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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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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邹氏也吓得脸色苍白,当即提议道:“要不,咱们把这画烧了,一了百了,谁都不知道了。”
“烧了有什么用?恐怕你的乖女儿早放出风,她得了这么一幅名画,要是一会儿官家夫人们要看怎么办?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倒会徒增事端。”赵老太君还算有定力,现在是碰都不敢再碰那幅画。
“那?咱们把诗改一下,在上边花朵花遮掩?”小邹氏心里急得跟熬油似的,一时也没了办法。
“不行,李冬麟的画大家都知道,多一笔少一笔都会成为人们怀疑的对象,你多栽朵花在那,不正告诉别人这画有问题?且别人肯定知道这画上有诗,只是不知道诗的内容,如果这诗偏生没了,更容易引人怀疑。”赵老太君又否定了小邹氏的想法。
南宫婳转了转眸,突然看到桌上摆了一副砚台,她忙起身将砚台捧起,朝赵老太君走去,就快走到赵老太君面前时,她突然脚底一滑,身子一个趔趄,砚台中的浓墨哗的一下泼在那诗上,惊得众人啊的一声。
此时,南宫婳也顺势摔倒在地,她慌忙的起身,在看到被浓墨染黑的诗时,一脸歉意的道:“外祖母对不起,都是婳儿不好,走路竟看不稳,把墨汁洒在了画上。”
赵老太君心神领会,见这画上的诗全被遮住,一个字都看不见,这才松了口气,和气的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谁还没个栽跟头的时候,既然画都弄脏了,拿去储物间挂着,有夫人要看,就说画被不小心弄脏了,不好拿出来。”
其他人也心神领会的直点头,一个个绽放笑容来,帮着赵老太君打圆场,南宫婳拍了拍手后,突然看向赵妍华,轻声道:“妍华姐姐,这画是谁卖给你的?一般卖画的人,不可能看不出这画的问题,如果那人知道问题还卖给你,想必早在外边侯着等看这幅画了。”
南宫婳这一提点,所有人又是一阵紧张,要不是她将画弄脏,要是有心人设计,伯府当真逃不了。
赵妍华这下已是吓得大汗淋漓,她想了想,轻声道:“这是六福斋老板宋春卖给我的。”
这么一说,赵老太君算是明白了些什么,六福斋是三王的产业,中威伯府支持的是太子,这画定是三王派人弄的,目的是想除掉太子的羽翼。
南宫婳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担忧起来,她纵是再厉害,也敌不过这朝野之争,幸好这画被她发现,否则连侯府都会被连累,那背后的人好阴毒的心思。
“行了,这事谁也不许说出去,都给我闭紧你们的嘴,要有半丝风声透出去,大家都得玩。”赵老太君冷冷睨向赵妍华,又道:“被人害了还给人数钱,等寿宴完,就去佛堂跪一晚反省。”
“是,祖母。”赵妍华眼泪汪汪的缩了缩脖子,所有人全都忐忑的不再提这件事,这时,外头宾客已经到齐,赵老太君牵着南宫婳,领着众人出了内堂,去外间接待客人。
官家夫人们在看到赵老太君身上的金缕衣时,全都赞叹的夸奖起来,当她们得知是南宫婳所做之时,一个个眼睛放光,就盯着南宫婳打量,手艺如此出众,又生得明眸皓齿,性子温婉谦逊,且是侯府嫡女,当然是一家女百家求。
南宫婳一直坐在赵老太君身旁温和微笑,众夫人见她穿那件飞华裙大气庄重,笑容甜美,纷纷找她问话,而边上的南宫珏、赵菁华等人则被冷落,几人皆鄙夷的扫过南宫婳,然后出去玩自己的了。
此时,外边已经宾客爆满,公子老爷们已围在一起吃酒猜谜,整个伯府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突然,南宫婳不经意的抬眸,透过雕花大窗,看到正坐在远处荷亭上下棋的两人,这两人,正是祁翊和楚汐。
两大美男如遗世独立般坐着对弈,楚汐生得眉目如画,清润淡泊,祁翊则是风华绝代,晶莹如玉,且冷峻严肃,两人皆是人中之龙的人物,惹得赵菁华、南宫珏几人偷偷躲在假山后观望,被南宫婳瞧个正着。
正在外边热闹无比之时,突然,南宫婳看到外头冲进来一个女人,那女子生得妩媚娇艳,抱着一对双胞胎儿子,进来就哇的大哭,牵着一双儿子咚的一声朝在场宾客跪下,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
“各位官爷可怜可怜我,帮帮我这孤儿寡母,我是赵飞扬的妾室,可怜的带着一双孩儿,没想到他却在家里吃茶喝酒,把我们娘仨扔在外头。”
接着女子又朝众人磕头,一边磕一边可怜的哭诉,“他赵飞扬就是个陈世美,抛妻弃子,是个没良心的男人,他夫人李倩倩也是个恶妇,不让我进家门,是想把我们娘仨饿死,他们这样做,要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的!”
