
柳之南听了这话,乖乖地回房。
叶浔坐在小书房,好半晌才完全消化掉了太夫人和柳之南说的这两件事。
徐夫人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