女子这么一闹,正在喝酒的赵飞扬忙跑上去,而一直听着的赵老太君等人,脸色全都阴郁起来,赵老太君气得猛咳一声,今天是她的好日子,竟有个不三不四的野女人进府闹,反了反了,这么多人看着,丢尽她一张老脸。
边上的李氏则身子一顿,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当即泪盈于睫,柔弱无骨的看着外头,南宫婳知道这就是前世来闹的那名清倌,忙把摇摇欲坠的表嫂扶住,这时,赵老太君已经气愤的冲了出去,其他女眷也不顾男女大防,全都跟着冲出去看热闹,顿是整个伯府珠翠身响。
这下子,正喝酒斗诗的宾客全都停下来,惊讶的盯着那名女人,有的饶有兴致,等着看伯府笑话,有的则对在外头养外室的赵飞扬嗤之以鼻,如此败坏门风,还想升官,真是不要脸。
远处荷亭上的楚汐和祁翊也听到声音,两人同时转过头,真是美如冠玉,看得出去的女孩子们瞪大眼睛,一个个都开始偷瞄起来。
南宫婳蓦地抬眸,便迎上两双晶莹的眸子,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感觉两人都在看她,她忙转过脸,朝下跪的女子看去。
那下跪的女子生得风情万种,身穿玉色红青驼绒三色缎子斗的小夹袄,外罩粉嫩水红衫,腰间的一条洋红汗巾将她窈窕的身姿勾勒出来,底下是桃红百子刻丝白荷裙,两点清泪挂于两颊,一双乌黑的眼睛又大又水灵,晶莹的眸子泪花闪闪,牵着一对一模一样的孩子,看上去的确很是可怜。
这一幕看得赵飞扬心都碎了,他既觉得丢脸,又舍不得这清倌,忙冲上去抱住她,轻声斥道:“纭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在家等着我吗?这里哪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带孩子走,我过会就来找你们。”
纭娘一把甩开赵飞扬,冷哼一声,不服气的道:“你不理我们娘仨,只顾在这里陪老婆,我们仨就快饿死了你都不管,枉你还是鸿胪寺少卿,竟放任儿子不理会,你还配当孩子的父亲吗?”
听到这里,李氏身子微地一颤,面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头隐有冷汗冒出,朝南宫婳气愤的道:“她口口声声说飞扬抛妻弃子,如果她是妻,那我这个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又算什么?”
“表嫂你别着急,先看看再说。”南宫婳忙拍了拍李氏的背,帮她顺气,以前大表哥与表嫂的感情是极好的,就因为表嫂生不出孩子,大有哥才有了外室,这纭娘也争气,竟一下子生了对双胞胎,大表哥自然疼她,可苦了表嫂。
听到纭娘口口声声的质问,赵老太君气得凤眸冷竖,当场吩咐老齐家的道:“哪里来的野女人,来人,把她拉下去,别让她在伯府闹事。”
说完,就有几名早准备好的下人准备去拉纭娘,纭娘当即仰起头,抱着一双儿子,朝赵老太君一脸冷清的道:“慢着,我是实在走投无路才来到伯府,中威伯府是大户人家,您老是二品诰命夫人,您就是要办个奴才,也得容人为自己争辩一下,何况我是飞扬的妾室,我给他生了一双儿子,您不问清红皂白,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要赶我走,莫非是心虚?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你这样急急的赶我走,我就是死都不会瞑目。今天你中威伯府不给我纭娘一个说法,我就抱着一双孩子撞死在这里。”
纭娘说完,紧紧抱着一双儿子,两个儿子当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看得在场宾客们直摇头,纷纷斥责赵飞扬是负心汉,养了外室不给人家名份,人家不上门闹才怪,估计这中威伯府也是欺善怕恶之家,空有着仁善的名号,其实内里十分不堪。
听到纭娘的话,还有众宾客的质疑,赵老太君气得身子一抽,差点当场就晕过去,在隔间和同僚逗花弄鸟的赵老太爷听到这消息,连忙赶了过来,在看到纭娘撒泼卖乖之时,他气得当场就吐了口老血。
这下子,整个伯府场面更乱,地上两个孩子在哇哇的哭,赵老太爷气得吐血,大舅舅大威伯身子又不好,扶着副柔弱的身子赶紧跑出去扶赵老太爷。
赵老太君心疼老太爷,忙吩咐人将他移进内室休养,荷亭里的祁翊、楚汐见状,两人都迅速走了过来,祁翊一过来就随赵老太爷进了屋,大舅舅赵振轩忙围着祁翊说老父亲的情况,巴巴的等着他给老父亲看诊。
这边的人将赵老太爷扶进里屋,地上的纭娘则不依不饶的朝众人看去,楚楚可怜的抹泪道:“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母子,给我们一个名份,我虽是清倌出生,可我也是好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子,那年我才进倚红楼,只给客人们唱唱小曲儿,才进去就被赵飞扬看中,当时他就给我赎身,把我接到外头养了起来,第二年我就给他生了一双儿子,如今孩子已经三、四岁大,眼看就快懂人事,却没个正经的身份,连籍都入不了,我这做娘的是钻心的疼,只好腆着脸求上门来,求你们帮帮我。”
纭娘才说完,里头的大舅舅就派人出来传话,说老父亲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赵老太君这才松了口气。
其他人听到纭娘的话,全都觉得这事好丢脸,你玩女人就罢了,娶回家玩不是一样的?不仅养在外头,这女人竟是个拿不出手的妓女,谁家会娶妓女为妾?听到都觉得可耻,赵飞扬真是败坏门风。
赵老太君也觉得丢不起这个脸,脸色阴沉得可怕,边上的小邹氏和二舅舅赵振南表面跟着急,实则两人眼珠转个不停,这一切却没逃南宫婳的眼。
大房出事,二房肯定高兴,以后大房败落下来,二房一旦上升,那大房的爵位就会落到二房手里,而大房表嫂又没生出儿子继承爵位,眼看二房的赵飞宇渐渐长大,要过几年,等他有了儿子,大房如果仍无所出,势必会斗败,所以大表哥才那么在乎儿子。
这时,李氏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对着纭娘恨恨的道:“你欺人太甚,你说飞扬抛妻弃子,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还有,他经常往你那去,陪你的时间比我还多,你凭什么说他抛弃你?家里好的东西他全补贴给你,如今你趁祖母寿宴闹上门来,究竟是何居心?”
其实李氏心里知道,纭娘当着众人的面闹,就是要将事情闹大,要伯府承认她的身份,好让她飞上枝头做凤凰。
“姐姐你别恼,都是纭娘的错,惹姐姐生气了。”纭娘装出一副苦苦哀求的模样,将赵飞扬一把拖住,泪眼链链的道:“飞扬,你让我给姐姐敬杯茶好不好?我是真心的希望她能接纳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的孩子以后就是姐姐的孩子,我一定会尊姐姐为大,好生伺侯你们。”
纭娘把态度放得这么低,着实有手段,气得李氏神色虚弱,精神恍惚,她努力深吸口气,将僵硬的脸别过去,冷声道:“我是不会接这个茶的,你死了这条心,带着你的孩子走吧!”
这下子,边上的人纷纷议论起来,纭娘很聪明的作小伏低,一下子倒把众人感动了,宗族里几个老爷就说了。
“李氏成亲五年未有身孕,纭娘的孩子都三、四岁了,看上去也怪可怜的,要不就接了她的茶,将她们娘仨收进房吧。”
“对呀,如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虽然飞扬作风不太检点,但好歹有了儿子,你们一人让一步,大表嫂也大度些,多口人就多双筷子,伯府又不是养不起。老太君你盼了这么久重孙,如今一下子来两个,该高兴才是。好好的寿宴别被破坏了,将就着收了房再说吧。”
“要不去母留子也成,好歹是伯府的命根。”
赵老太君急得脸色青红,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他们接纳个青楼妓女,看他们腆得下这个脸不。
“各位宗亲,请容我说句话,我伯府不缺重孙,我长孙媳正值盛年,要生孩子很容易,只要飞扬别天天往外室跑就成,再说,长孙媳已给飞扬寻了两个妾室,总有一天会有子嗣。如此败坏门风,恕我伯府无法接纳,这事要是摆在你们身上,你们又会如何做?”赵老太君微微瞌目,迅速将刚才的怒气收起,将声音放缓,漠然盯着众人,听得众人一脸尴尬。
的确,如此这事摆在他们身上,也很难办,谁家都不想与妓女挂勾,这是极其丢人的事,况且这女子已经胆大的闹上门来,说明她本事不小,这样的人还真不好驾驭,也颇有手段。
见之前帮忙的人开始动摇,纭娘急了,忙埋头朝众人磕头,一边磕一边哭道:“请大家帮帮我,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真的无法抚养两个孩儿,我不会和姐姐争的,只想有口饭吃,让孩子不至于饿死街头。”
纭娘说得声俱泪下,一些男子又开始议论起来,说中威伯府太心狠,竟任由这弱女子衣文食不饱,这下子,赵飞扬看纭娘的眼神更是充满同情,心疼得跟熬油似的,一个动情冲过去抱住她,早已忘了在一旁暗自垂泪的李氏。
看着自己男人向着外室,李氏这下更是伤心,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表嫂的模样,南宫婳就知道,老实和善的表嫂根本不是这狐狸精的对手,纭娘是欢场中走出来的人,自然懂得如何笼络男人的心,但她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又不便当众说些什么。
想到这,她迅速走到赵老太君身侧,朝她耳语几句,又回到李氏身边,在李氏耳旁温言说了几句。
等她说完后,发现对面的楚汐正淡泊的看着她,楚汐腰上挂着流云百幅玉佩,一头乌黑的墨发由玉冠绾住,整个人看上去飘逸动人。
这时,南宫婳见领着菱纱、童哥走出来的祁翊,祁翊神色冷峻,乌黑的眸子似流金焕彩,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汪晶莹的影子,似浮光掠影的云霞,整个人看上去高大俊削,十分认真的在和大舅舅说些什么。
目光移到祁翊身上,南宫婳略有些失神,回头便发现楚汐正漠然看着她,她迅速收回眼神,朝李氏说了几句。
南宫婳想让李氏出面问问题找出纭娘的蛛丝马迹,无奈李氏听后一边哭一边摇头,似乎一点也不愿和纭娘说话,外祖母现在又气得浑身颤抖,外祖父更是在里梢间养身子,二舅舅那房的人巴不得大房出事,哪里会站出来为大房讲话?
看赵妍华几个姐妹,早已围在边上看好戏,影儿姐姐又太温和,怕会着了纭娘的道,表嫂不敢站出来,如今她要怎么做,才能帮表嫂?
前世表嫂对她太好,外祖母也把她当心尖的人,她从来是有恩必报的人,不管了,她豁出去了。
想到这里,南宫婳眉眼微转,面露淡笑,扶着肝肠寸断的李氏上前,目光坚定的看向纭娘,温柔且客气的道:“你先莫哭,既然你想进我表嫂家门,总得让我们知道你的底细,不可能听你乱说一通,就接纳了你吧?你这样哭哭闹闹根本不能解决问题,这里那么多人看着,我们伯府是清廉之家,向来重仁善,你且放宽了心。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纭娘没想到会有人和和气气的与她谈话,她当场愣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吸着鼻子道:“小女子孙纭娘,江南人氏,五年前进了倚红楼,一进倚红楼就遇到飞扬哥,之后与他两情相悦,有了首尾,还有了孩子,飞扬哥见我可怜,就在外边给我寻了处宅子,之后我和一双孩儿一直住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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